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烟云荣华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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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烟云荣华碎-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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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不愿和我出去吃苦?”

虽明知眼前的人在用话激她,连馨宁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笑道:“你不用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虽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也不是个糊涂不知好歹的人,你对我怎样,我只能说也用一样的心对你便是了,你我既成夫妻,自然你到哪里,我就跟着你到哪里。”

荣少谦听了这话才算放心,又抬了抬下巴示意连馨宁再喂他喝口汤,连馨宁笑着照办了,又放下勺子给他夹了一块子菜放入碗中。

云书在一旁听着却实实在在地愣在了那里。

主子失了记忆不知道,可她却知道二爷轻轻巧巧说出的这些话有着怎样的分量与不易。

京城一个荣府泱泱大户富可敌国,虽说传承之事长幼有序,但如今府里的形势早就摆明了太太的意思就是想把家底留给二爷,大爷虽今年开始理事了但毕竟人脉根基不如二爷,再者他那身子也不曾好利索,想跟二爷争家业也难得很,可如今听二爷的意思竟是为了和奶奶在一起这些个都不要了,只两个人离了他们躲出去不成?

辛辛苦苦了这么些年挣得一切,却拱手让人说走就走,好一个有情有义的荣二爷。

虽说怪替他可惜的,但她一个不曾读过书的下人也知道什么叫祖宗规矩,叔嫂私通可是大罪,被人捉到了是要浸猪笼的!虽说事实上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可当真给人拿住了可就麻烦大了!

一想起她家主子被人按着塞进猪笼,四周全是谩骂踢打,云书就忍不住浑身发抖从脚底下一阵寒意直窜到头顶,再看连馨宁仍一脸恬淡浑然不觉,又忍不住暗地里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用过饭后云书便收拾了桌子退下,荣少谦为了早点回来跟车夫轮流赶了一夜的车,也确实困乏得紧,偏生又舍不下连馨宁不愿离去,连馨宁见他上下眼皮都直打架了,只得半推半嗓地按着他在自己的炕上歪着,才一回身的GONG夫那人已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与她相握的手却十指交缠不肯松开,连馨宁一想抽回手,他便握得更紧,还皱着眉不满地哼哼。

直到那人均匀细密的呼吸声轻轻传来,连馨宁这才敢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摆脱他的钳制,可看着那人孩子般不设防的睡颜,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他对自己几近无赖一般的依恋痴缠,不由无奈地莞尔。

心里却越发疑惑起来,如此夫妻情深,如此疼爱她入骨的夫君,为何她竟一点也不记得了?反倒午夜梦回时常惊悸难安,那双陌生男子冷冷的眼神总是梦魇般缠着她,赶也赶不走。那人又到底是谁?

荣少谦也没想到自己这般贪睡,竟一觉睡到了夕阳西下。当然面对连馨宁和云书的奚落他是死也不肯承认自己躲懒的,只说在夫人身边自然能睡得香些。

虽是出口无心的一句闲话,却有人听者有意地红了脸。

连馨宁想起自从自己醒来以后一直与荣少谦分房而卧,他好好地说起什么在夫人身边睡着,实在令人犯窘得很。

好在云书大大咧咧地不会咬文嚼字,荣少谦话一出口也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忙找着其他玩笑出来插科打诨地遮掩了过去,原怕连馨宁生气给他甩脸子,但见她自己不自在了一会儿仍然照旧,不由心中又多了一层窃喜,起码她已经打心底全盘接受了他这个丈夫的身份了不是?

晚饭不曾在家里吃,荣少谦因又要同连馨宁离别在即,想着带她出去逛逛夜市好好乐一乐,免得他走了之后她一个年轻女子不好出门,只得日日和云书闷在家里大眼瞪小眼。

此处农庄附近有一个小镇名唤夜泉,正好处在连接着东西南北的大道之上,虽地方不大,却各地来往的商贾云集,十分繁花热闹。

夜泉最有名的便是夜市,天一黑各家酒肆门前亮亮的灯笼挂着,满满一条街恨不得都灯火通明,街面上摆着满满的各色小摊,吃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再者夜泉的秦楼楚馆也十分出名,几名金发碧眼的外族女子出尽了风头,附近各地包括京城都有一些纨绔子弟为了一尝别种风LIU滋味而特特赶来。

街面上因两边都摆了摊贩,中间可走的道就便窄了许多,再加上人来人往的十分拥挤,也给了荣少谦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一路揽着连馨宁的肩头朝前走,假意不曾领会到她几次投过来警告的目光。

连馨宁在家中待久了,一出来见四周全是各色好玩的玩意儿,卖艺的叫卖的说说笑笑的各种声响不绝于耳,不免也被这种欢快的气氛所感染,一路上嘴边都带着不自觉的笑意。

逛了一路也确实累了,荣少谦便选了一处相熟的酒楼带着她走了进去,此时时间尚早,二楼的客人不多,他们便选了临窗的位子坐下,小二很快便上齐了小菜,并体贴的为他们放下身边的竹帘子,小小的座位也可闹中取静,只倚在窗边朝下看去便是一幅熙熙攘攘五光十色的好景致。

连馨宁的心思还留在外头很是兴奋,只匆匆动了几筷子便不吃了,仍旧看着外头满眼里闪着神往的光彩,荣少谦见她的样子不由失笑,若不是亲眼见着,谁能相信每走一步路每说一句话都要寻思许久字斟句酌的荣家大少奶奶,竟也有如此率真可爱的一面。

忽然心中闪过一念,便在桌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你略等我一等,我去去就来。”

“恩。”

连馨宁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待回过神来要叫住他时眼前哪里还有荣少谦的影子,只见竹帘子一晃一晃的,不由心中暗恼这厮太过毛躁,怎么将她一人留在这酒肆之中。

正思虑着要不要出去找找他,忽然听得楼梯上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一阵风似的闪进一个人影,她原以为是荣少谦,抬头一看却是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女子,生得亭亭袅袅漂亮极了,眉眼弯弯天生好似一副含笑带俏的样子,令人看着心里就想对她如自家小妹一般疼惜。

“请问姑娘……”

“好姐姐,兰儿被恶人追没地方去了,求姐姐救救我吧!若叫他们找着我,肯定要将我卖给那个老头子做小老婆的!”

那自称兰儿的女子见连馨宁独自坐着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她跟前,拉起她放在膝上的手就哭了起来,一张小脸皱皱的带着泪痕,叫连馨宁看着心里好不难受,又听她说什么嫁给老头子做小老婆,心中不由更加可怜她,好好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若真给个老头子糟蹋了岂不造孽?

忙扶起她想要细问,却见那姑娘指着街面上慌乱道:“不好,他们来了!”

连馨宁循声望去,果然见一队约莫五六个劲装男子正朝着这里走来,最前面的已经冲进了酒楼的大门。

只羡鸳鸯不羡仙

再看那兰儿早已唬得脸色煞白,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充满了惊惶失措的水光,她也顾不得想太多,拉起她便从方才小二进出的小门一径下楼到了后厨,估摸着这么大的酒楼必有专给送菜送酒进出的后门,果然不错,两人无声无息地自后门溜了出去,一行钻入了荣少谦的马车中。

那车夫见只有少奶奶回来了却不见少爷,反而多了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虽心中纳闷却哪里敢多嘴,听得连馨宁在车中隔着帘子说话,叫他去楼上守着,见了二爷就叫他过来,他们早些回去,忙应了一声便一溜小跑进了酒楼。

兰儿见她一个女人家面临纷乱却毫不惊慌不由佩服,车子就停在街边,听着那些来寻她的人在身边来来往往脚步十分临近,她又忍不住担心了起来,和连馨宁相握的手更忍不住发抖,出了一手的冷汗。

“你莫怕,这是在大街上,他们断不会想到你敢这么就在他们眼皮底下等着,再说青天白日的难道没有王法了?除非是官家的人,否则也不能随意搜咱们的车。”

兰儿听见“官家”二字才刚要放下的心又忍不住提了起来,但一寻思他们未必能放下身段明目张胆来寻自己,那多伤王府的体面呢?不由又放了心,只朝着连馨宁投去了一个感激的微笑,却已浑身脱力地靠在了座位上。

约莫过了一顿饭的功夫,荣少谦总算回来了,甫上车之际见着一个陌生少女坐在连馨宁身边不由面露惊诧,但更令他吃惊的是这女子的身形样貌似乎曾经见过,却又实在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的,若想仔细辨认时却又觉得不妥,哪有盯着一个大姑娘的脸上瞧的道理?

因兰儿的缘故此地也久留不得,再者天色确实晚了,荣少谦便吩咐车夫往回走,这个从天而降的姑娘也只好先带回去了,虽然明知他与连馨宁的事不能叫人知道,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弱女子蒙难,见死不救将人丢下。

到了家中听兰儿细述原委,原来她家祖上本是一户镶白旗贵族的包衣,托祖上的福到了她这一代家里早就十分殷实,也完全不知道什么奴才不奴才的了,打小三奴六婢的被人伺候着,只怕比寻常人家的小姐都要尊贵些。但因不久前主子家的大爷才刚死了老婆,老太太和大爷都看中了她,她家里就要送她去给那大爷做填房。

那大爷如今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膝下最大的儿子年纪比她都还大,她心里如何愿意?再者听说他还有几房很厉害的妾侍在家候着,这女人之间偷偷摸摸的刀光剑影虽不见血也是能要人命的,她虽不曾经历过,听戏也听过不少了,哪里愿意往那里头遭罪去,干脆趁着天黑了看管她的人一时松懈,便跑了出来。

连馨宁闻言不免一阵唏嘘,都说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女子哪里有自己挑选夫婿的权利,可若真如她所言差了这么多,小姑娘心里不情愿只怕也是有的。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总不能一世躲着不见父母的面吧?”

兰儿似乎早料到连馨宁会有此一问,忙拉着她的手恳求道:“好姐姐,你既救了我这一次,还求你帮人帮到底再救我一次。兰儿愿意留在姐姐身边做个婢女伺候,等找到了我那表哥,自然随他离去,决不会打扰你们很久的。”

表哥?

听到这里连馨宁和荣少谦心里都已经有了数,原来这小女子离家出走最大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惧怕嫁给老头子做填房,而是因为早已心有所属,只愿与心上人比翼双飞而去罢了。

但这与男子私相授受的事情到底不是闺阁女子应有的行径,虽说兰儿率真坦诚二人一见如故,可事关重大到底还需由当家的人做主,连馨宁低头寻思了一回,还是侧头看向了一直坐着不言语的荣少谦。

荣少谦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一想莫非老天夺走了她一个好姐妹,又给她送来了一个不成?不管了,只要她此刻高兴便成,回头让人去好好打探下这姑娘的真实来历,若她说谎别有所图,他也有办法料理她。

于是便笑笑打了个哈哈道:“罢了,既然遇上了就是有缘,你就先住着吧,正好我也要出门,家里多个人照应也好。至于寻你表哥的事,你一个姑娘家实在不好抛头露面,若你信得过在下,不如就让在下找人替你去跑这一趟。”

兰儿听了他的话竟丝毫不推诿,反倒兴奋地拍起手来。

“如此甚好,多谢这位大哥。天色不早了兰儿就不打扰二位歇息了,明儿见吧。”

连馨宁见她起身忙唤来云书陪她去客房安置,见她浑身只带了个小小的包袱,少不得又找了一些自己不曾穿过的衣物首饰收拾地干干净净送过去。

待回房歇下时已经快二更天了,却见荣少谦仍坐在她屋里吃茶,不由纳闷起来。

“这么晚了如何还不去歇着?”

“你不是也不曾歇么?我问你,那兰儿说的话你可当真相信?看你对她好的,送这个送那个,倒像是找着了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连馨宁明知荣少谦是在打趣她也不理会,只顾着坐下也喝了杯茶,一晚上忙得直转当真是连喝杯水的GONG夫也不曾寻着。

忽想起之前在酒楼时此人忽然消失了一阵,便问起他那时做什么去了,还没来得及怪他丢下自己,却被那人一顿恶人先告状抢白了过去。

“还道你有了新妹妹就忘了旧夫君呢,原来你还记得我的事啊。”

连馨宁看他一副西子捧心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失笑,一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嗔道:“什么新啊旧的,就你没个正经,说,到底做什么去了?”

荣少谦一把捉住她的手不许她抽回,另一只手却探入衣襟取出了一物在手中一扬,抿着嘴神秘兮兮地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连馨宁一看原来是一对红色丝线编织而成的同心结,样子看着普通,做工却十分精巧,接过放在掌心细细打量着,不由越看越爱。

“就是为了这个?”

“可不是么?夜泉镇有个月老祠远近驰名,听说灵验得紧,咱们去得匆忙天也黑了,只得去寻了里头的老道士求了这一对小玩意儿回来,图个吉利罢。”

荣少谦看着眼前的人儿语笑嫣然,脸上闪着信赖满足的神采,不由心中阵阵抽痛,若有朝一日她醒过来知道一切都是他在骗她,还肯原谅他吗?想着想着心中不免七上八下,一早想好的什么天长地久永不分离的甜言蜜语也一句都不曾用上,只呐呐地说了一句图个吉利,便又将手中的一只同心结慎重地放回了胸前,却只看着连馨宁手上那个发呆。

连馨宁看他期期艾艾的样子怪可怜的,不由心下发软,看这人与她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总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样子,生怕哪里唐突了她,生怕哪里不曾照应周全,不知怎地,竟没来由地为他心疼起来。

忽然很想记起过去的事情,想必是一段甜蜜刻骨的回忆才是。

便起身走到床头自抽屉内取出了一块帕子将那同心结一层层好生包了,再轻轻放了进去。

“你不戴么?”

荣少谦的声音难掩失望,连馨宁不及回身已被他自身后拥住,摇了摇头转过身与他相对,却见他面上黯然的神色与平日里同她玩笑时假作受伤的样子截然,想必他是真的想歪了。

“你这个人,怎么说是风就是雨了。”

叹了口气在他胸前捶了一下,却被他腻得更近,将脸伏在在他胸前正好能听见他的心噗通直跳的声音,连馨宁不由拿他没办法地苦笑。

“我并不是个好好的人你是知道的,这东西若随身带着,万一我又忘记了丢在哪里找不回来,岂不可惜?不如就放在此处收着,就算我又犯病了,这里都是我最常用的头面首饰,云书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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