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叶一愣,刹那间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难道说……”
毛鑫沮丧的点头,“就是那样。”
司徒也是皱眉,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过这一层……
只有殷晟,疑惑的眨了眨眼,“这和毛敏对付她有关系?”
众人,“……”
司徒摸摸鼻子,转开话题。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毛鑫耸肩,“我一开始就知道了,但是张玲很漂亮,又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我觉得……可以先玩玩。”
胡叶冷眼看他,“你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就不怕某天晚上被枕边人一刀捅了?”
“不会。”毛鑫摇头,“除了毛敏,没有谁看不出来,张玲是个贪钱的家伙,她只要在我身边待一段日子,就会知道为毛敏做这些事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司徒也算明白了,看了一眼手表,道,“今天就先这样吧,胡叶你送毛鑫先回去,我和殷晟去趟警局。”
“是。”胡叶不太情愿的点头,但为了毛鑫不会出事,还是跟着比较好。
三人出了殡仪馆,分头行动。
小雪又开始飘摇起来。
11
11、Ghost。11 。。。
殷晟和司徒两人回了警局,王小二之前接到司徒的电话便在门口等着了。
“头儿!”在门口看到两人下车,王小二赶紧上前几步压低声音,“现在怎么办?”
“毛敏和毛扬都在里面?”司徒双手插兜,看了一眼警局大门,旁边还有几个小报记者在旁边窥探。
刚才电话里,王小二告诉他毛敏和毛扬一大早就来警局了,就等着司徒回来给个说法。
“他们两兄妹一唱一和,配合的不知道有多好。”王小二翻个白眼,颇有些不耐,“毛扬刚还问呢,毛鑫去了哪里。”
殷晟眉头动了动,“毛鑫没告诉他去殡仪馆的事?”
王小二摇头,“好像没有。”
殷晟转头看司徒,“看样子他们俩兄弟的关系可能也有问题。”
司徒点点头,抬步就朝里走,殷晟跟在后面,一边想着事情,余光朝门口偷偷摸摸的记者看了一眼,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转过去拉住一个年轻男人。
“你是哪家报社的?”
那男人有些警惕的看他,以为殷晟也是警察,一边躲让一边道,“我可没随便报道,我只是想……”
“没问你这些。”殷晟面无表情道,“你是哪家报社的,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男人和其他记者对视一眼,有些犹豫地道,“不是毛家自己传出来的消息么?”
殷晟挑眉,毛鑫说过,毛扬和他都在努力控制消息不外泄,那么这些消息就不可能是他们故意露出来的。
那记者见殷晟若有所思的样子,勾起了好奇心,拿着话筒递过来,“你是负责这案子的警察么?刚才进去那个是司徒队长吧?你们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殷晟松开手,淡淡看他一眼,却是回答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
他指着那男人的额头,轻描淡写道,“最近有水灾,离水远点。”
说完,潇洒的走了。
那男人呆在原地良久,才摸摸额头,颇有些狐疑的自言自语,“现在的警察还能给相面?”
放下那记者莫名其妙不提,单说殷晟进了警局,就见司徒已经在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办公桌对面坐着两人,自然是毛扬和毛敏。
毛敏抬头看到殷晟,赶紧站起来,“殷先生……”
毛扬也看到殷晟了,眼里一丝诧异闪过,多看了毛敏一眼也跟着站起身来,“原来是殷先生,好久不见。”
殷晟敷衍般的跟他握了握手,独自找了个地方坐了,紧了紧领口的围巾,尽量将自己缩起来。
司徒让王小二关上窗门,打开了空调,将温度调高了一些,“殷晟,你先去隔壁医务室包扎一下手。”
殷晟漫应了一声,却是没有动,司徒无奈,只得挥手让王小二去帮忙拿点纱布和药过来。
王小二转身去了,门咔嗒一声关上,屋里一下沉寂起来,只听到空调嗡嗡的声音。
毛敏偷眼看了殷晟几眼,似乎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问,“殷先生……受伤了吗?”
殷晟拖拉着眼皮,有些犯困,听到毛敏的声音只是点点头,“嗯……小伤。”
毛敏颇有些担忧的“哦”了一声,目光却在男人手上来回打量。
毛扬也侧头瞄了一眼,但因为殷晟将手微微合放在一起,所以看不清楚。
“司徒队长。”毛扬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关于昨天张玲的案子,我想知道进展。”
“进展。”司徒身手掏烟,但又想起现在开着空调,只好换了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笔来在指尖转悠,“卡车司机的停车方式完全是正确的,你要追究的话,可能只能追究到卡车生产商去了。”
毛扬显然不满意,皱起眉,“这么说张玲是白死了?”
司徒一扬帅气的眉头,脸上带出一丝冷冽的笑意来,“怎么说是白死呢?全中国每年的车祸意外至少造成10万人死亡,占全球总比例20%,难道你能说这些人是白死的?”
毛扬一时语塞,脸色尴尬。司徒活动一下肩膀,手肘撑在桌面上看他,“毛先生是想给谁定罪呢?否则这白死的词是从何而来?”
毛扬脸色很快恢复从容,眼镜框后一双眸子先是静静看了司徒一会儿,随后才带出一点笑意。
“司徒队长想多了,我想定谁的罪?自然是想定罪魁祸首的罪了,张玲好歹也是毛家没过门的媳妇,我们毛家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不能这样被人看扁了不是么?”
毛敏此时也在旁边开口,“父亲尸骨未寒,张姐就遇到不测,我们很难不将这两者联系到一起。”
“这和父亲的死没关系。”毛扬看了毛敏一眼,“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父亲是病死的。”
“我不信!”毛敏没看自己的哥哥,只是看着司徒,“队长,你们也觉得这事很蹊跷吧!怎么看这两件事都有阴谋!”
“毛敏!”
毛扬似乎火了,声音一沉低喝,“平时你在家发发疯也就算了!警局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地方吗!”
说着,顿了顿,抬眼看司徒,“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对吧队长。”
司徒冷眼看这两兄妹一唱一和,表情始终没有改变一下。
他抱着手臂,见毛扬最后把话扔给了自己,闭上眼沉吟了一下,才道,“当然是要讲究证据的。”
毛扬脸上的表情一松,笑容重新出现在嘴角。
但是司徒就像一只玩老鼠的猫般,在看见男人的表情后,恶劣的补充了一句,“不过不知道,证据这个环节里,能不能接受非科学能解释的东西呢?”
毛扬的笑猛的一僵。
毛敏惊讶道,“队长?你们找到证据了?”
“说不上。”司徒玩味似的,慢条斯理道,“只是找到一点线索。”
说着,转头看因为房间开始逐渐暖和,而快要睡着的某人。
殷晟已经有些迷迷糊糊,听到司徒不近不远的叫他,才慢吞吞睁开眼。
“关于线索。”司徒似笑非笑的看他,“殷先生不讲讲么?”
殷晟冷哼一声,心说:装的一副正义凌然的样子,明明就是想吓完老二接着吓老大。
揉了揉太阳穴,殷晟打起精神看向毛扬和毛敏,“昨晚我碰到了张玲。”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像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殷晟不动声色的查看两人的表情。
“不信我的话……你们也可以去问问毛鑫,他今天也看到了。”
毛敏在呆愣之后,第一个出声,“他……二哥他怎么会看到的?”
殷晟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也许是来寻仇的?谁知道呢。”
毛敏脸色瞬间刷白,肩膀用肉眼能看出来的程度颤抖起来。
毛扬虽然极力镇定,但脸色也完全不能说是好看了。
“寻仇……”毛扬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干笑道,“殷先生真会开玩笑,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还会……”
说着,他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是了,一定是老二太过伤心,看到了幻觉吧。”
殷晟耸耸肩,不置可否,转头正对上司徒看着他的眼睛。
皱眉——你看什么?!
司徒挑挑眉,勾起嘴角——看你两句话就把人吓成这样,真厉害。
殷晟:“……”
房间里又一次冷场,众人各自怀着心思,还好王小二此时推门进来,手上拿着药水和纱布。
“队长,我只找到这些,法医说最好去医院给看看,免得留疤。”
司徒点头,起身接过药水走到殷晟身边坐下。
“把手拿出来。”司徒命令着,一边用棉签沾了双氧水准备消毒。
“我可不想听法医给我的评价。”殷晟看了一眼王小二,伸出手给司徒,看着男人小心翼翼的将双氧水涂上,像是怕他痛,还给吹吹。
殷晟顿时觉得好笑,这样看司徒,对方微微埋着头,张扬的像刺猬一样的短发立在头上,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颚,硬气里又带出一些孩子气来。
他看着看着,就又觉得自己有些云里雾里的走神了,总觉得一种莫名的安心感在心里翻过去滚过来。
“疼吗?”司徒上完药水,拿纱布轻轻绕着他的手缠起来。
“……有点。”殷晟眨眨眼,老实回答。
司徒顿时皱眉,就好像疼的是他一样,手下小心缠完,翻来覆去看有没有包的太紧或太松,随后才抬头看他,“下次小心点,不要硬闯……至少叫人帮忙好么?”
口气比起在大厅时软了好多,竟有些妥协的感觉。
殷晟看了他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反抗不起来,只是点点头。
王小二站在一边,就觉得两人身边莫名冒出许多粉红泡泡,有些尴尬地搔搔脸,回头,就见毛敏和毛扬也有些好奇的看着这边。
“咳咳!”
王小二赶紧咳嗽一声转开众人注意力。
而此时办公室电话铃声恰如其分的响了起来,王小二几步过去接起电话,就听那边是胡叶气喘吁吁的声音。
“头儿!”
胡叶来不及说清楚缘由,只是大叫,“请求支援!地点毛家公司楼下!快点!要出人命了!”
12
12、Ghost。12 。。。
安静的办公室里,从听筒里传出的胡叶的声音特别刺耳而清晰。
殷晟甚至觉得自己能清楚听见对方急促的喘息。
司徒立刻站起来,几步走到办公桌边拿过王小二手里的听筒,“胡叶?发生什么事?”
“头儿!”
那边胡叶喘的像头牛一样,一边还能隐约听到毛鑫杀猪般的惨叫。
“电话里说不清啊!总之快派增援来,还有殷先生!让殷先生快来帮忙!”
殷晟皱起眉,不等司徒转头看他,就已经起身快步朝门外走去。
“王小二你开车,我们马上去现场。”
司徒余光看了他一眼,转头朝电话里问清楚所在地,将听筒扔给王小二就朝外走。
“我来开车,小二你让后援队紧跟着来。”
“噢噢!”王小二还有些没回神,赶紧点头答应,但那两人早已消失在门口了。
司徒上了车,先叼上一根烟,余光看见殷晟系上安全带,他身手拿起红蓝警灯,朝车顶上一安,钥匙发动车子,叼着烟痞气道,“抓好扶手。”
殷晟:“?”
司徒一踩油门,手上方向盘一转,整辆车从停车位猛地冲出随后一个急速的飘逸转向。
殷晟整个人几乎贴到玻璃上去,慌手慌脚的拉住头顶的扶手,车子已经急速冲出了停车场。
一路上司徒一边开着通讯器跟各个十字路口的交通管理报路线,让他们调整红绿灯,自己则是飞踩油门,一路“乌拉乌拉”的警车鸣笛超车驰骋。
殷晟面无表情,但背后却是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时不时余光看司徒一眼,对方目光炯炯有神,叼着烟斜着嘴角,哪有半点警察的样子,骨节有力的手指紧扣在方向盘上,不时掌心狠狠一按喇叭——
“哔——哔!”
“都他妈给我闪开!”醇厚的嗓音,在车里回响,殷晟耳膜隐隐作痛,只觉得这人真是绝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坐上队长位置的,做刑侦之前不会是收高利贷的吧!
凭着司徒一路的横冲直撞,五分钟之后,他们已经到了胡叶的所在地——毛家公司楼下。
此时那里一团乱,基本和刚发生过恐怖分子袭击的现场没区别。
殷晟和司徒同时下车,司徒抬眼四望,就见所见之处到处都是玻璃渣子,从楼上掉下来的窗户,大片大片的落了满地,有的甚至砸倒了路灯,灯泡四溅到马路上都有。
已经有保安拿了路障设施将街道圈了起来,以免车辆和路人倒霉,而胡叶此时正瘫在不远处的花坛下面,身边坐着毛鑫,两眼直瞪瞪的看着前方,张着嘴,仿佛还没回神。
殷晟绕过路障,朝两人走去,司徒跟在后面,一边眯起眼看楼上的方向。
好家伙……司徒吹了声口哨,整栋公司大楼大概有30多层的样子,目测大概20层以内的所有窗户都爆掉了。
这是在下玻璃雨?
司徒看看四周,见已经有救护车停在路边,有几名受伤的行人正满身是血的被抬上去,不远处还有救护车在过来,街对面站了满满的围观群众,只是没人敢上前来看个仔细。
连几辆电视台的采访车也只敢停在100米远的路口。
“胡叶。”司徒取下烟,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按熄。
“头儿……”胡叶拖拉着脑袋,满头的汗水,“我差点殉职了,求安慰啊。”
司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帮你问问老头子的,如果他愿意给你颁个奖什么的……”
“你在开玩笑。”
胡叶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老头子要是知道了只会说……”
说着胡叶换了个音调,尽量压的低沉,学着自己警局上司的严厉口吻,“警察就是为了保护民众生命安全,财产安全为己任的!殉职是你的光荣!”
说完,耸了耸肩膀,抬眼看似笑非笑的司徒,“对吧?”
司徒双手插口袋,无所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