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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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策-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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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来到晋州城的第二十天,前一半时间养病,后两天被抓到张府被困,后一段时间又为瘟疫之事奔忙,厉景琛身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又掉了下去,虽然人瘦了,但厉景琛精神看起来很好,与那些老大夫讨论防治措施的时候,讨论到激烈处眼睛发亮,能够将母亲日记中的内容发扬光大,厉景琛是高兴的。

这一日,刚从城门处看防治效果回来,厉景琛就被告知前一段时间去瘟疫镇的几个大夫回来了,并且找到了解决瘟疫的突破口。

“当真?”厉景琛高兴的问道。

包大通就是通报这个好消息的人,脸上喜气洋洋的重重点头,“公子是真的,还是个年轻的大夫提出来的呢,奴总觉得那位小代夫看起来好生面熟,却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奴想着公子知道这个消息一定高兴,就早早的守在了门口,公子一回来就可以知道了。”告诉好消息的时候,还不忘了邀功,满脸都写着“我做得好,快来奖赏我吧”的表情,他这种表现并不让人讨厌,包大通是个机灵的,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讨好、什么时候可以卖乖、而什么时候应该闭嘴,不然也不会被祁承轩看中,后来又放到厉景琛的身边。

果然,厉景琛听到这个消息十分的高兴,从荷包里拿出来一个金裸子,“做得不错,赏你了。”

“谢公子,谢公子。”包大通看都没有看那枚精致的金裸子,却做出了极尽高兴的模样,然后就将金裸子妥帖的放进了荷包里面,一枚金裸子罢了,他自从跟了祁承轩,上百两的银子从手上轻飘飘的出来都不觉得什么,但这枚金裸子意义不同,这可是厉景琛给的,厉景琛是谁,是他们家爷爱重的人。

进了疏月居,刚过了一个月亮门,迎面就走过来一个人,仔细看可不就是满面喜色的祁承轩,“我正要去找你呢,他们找到了解决瘟疫的关键,颓势可以逆转了。”

厉景琛笑而不语,静静的看着祁承轩,此刻他能够感受到来自于祁承轩身上的喜悦,两个人日夜奔忙了这么长时间不是没有回报的。

“怎么!?”祁承轩看厉景琛不说话,又注意到包大通悄悄的往后退,抬腿就不轻不重的给了包大通一脚,“好啊你个奴才,竟然抢在了爷的前面报喜。”

包大通立刻讨饶,“爷,小的这不是腿脚快了些,呵呵,小的去准备吃食,一会儿就好了。”包大通行了礼,连忙就跑了。

“这奴才。”祁承轩嘴角翘着,高兴得很,在厉景琛毫无准备的时候拉起了他的手,“先不用晚膳,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祁承轩面上的笑容收了一下,“地方比较脏,做好准备。”

厉景琛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任祁承轩抓着,应了一声,“好。”

祁承轩带厉景琛去的地方离疏月居不远,是一家客栈,祁承轩带着厉景琛直接往后堂走,来到后堂又去了厨房,在厨房一片蒸汽的忙乱中坦然的让人挪开了一个大水缸,水缸下面是个大洞,有向下的楼梯,一股阴冷之气传来,与有着食物芳香的厨房格格不入。

洞下有一个巨大的空间,应当是整个客栈下面都是私牢。走在这里,脚步声在阴森的私牢异常的清晰。

“这里是锦衣卫在晋州城的私牢,尤老就关在这里。”祁承轩始终拉着厉景琛的手,除非必要,祁承轩根本就不会带他到这边来,“尤老熬了今日,依然不肯说出四九堂背后在京城的大人物,只能够麻烦你走一趟了。当然啦,这件事只是顺带,最主要的还是别的。如果你不愿意,随时都可以走,你说一声,我们现在就走。”

祁承轩抱歉的看着厉景琛,厉景琛垂下眼,“都到了这里,去见见吧。”

祁承轩从厉景琛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埋怨,连忙解释,“我是真的不愿意带你来的,只是……”

“我知道,我没有怨怪殿下的地方,要不是殿下今日带我到这边来,我也会求您让我见见他的。”厉景琛抢着说道。

祁承轩叹息一声,“越解释越乱,算了,随我来吧。”

尤老蜷缩在地牢的角落,身上有用刑的痕迹,却不是很多,听到了脚步声,尤老抬起头,掀开眼皮用浑浊的老眼看向来人,当看到厉景琛时,尤老无法自制的激动起来,“宝儿,宝儿。”

“我不是你的宝儿。”

一句话将尤老打进了现实,尤老凄然一笑,“我都是将死之人了,难道还不让我满足一下吗?”

“有用吗,假的就是假的,永远都不可能是真的,人你见到了,把东西交出来吧。”祁承轩拉了厉景琛一下,将他藏在身后。

尤老阴鸷一笑,“呵呵,不想知道四九堂背后的大人物是谁?”

“晟国公!”分析账册和别的线索,祁承轩已经找出了几个可疑人物,而晟国公是最可疑的一个,现在就缺少尤老的亲口承认了。

“哈哈,原来你都知道了,哈哈,知道了你还带他过来干什么,慰藉一下我这个老头子吗?哈哈。”尤老大笑,从来都这么畅快的笑过。

祁承轩皱眉,“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把东西交出来吧。”

“哈哈,在张府的书房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去找吧,哈哈。”尤老笑得捂住了肚子,眼泪水都笑了出来。

厉景琛茫茫然一片,被祁承轩拉着从私牢里拉出来,又连忙的去了被封住的张府,找到了张府的书房,祁承轩这才开口说道:“找找看,有什么熟悉的东西吗?”

厉景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观察起了书房,很简单的书房,重要的东西都被收拾了起来,余下的都是些装饰物,在多宝格上扫了一眼,金银□□,精致有之朴素有之,却没有让他眼熟的东西。祁承轩也帮着寻找,突然看到书柜最上面有一个长条形的楠木盒子,拿下来后放在桌面上,祁承轩笃定东西就在里面,“打开看看。”

观祁承轩郑重的模样,厉景琛也认真起来,摸上楠木盒子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第一次拨开搭扣的时候竟然没有打开,第二下才成功,入眼的是把朴实无华的大刀,刀鞘为玄色,上无绚丽的花纹,还有着许多划痕,虽然如此,却因为主人的珍视而保存完好。刀柄也是黑色,上缠有一条布条,以防拿刀的时候手滑,不用再拿出来细看,厉景琛已经知道了这把刀的主人,“谢谢,谢谢。”语带哽咽,这把刀是他父亲厉温瑜的心爱之物,上战场的同伴,早就失踪在西北燕山关,没有想到会在这边见到,意外之喜,更多的是怀念和感动。

祁承轩抱住他,温言的说道:“四九堂的副帮主李大力是晟国公的人,燕山关一事中,晟国公曾派他盯住你父亲和晋王,尤老察觉到有异,也让人去了,事必后带回了这把刀。尤老敬重你父亲,就将刀收了起来,刑问他的时候,他无意间说了出来,只是询问他刀放在哪里,他不肯说,只有见到你才愿意说出来。”

“谢谢。”厉景琛讲头顺势的埋进了祁承轩的怀里,这一刻,好像有了心动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叹息,前段时间写的材料都交了,竟然被上级机关要求修改,唉,小的写不来了啊!

 返第八一章 :州事毕返京途中

当初厉景琛兄妹三人从西北燕山关逃出来的时候;带的东西都是母亲姜柔婉准备的应急之物,关于父母记忆的东西其实并不多,楠木盒中的刀承载了厉景琛对父亲的记忆;伟岸英武的将军,慈爱威严的父亲,仿佛这把刀就是父亲不同身份转换时的纽带,在三个孩子的记忆中占据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厉景深和厉魏紫年幼,关于父母,很多事情他们其实已经记不清楚,但有时谈起,在记忆中父亲的佩刀依然十分的鲜明,也加深了厉景琛对佩刀的感情,此刻见到,真的是千言万语都述说不清,恨不得立刻就插上翅膀飞到京城,与弟弟妹妹们分享此时此刻心中的激动。

短时间内还是无法回京城的,城外的瘟疫虽然找到了解决的关键,却不是找到了解决的方法,什么时候彻底的解决还是时间问题,而且如何救灾、安置灾民、受贿人员的处理等,事情接踵而至,让人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处理堆积如山的事务。

这都是后话,此刻厉景琛满怀着失而复得的喜悦,与祁承轩一起回了疏月居。大概是祁承轩让人将已经找到了瘟疫解决关键这个消息传了出去,疏月居内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气,不似往日的死气沉沉。

沉寂的晋州城的确需要一场振奋人心的事情了,厉景琛可以想见,很快这个消息就会冲出疏月居,不出一两日整个晋州城都会知道——十皇子带人找到了解决瘟疫的办法,他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于民于己,都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晚上设宴宴请那些大夫们,特别是力排众议找到关键的那个大夫,实在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祁承轩被气氛感染,脸上也带上了笑意,说到这边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如果再晚两日还没有找到解决之道,我准备下令焚烧瘟疫镇。”祁承轩有一句话没有说,瘟疫的危害实在是太大,到了现在死亡人数都是成倍的增加,在瘟疫镇外挖了个大坑,坑内每日都要焚烧掉数十具乃至百具的尸体,死状之恐怖只有亲眼看过的人才能够真切的体会到。

城外的大坑出于各种考虑已经被填埋,然后在瘟疫镇外挖了个更大的坑进行焚烧,用的也不是普通的柴火焚烧,而是用的石灰水。生石灰遇水产生大量的热量,看着咕咚咚起泡泡的深坑,任是谁都无法保持冷静。感染瘟疫后死去的人,尸体内也藏有大量的病毒,不及时处理,只会危及更多的生命。如果还没有找到解决之道,那么整个人瘟疫镇都会被火焚,厉景琛从记忆中翻出了这么一段,上一世祁承轩最后下令烧死所有感染瘟疫的人,虽然控制了瘟疫、并且在一年之后瘟疫彻底的消失,但也留下了阎罗的称号,被世人所诟病。

厉景琛惊了一跳,“上千条人命……”

“那也没有办法,你有所不知,晋州城内也出现了两起瘟疫。”祁承轩压低了声音在厉景琛耳边说道。

“什么!?”一开始他还庆幸,瘟疫被控制在锦州城外,一堵高大的城墙将生的希望留给了晋州城,但没有想到,真实情况比他所看到的严重得多,目前只发现了两起,但没有发现的呢,说也说不清楚究竟有多少。

百姓们都知道瘟疫的严重性,凡得瘟疫镇都要送到瘟疫镇或等死或被瘟疫折磨而死,因此就算是有家人得了瘟疫,也会尽量的隐瞒。

“没有发现的说不定更加多,你最近也尽量不要出门,要出门也要多带些人,城内最近不安全。”

“知晓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厉景琛喝了太多的酒水要去如厕,索性就提前退场,如厕完后正往院中而去,不远处站了一个人,背影很是熟悉,心中微跳,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稍稍走近,只见那人一身郎中打扮,应当是受邀参加酒宴的大夫之一,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一个相似的背影不算是什么,但侧脸也相同那就问题大了去了。

“表哥!”

那人讪讪一笑,尴尬的挠头转身,赫然是本应当在东山王封底的姜弼宁,“哈哈,琛弟啊,外面风景不错,看这明月,又亮又圆哈!”

“未到月半,哪来月圆。”厉景琛无语的看着面前的青年,颀长俊秀的身姿如一杆青竹,不骄不躁又带着任性潇洒,举手投足间既有贵公子的优雅从容,又带着乡野的随意肆意,就是挠头的姿势破坏了整体的感觉,显得近亲了许多。“表哥随我来吧,想来你应当有很多话对我说。”

今夜的天乌云满满,遮住了星空朗月,要不是有灯火照明,就是全然的黑暗,远处传来了一阵呜咽之声,似乌鸦啼叫、似野猫嘶鸣,希望明日不要下雨,不然对于城外好不容易住进了窝棚、有了安身之所的流民们来说,就是更大的灾难。

姜弼宁狼吞虎咽的吞着点心,吃得太急,突然卡了喉咙,抓着喉咙另一只手胡乱的在空中的挥舞了几下,抓到一个杯子直接往嘴巴里灌,将喉咙里的东西好不容易咽了下去,这才伸着舌头,“太烫了,太烫了。”

厉景琛无语的又给他倒了一杯凉水,“喝吧,这是凉的。”

咕咚咕咚的喝完,姜弼宁满足的长叹一声,“可算是活过来了。”

“宴上没有吃什么吗?”厉景琛将鲜果往姜弼宁面前推了推。

姜弼宁拿起一块水果往嘴巴里填,说话变得含含糊糊的,“没有,都和饿死鬼投胎一样,抢不过。”

回想一下,从瘟疫镇回来的大夫好像都是饿死鬼投胎一样,拼命吃东西,“舅舅舅母知道的你来了这边吗?你不是去了永锡吗?”永锡是东山王封地的首府城市,作为东山王世子,姜弼宁从成年后就开始逐渐接管了东山王封地上的事务,每年有十个月都在那边,上一次见面还是过年的时候。

“有事回京城的,前段时间暂留在广陵,后听说了晋州城的事情就来了这里,正好赶上征集大夫去瘟疫镇,我就报了名一块去了。”广陵是姜家族地所在地,姜弼宁去那儿也是父亲姜昊然有事嘱托才在广陵停留的。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怎么能够以身犯险,去瘟疫最严重的地方,知不知道去了那边随时都会死,你出了事让舅舅舅母怎么办,你不告而去,就算是出事了也没有人知道,这让我们该多着急。”厉景琛看姜弼宁说起去瘟疫镇时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忍不住说道了起来。

“其他人也去的,而且我不是好好的嘛!”姜弼宁小声的嘀咕。

厉景琛瞪眼看了过去,谁不知道奉献和义无反顾,但是这些说在嘴巴里都十分的轻松,真正涉及到自己的亲人却变得无比沉重,谁都不愿意自己的亲人去以身犯险,理智上知道姜弼宁这么做是利国利民的,但感情上却不愿意姜弼宁去。唉,事情已经发生,没有还转的余地,只希望姜弼宁以后能够多想想亲人和父母兄弟,不要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厉景琛的表情和缓了下来,姜弼宁咧嘴笑了笑,“要理解我,我医术不错,去了瘟疫镇,哪怕无法救人也能够保护自己的。”敛去面上的笑容,姜弼宁严肃的表情上也有着恐惧,“真的,只有去了那里,才明白什么叫做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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