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味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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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味毒-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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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喝水,接过李云泰给的干粮。
慕容静恨恨地看着他们,坐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异样,于是拿了包裹,提出离开一会。
杨阳和李云泰心中了然,没有多问。只是慕容静方走,柔儿又忍不住了,“她看起来不好,真的没有受伤吗?”
李云泰和杨阳都有些尴尬,最后李云泰吞吞吐吐地道,“静儿她只是……”
柔儿竖起耳朵,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有了。
一旁的杨阳终于受不了,最后拍板,“一会到镇上,给柔儿找个大夫,让大夫跟她解释。”
李云泰不住点头,“还是杨兄想得周到。”
柔儿却更不解了,不舒服的人明明是慕容静,为什么要看大夫的人是她?
远远看见慕容静回来,两个大男人对望一眼,李云泰自觉地捂住了柔儿的唇,不让她再发言。
慕容静的脸色有些发白,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走吧。”便朝自己的马去了。
三人急忙收拾东西跟上。
杨阳见慕容静蹬了好几次鞍都没能上马,于是关心地走过去问,“小静,你还好吧?”
慕容静已经猜到他非让自己穿他的衣服的原因,有些不自在地别过眼去,“我没事。”
正要咬牙上马,只觉腹间一阵刺痛,不由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杨阳一见她脸色煞白,立马急了,“前面就有个小镇,我立刻带你去看大夫。”
说完也不待慕容静答应,径自将她抱上自己的马,心急火燎地往前赶。
李云泰在后面看着,心中翻腾许多滋味,呆了许久终于回身,看向柔儿,他轻轻笑了,执过她的手道,“我们也赶路吧。”
到了前面小镇,打听到杨阳投宿的客栈,李云泰将自己和慕容静的马交给小二,也带柔儿去找大夫。
坐在陌生的医馆里,柔儿怯生的个性又回来了,一直垂着首,什么话也不说。
“公子,您的夫人哪里不舒服吗?”大夫摸着山羊胡,因为连柔儿的脸都看不清楚,于是转而问她身边的李云泰。
李云泰尴尬笑笑,俯身在大夫耳边说了几句话。
“我实在不知该怎么说,”李云泰红了脸,朝大夫恭敬地垂了垂首,“只能劳烦大夫您了。”
走到柔儿面前,他柔声安抚,“我出去一会,你在这听大夫说说话,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他便走出了医馆,在门外等着。
足等了一炷香时间,还没见大夫出来通知他领人,他有些急了,正考虑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柔儿自己出来了。
她有些走神,模样呆呆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李云泰吓到了,急忙上去扶住她,“怎么了,大夫说什么了吗?”
柔儿垂了首,一句话也不说。
李云泰急了,“我去问问大夫。”
“不要。”她突然抱住他,低声哀求,“不要……”
大庭广众,他们在医馆门口抱作一处,早有往来的路人指指点点。李云泰想先推开她,可胸口上被她的脸压住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经染上温热的湿气。她,哭了……
杨阳将大夫开的药煎好了,拜托客栈老板娘送进去并代为照顾慕容静后,正看见李云泰从外面回来。
“李兄,从哪回来呢?”他上去打招呼。
李云泰神色有些凝重,看见他,强挤出一个微笑,“杨兄,静儿现在好些了吗?”
“应该没事了。”杨阳一边说,一边拿眼扫了一下慕容静的房间,感慨了声,“没想到做女人还挺辛苦的呀……不过,柔儿看样子也有十六七了,怎么连身为女子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
李云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敛了眸沉默着。
“哦,对了。”杨阳拿肘捅了捅他,问,“今天你带柔儿从医馆回来的时候,柔儿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大夫说了什么?”
“没……没事。”李云泰矢口否认。
杨阳不信地看着他,他的脸上只差没写“有事”两个字了,还说没事。
还想追问,李云泰已经径自上楼,“我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了。”
杨阳不明所以地摊摊手,怎么看了趟大夫回来,大家好像都蔫了一样?
第二天一早启程,慕容静已经恢复了精神,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自离开袭月门,她的脸色就没好过。倒是柔儿,一大早呆呆的像灵魂离体了一样。
“她真的没事吗?”杨阳看她这样,很是不确定地问李云泰。
李云泰点了点头,抱着她上了马。
一路安静,有风刮过,带了些秋的凉意。
李云泰一手牵马,另一只手将柔儿的手执在手里,紧紧握着,“别想了,柔儿。”他轻言抚慰。
柔儿仰头看他,一双水眸湿漉漉的,“我,不能碰别人的孩子。”小孩的体质太弱了,根本受不了她特殊的体质。
“大夫说,我不能……”
“我知道了。”李云泰将她压进怀里,截断她的话,“大夫都跟我说了。你别想太多,那些事……不能勉强。”
柔儿极少为什么事烦恼过,听他这么说,便慢慢释怀了。窝在他的怀里,她静静地看他。他的脸廓分明,双唇厚实,唇线平日总是微微扬起,仿佛时时笑着。可是现在他却只紧紧抿着唇,不见一丝笑意。
“你不高兴?”她问。
他朝她弯出一抹笑,“没有。”
她垂了眸,没追问,改而专心看他握着她的手的手。他的手掌宽大而厚实,上面是厚厚的一层老茧,还有些细小的划痕,粗糙,却温暖,紧紧地将她细白的小手裹住。
“李云泰,”她仰起头来看他,“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李云泰只觉心突地蹦了一下,面上立刻“腾”地一下红透了,急忙低声喝道,“别闹,柔儿。”
他不同意,她很是失望,垂了首没再说话。
李云泰看在眼里,犹豫许久过后,抬首左右看了看。大道上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人赶路,慕容静和杨阳只在前面赶路,并没有回头往身后看。放慢了马速,跟慕容静和杨阳拉开一段距离后,他极快地俯身,在柔儿的唇上轻点了一下。极轻极快的一个吻,匆匆地在唇上扫过,可是……
“好甜。”柔儿轻声评价这个吻,扬起唇来笑得眉眼弯弯,竟是说不出的生动。
她将他的手压在跳动得有些过于迅速的心脏上,望着他笑,“连这里,都好甜。”
第 11 章
无垢山庄坐落在青州城腹地,作为一座传承了百年的庄园,虽略显斑驳,但恢宏的气势依旧。
“少庄主,您可回来了,老爷夫人和小姐都在盼着您呢!”一进庄门,立刻有童仆过来牵马服侍。
李云泰温和地笑笑,将马匹交给了童仆,带着众人往庄内走。
还没走进大厅,就见一个红衣少女从院里直奔过来,一下扑到李云泰身上,“哥哥,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李云泰笑着拍拍挂在身上的少女,有些无奈,“云乐,别闹了,快从哥哥身上下来,还有客人在呢!”
李云乐嘟起唇,不满地看他,“讨厌,哥哥好像都不怎么想我!”
“我想我想。”李云泰举手投降,溺宠地点点她的鼻头,“想死你了,行了吧,小猴子。”
“这还差不多。”李云乐抱了个够,终于舍得从李云泰的怀里出来。
“静姐姐!”她一落地,又奔到慕容静身边,挽着她的手撒娇,“哥哥不是提亲去了吗?你什么时候做我嫂嫂呀?”
慕容静刚刚挤出来的笑,顷刻间因为这几句无心的话散掉,“你未来的嫂子在那边呢。”
李云乐对上她的冷脸,很是不解地转过头去看慕容静口中的女子。
刚才她还以为那是哥哥给她带回来的玩伴,可是仔细看时,才发现这女子该跟慕容静一个年纪,不过身量小些而已,她从进来就一直粘着她的哥哥,刚才她抱哥哥的时候她退开了些,她一离开,她又粘上去了。
李云乐气鼓了脸,跳到柔儿面前,倨傲地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缠着我哥哥?”
她靠得太近,柔儿急忙后退几步,退到李云泰身后,怯怯看她。
“云乐,”李云泰挡住李云乐的步步逼近,“她叫柔儿。”
“什么柔儿!”李云乐气不过,“她凭什么粘着你不放,你可是静姐姐的未婚夫,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走那么近,你不要静姐姐了吗?”
李云泰被她直接的逼问逼得有些无措,尴尬地愣在当场,不知该说什么好。
“哎呀,我说你们无垢山庄忒小气,怎么都进门了,还不给口茶喝呢。”杨阳见气氛僵住,忙出来打圆场,故意生气地说。
“杨兄见笑,是我怠慢了。”李云泰找着台阶,急忙下去,领着杨阳进屋,“杨兄,这边走。”
“这还差不多。”杨阳笑着跟上,回身见慕容静立在院中不动,老大不客气地拽过她就往里赶。
李云乐被丢在院里,嘟着唇,气鼓鼓地跟上。
几人入得大厅,方才坐定,就看见听到爱子回家消息的李家两老从内堂走了出来。
李夫人一见慕容静,走过去便将她搂过了,“静儿,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慕容大哥的事,可苦了你。放心,孩子,你李伯伯一定给你做主。”
慕容静母亲死得早,早将李夫人看作自己的母亲,这会儿看见,只觉满腔的委屈尽数涌了上来,止不住泪流,抱着她大哭起来。
“好孩子。”李夫人心疼地扶住她,不住安慰。
好容易慕容静不哭了,李兆安这才走向李云泰。
“爹。”李云泰恭敬地唤。
李兆安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问,“身上的毒,如何了?”
慕容言去世的消息跟李云泰中毒的消息一并送过来,他怕夫人担心,便将他中毒的消息瞒了下来。
李云泰垂首看看身畔的柔儿,有些为难地答,“爹,此事说来话长,孩儿怕一时说不清楚。”
“什么毒?”李夫人耳尖,听到两父子在一旁耳语,心下担忧,问出声来。
李云泰并不想让母亲太过担心,但又不知该不该如实相告,于是沉默。
李夫人急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两父子都不搭话,她转向慕容静,“静儿,你一直跟在云泰身边,告诉伯母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静看看李云泰,再看看柔儿,刚刚压下去的眼泪又起来了,“云泰他……中了绝世毒药……”
“绝世毒药……”李夫人只觉耳熟,猛然想起,这不就是让慕容言丧命的毒药吗?
“云泰!”她焦急地奔过去,含着泪仔细地将他上下检查了一遍,“你哪里不舒服?这毒不是说无解,连慕容大哥都解不开,这可怎么办?”
那厢李云乐听到噩耗,也忙忙地奔过来,抱住李云泰的腿,“哥哥中了什么毒?会不会死?”
柔儿见人过来,从李云泰身边走开,退到角落里去了。
“娘,云乐,”李云泰忙着安慰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我现在没事了。”
“当真无事?”李夫人只怕他唬她,小心地问。
李云泰肯定地点头,“不信的话,可以让爹探探我的内息和脉搏。”
李夫人并非出自武林世家,故而不能亲自判断儿子的状况,于是转向自己的夫君,“相公,你给云泰看看吧。”
“我来我来。”未等李兆安过来,李云乐就将哥哥的手牵了过来。她跟李云泰一样自小习武,虽然李兆安对她的要求并不高,但到底学了几年,还是懂些内息外功的。
“真的没事呢!”李云乐探完,大大松了口气,高兴地抱着哥哥庆祝。
李兆安听了只是笑笑,径自将李云泰的脉拿过来了,细细地探,确实探不出异常,连内力也不见半分阻塞。但,他看了看慕容静神色,她的神情,一看便知李云泰的状况并不理想。这绝世毒药能将慕容言害死,想来该不简单,也许并不能从脉息里探得。他这么想着,也没敢太露声色,只对夫人笑道,“确实不见异常,夫人可以放心了。”
李夫人这才终于放下心了,看见随着李云泰和慕容静回来的还有两个人,于是问,“云泰,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吧,怎么不介绍一下。”
“是。”李云泰应了声,转向杨阳,“这是长风门主的长子杨阳。”
杨阳听得点到自己,急忙起身行礼,“杨阳见过李盟主,见过李夫人。”
李兆安点头回礼,“犬子这些日子亏你照顾了。”
杨阳自是推辞,“李盟主哪里话,我和李兄是好朋友,没什么照顾不照顾的,相互扶持而已。”
李兆安赞许地看着他,对他的应答如流印象极好。
“还有……柔儿……”李云泰在客厅里寻了一阵,从角落里将柔儿带了出来,柔声对她,“柔儿,这就是我爹和我娘。”
柔儿怯怯地看着他们,好一会才低低地唤出声,“爹,娘。”
李兆安和夫人面面相觑,看见他们交握的双手后,小心翼翼地拿眼去看慕容静。
慕容静咬着唇,垂首忍住泪。
场面静默。
“天也晚了,夫人,你带他们到客房休息,吩咐厨房准备晚饭。”李兆安出声打破沉默,吩咐过后转向李云泰,“你先跟我到书房来。”
“爹,”李云泰叫住转身向书房去的父亲,“我先带柔儿到房间安顿一下,一会就过去。”
李兆安转回身来,看向李云泰。那个叫柔儿的女子就在他身后一步开外,垂着首什么人都不看。
“去吧。”他说。
李云泰感激地行过礼,牵过柔儿的手将她带进了内堂。
李兆安看着李云泰离开,转而看向一直沉默的慕容静,温声问她,“静儿,你可有话跟世伯说吗?”
慕容静含着泪,张了张嘴,终于放弃,“没有。”
李兆安见她如此模样,也不好再问什么,只道,“静儿放心,我不会让云泰乱来的。”
李兆安在书房等了快半个时辰,才见李云泰走进书房。
“爹。”他立在案前,低声唤他,如同小时候做错了事一样。
“从头说起吧。”李兆安说。
李云泰自是遵命。
“那日我跟静儿赶回袭月门,正遇到赤炼教到袭月门挑衅。当时慕容世伯已奄奄一息,门中人都被下了离魂散。慕容世伯终于还是死在了绝世毒药之下,静儿太伤心,根本无瑕顾及门中人。我为救袭月门人,孤身犯险,潜到赤炼教本部窃取解药。一时不慎,被赤炼教主禾香发现,下了绝世毒药。绝世毒药的名字,唤作‘柔情似水’,中者会在瞬间失去知觉,半个时辰后,七窍流血而死。我之所以至今无事,全赖了柔儿。”
“所以,你为报柔儿救命之恩,决定为她放弃静儿?”李兆安问。
李云泰敛眸沉吟片刻,回道,“我身上的毒,柔儿亦不能解,只能助我抑制。为了活命我确实离不开柔儿,但我,”李云泰正了神色,对上自己的父亲,“真心诚意地,想给她一个家。”
知道儿子并非一时意气,而是下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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