老鸨走后,纪太虚指着堂中的一个桌子说道:“你看那个男的。”
杨樱顺着纪太虚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到堂中的一个桌子旁坐了一个身穿淡青色衣衫的青年,这人相貌俊朗,手持折扇倒也有几分潇洒。
“他怎么了?”杨樱看了一眼便回过头来:“莫不是你来这里便是为了这个男子?”
“对!”
杨樱惊奇的睁大眼睛:“莫不是你也有断袖之癖?”
“你!”纪太虚险些没有把手中的茶盏丢在地上:“你想哪儿去了!我怎么可能有这癖好呢!”
“那你进来是干什么?”杨樱问道。
“此人天生仙根!”纪太虚说道。
“天生仙根?”杨樱皱了皱眉头说道:“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此人天生了一副仙骨,身上蕴含仙气!”纪太虚说道:“我等修道炼气,渡过三次天劫之后再次精进,便可感受到上界的召唤,而后以大*法力破空而去,飞升上界。以上界灵气淬炼身体,身体便会蕴含上界仙气。然而此人,却是天生的有仙骨,适才我已用神念探查,此子的腰部以下的骨骼便全是仙骨,蕴含上界灵气。”
“啊!”杨樱吃惊的低呼一声。
“也就是说此人天生便有飞升上界的潜质。”纪太虚凝重的说道:“若是修炼的话,较之我们则是事半功倍。纵然你我也算是资质上乘,但是与他相比,却也是天壤之别了。所以我不能错过此人!”
“那你想怎么办?”杨樱说道。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纪太虚轻轻一笑:“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对待身具仙根之人不是杀了他抽去仙根,便是收为弟子。”
“你的意思是?”杨樱妙目一转:“想杀了他还是想收他为弟子?”
“当然是收为弟子!”纪太虚说道:“你以为我是那种滥杀之人不成?”
“可是你的年纪也不比此人大啊!”杨樱说道:“师徒却是不像,倒像是同辈而交的朋友。”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纪太虚笑道。
此时,玉花轩中的小厮端上了酒菜,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各自手执一把团扇,娇笑着来到二人身边就要坐下。杨樱将眼一瞪,两个女子被杨樱凌厉的目光一瞪,顿时不敢坐下了。
“你们站在一旁倒酒吧!”纪太虚说道,两个女子被老鸨告知是官宦子弟,也不知其脾气秉性,只好站在一旁倒酒。
“那位公子你们可识得?”纪太虚指着那个天生仙根的男子对两个女子说道。
“回公子!”两个女子小心的说道:“识得,那位公子名叫玉生烟,乃是城中玉大官人的独子。”
“玉生烟!”纪太虚点点头说道:“此人为人如何?可常来吗?”
两个女子相互对视一眼说道:“玉公子为人风流豪爽,乃是我们这里的常客,还包下了我们轩中的花魁金钟儿。”
“常客?”纪太虚眉头一皱,心中想到:“此人未成想到竟是个好色之徒,纵然是有仙根时间一长,也免不去徒损精神元气。不过,只要善加教导,应当能够唤得回头。”
纪太虚对杨樱说道:“你且在此,我去看看那个玉生烟!”
杨樱看了纪太虚一眼,点点头,身后的两个女子见杨樱面色冷漠,不敢多有言语,只是静静的站在杨樱的身后。
那边玉生烟正在跟金钟儿调笑,手中的筷子夹着个桂花糕说道:“这糕我自然是不爱吃的,我今生就偏爱你身上的糕!”说完,两眼死死的盯着金钟儿胸前。
“你这冤家!”金钟儿在玉生烟身上轻轻拍了一下:“遇见了你,真是我倒了八辈子的霉运了。”周围的一种女子各自娇笑。
“这位兄台!”玉生烟还要再说,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轻轻叫了他一声,玉生烟难免回头一看,却见一个身着紫衣,头戴金冠年轻公子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哟!”还未待玉生烟说话,便有一位女子轻喝一声:“这位公子生的好生俊俏啊!”
“啊!”玉生烟稍稍呆了片刻:“这位兄台请了,不知该如何称呼?”
纪太虚说道:“纪甲!想必兄台就是玉生烟玉公子了。”
“然也!”玉生烟说道:“纪兄请坐,玉某看纪兄气度非凡,不知是何方人士?玉某却是未曾见过。”
“纪某乃是行商之人。”纪太虚含笑说道:“昨日才来到黔州,声闻玉公子之名,今日特来一见。”
“圣人云,四海之内皆兄弟!”玉生烟笑道然后给纪太虚倒了一杯酒:“纪兄请。”
纪太虚接过酒盅一饮而尽,然后也给玉生烟倒了一杯酒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玉公子请!”
“好!”玉生烟接过酒盅正要拿来喝,酒盅在纪太虚手中好似是生根了一般,自己根本拿不过来。玉生烟一愣,禁不住的看了一下酒盅,这一看不要紧,却见酒盅之中波纹层层荡开,内中好似深不见底,玉生烟不觉得层层看进去,这酒盅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好似是一个门户一般,玉生烟迷迷糊糊便一头进了去。
玉生烟眼前出现各色霓虹、色彩,感觉天旋地转,待到玉生烟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一颗柳树之下,周围荒草凄凄,薄雾缭绕,不觉身上平添了几分寒意。
“我这是在哪儿?”玉生烟心中迷惑,自己明明刚才还在玉花轩吃花酒,跟金钟儿调笑,而后便遇见了一个人,然后不知怎么便来到了这里。
“等等”玉生烟心中迷惑:“我遇见了谁来着?”玉生烟皱着眉头仔细思索,只是心中的那一丝印象越来越淡,心中的那道人影逐渐消失不见。玉生烟叹了口气,最后索性不去想它了。
玉生烟站起身来四顾周围,但觉远处山峦层叠,一直延伸到天边。
“要是能有个人家该多好!”玉生烟不禁嘀咕道,忽然,一道炊烟跳入了玉生烟的眼帘,那炊烟在远处的山脚旁。玉生烟心中一喜,连忙大踏步的向着炊烟的方向而去。
俗话说,望山走倒马,玉生烟只觉得那炊烟就在不远处,只是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还是不到那地方。玉生烟走的筋疲力尽,只好坐在路边的一个青石上歇息。
“这里究竟是何地方?”玉生烟擦了擦汗自言自语道:“怎生一直走,却总是走不到?”便在此时,玉生烟忽然听到了有人打鼾的声音,好奇之下,便顺着声音寻找,却是找到了一方小小的土地庙,里面一个脏兮兮的邋遢道士,道士的身旁一堆灰烬,想是夜晚取暖所用。
“这位——”玉生烟看到此人一身脏兮兮的,踌躇了许久终于拍了拍此人说道:“这位先生,这位先生——”
“嗯?”这个脏兮兮的道士睁开惺忪的睡眼,翻过身来对玉生烟说道:“你小子有何事?”
“敢问这里是何方地界?”玉生烟也是有着一番大家风范,极有礼仪的说道。
“这里是子虚国!”道士打着哈欠说道。
“子虚国?”玉生烟紧皱眉头,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子虚国。
“怎么?”道士坐起身来对着玉生烟说道:“这里不是子虚国吗?”
“是!”玉生烟此刻固然是有些迷茫,然而心下却是好似有这个子虚国的印象一般,越想这印象越重,最后呆呆的点点头说道:“对!子虚国,这里是子虚国。”
“后生有何事啊?”道士对玉生烟说道。
“在下腹中饥渴,欲寻个人家讨顿饭菜,不知先生可知道这附近可有人家?”玉生烟言道。
“那里不是吗?”道士指着玉生烟看到的炊烟说道:“只要你心中想去,便会到了。”
“哦”玉生烟站起身来说道:“多谢先生,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哈哈哈哈!”这道士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也不再看玉生烟一眼,似疯似癫的向着远方走去,口中狂叫道:“一朝入梦前尘迷,廿载流离失残躯。若问归乡何处去?子虚国中寻太虚!”
“原来是太虚先生!”玉生烟点点头说道,而后便起身朝着炊烟处走去,却是转过了一个弯后,忽然见到了一座庄园。门前一条小溪流过,小溪之上一座精致的小竹桥,庄园门前几株柳树,清风徐来、柳叶依依……
玉生烟走过小桥,来到淡淡朱红色大门之前,轻轻敲了敲大门。
第一百八十二章 子虚国、南柯城
片刻之后,一个青衣小厮,打开一条门缝,而后从中伸出头来,看到玉生烟不绝的一愣,问道:“公子何来?”
玉生烟向后退了一步,躬身说道:“小生玉生烟,误入此地,迷失路途,府中饥渴,想讨贵府一顿饭菜,酒饭之资定会如数奉上!”
这小厮点点头:“我去回禀主人。”
过了一会儿,大门打开,一个锦衣老人扶杖而出。
“见过老丈!”玉生烟连忙施礼。老人呵呵一笑:“小老儿见过玉公子。”
“生烟误入此间,叨扰贵府,实是惭愧。”玉生烟拱手说道。
“哪里哪里。”老汉说道:“世人哪有顶着房子走的。玉公子快请。”
玉生烟跟着老人入了府中,二人分宾主坐下。
“不知道玉公子是哪里人士?”老汉问道。
“生烟乃是黔州人氏。”玉生烟说道:“闻说此地为子虚国,不知确切否?”
老汉轻轻颔首叹息说道:“不错,此地便是子虚国,这里是贾家庄,老汉姓贾。老汉少年之时也曾看过许多闲书,在《四方异国志》上曾说,黔州乃是位于中原神州之地,老汉本以为是传说,未曾想今日真的见到了天朝之人,也无愧此生了。”说完对着玉生烟施了一礼。
玉生烟轻轻笑道:“老丈多礼了!”
“不知而今天朝圣人为何氏?风土如何?”贾老汉好奇的问道。
“如今圣人乃是周氏。”玉生烟笑道:“太祖起于军旅,混一宇内,而今天下升平、物阜民丰,真是一片治世景象。”
贾老汉岿然叹息道:“果真是天朝圣邦,不似我这等子虚小国,如今还是战事不断,民力凋敝。”
这时,府中的小厮端上了酒菜,二人便自相对宴饮。席间说些诗书之类,玉生烟不知为何过去读过的书此刻都是历历在目,引经据典、信手拈来,旁征博引、滔滔不绝,不但是贾老汉便是玉生烟自己也未成想到自己竟如此大才。
“玉公子不愧是上国天朝人物,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枉自老汉读了几十年的书,与公子相比实在是汗颜。”
玉生烟忽听得几声脚步声,一看,却是从堂后转出了一个手持团扇的红衣女子,这红衣女子生的貌若天仙、修短合度,端的是天上少有、人间绝无。
这女子出来之后,便对贾老汉施了一礼:“听闻天朝上国来人,特地前来一观风度。”
“呵呵!”贾老汉笑着对玉生烟拱拱手说道:“这是小女环儿,老汉膝下仅有此一女,甚是溺爱,因此缺少管教,不识礼数,还望玉公子莫要笑话。”
玉生烟见到环儿不知为何却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贾环儿伸出玉手倒了一杯酒,款款走到玉生烟身旁说道:“还请贵客满饮此杯。”
玉生烟双手接过,一饮而尽。那贾环儿绕着玉生烟仔细看了看:“果然是天朝大国人物,果然是人中龙凤。”
“多谢环儿姑娘。”玉生烟双手将酒杯交给贾环儿,右手食指轻轻的挑了一下贾环儿,贾环儿脸色一红,轻轻低下头,接过杯子,轻轻看了玉生烟一眼,便对着贾老汉行了一个礼转回后堂去了。玉生烟已然将贾环儿撩拨起来,心中窃喜,只是看了看贾老汉一眼,贾老汉只是笑吟吟的看了看已然回去的贾环儿。
二人又叹了许久,那贾老汉说道:“小老儿有一事欲与玉公子言语,只是不知如何启口!”
玉生烟说道:“老丈请讲。”
贾老汉说道:“小老儿此生膝下仅有此女,已然视为掌上明珠,只是多年以来意欲给小女寻觅一个夫婿,却未曾遇见一个才貌俱佳的。只是有才华的相貌不甚中意,相貌好的有多为轻佻浮油之辈。今日莫非是上天怜惜小女,特意遣来玉公子来?玉公子乃是天朝上国之人,出身高贵,又学富五车,貌比潘安。此正是天作之合,若是玉公子不嫌弃小女蒲柳之姿,老汉愿意将小女送与玉公子为妻,老汉年已垂暮,日后这家产定当是公子的。不知玉公子意下如何?”
玉生烟一听来忙起身给贾老汉跪下:“小婿见过泰山大人。”
“好好好!”贾老汉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当下择日不如撞日,当日便与玉生烟跟贾环儿办了婚事,参过了天地高堂,夫妻二人携手进入洞房,当晚免不了的便是一番缠绵。
玉生烟夫妻二人好的便似那蜜里调油,平日里琴瑟和谐,不是赏花游玩便是吟诗作赋,那贾老汉也乐得看夫妻二人如此。
只是花无百日红,忽然有一日,那贾环儿闷闷不乐便对着梳妆台暗自哭泣起来。玉生烟一看连忙上去抚慰说道:“娘子有何烦心事?”
贾环儿一边抹泪一边说道:“只是想起了一件心事,故而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是何心事?不知可否说出来?”玉生烟连忙问道。
“常言道,大丈夫志在四方!”贾环儿说道:“我父亲虽然此刻是闲居在家,然当年也是应过举、中过第,当过一国宰辅的。如今你才高八斗,一腔子的锦绣文章,何故整日里闲在心中不欲人知?我想我们的日子虽然快活,只是你孤身一人在此,我与我父亲虽然不这般想,旁人难免也说你是倒插门,无能之辈,如今科举在即,你何不就此机会做得几篇文章博得国君欢喜,也好使别人知道你的名字,不负了你天朝上国的身份。”
玉生烟闻得此言,立刻说道:“娘子说的甚是,小生也早有此念,只是苦于不知道如何跟娘子开口。如今娘子大义,生烟定当入京给你博个状元来。”
“你若有此念,我也甚是欢喜。”贾环儿此刻破泣为笑,拉着玉生烟找到贾老汉禀明此意。
贾老汉立刻说道:“我虽然年纪已老,然京中还有许多的故知老友,你有此心我也甚是欣慰。你可受持我的书信,去找京兆尹,让他给你安排。”
翌日,玉生烟便收拾好行囊,拿着贾老汉的书信,启程赶往京城,自然是也免不了的一番长亭送别,执手相看泪眼,贾环儿也是再三叮嘱,京中固然有千百红粉佳人,然家中糟糠之妻不可忘,玉生烟自然也是千百应承。
一路之上,玉生烟带着两个小厮虽然是赶着马车,也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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