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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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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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赵嘉林给吓住了。他问阿惠,“我记得你昨夜也来了吧。今天又来,到底什么事啊?”

海棠摆好了早饭。见阿惠来了,又去厨房端了份小米粥和灌汤包,给阿惠添了双筷子。

阿惠坐在赵嘉林对面吃饭,把大哥意思告诉了赵嘉林,“……倘若你还想娶嫣然,这次就乖乖答应,要不然,以后就真的难办了,你总是这样,嫣然也会心冷的。”

赵嘉林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听到这话。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回答得很干脆,倒让阿惠微讶,“嫣然跟你说过。”

赵嘉林道:“她跟我说这个干吗?”想了想,他又说,“我从前有些怕宁嫣然,她那个脾气,什么都要管,娶了她。我还有得活吗?不过,最近看到我们社长的未婚妻,我才惊觉。哇,原来和欧阳幼睿一比,宁嫣然实在太乖巧了。”

欧阳幼睿来了吗?

前世的欧阳幼睿。最津津乐道的,是戚海久对她的言听计从。

其实认识他们夫妻的人都知晓:并不是戚海久惧妻,而是他阳奉阴违的功夫比较厉害。不管欧阳幼睿如何无理取闹,戚海久都会把她的话尊若圣旨,让欧阳幼睿一生没吃过亏,养成了副天真单纯的脾气。

离了戚海久,谁都不会对她那么好,所以她乖乖在戚海久身边,替戚海久生儿育女。

最后算算,到底谁赚了?

戚海久是个很有头脑的男人。

可欧阳幼睿一生都在吹嘘她如何御夫有术!

想起这些,阿惠不禁笑起来。

欧阳幼睿也从武汉到了茂城?

“……你不信我说的?”赵嘉林见阿惠笑,误会了阿惠了意思,“你心里肯定在想,还有比宁嫣然更加不懂事的女人,真的有,就是我们社长的未婚妻。昨天,你知道我为什么忙到那么晚,西桥那边,汽车压死了人,我们社长正要去拍照,结果警备厅封了桥。”

社长用他爸的关系,急急忙忙从警备厅拿回来通行证,结果欧阳大**来了,非要社长陪她去做旗袍。社长二话不说,把批条塞给我,让我去跑新闻。我整个下午都记在西桥那边,一口水都没有喝上,累得臭死。”

“欧阳**又没闹,是你们社长疼爱未婚妻。”阿惠替欧阳幼睿说话,想了想,又道,“她经常去你们报社,你都知道她的名字了。”

赵嘉林说起社长的未婚妻欧阳幼睿,语气里很熟稔。

“她现在也在报社做编辑,和我一个办公室。”赵嘉林语气里颇为无奈。

阿惠有些惊讶,继而失笑。

怪不得。

“欧阳**文采是好的,人也爽气,不矫揉造作。唯一不好的就是,把我们社长当牛当马使唤。我们社长陛下随传随到,慢了一步欧阳**要念叨半天!嫣然有些**脾气,却从来没这样对我过。我这些日子想了想,还是嫣然好。”赵嘉林感叹道。

阿惠失笑。

从前见赵嘉林对宁嫣然不上心,阿惠心里也着急,既想他受到一个挫折,能明白宁嫣然的好,心里却也害怕他栽了太大的跟头,回不过神来。

如今好了,一个欧阳幼睿就让赵嘉林醒悟过来,惊觉宁嫣然其实并不是个坏脾气的。

和欧阳幼睿相比,宁嫣然是赵嘉林能容忍的范围。错过了宁嫣然,也许接下来,他会遇到另一位欧阳幼睿呢?

人世间的际遇,说起来果真神奇。

阿惠笑道,“能让我哥哥下定决心结婚,这个欧阳幼睿功不可没,下次有空,我请她吃饭。”

赵嘉林失笑,道:“她对朋友,的确不错。”

欧阳幼睿有大**脾气,可并不是对谁都发作。她发作的对象,只有她的未婚夫戚海久。

这是戚海久的专属权利。

赵嘉林从男人的角度来说,觉得欧阳幼睿如果做了妻子。会让人无法忍受。

可是作为朋友,欧阳还是挺大气开朗的。

两人一间办公室半个月来,欧阳从来没对赵嘉林颐指气使,反而是指使戚海久出去买点心的时候,给赵嘉林带一份。

她笑起来很不淑女,笑声很夸张。

作为朋友。她是个不拘小节的女孩子,别人和她相处,也少了份负担。

所以赵嘉林才说,她作为朋友,很不错。

撇开欧阳幼睿。赵嘉林对和宁家结亲没有怨言,对于赵家而言,是最好的事情了。

阿惠把好消息告诉了大哥。

大哥也是高兴。

大嫂很快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太太和二太太。

晚上请宁家吃饭的时候。饭桌上气氛很愉悦。

宁嫣然坐在阿惠和赵嘉林中间,不时和赵嘉林窃窃私语,两人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很是亲密的样子。

赵嘉林背后敢说宁嫣然不好,当面却不敢敷衍宁大**。并不是怕她,而是她怕发火起来,不依不饶的,麻烦!

他很认真听着。附和着宁嫣然。

大太太就借机对宁太太道:“您看他们,说不完的话!”

二太太不等宁太太接腔,笑着道:“聚少离多。岂不是这样?两个孩子,要是天天在一起,就不会这样黏着了。”

宁太太含笑。看了眼阿惠。

阿惠笑着,却没有开口。

这件事应该是大人们讨论的。

宁嫣然和赵嘉林也听到了,两人并不抬头。

赵嘉林知道是怎么回事;而宁嫣然则觉得尴尬。她到底只是个姑娘家,赵家两位太太话里的意思,她岂有听不明白的?

“嫣然是我见过最机灵的姑娘。”老太太笑着对宁太太和宁雍道,“我最是喜欢她。什么时候,我才能喝到她的婆婆茶?”

众人都笑起来。

“我没有儿子,一个女婿半个儿。”宁太太不顾宁嫣然羞红的脸,笑着道,“我也盼着有个儿子。您什么时候喝婆婆茶,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说的很诚恳坦白,没有半点矜持。

宁雍表情没有不虞,宁太太的决定,他是认同的。

众人笑起来。

吃了饭,孩子们散了席,大哥和宁雍坐在一旁说话。

话题自然是围绕着孩子们的婚事。

看得出宁雍和宁太太都同意,赵嘉越心里大定。

第二天,他就请了茂城警备厅的万厅长说媒,去宁家提亲。

万厅长和赵家没什么交情,却跟宁雍要好,既然是替宁雍的女儿保媒,他岂有不愿意的?

当即就同意了。

提亲、看日子、下定,直到五月初一,才把宁嫣然和赵嘉林的婚事定下来。

大喜之日,定在今年腊月十二。

从此,宁嫣然从赵嘉林的青梅竹马,变成了赵嘉林的未婚妻。

五月初五的端阳节,是军法处曲峰林爱女曲爱雯的生日。和去年一样,曲家今年又准备大办。

今年是曲爱雯十九岁的生日!

而沈永文远在南京。

阿惠接到了曲爱雯的请贴。

与此同时,她也收到了孟子楠的电报:南边开始撤军,他作为殿后部队,需要在淮南驻军到今年十月。

这封电报,是拍到军政府的。

给阿惠送电报的副官说,三姨太让他把这封电报送给阿惠的。

电报是四月初收到的。

阿惠并不担心孟三姨太的目的,她只有在心里盘旋着:孟子楠要到十月才回茂城啊。

第102章坐地要价

孟子楠要到十月才回茂城!

他在淮南驻军!

阿惠记得,前世的孟子楠,发迹也是在安徽。借助安徽督军沈建聿的势力,成了沈建聿的女婿。

孟子楠的原配妻子是沈建聿的长女,因为难产,大人孩子都没有保住而去世;过了两年,孟子楠又娶了沈建聿的第二女。

沈建聿没有儿子,却有五个女儿,他很欣赏孟子楠。

再后来,沈建聿退居二线,把兵力全部交给孟子楠。

阿惠觉得,这是孟子楠娶沈建聿两个女儿的原因。

后来孟子楠去了南京任职,却把第二任妻子一直留在安徽芜湖,可见他和第二任妻子的感情是貌合神离。

而今生,孟子楠在安徽淮南,安徽淮南离安徽芜湖那么近,他会不会再次遇到他前世的两个妻子?

如今,孟子楠会怎样?

这个念头让阿惠心里空落落的。

这种空落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阿惠的生活就被公司里的事情填满。

茂城瓷器黄家的大老爷找赵氏船舶公司,让帮忙运一批货物去天津港。

陆启平和阿惠去黄家仓库验货,发现黄老爷所说的一批货,全部都是仿造清朝康熙年间的古董。

这些货物,不能光明正大打上“古董”,然后运输到天津港的。

要是托运了,就是在走私假货。

瓷器黄家的大老爷叫黄梓阳,他对阿惠和陆启平道:“倘若还是你们家大爷做主,我就不会找你们的。我曾经把货物托给广州人,结果运费比你们家的贵上三倍不说,还弄碎了很多!我在你们家也是老主顾了,平日里的有些货物也是交给你们。这批货,请务必帮忙。”

赵嘉越是不会做任何违法之事,这是人尽皆知的。

黄梓阳说的是实话。

陆启平给阿惠使眼色。

阿惠就放缓了脚步。

等黄梓阳走远了些,陆启平跟阿惠说:“不划算,风险太大了,除非他愿意出两倍的价格。”

阿惠颔首,表示她知道了。

黄梓阳已经停下脚步,阿惠这才跟了上去。

从仓库里出来,黄梓阳请阿惠和陆启平吃饭。

饭桌上,黄梓阳问阿惠,这笔生意能不能做。

“当然能做了。”阿惠一口应承。

陆启平微愣,继而频频给阿惠使眼色,他觉得阿惠答应得太痛苦了。

黄梓阳却是大喜,举杯敬阿惠的酒:“四**好魄力!做生意就是要有您这份痛快劲!黄某敬四**一杯。”

阿惠却把酒盏放下,对黄梓阳道:“先不忙喝酒。黄老爷,咱们还是先商量商量运费。”

黄梓阳笑了笑,也放下酒盏,对阿惠道:“自然自然!我也知道这批货来路不正。从前咱们也做买卖,运价摆在那里好几年了。这次的货,我愿意出两万!”

从茂城到天津港,走海运的话,至少要两个多月。

一路上的过路费、各个停靠码头的孝敬费、遇到风浪的损失费,油费、船员的工钱,到了天津港货码头的租赁费,加上天津稽查队的孝敬费,满打满算的话,可能花不了一万块!

一趟生意净赚一万多。是很不错的。

陆启平脸上这才露出了几分喜色。

他心里的高兴尚未回味过来,就听到阿惠说:“两万也太少了吧?五万块,这趟生意我接了。”

陆启平大惊。

黄梓阳也露出惊容。

他脸上没有了刚刚的温和。换上了一副鄙夷神色,对阿惠道:“四**,您是初到生意场来,又年轻,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我的价格,已经是很好的。倘若你做不了主,何不回去商量商量你们家大爷?”

“自然是我做主。”阿惠笑道,“黄老爷觉得我做不了主,为何找我?”

敢走私的主,黄梓阳岂是善类?一言不合,他就露出嗔容。

他也是生意人,能钻营自然费尽心思去钻营,岂会便宜中间人?

可黄梓阳发了火,赵嘉蕙面不改色,依旧是一派大家闺秀的温柔模样,让黄梓阳对这个小女子的胆色有了几分寻味。他立马又笑:“这话倒是极是的。四**,五万的话着实太高,难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换脸很快,放佛那张脸只是个面具,或喜或怒,全随黄梓阳的心意。而且他换脸的过程,根本没有一丝心里负担。

陆启平也算是见识过厚颜无耻的商人,却仍是对黄梓阳心怀戒备。

怪不到这些年黄家发展得如此之快!

倘若赵家大老爷有黄梓阳一成的厚脸皮,赵家也不至于让四**出来主事了。

不过,四**倒镇定得很。

有阿惠在场,而且阿惠没有输掉气势,生意还有的读,陆启平自然不会插嘴。

阿惠见黄梓阳又是一张笑脸,刚刚的鄙夷神色收敛起来,心里也是小小佩服了一下。她笑容不改:“黄老爷是知道的,赵家是民族良心企业。光这个名头,这样的运费,您觉得太高?”

黄梓阳越发觉得这个小女子有点意思。他今天约赵氏船舶的人见面,不过是听说了赵嘉越生病休息,赵氏船舶现在是陆启平管事,想说动陆启平而已。哪里知道,一个黄毛丫头跟在陆启平身边,陆启平还真的对她马首是瞻,颇有意思。

这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黄梓阳本打算吓吓她,结果人家面不改色,光这份沉稳,就让黄梓阳有些刮目相看。

要知道,谈生意的时候,喜怒不形于色,是很重要的!

不让对方知道自己心底真实的想法,才能获胜。

黄梓阳听着阿惠的话,见她笑得一脸柔媚,也跟着笑起来:“四**,我们黄家是赵家的主顾,往常生意来往,运费向来合理。您这样坐地要价,让我很为难啊!”

阿惠道:“黄老爷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要您五万,不止是运费……”

黄梓阳原本心里对赵嘉蕙存了轻视,见她要价奇高,又有几分怒意,没有认真听她说话的打算。

可阿惠这几句话,突然勾住了黄梓阳的注意力,他反问:“不止运费?”

“当然不止是运费!”阿惠道,“黄老爷也知道,这些假古董是不合法的。运到天津,突然被稽查队查出来,货运是没收的,一旦被没收,损失是您黄老爷的吧?这是其一;您说,广州人帮您运货,要价很高,而且货物常有破碎,这是其二。我们一能保证您的货安全卸运到您在天津的买家手里,不被没收,二能保证您货物的九成完好。这两样,难道不值您多花些钱?”

黄梓阳听完,愣了愣,继而哈哈笑起来。

他笑完,才道:“四**。您说的这些,都不靠谱!首先,是不是被稽查队没收货。那是靠运气,运气好就没事,您能保住赵家的运气比其他人的运气好?其二。您也只能说保住九成的完好无损。我让广州人运,虽然破碎比较厉害,可给您的高价运费,补足那些破碎绰绰有余,我又何必多花冤枉钱?四**,您当黄某第一天出来做事?”

阿惠没有笑,定定看着黄梓阳,道,“我从来不轻视我的主顾,我是认真的!正如黄老爷所言,赵家不能保证有更好的运气,可是赵家是民族良心企业,倘若稽查队敢来为难我们,我可以威胁他们说,找了报社的记者来,他们是拿着政府的薪水收黑钱,还敢不尊重政府特许的民族良心企业?”

黄梓阳又是大笑:“民族良心企业?就这点资本,你就夸海口说,能保证货物不被海关稽查队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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