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断桥捶着肩膀与辰灏云道别赶回了茅庐,欣喜于十八年来还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小孩缘这么好,见一面就缠上来了。
初兰手拄着头坐在桌旁打着瞌睡,听见开门声便睁开了眼喊道:“娘娘,你回来了。”
许断桥低应了一声,看着眼前被自己一早打发回来的人儿,心中一阵感动,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初兰,去睡吧。”
初兰摇摇头:“娘娘,你知道吗,您今天可威风啦,和皇上坐一起,下面那些女人都妒忌疯了……”
☆、婚后初次“独处”【1】
初兰摇摇头:“娘娘,你知道吗,您今天可威风啦,和皇上坐一起,下面那些女人都妒忌疯了……”
许断桥听着初兰一大堆高谈大论,好一会儿,直至她停下来,才打了个哈欠问:“还有吗?”。
“还有。”她道,“还有皇上真的长的很好看,是奴婢见过最俊俏的男子,和娘娘好配呢。”
许断桥苦笑了下,无力的垂下头,转身走进房内,说:“睡吧。”
夜色如水,月光凉薄,清冷的微风吹过园中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动,树下草间沟壑中虫鸣蛙叫交织在一起,越发衬出夜的宁静与安详。
许断桥宽衣躺在狭窄的木制床榻上,闭着眼睛回想着今日的见闻,虽说被辰灏云这么一闹自己可能会成为众嫔妃中的一个眼中钉,但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自认为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善类,虽然以前看似懦弱不记仇,可这也是有原因有极限的,如果有人把事情搞得过分了,不管是谁,都要自己承担责任,一报还一报不是么,她做人向来公平。至于孟子舆那个斯,哼哼,得想个办法去见上一面,对于当日不辞而别的事一定要好好拷问一番,顺便让他帮忙混出宫去。想想当日和秋晴说过两个月便会回去,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再不回去也不知道解药会不会失效,不过巧的是今日吕玲蝶唱了首《红豆》,让她知道现在的相思林已经火遍了大江南北,成为众多文人雅士谈诗论画的绝佳之地,连京城大街小巷的孩童也有所耳闻。伸手拿出枕头下的那个锦囊,揣在胸口笑了笑,忽觉得一阵甜蜜感□□,不知道那个从未谋面的他干什么?
一丝亮光闪过,许断桥侧头看了看床边的墙壁,发现那个平时看起来不起眼的小洞却在今日的月光下散发着一丝金属的光芒,许断桥皱了皱眉头,起身拿起一根银针,对准洞口用力了地插了下去,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运气特别好,力道准心正好恰对机关,只听‘哗’的一声,床沿开出了一个暗道。
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抱起枕头退到床角,半晌,见没有动静,她小心的下床拿过抽屉中的一只火折子,弯腰对着暗道看了看,伸出脚沿着蜿蜒的阶梯缓缓走了下去。
许断桥心惊,不晓得为什么这么个破房子里还会有个暗道,看样子做工也算得上精细,应该不是普通人所能能办到,可能就连辰灏然也不知道这件事。
一个弯道过后,笔直的甬道已经能见到尽头,许断桥伸手拍了拍墙壁,手指触到一块突起的石头,握住旋转了一圈,眼前本是毫无缝隙的壁面突然出现一道暗门,沿着中轴缓缓开启,霎时,许断桥顿住,火折子从手中慢慢滑落,落在地上溅起点点火星。室内,夜明珠洁白的光透过明黄的纱布显得些许昏黄,一架黑色钢琴赫然呈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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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初次“独处”【2】
室内,夜明珠洁白的光透过明黄的纱布显得些许昏黄,一架黑色钢琴赫然呈现眼前。
软榻上的辰灏然本是在闭目养神,今日是他的生辰,自从登基后他每年的今天都会来此,一个人静静回忆小时候与母亲在一起的时光,所以在听见机关的开启后也是微微一惊,他不记得今天有传令谁来,难道是金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禀报?
男子睁开眼,一阵滔天巨浪顿时在他心中掀起,只见原本完整的墙壁却裂开一道石门,一名女子正捂着嘴惊讶地望着前方,他一直知道这个密室有第三条密道,只是几年来从没有发现,却未想到今日会见到如此景象。
半晌,女子微移脚步,缓缓走向那架钢琴,伸手揭开黑色的琴盖,清秀的五官止不住微微颤动,女子坐下身来,修长的手指附上洁白的琴键,一曲舒缓宁静的钢琴曲便从她的指下飘逸而出。
班得瑞的《ChildhoodMemory》(童年)是许断桥最喜欢的一首钢琴曲,犹记得第一次听见时,优美的旋律便似有魔力般把她吸进无限的遐想,回忆就这样被悄悄勾起,如梦幻般的清晨,漫步于琉璃湖畔,走进寂静的山林,倾听那变幻之风,岁月虽是带走了年轻的面容,童年却依旧留在内心的深处,那群光着臂膀游戏在山间小溪,手拉手游走在田间小路的孩童,是否也曾有你的身影存在,当时光渐渐逝去,回首却恍如隔世,为往忆嫣然一笑,含着重重的哀愁,乐声低沉截止,仿若在云间飞翔了一番,激情而又飘渺。
辰灏然静静地听完这一曲,心中的烦闷被渐渐抚平,年幼时虚幻的记忆犹如滚滚江水般不断□□,笑声、哭脸、哀愁、呐喊,一幅幅画面慢慢闪过眼前,眼眶不知何时已经微红,晶莹的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没入丝质的衣裳,化开一朵水花。
密室中两人平缓过自己的情绪,许断桥轻轻放下琴盖,转首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却在接触到身侧男子的视线时惊住,两脚一个后退,椅子翻到的声音便回荡在空旷的室内,光亮中,男子水润的双眸正紧紧锁在她的身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盘微闪过一丝戏谑。
独处封闭的环境令许断桥回忆起两月前的那个夜晚,她轻吐了口气,稳住被吓的狂升的血压,欠身行了个礼:“皇上吉祥。”
辰灏然轻点了点头,淡淡问:“谁教你弹的钢琴?”。
许断桥皱了皱眉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说实话?正常人应该都不会信,更何况是他,说谎?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正当她还在冥思苦想的时候,男子磁性的嗓音又再次响起:“你认识秋家村的那名女子?”
“啊?”许断桥惊愕,不知他为何会提起秋家村,遂疑惑道,“臣妾不知皇上的意思?”
“你还跟朕装傻,如若你不认识她,你怎会弹奏此琴?”
☆、婚后初次“独处”【3】
“你还跟朕装傻,如若你不认识她,你怎会弹奏此琴?”辰灏然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一个翻身来到许断桥面前,掐住她的下巴。
许断桥料不到他会有此反应,伸手抓住他的手,哀声道:“痛。”
望着身前面目扭曲却还在不断挣扎的女子,辰灏然没由来的生出一阵不舍,他别眼甩手转过身,放缓语气说:“今日淑妃所唱的曲子就是出自她的手,这首曲子与钢琴都非出自天元大陆,你若未经她的教导,定是不会弹奏。”
许断桥轻笑,忽略掉自己就是那名女子,只想原来他真的知道一些事,于是便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啊?它们并非出自天元大陆,那它们……”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说出你是如何认识那名女子的便是。”辰灏然冷哼一了声道。
“我……,嗯,臣妾进宫前曾在火灾中受伤,醒后便忘了从前的事,所以臣妾也不知如何习得此琴。”许断桥说,想了想,接着又小心翼翼的问了句,“皇上找她有何事?”她不记得在进宫前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个帅哥,凭他那长相,如果她见过必是不会忘记。
辰灏然不答,只是伸手指了指钢琴:“你方才弹奏的曲子,叫什么?再去奏一遍。”
“回皇上,叫童年。”
“童年?难怪……”辰灏然张口重复了一遍,忽然逼到许断桥身前,低头望着她的眼睛,“皇后不是说失忆了么,怎还会记得它的名字?”
许断桥一惊,慌乱地转了转眼珠,结巴道:“啊?皇上您……您没听全吧,我是说部分失忆,部分失忆。”哎呀,失误啊失误,怎么说话不经过大脑啊?
辰灏然“哦”了一声,优雅地走向床榻躺下,方才他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眼中的惊慌,也注意到了她的自称变成了‘我’,这一切是否说明她是在说谎,辰灏然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挺有趣的,有点小聪明,但又不是心计深沉,如果这样,似乎陪她玩一玩一也挺好,他就不信最后她不坦白。
“再弹一遍给朕听听。”
许断桥点点头,暗道这男人真是只狐狸,故意引她上当,刚才那个谎言她自认是不可能糊弄过他,看来以后得处处小心才是。
一晚上,许断桥不间歇地弹了几十遍曲子,许久不曾有的高强度运动让她手指微微僵硬发酸,再看软榻上的男子,却一脸安详得闭着眼睛假寐,每次当许断桥以为他真得睡过去想溜的时候他都会出声让她继续,弄得她担惊受怕,敢怒又不敢言,只得乖乖继续。
其实辰灏然是真的睡了过去,他从未想过他能睡得如此安详,而且还是在有人的情况下,只是一旦琴声停下来,他便会被惊醒过来,好似没有琴音他便不能入睡,看到不远处那个几次偷溜不成,又咬牙切齿地回去接着弹的女子,辰灏然忽然心情大好,觉得欺负她真的挺有趣。
☆、再见“孟子”【1】
看到不远处那个几次偷溜不成,又咬牙切齿地回去接着弹的女子,辰灏然忽然心情大好,觉得欺负她真的挺有趣。
“可以了。”男子魅惑的声线响起。
许断桥松了一口气,甩了甩酸痛的双手,起身对皇帝道:“皇上,臣妾先告退了。”说完转身往回走。
“慢着。”辰灏然出声,“明晚来这里接着弹。”
“哗”的一声,许断桥两腿一个踉跄,一把椅子又华丽丽被踢到,她弯腰揉了揉小腿,搬起翻倒的椅子,转头隐含着瞪了一眼辰灏然,道:“臣妾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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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断桥沿着甬道回到房内,看到密道的洞口随着她的走出关上,不断自问自己真是遇上了个什么人啊,今天叫她弹了这么久,明晚还要去,如果事情一直这样下去,还让不让人活了,最主要的还是没个人诉苦,虽然辰灏然没有警告她暗室的事,但她自然不会傻到把这种“国家机密”告诉别人,搞不好就能惹个杀身之祸,呜呜呜……
不过这样也好,钢琴的事她是无论如何都得弄清楚,直觉告诉她这当中一定大有文章。
“叩叩叩”,低沉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许断桥努怒嘴,疑惑初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了,都学会敲门了。
伸手打开房门,刚想问她半夜三更的有什么事,便被眼前男子如浴春风的笑容震住,所有的话语瞬间全部梗在喉间,许断桥一个跨步拥住眼前的人,身子激动地微微颤动。
孟子温柔地摸了摸胸前的小脑袋,出声道:“断桥,小心哭花了脸不好看。”
“谁哭了。”许断桥拍了一下男子的肩,抬起头,“我是在笑,笑我的救星终于来了。”
孟子无语,额间久违地惊出一记冷汗,却也认定了这女子是她,还是一样的出人不意。
“孟子舆,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走了,害的我还得为你担心。”她忽而嗔道。
孟子微笑着“啊”了一声:“断桥还会为我担心?”
“废话。”许断桥瞪了他一眼说,“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一个理由,信不信我灭了你。”
孟子点点头,对她的话不予理会,开口道:“前段时间我父亲病了,所以走的匆忙了些,对不起。”
许断桥摇摇头,没有问关于他父亲的情况,因为她可以肯定那个一国之主没事,毕竟他刚才说话时的语气还似轻松,而且在宴会上也没听人提起有关事宜,如果真是有了大病,那作为‘地主’的辰灏然定是不会不表示一下关心不是么。
拉着他的手走进房内,伸手倒了杯水,递与他面前,她直截了当道:“子舆,你能帮我出宫吗?”
孟子不答,喝了口水反问:“你怎么会成了天辰国的皇后?”他说这话时语气虽是淡淡,但还是能感受出些许的伤痛。
(那什么钢琴,当然是现在产物,人家也是穿越过去的,后面知晓……)
☆、再见“孟子”【2】
孟子不答,喝了口水反问:“你怎么会成了天辰国的皇后?”他说这话时语气虽是淡淡,但还是能感受出些许的伤痛。
许断桥叹了口气,拄着头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当然一些比较敏感的部分自动忽略,说到最后只得摊摊手,无耐地拍了拍额头。
“这么说来皇帝并没有宠幸你?”孟子沉思半晌,忽然说道。
“噗”一声,听到话语的许断桥呛出了一口茶水,红了红脸,低下头,不知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孟子见此反应,心中一痛,自嘲的笑了笑,明知道这是不可能事情,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去问,结果只能是自讨苦吃,说到底该怪谁呢?只能怪自己当时不应该看不清自己的内心,怪自己胆小,借着父皇生病的理由丢下她一个人,如果当初把她带走了,是否现在成为她丈夫的人会是自己呢?
“对不起。”他沉声说。
许断桥抬起头,看了眼面前自责的男子,敛出一个笑脸,道:“算了,干吗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大不了以后嫁不出去跟着你好了,反正你是太子,多一个女人也不多。”
“嗯。”孟子重重地点点头,既然爱上了,又何必计较这么多,只要以后她能永远在他身边,这还有什么遗憾的呢?
“那你有什么办法帮我出宫吗?”许断桥再次发问,期盼地望着前方男子。
孟子皱了皱眉,摇摇头:“当下你虽不受宠,但毕竟也是一国之母,想出去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到的事,不过我会想办法。”
“嗯,和沈莹莹说的一样。”语气中透出浓浓的失望,看来还是得在这儿呆上一段时间。
“不一样。”孟子指了指脑袋,“你仔细想想事情的经过和沈莹莹,不觉得一切都太过于巧合,太步步为营了吗?”
许断桥垂眸,脑中缓缓映过这几个月的场景,如果不是因为她长像沈乔乔,是否当日沈莹莹就不会与她搭讪,借她那一百两银子,如果不是因为沈乔乔突然在庵中遇难,是否当日她就不会收到沈莹莹拿笔资金,建起相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