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肄忍不住笑了,也握紧了对方的手,而后对芙玻思说道,“总会找到的,你看,我都已经出现在这里了。”
芙玻思从程肄看到撒尔,点了点头。
“来到海边就应该吃海鲜!”程肄突然把话题一转,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大祭司的手腕,拉着两个人就往前走,“该吃晚饭了!”气氛陡然改变,芙玻思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带着走,手腕的热度让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人也这么拉着她向前走,另一边拉着的,也是撒尔。
夜色降临,温度减低。澳汛大陆的夜晚永远是繁星点点,好像就算不点上一盏煤油灯也是可以看清四周人的脸,现在拯救世界三人组正坐在一处类似烧烤的小摊边,他的包解下放在一侧,等着食物。
芙玻思坐的很拘谨,她从当任大祭司以来就没有跑到这种小地方来吃东西了,虽然身体可能吃过,可她觉得很新鲜。可能是太久没有跟……家人一起坐在一起吃饭了吧。
撒尔不高兴,程肄感觉出来了。
他全身都笼罩着一股叫做“不爽”的气场,可是程肄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小摊摆在一个小巷子边,就算是明亮的月光也无法照耀到的地方,有人潜伏在里面,那双眼睛紧紧盯着程肄放在一侧的包裹,蠢蠢欲动。程肄还在纠结要怎么跟魔王开口问发生何事的时候,一股冲力袭来,直接把程肄扑在了木桌上,打翻了伊露纳卡特有的咸味水饮,也沾在了衣襟上。
程肄连忙站起来抖了抖,低头时却看到身边本应该在的背包已经消失,“啊小……”才刚抬头,就看到一个人趴在撒尔身边的地上,手臂向前的位置正是他的背包,“……偷。”
撒尔伸出手,把背包拿起,放进程肄的怀里,“不准再拉别人的手。”
程肄:“???”在说生气的理由?
“你是我的。”撒尔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风撩起他在黑夜下成为墨色的发丝,成功魅惑了程肄。
程肄双颊微红地抱紧怀里的包,塑料外壳隔着一层薄布给他较为坚硬的触感,他刚想顺着这种气氛说点什么,就看到撒尔身后有一团火突然炸开,四散的火星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追上之前那个本来趴在地上的小偷,点燃了他的衣服,他惊恐地大叫,倒在地上滚动着企图让它们熄灭。
一道红色的身影从身旁掠过,少女白色的过膝靴直接踩在了男人身上,手中法杖用力一戳,扣入那个人的脖子一侧,生生把他给吓懵了。
程肄眨了眨眼,看着那个背对着他的灰色卷发少女,张了张嘴,仿佛有什么字要从嘴里脱口而出却卡在了喉咙里。
少女微笑:“又见面啦。”
脚下的男人惊恐万分,连话都说不完整,只能拼命摇着头。
“克琳娜——”少年的声音从少女跑来的反向传来,他的皮肤偏黑,绿发已经长长全部系在脑后,身上穿的也不是之前跟程肄旅行的弓箭手便服,而是一身颜色素白质地优等的服装,他跑到少女身边,微微喘气,“你干吗跑那么快……诶?!这家伙不是之前偷东西的那个吗?”
“对啊竟然敢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看我不把你打地满地找牙我就改姓……”话音在看到走向他们的程肄中戛然而止。
克琳娜直接踩过脚下装死的男人引起他一阵哀嚎,她脸上带着讶异凑近程肄,围着他绕了个圈,最终伸手往他的脸上袭去,却被跟在身后的撒尔挡下,克琳娜呀了一声把手收回来:“真的是你!竟然一点都没变!”
……敢情你刚刚是在怀疑他是不是本人?
随后带着手下赶来的里德看到程肄也很吃惊,因为程肄当时从中央学院离开的时候,上面不知为何封锁了这个消息,他们也想调查,却最终无果,他们甚至怀疑程肄已经逝世。一年前他们顺利在中央学院毕业,卡尔继承祖父的位子,成为了一名名副其实的商人,只是他依旧跟以前那样喜欢吃甜食,他们也不再做佣兵的工作,去佣兵团总会撤销了他们的团章,一直跟随在卡尔身边领着工资,虽然表面上的身份有些不同,可他们跟以前还是一样。
“我们到这里是为了进货,之后要到休弗去,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呢?”卡尔一本正经说完,就对程肄挤眉弄眼,“没想到三年都过来了啊查理你真厉害!”
程肄:“……商人练成的尖牙利嘴也治不了你的口误你没救了。”
“尖……什么?”卡尔没有听明白,即使做了商人他的性格也完全没变。
“你刚刚说……进货?用什么运输?”芙玻思插口。
“船啊,在伊露纳卡用马车运的话钱会赔光的。”卡尔嚼着有韧性的海鲜食物,里德看了一眼后把他手里的东西夺下来,他一怔,伸手要抢的时候里德发话。
“你忘记你对瓦丁过敏了吗?”他指了指那形状奇特的海鲜上一片叶子,那是海边常见用于调料的瓦丁。
卡尔讪讪,嘀咕一声“管那么多”,回头看芙玻思,“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借我们一艘船吗?”
单刀直入的芙玻思直接杀了个冷场。
“她是撒尔的妹妹啦哈哈哈哈,”程肄摆着手打圆场,然后脸色严肃看向卡尔,“卡尔,能带我们去阿托尔岛吗?”
芙玻思你怎么把最后的方法都搬出来了!
“咦?去那里干吗?”卡尔挑了挑眉,嘴里不停,“据说那里是伊露纳卡的圣地啊……”
“如果你不想世界被毁灭的话。”芙玻思盯着他看,语气沉重。
作者有话要说:
被锁的那章……该怎么办_(;口」∠)_
第69章 番外 回家1
程肆将钥匙插进锁孔打开门,关好后收钥匙,就大喊着:“哥啊——饿死了啊——”
玄关边摆放的鞋子跟她早上出门前的状态一模一样。
预料之中没有回应,她也就喊喊而已。
随意把书包往沙发上一丢,去扒自己兄长的门:“哥啊——哥啊——”
刨个半天没得到一点反应,程肆默默地掏出备用钥匙,再一次插进去,扭转。
“你妹妹我要饿死了啊听到没啊你个电脑死宅——”声音在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戛然而止。
因在傍晚,房间显得有些阴暗,台式电脑的主机风扇发出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十分明显。
“……靠,竟然出门了,”程肄咬牙垂了一下大开的门,门板被开到极致后反弹了一小段距离,她忽然灵光一闪,对着那看起来还在工作中的显示器眯眼嘿嘿嘿笑了起来,“让我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没良心的妹妹手碰了下鼠标,显示器亮起,出现的只是一个游戏界面。
她看着那个已经灰掉的游戏画面,再看了眼下方的应用程序,有些失望地松开鼠标:“什么嘛啥都没,那个游戏死宅。”
离开死宅的房间程肆还细心地帮他锁好门,准备找点东西垫垫胃,毕竟家里主厨的不是她。
第二天是星期六,程肆却在八点多就醒了。
昨晚本来是等着那个混蛋回来的,谁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按着遥控器按着按着就睡着了,她还是被电视剧里的爆炸声给吓醒的。
“可恶就算不送我回房叫醒我也好啊就算不叫醒我给我盖个被子毯子什么的也好啊这什么哥哥!多浪费电啊!”程肆碎碎念捏着后颈去踹门,“开门查水表!我要饿死了啊混蛋程肄!”
踹了三分钟,仍然是一片寂静。
程肆皱着眉,掏钥匙又一次开门。
没有一个人,连窗帘的摆放也没有改变。
程肆怔了。
怎、怎么回事?!
一夜都没回来?!怎么可能!
她急忙转身要去跑楼梯,踩空一级阶梯摔在楼梯上,后腰被撞到痛的眼泪都要蹦出来,她借着扶手站起来两级两级踩下去,心里有些慌。扑到沙发上去掏背包找寻自己的手机,找个半天没有找到,眼里全是泪水,她咬紧牙把背包翻倒过来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手机,手有些颤抖地输入密码,拨打他的电话。
铃声响了,在厨房。
程肆又匆忙跑到厨房去,透过大开的玻璃门她看到那个手机在电磁炉旁边震动。
她双手抓着自己的手机,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挂掉电话,铃声也停住了。
程肆按下“11”,但她又停住了。才只有几个小时,他们又不会立案……可是他根本不会什么都不说一声就出门的!他的鞋都没动过!那他又去了哪里?!!
……终于要让她一个人了吗?
程肆眼眶发红,跌坐在厨房门前,手里紧紧抓着手机,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来。
突然,门铃响了。
她头一抬,手脚并用爬起来,连手机掉到瓷砖地板上也不在意,几乎是快跑着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看见那个没皮没脸的死宅冲她展颜一笑:“哟。”
程肆眼睛一眨,眼泪就掉落下来,忙用手去擦又忍不住哭,边哭还边骂他,“哟你妹啊!你去哪了啊钥匙都没带!你这混蛋你还有脸回来!”
“呃……我出去多久了?”
“……你连你出去多久都不知道?”程肆忽然就笑出来,一张脸皱着又在笑,她自己都受不住双手捂住脸,“一晚上而已啊为什么我要哭!”
程肄看着妹妹肩膀一耸一耸以及那停不下来的哭音,他自己都想哭了,想要伸手抱一下来表达自己的想念情绪,却被人拦了下来。
妹妹还在嘤嘤嘤,就听到自己哥哥说着:“你抓我干吗我要表达一下我被感动了好吗!那是我妹妹好吗!不要这么强势好吗!喂放手!……好吧请你放手……”
她还打着哭嗝,不停地吸鼻子,抬头看过去。
那是个比她哥还要高的男人,半长的黑发柔顺披在肩头,眉头微蹙,黑色瞳孔里好像写着不允许正在看着怀里的人,不给别人一份余光,然后没良心的妹妹明明还没完全停下来,就问:“昨晚床伴?”
程肄的笑僵在脸上,男人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把程肆看得全身都抖了一下。
寂静的门口,她又打了个嗝。
两个小时前
离程肄的家不远处有块工地,工地已经被荒废很久,然而此时却有人探头探脑地从工地缺口里钻出来。
此人正是程肄。
他拍了拍灰,小心地看看四周没有一个人,才做贼似地对后方招招手,“没人没人!”
然而那个男人却张着恶魔之翼堂而皇之落在他身边,惊地程肄去抱他翅膀:“赶快收起来啊你这混蛋!”
撒尔·埃尔坦抖了下翅膀,一边没被禁锢住的翅膀还更加猖狂地伸张开来,他说,“这个世界并不舒服。”
“然后你要告诉我你保持原型才舒服吗!你这样简直就是个奇形怪状的妖魔啊啊啊啊啊快给我收起来!”
“我本来就是魔族。”
“……”程肄,“请收起来谢谢。”
魔王的尖耳动了动,歪头用那双血红的眸子盯着他,看得他莫名其妙一颤,就听见撒尔说,“今天晚上……”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断了他的话。
撒尔略有不悦地看过去,街边尽头有穿着校服的人跑了过来,似乎是三个女孩子。
她们手中还拿着手机,很快围着两个人,口中喊着“好帅好帅欧美耶拍一个可以吗”,结果一个人推了另一个人一下,提醒着“说英语啦”后又变成了不太流利的英文。
程肄:“……”他很快举起手一巴掌按在了撒尔的俊脸上挡住,有些勉强地笑道,“这是Cosplay、Cosplay。”
三个女孩都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笑脸,有一个还请求拍合照,还说着“好萌啊这样”。
撒尔的手覆盖在他按在魔王脸上的手,握住抓下来,微微侧头伸舌舔了一下指尖。
程肄手一抽——抽不出来!眼睛瞪得极大地看着魔王,嘴角抽搐:你他妈发情也不看场合吗!
程肄也不敢看女孩的反应了,虽然他极好的听力帮他听到了几声重叠的“哇……”,那不重要啊!程肄反手抓住撒尔的就拔腿跑起来。
撒尔被他拉着也不得不跑,还问:“要收起来?”
“收你妹啊!不准收!保持翅膀不要动!”程肄都快要泪奔。
“那痒了怎么办?”撒尔貌似问得有些认真。
“……”魔王你这么接地气真的好吗?“自己挠挠。”
最终躲进了一个没人的小巷子里,程肄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拍着自己的胸口刚想叫魔王把那对显眼的恶魔之翼收起来顺便把眼睛的红色和角也去掉的时候,就听到对方说,“挠不到。”
程肄:“……”你怎么还在刚刚那个话题!
“你帮我挠一下?”
程肄:“……”你真的是魔王吗?!!
“衔接处是敏感点,那里不能太用力,”撒尔动了动黑色的翅膀,说道,“当然也不能太轻,不然我就会有快感,或许你想在这里试一次?”
他的红色瞳孔盯着程肄看,眼里写满真诚。
程肄忍不住一个巴掌拍下去。
自然打空了,手腕被抓住,对方的手钳住下巴,那股熟悉的气息一瞬间覆盖上来,热息拂在鼻尖,撒尔舔了下程肄的唇,嘴角微勾,“要不,我帮你挠一下?”
本来还有些脸红的程肄再次一巴掌。
这回撒尔直接揽住他的肩膀印上唇,舌头直捣口腔划过内部粘膜,两人在清晨时分的无人巷子里毫无顾忌地接吻,水润的气息萦绕在四周,万分美好。
直到撒尔的手往下摸。
程肄脸红心跳地把撒尔推开,摆手喘气,“把你这所有不是人类的东西都收起来。”
撒尔终于听命收起。
时间很早,不止空气清新,连人也没有几个。程肄也不知道他离开这里有多久了,但是他总不好意思上前问一个路人现在是几几年吧……会被当成什么人。
所以他只好问路,然后凭着自己的记忆走过这些路,绕来绕去终于回到了家。
……说到底都是魔王选择的降落地点不好。
而现在,男人抓着程肄的手腕,面无表情地问,“床伴?”
程肄忽然后悔叫对方把与父同生魔法给转移到他自己身上了,为何如此作死!
程肆聪明改口:“男朋友?进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