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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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的她-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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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吧,外表的永远光鲜夺目,而背地里呢?是不堪入眼的肮脏,还是饱经风霜的沧桑?只要有了外在的美,又有几个人去在意内在是什么样的?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在这个世界,也许已经足够了。
宁式微拿出手机,对着眼前的小巷拍了张照片,上传到了新浪微博,图片的配文是,“M市的另一张面孔”。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宁式微躺床上歇了几分钟,准备收拾东西回去,乘兴而来,乘兴而归。突然想起来林浅予帮她订的早餐,宁式微竟忘了去领,现在这个时间点,大概已经没有了吧。
算了。
宁式微很不喜欢不辞而别,很不喜欢,尤其不喜欢三年前的那次不辞而别。这次,虽然林浅予给宁式微发了短信,还是为她好,不能算作是不辞而别,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啊!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窝里!古人说了那么多废话,倒有一句是最真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宁式微感慨着,换上最舒服的拖鞋睡衣,几乎累到趴下了,这会儿却不想睡觉,偏偏坐到了电脑前。宁式微小心翼翼地拿出相机,开始整理在M市拍的一些照片。
第一张是早晨的街道,刚出酒店门的时候,宁式微对着街道拍的,M市的早晨已经那么繁忙。第二张是一家很普通的店铺,宁式微坐在出租车里拍的,车开的很快,还隔着窗户,拍出的来照片就很模糊。第三张是林浅予,买票的时候,林浅予转头征求宁式微的意见。
宁式微一张张地翻着他们在游乐园拍的照片,昨天的一幕幕似乎都在重现,好近好近,伸手可及,永不停息。
翻到一张合影时,宁式微却停住了。
……
“靓女,能帮我们拍张照片吗?”宁式微和林浅予在休息凳上坐着时,一个女孩走了过来。宁式微笑了笑,“当然可以啊”。
宁式微接过女孩的相机,示意她和她男朋友站好。女孩和她男朋友换了好几个姿势,宁式微笑着给他们拍。拍完之后,女孩接回相机,感激一笑,“谢谢你啊,要不我也帮你们拍几张啊?”
宁式微刚想说不用,林浅予就站了起来,温暖地笑了一下,“好啊,谢谢你啦!”
然后那女孩就拿起宁式微的相机,给她和林浅予拍合照。拍完一张之后,女孩把相机从眼前错开,看着宁式微和林浅予,“要不要换个姿势?”
“不用了,谢谢啊,一张就够了。”宁式微笑着,真诚地看着那女孩。
“嗯,好了,拜拜。”那女孩把走过来相机还给宁式微,笑着牵着她男朋友的手离开了。
“再见。”宁式微冲着女孩的背景,眼睛陷入了深思。
……
照片上,宁式微和林浅予站着,挨得很近。宁式微还是淡淡地笑着,林浅予笑的很阳光。跟林浅予站这么近的距离,虽然不是宁珍珍的第一次,也不是站的最近的一次,却是宁式微站的最近的第一次。
宁式微默默地看着这张合照,心中一阵阵的绞痛,也不知对着电脑发呆了多久。直到最后合上电脑之后,宁式微的心里眼前,还是那么近的两张笑脸,多么美好。
跟顾月庭这样交往了一年多,宁式微对他的家庭情况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曾经死过妻子,和自己住在同一个县城。宁式微当年出事的时候,顾月庭是她的主治医师。因为是同乡,两个人说起家乡话时就特别亲切,所以顾月庭就对宁式微特别照顾。
这种特别的照顾,甚至是在宁式微最需要温暖的时候,顾月庭给了她温厚的怀抱。
宁式微每每想起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心中也并没有什么后悔。也许在别人眼中,这是见不得光的丑事,可是谁又能明白顾月庭带给宁式微的阳光?虽然这阳光并不是正大光明的,又有谁能否定它确实融化了宁式微心中绝望的冰雪?没有经历过宁式微的痛苦,又有谁有资格去评价她的所为?
这都一个多月了,顾月庭还是联系不上,宁式微不得不承认,自己有时候会很空虚,索性就直接请假来到了顾月庭的医院找他。若不是非来不可,宁式微真是一辈子都不想来这个医院,脸上的伤疤能复原,可是心里的伤疤呢,好像根本就没有复原的那一天。
宁式微永远忘不掉,也不准备去忘掉。尽管这些记忆的伤痛让宁式微几乎每天夜里都做恶梦,她还是不愿意忘掉。宁式微要固执地留着这些记忆,等着将来跟上天好好算这笔账,她需要一个补偿或者解释。
所以宁式微只能借着大姨妈造访的期间,向迟春华请了一天假。同是女人,这个理由说出来,迟春华也没多说什么,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就给宁式微批准了。
宁式微体质较弱,每次大姨妈来的时候都痛的直不起来腰,所以宁式微就对大姨妈恨得咬牙切齿。就这样,宁式微整个上午就在床上躺着,早饭午饭都自己解决了。等到午休醒来,宁式微觉得肚子疼痛好一些的时候,才收拾了手提包出门。
宁式微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医院里的草坪上洒着落日的余晖,有儿女推着老人散步的,也有几个老人围在一起下棋的。
原来,世间的美好并不曾遗忘这个悲惨的角落,也许这些无价的美好反而是最公平的。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心若承受了太多的苦难,美好和不美好都能引起同样的伤感。
宁式微没有停留,直接走到三楼顾月庭的办公室,顾月庭不在。虽然宁式微来之前就预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可这个预料被应验的时候,宁式微心里还是一阵失落。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暗含有深意的……

、她·一零  醉酒的相送


办公室里面的另外一个医生刚好在,宁式微也知道她,姓王。之前住院的时候见过她,平时也听顾月庭提起过。可惜这个什么王医生,却好像不记得宁式微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病人一辈子难得出几次大毛病,记住几个医生很正常。而医生天天在医院里,面对的都是生老病死,所有的病人在他们眼里都一样,都是出院就忘。
“王医生,你好!请问你知道顾医生什么时候回来吗?”宁式微敲敲门,礼貌地笑了笑。
那个王医生抬头扶了一下眼镜框,“哦,他啊,他好像最近好长时间都没来了,我也不知道他请了多久的假。你找他有什么事儿吗?”
“哦,这样啊,没什么事儿,那我知道啦,谢谢你啊!”宁式微问完,心中更失落了,跟王医生道谢之后就走出去了。看来这个顾月庭,最近是已经人间蒸发了。
“我身上、胳膊上、腿上都有……”
宁式微刚走出来,就听到楼梯拐角处的外科诊室传来熟悉的声音,好像是迟春华的。
宁式微忍不住好奇,就伸头看了看,一看心中不免一惊,真是迟春华。迟春华正把衬衣袖子往上挽,隔了这几步的距离,宁式微看的很清楚,胳膊上有很明显的淤青。
这些淤青,让宁式微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顾月庭。也许,这就是男人,只是宁式微从来不用来医院看这种外伤。每次都是顾月庭帮宁式微搽的红花油,用熟鸡蛋帮她消除淤青。
看顾月庭当时那种细心谨慎的样子,宁式微都会怀疑,这些伤痕到底是不是他弄出来的,为什么会这样,一边无情地伤害,另一边悉心地呵护?这是同一个人吗?
迟春华正背对着宁式微,自然没有看到她。
“……给你开些活血止痛胶囊,这个内服,和活络油,这个外用,都是每天两次……”
迟春华拿了医生开的药方子,站起身来,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宁式微,瞬间一愣。
宁式微大致猜出了这些伤痕的原因,心中很为迟春华难过,一时竟忘了走开。直到迟春华看见她,宁式微才忙不迟迭地跟迟春华打招呼,“春华姐好!我肚子痛,来医院看看,刚好经过这里。”
直到这时,宁式微才看见,原来迟春华的嘴角边和左眼边都有淤青,虽然不大,看起来却很明显。
迟春华朝宁式微笑了笑,“嗯,没事儿。”就从外科诊室里走了出来。
宁式微和迟春华一起走到了一楼的收费开单处,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春华姐,我不用拿药了,还有点事儿,先走哈!”宁式微知道迟春华有难言之隐,就先告辞了。
“嗯,好的。”迟春华还是笑着,很感激宁式微的理解,她什么都没问,自己就什么都不用说。伤疤不揭开的时候,大家都可以心安理得地假装,它是愈合的。
“春华姐,再见!”宁式微对迟春华柔柔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拜拜。”迟春华淡淡地回了一句。
结婚就一定是好的吗?家庭就一定是幸福的吗?为什么老妈非逼着我去相亲呢?就算跟顾月庭的关系也走到了尽头,也许一个人,也可以生活的很好,不是吗?
林浅予。林浅予。
宁式微胡思乱想着,在大街转角的小店里,买了一杯热乎乎的奶茶,捧在手里。随性地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天色已经昏黑了,天上的月亮也慢慢地升了起来,很亮,很圆。
宁式微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心下一动,掏出手机一看,阴历11月11日。好快,又是一年了。
宁式微有了心事儿,便感觉百无聊赖,转身走进了街边的一家小酒馆。当一大杯红酒喝完,满脸泪痕的时候,宁式微才问自己为什么仍然这么敏感。三年的时间,不是都该忘了吗?
林浅予出现了,一切也都跟着出现了。也许人就是这样,该记住的挤破脑袋也记不住,不该记住的,却拼了命也忘不掉。也许记性太好,并不是一件那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老板,来一杯白酒。”宁式微忍着酒精过敏的痒意,喃喃地看着服务台那边。
坐在这个嘈杂小酒馆的角落里,宁式微好似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每个人都在喝着自己的忧愁,自然没有多余的心情去管别人,这也是宁式微喜欢坐在这里的原因。
宁式微喝红酒本就起了全身红点了,这又要了一杯白酒,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里点白酒。
“宁小姐,以前没见过你喝白酒呀?” 服务员过来给宁式微加酒时,还关心地说了一句。
宁式微是这里的常客,这里的几个服务员也认得她,她蜻蜓点水似的喝红酒,倒真是一个很容易记住的特征。
“以前只是不想喝,今天……今天……心情好……”宁式微笑看着服务员,舌头居然开始打结了。
“嗯,那你慢慢喝。”这服务员看着宁式微脸上还没有干的泪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我先去那边忙啦。”
“嗯。”宁式微低低一语,就趴在了桌子上。
一口白酒喝下去,宁式微呛的咳嗽起来了,拍了拍胸口,仔细品了品白酒的味道。白酒的味道不好,而且很不好。可宁式微还是一口接着一口地喝了下去,像是自虐一样。
胳膊上的红点点已经起了很多,浑身都觉得很痒,头也晕的难受,宁式微偏偏喜欢这种状态,尤其是在心情还不怎么好的情况之下。也许身体的疼痛并不能减轻心里的疼痛,但它至少可以分散人的一部分注意力,让心里的疼痛显得轻松了一点。
“喂,式微,有事儿吗?”
不知为什么,宁式微顺手拨出来的居然是林浅予的电话,也可能她心里已经想他的电话想了三年吧。电话里传来林浅予好听的声音时,宁式微还感觉自己如在梦里一般。
“浅予……”宁式微说话的时候,有些口齿不清晰,头也重的几乎抬不起来了。
“式微,你……还好吧?” 
听到那边林浅予关心的语气,宁式微傻傻地笑了,“浅予,你看,月亮……好亮……好圆……”
“嗯,我看到了,你现在在哪呢?”
宁式微傻笑着,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林浅予话音里的着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哈哈哈哈……”宁式微笑着笑着,突然大哭起来,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就是感觉胸口很堵得慌。
“宁式微,你喝酒了?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听的出来,林浅予已经很着急了。这种着急,让宁式微觉得很开心。“我在……我在……”宁式微说着,就晕晕地倒在了桌子上,话也只说了一半,就不省人事了。
等林浅予开车过来的时候,宁式微还在角落里的桌子上趴着。林浅予就走进去,温柔地把宁式微扶起来,半抱着她,把她拖拉到车上坐好,然后给她系好安全带。
“月亮……好亮……我……好恨……”坐到车上之后,宁式微还是哭着笑着,嘴里模模糊糊地说着话。
林浅予慢慢地开着车,转头看着宁式微的眼睛,心中的爱怜,也油然而生。不自觉间,林浅予便伸出了手,帮宁式微擦了擦眼泪。当林浅予的手,划过宁式微的眼睛时,他只觉得,好熟悉。
车停在宁式微的小区楼下后,林浅予把宁式微扶到她住的房屋门口,伸手在她包里翻找着钥匙。
宁式微站的有些不稳,整个人倒在林浅予的怀里。宁式微身上浓浓的酒气,呵在林浅予的胸前。
“浅予,月亮……很大……”宁式微闭着眼睛,看在林浅予的怀里,做梦一般喃喃低语。
“嗯,很大……”林浅予随口应和着宁式微,一边腾出手来,拿出钥匙去开门。
“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宁式微嘿嘿地傻笑着,还是晕晕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林浅予看着宁式微娇憨的模样,嘴角微微一笑,打开门把她放在床上,“你怎么知道?”
“哈哈,我不告诉你!”宁式微说完,又没有动静了,还发出细腻均匀的呼吸声。这么快就睡着了!
林浅予帮宁式微盖好被子,被角也掖的紧紧的,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然后带上门出去了。
林浅予把车开到Z大操场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左右了。刚赶上学生们下晚自习的时间,操场上还有一些学生在跑步锻炼身体,也有几个大爷大妈在这儿散步。
三年前,到底是自己提出来的解散这场关系。
聚也在此,散也在此,岂不是很公平?只是苦了这个地方,见识了那么多离合的悲伤与快乐。好在作为一个地方,它是没有感情的,若不然,怎能禁得住这诸多苦楚,存在的这么久长?
……
“珍珍,我们分手吧。”坐在操场的看台上,林浅予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宁珍珍看着林浅予,隔着夜晚的模糊,“嗯。”
“你……答应了?”
“你给我挽回的机会了吗?”
沉默。可怕的沉默。毕业。可怕的毕业。黑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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