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味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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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味毒-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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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点头。
正说着,门外有人敲门,李云泰带着柔儿起身开门。
“这是月娥。”他向柔儿介绍来人,“往后她会替我给你送饭,你有什么需要就跟她说。”
“月娥见过柔儿小姐。”月娥朝柔儿行了个礼,将手中的衣物送到李云泰面前,“少庄主,您吩咐的衣服拿来了。”
“下去吧。”李云泰接过来,将衣服递给柔儿,“我让人给你找了几套旧衣服,你先穿着,以后有空了,再给你做新的。”
柔儿接过来,朝他柔柔地笑。
到底是女孩子,看到漂亮衣服都会开心的。李云泰这么想着,扶了扶柔儿的发,“我得走了,你乖乖地,记得准时吃饭睡觉。”
正要走,被她扯住了衣袖,“李云泰。”
他驻了步看她。
她将他拉回书案,对他道,“我想认识‘李云泰’。”
李云泰听罢笑了笑,她说这话,应该只有一个意思吧?他这么想着,铺开宣纸,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云、泰。”柔儿点着纸上的字一个一个地念,而后看他。
他点头表示她没有指错。
她便高兴了,拿过毛笔,学着他的样子在纸上写画。
他看见她握笔的手,要走的话又压下了,“这样拿笔。”他将她的手裹进掌心,一根一根地按位置放好,而后带着她,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自己的名字。末了,又在自己的名字旁写下她的名字,“这是柔儿。”他说。
她看了一会两人的名字,踮起脚将他拥住,在他的脖子上蹭了好一会,终于将他放开。
“咳。”他轻咳一声,“我该走了。”
后来的几天,他都难得去看柔儿,武林大会还未开始,就有武林人氏陆陆续续地从各地赶过来了,他作为无垢山庄的少庄主,自然要随李兆安出门迎接。
大会的主要议题便是袭月门惨案,李云泰作为惨案的见证人和受害者,成了整个大会上的焦点。而慕容静在消沉了几日后,终于还是振奋起精神,在痛诉过赤炼教的所为之后,自然希望各派能助她报父仇。
“赤炼教行事乖张,草菅人命,我们身为武林中人,惩恶锄奸自是己任,但我听说赤炼教据点青莲山瘴气萦绕,我等如若要取,要怎么对付这瘴气?”有人提出。
“大家放心,袭月门的解毒丸可以对付青莲山下的瘴气。”慕容静回道,“到时诸位只需将药丸含于口中,便不受瘴气侵扰。”
“那离魂散呢?”慕容静才说完,又听人道,“赤炼教经常滥用此毒,但至今武林中还无人能解此毒。”
“我能。”慕容静想也不想就接上了。
李云泰止不住,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她。她说的是真的?可袭月门遭袭之时,她还在他面前哭道,连慕容言都不能解开离魂散。
不止李云泰,杨阳也急了,直接扯她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小静,这话不能乱说。”
“大家请相信我。”慕容静见众人脸上都有疑虑之情,开口道,“当日云泰冒死将离魂散的解药偷出,我刻意留了一些研究,已经将解药的成分破解。”
“那……将慕容前辈害死的绝世毒药,可有解药?”
慕容静一愣,一时无语。
“啪!”杨阳一下拍在案上,从座上跳了起来,“大丈夫行事,只说当为不当为,哪来这么多罗嗦话?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如何做大事?今天赤炼教可以为了试药害死慕容前辈,明天也可能到你们门前挑衅。各位害怕绝世毒药大可不必为慕容前辈出头,我们长风门自带了人马闯上青莲山,管他毒药不毒药,只要灭了赤炼教,哪里还有什么绝世毒药!”
众人尴尬,又是静默。
“阳儿!”长风门主出声喝住自己的儿子,站起身来朝众人道歉,“犬子心直口快冒犯各位,杨青先在这里致歉了。”他先行了个礼,而后继续道,“不过长风门和袭月门的交情素来众所周知,此事我长风门自当义不容辞。”
“慕容前辈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派也当为慕容前辈赴汤蹈火!”
“我派也曾受过慕容前辈恩惠……”
不多时,各派已经就铲平赤炼教达成了一致。
杨青笑着将自己的儿子按回座位,低声对他,“小子,学着点。”
杨阳撑着一脸笑看向自己的父亲,心里暗骂,死老狐狸!
后面的会议进行得异常顺利,各派约定回去整顿人马,于本月十五集于青莲山下,对赤炼教进行围剿后,便各自回去准备了。
慕容静负责配制瘴气和离魂散的解药,也先回袭月门制药去了,杨阳说要保护她的安全,也不管慕容静答不答应,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看得杨青一个劲地摇头。
“唉……”他长叹一声,长臂搭上出来送行的李兆安肩上,“儿女什么的,最烦人了,你说是不是,李盟主?”
李兆安点头,亦忍不住叹气。
“我听到风声,”杨青已经快五十了,还整日里挤眉弄眼地没个正经,“你儿子跟慕容静的婚约好像快崩了。你也看见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看上慕容静了,不如你们就大方一点,顺手推舟成全我儿子吧。”
李兆安也没说也没说不好,只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这些老人家怕管不了太多。”
杨青呵呵地笑,在心里暗骂,李兆安你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早晚我儿子把慕容静追到手,叫你儿子后悔也来不及!
第 14 章
送走杨青,李兆安将李云泰叫到跟前。
“无垢山庄的人马早已备齐,你先将他们带到袭月门,防止消息走漏,赤炼教先对袭月门下手。”
李云泰领了命,立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不过在出发之前,他还要去一个地方。
“柔儿。”他推开了柔儿的房门。
这些天他几乎抽不出时间陪她,但她的一举一动,月娥都会向他汇报。
她起初并不肯吃饭,因为月娥传话的时候,总把他称为少庄主,他知道后,吩咐月娥在她面前直呼他的名字,她才肯踏实用饭。这个世上她只认识一个李云泰,不知道什么是少庄主。
除了饭菜和柔儿另外的吩咐,李云泰不许月娥碰屋里的任何东西。院里有口井,他渐渐地教柔儿洗碗洗衣服,自己烧洗澡水……尽管他的时间不多,但还是觉得已经教会了柔儿如何照顾自己。
柔儿正在练字,因为很用心也很专心,所以她现在能把他的名字写得有模有样了,不过她自己的名字,还稍差些。
看见他进来,柔儿放了笔,定定看他。
前阵子她总想吻他,被他说了许多次,便渐渐地收敛了。
“我要出趟远门。”他对柔儿说。
柔儿听了,转到床边卷了床单,将桌上的瓷碗塞了进去,又想一会,从案上拿了本识字的小册子。
“柔儿,”李云泰见她忙着收拾东西,有些失笑,“你不用跟我去。”
还在想能不能把笔墨也带上的柔儿听到这话,转过头来,“我跟你去。”
“我不希望你跟去。”李云泰正色对她。他实在不想让她,再回到那个地方。更何况赤炼教恐怕巴不得她自己回到青莲山,他怎么可以让他们遂意?
柔儿看了他好一阵,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转过身去。
“柔儿?”他唤。
她不理他。
“你生气了吗?”他转到她面前,看着她道。
“我生气了。”她抬起头来看他,如墨的眸子里确实有一丝愠色,“你不带我走。”
“柔儿别气。”他抚了抚她的发,柔声劝慰,“我很快就会回来,不会让你久等的。”
她却不依,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带我走。”她说。
李云泰不知如何跟她解释,看看时辰,大队人马应该已经在等着他了,总不好为他耽误行程。
“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因为他依旧没有改口说要带上她,柔儿又背过身去,闷闷地一句话也不说。
李云泰无法,径自出了门。
前去青莲山的人马已经在庄外等着他,跨上家人为自己牵过来的马,他道了声“出发”,正要催马前进,突然觉得一阵晕眩。
“少庄主,您的脸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旁的护卫看了,很是担心地问。
“我……”李云泰未来得及言语,已经无力地从马上摔了下来。众人见了,立刻将他扶起,背了他便往庄里赶,“庄主,不好了!少庄主出事了!”
李兆安刚刚送走李云泰,还没来得及回屋,就看见众人将脸色惨白的李云泰送了回来。李云泰看上去似乎痛得不行,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更恐怖的是,他的唇上还开始一点一点地泛紫。
李兆安一见爱子如此,如何不急?急切间想从他的脉搏里找到他痛苦的原因,却发觉他的脉搏除了稍快,竟与常人无异。想到什么,他撇了众人,直接将李云泰抱起,朝西院狂奔而去。
落了地,李兆安也顾不得其它,踢开柔儿的房间便道,“柔儿姑娘快来看看,云泰是不是毒发了?”
柔儿还在生气,听他叫唤,也不理他。
“柔儿姑娘,你快来救救我儿呀!”李兆安见她不动,心中更急,出声催促。
柔儿终于移步过来,委委屈屈地抱住了李云泰。
“柔儿……”疼痛稍缓,李云泰不由自主地将她拥紧。他已经近一个月不曾毒发,差点忘了这痛的滋味,今日毒发,更觉痛苦不堪。
“柔儿……”他喘着气问她,“为什么我会毒发?我已经很久不发作了。”
“因为你不肯吻我。”柔儿忿忿地回他,生气地控诉他的所为,“你不许我吻你,还不肯让我跟在你的身边……你为什么不喜欢吻我?”
她一边说,一边止不住地落泪。她将泪水接了,送到他的唇边,又问,“为什么你喜欢让我哭?”
在李兆安听来,柔儿的这番话,跟李云泰的问话,完全牛头不对马嘴,但李云泰还是听明白了——他这些日子刻意跟她保持距离,体内的毒得不到抑制,所以才会毒发。
她的泪水起了作用,他脸上的苍白渐渐散去,唇上的乌紫也消失无踪。
李兆安早听儿子说过,这个女子全身皆毒,他身上的绝世毒药,需要靠她才能抑制。可对于如何抑制,李云泰却不曾细说。现在看来,李云泰在吞食了她的泪水之后,体内的毒便得到了缓解。是不是说,她自身,就是绝世毒药的解药呢?
见他好转,柔儿放开了他,退到了一边继续生气。
“爹。”李云泰站起身来,低声唤了声自己的父亲。
“你确定自己,能参加围剿赤炼教的行动吗?”李兆安严肃地问他。
“爹。”李云泰回他,“青莲山地势复杂,而且毒物甚多,若无孩儿带路,只怕各派人士未到赤炼教本部就折了大半。况且,”他顿了一下,“我不能让静儿自己去报仇。”不能照顾她已经让他愧疚不已,如果连她身处险境都置之不理,他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可你……”
李云泰看看柔儿,垂首道,“孩儿恐怕,必须带上柔儿。”
“赤炼教的人不是在找她吗?万一她被赤炼教的人抓回去,后果有多严重你可知道?”李兆安并不同意他带上柔儿。
“孩儿一定拼死保护柔儿。”李云泰正色许诺。
李兆安看看柔儿,再看看自己的儿子,一时没了言语。这件事的源头在这个叫做柔儿的女子身上,症结也在这个叫柔儿的女子身上,所以当初李云泰对自己直言相告之前,便苦苦地哀求他,如论如何也不要伤害柔儿。可而今这个情况,就算杀了柔儿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他又怎么可能下得了手,他儿子的命,正捏在这个柔儿手中,她有闪失,儿子恐怕也必死无疑。这样的境况,叫他怎么做才好?
“罢了。”他终于一甩袖子,道,“你带她走吧。”
也许真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还是随他自己抉择吧。
“谢谢爹。”李云泰道过谢,走到柔儿身边,“柔儿,收拾东西,跟我一起走吧。”
“李云泰。”她没动,只别过头来对上他的眼,只觉得满满的委屈无处宣泄,“你为什么不喜欢吻我?”吻了她他就不痛了,为什么非得让她掉眼泪?
“柔儿。”李云泰无奈地唤,有些尴尬地看看自己的父亲。
李兆安叹口气,自动消失了。
“柔儿,”他舒口气,扶住她,柔声解释,“你是个好女孩,所以,我想给你最大的尊重。你能明白吗?”
“我不明白。”柔儿抽抽鼻子,并不想去明白所谓的尊重是怎么回事,“我不喜欢哭,可你老是让我哭。我喜欢跟你接吻,你却不让我吻你。你是不是……怕我?”
“我……”李云泰见她又要落泪,急忙将她拥住了,柔声劝慰,“我怎会怕你呢,你别乱想。”
她以前是从不乱想的,以前的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活着。活着,就连为什么要活着,都不曾想过。是他教会了她复杂。他让她明白,这个世上还有,除了活着更加让人快乐的事情,也有比被喂喝毒药更加难受的事情。她开心的时候会想笑,伤心的时候会想哭,一个人的时候会想他。她空空的脑子变得好复杂,因为他在里面,一遍一遍地,为她描绘各种各样的未来。
她哭出声来,不自觉地伏进他的怀里,细细地哭。
“柔儿,你……哭什么呀?”没想到他的劝告反而让她哭得更凶,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也不知道我哭什么……”她仰头看他,泪水依旧止不住地流,“我一想到你,就好想哭……我是不是,也中毒了?”
他猛然愣住。她没有中毒,她只是有了欲、望。那欲、望,是他亲手种进她懵懂无知的心里的,而今那颗种子发了芽,有了自己的名字,叫做喜欢。她喜欢他,所以才会想要一直跟他呆在一起,所以才会喜欢吻他,所以才会为他落泪。她不明白,他却该清楚的,在他向她许诺,护她一生的时候,他就该明白,她终有一天会明白,什么是相守一世,什么是情与爱。
他愣愣地看了她许久,终于俯下身来,在她的唇上,轻许缠绵。
她的眼角有泪,清晰地映着她的迷茫和痛苦。他扶上她的脸,轻轻拭了,滑下她的下巴,他将她的唇勾起。双唇轻触,她的睫毛也随着轻轻颤动。他小心地,探进她的唇里。他其实,没有真真正正地吻过她。被痛苦控制的他,只想通过她唇齿间的唾液来舒缓痛苦。但他现在,想给她一个真正的吻。
他终于寻到她的舌,带着她细细地缠绵。她软绵绵地挂在他的身上,感觉到她的无力,他勾住了她的腰,让她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
她与他同样的生涩,却着迷于这种感觉,呼吸和心跳,仿佛都已远到天边,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个将自己的心塞得满满的那个人,好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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