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式微,你好,我是张越,林浅予的舍友。上次在浅予的生日聚会上,曾经见过你一面,不知你是不是还记得。我有事想要找你,有没有时间见个面?张越”
宁式微赶紧给张越回了条短信,“嗯,你好!我记得你,也有时间,你想什么时候见面?”
张越也回的很快,“今晚七点,去上次浅予生日请吃饭的那家餐馆,你觉得如何?”
“嗯,好的。” 听到地点时,宁式微心里一惊,还是同意了。
“那就晚上见,到了给你电话。”
“嗯。”
宁式微回完短信,心里也很好奇,张越找她会有什么事儿?对张越而言,宁式微只是一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而已。
尽管这么想着,宁式微还是早早地去了。
宁式微到那家餐馆的时候,还没有收到张越的电话,看来他是还没有到。宁式微就随便挑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顺便给张越发了短信,“我已经到了,进门右拐的窗户边。”
张越却没有回。
“宁珍珍。”
宁式微听到有人叫“宁珍珍”三个字,潜意识地回了一下头。谁知,正撞上张越直视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帅哥~~
、她·二三 愤怒的耳光
张越好像并没有觉得很惊讶,想来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于是就走过来坐了下来,“你好!”
“你好!”宁式微面对张越,不知该说什么,也生硬地问着好。
“看来浅予猜的没错儿,在生日晚会之前,浅予就跟我说,他又遇见宁珍珍了,我还不相信。”张越说着,直接盯着宁式微看,“我以为我一直呆在H市,就没有怎么听说过宁珍珍这个人。每年大学同学聚会时,我还特意打听过,都没有什么信息。所以我就很难想象,浅予才回来一个多月,怎么可能就遇见宁珍珍了呢?”
张越说着,喝了口茶,继续下去,“原来你已经换了名字和相貌……难怪我一直查不到宁珍珍的信息……都这样了,浅予居然还能一眼看出来是你,真是不可思议……”
宁式微看张越摇着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心里也很惊叹。
这样,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林浅予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宁珍珍?宁式微想着,眼泪已经聚集了起来,赶紧定了定,才说,“也许……他只是猜测……也许……他只是运气好了点……”
“呵,不管你怎么说,浅予走的时候托我好好照顾你却是真的,每次打电话问你的情况也是真的……只是,我失职了,不但没有照顾好你,甚至连你的消息也不知道……”张越说着,似有些抱歉,低下了头,不敢看向宁式微的一双眼睛。
“没什么,我这么大了,还是照顾得好自己的。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也没有谁真正依赖着谁的照顾而生存。”宁式微倔强着故作坚强,内心却早已泣不成声。
“嗯,你知道吗?浅予近来一直在跟舒晴雨闹矛盾。他们本来早就定好亲,准备下个月结婚的,浅予现在却一直找各种理由推脱。我想,这件事情,应该多多少少与你有些关系吧?”张越看着宁式微,很小心地说着。
宁式微躲开张越的双眼,不再看他,“他们两个闹矛盾,关我什么事儿!我算他什么人啊!哪里就有本事去影响他了,当年他说走就走,哪里肯为了我留下,或者等我跟他一起出去?!他们吵闹,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别出了点什么问题就先找外人的麻烦!”
宁式微说着,又气愤又激动,提起包站起来,在眼泪流出来之前,赶紧离开了桌子。
“宁珍珍,难道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张越看宁式微走了,激动地站了起来。
宁式微听张越在背后说了这句话,依旧没有回头,直接走了出去。没什么意外,宁式微又是哭的稀里哗啦,脸上的泪早已一片汪洋。
支撑自己活了这么久的恨意,难道真的就因为张越的几句一面之词,而彻底坍塌掉吗?不可以!
宁式微,绝不可以!
都说世界是公平的,谁让我遭了多少罪,早晚,他都会如数偿还!自己是跟这家餐馆有仇吗?总共才来了两次,都是激动着进去,大哭着出来的,到底我宁式微招谁惹谁了,干嘛诸事都不顺!
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宁式微索性把手机关机了,算是躲起来几天,你们爱咋地咋地去,我不管了!天塌下来,你们爱谁谁顶着去!
手机一关,外面的世界倒真是清净了很多,可自己的内心世界呢?它从来不曾消停过。
自从认识林浅予起,宁式微的内心就一直在翻滚着,起初的爱也好,最终的恨也罢。世界上还没有几个人能真正分得清爱与恨的区别,若是爱,念念不忘;若是恨,也念念不忘。
唯有淡漠最好。淡漠,就不念,就两忘。你吃你的小葱拌豆腐,我吃我的猪肉炖粉条,就这么两不相干。多好的两不相干,可惜那只发生在我不认识你之前。
心里明知道躲得了一时,终究躲不了一世,宁式微决定不做乌龟躲在壳子里了。躲起来偷享的人生,远没有在大街上遇难来的精彩,宁式微三年前遇难时,就已经懂得这个道理了。
日子轻轻地流淌着,没有几个人有什么闲情逸致天天去算计今天会是个什么日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现在这个世界早已不是我们理想中的江湖,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行侠仗义,没有那么多的杀人放火,没有那么多的自由,没有那么多的赤裸裸。这里穿梭的人们都裹着城市污染的外壳,就像是新鲜的荔枝肉,钻进女人血红的嘴里。
宁式微这次却例外了,她天天掰着手指算计着。江子珊和顾月庭,下个月初八就要结婚了。
毋庸置疑,宁式微就是伴娘。这是宁式微和江子珊刚认识的时候就说好的,她们约定好了,一个结婚,另一个就做伴娘。绝对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来一次例外。
昨天晚上,江子珊打电话告诉宁式微这个消息的时候,宁式微一时反应不过来,嘴张了几张,始终没有说出一句祝贺的话。在宁式微心里,这句道贺是宁式微欠江子珊的,可宁式微欠她的又何止这么多?
别说去还,宁式微自知连还的资格都没有,没有立场,也还不起。
每个女孩儿最大的幸福,就是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江子珊也最想把这份幸福分享给她最好的闺蜜宁式微。只是宁式微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算作江子珊的闺蜜……
若是,宁式微又该怎么面对顾月庭?若不是,宁式微干嘛连一句简单的道贺都说不出来?
夜晚,还是夜晚,宁式微总是喜欢夜晚出去。到处不记路地随意走着,宁式微又莫名其妙地到了转身咖啡屋,秋水白曦的味道依然很苦,很像是初恋的味道。
宁式微傻傻地坐在那儿,对着咖啡冒着的香气发了呆,汤匙搅动的咖啡,一圈一圈地散着涟漪。
“啪!”
一声脆响,转身咖啡屋里的几个人都扭头过来。宁式微下意识地捂住了脸,抬头看着对面的人。
三个妖艳的女人盛气凌人地站在那儿,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得意地笑看着宁式微。
领头的那个女人穿着时尚入伍,手腕处纹的黑玫瑰栩栩如生,后面的两个女人各站在她左右两边,好一个三足鼎立的阵形。
“这一巴掌是打你勾引林浅予!”那个女人愤怒地说着,原本姣好的面容却因此扭曲变形,“真是个婊子!哪里去勾引男人不好,偏偏去招惹林浅予,舒姐的男人你也敢抢,真是个贱人!”
那女人说着,扬手想去打宁式微第二巴掌。
宁式微“倏”地站了起来,一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打我可以,给我个理由先。”宁式微冷漠的眼神,充斥着不可忽视的犀利,一字一顿。
那男人讪讪地把胳膊抽了回来,动了动手腕。“好,你听着,这一巴掌是打你惹舒姐不高兴!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舒姐是谁,你又是谁?!L汽车有限公司H市分公司总裁的千金,你是哪泡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竟然去勾引林浅予!”
“这一巴掌不能打!”宁式微依然高傲着,“她高不高兴关我什么事儿!告诉她,是她自己便秘,别怪地球没引力!”
宁式微假装着坚强,忍着内心的疼痛,泻闸般奔流而下的痛苦,只适合一个人独自享用。
呵呵,原来如此。
林浅予。
原来你离开我去德国留学,竟是这样的一个原因,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我知道你需要金钱、权利、美色,但我不知道它们在你心中的比重,竟然远远地超过了真情。没错儿,宁珍珍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儿,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能给你!
告诉我,告诉我原来这一切的爱,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我可以当我的青春被狗吃了,但我怎么可以轻易放过那条吃我青春的狗?林浅予,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女人哪里会听宁式微的话,依然抬手打去,后面两个女人也过来,一起抓住宁式微厮打。
店里的一些人就像是麻木的看客,也许是看太多这种狗血的场景,也许是怕血溅到自己身上。总之,连看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直接该聊天的聊天,该喝咖啡的喝咖啡。
宁式微只觉得头顶坍塌了,疼痛、混乱、不堪,还有深深的屈辱。而这一切,又全部都是林浅予赐予她的。
宁式微心里的愤恨迅猛地滋生着,想办法反抗这三个恶意的女人,忽然却感觉这种厮打停了下来。
“你们三个,都给我滚出去!”顾月庭熟悉的声音,朝那三个妖娆的女人大声吼道。
“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们!”后面的一个女人看了看顾月庭,有些愤懑,小声地嘀咕道。
顾月庭死死地瞪着她,眼睛里将要冒出火来,“管得好管不好女人,是我自己的事儿,你们是否也应该指着鼻子说你们的什么舒姐,她怎么管不好她的男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唉!
、她·二四 暗处的身影
看顾月庭发怒的样子,那个女人不敢再接话。
三个女人看顾月庭一个大男人身强体壮,自知再纠缠下去,也占不到半分便宜,就鼻子里冷哼着,不服气地走了出去,“若下次再遇见你这个小贱人,最好给我小心点!”
顾月庭把蹲在地上宁式微扶了起来。“走吧,出去,这里人太多。”顾月庭扶着宁式微走出了转身咖啡屋,像是游进了茫茫夜色里的两条鱼,宁式微只觉得心里很冷很冷。
“谢谢。”宁式微语气里充满了冰冷,仿佛她就是冰做的。
“你怎么不还手?据我所知,宁式微可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弱女子!”这个时候,顾月庭的语气居然还是讥讽和冷蔑。
“因为我该打。”宁式微说话,语气一直这么冷淡,冷淡到你不知道她是在跟你说话。
“呵!林浅予是吧?舒晴雨!‘准女婿受人勾引大总裁千金被弃’这条新闻,今天刚发布出来就引起了很大轰动,看来你不想出名都很难呐!”顾月庭说着,语气里还是不忘嘲笑宁式微。只不过,顾月庭紧紧地握着拳头,真不知他的气愤从何而来。
“你终于还是过来支走她们三个了。无论如何,这点得谢谢你。”宁式微说着,看着顾月庭。
“你知道我在这里?你确定我会出手帮你?”顾月庭问的时候,心里已经很明确答案了。
顾月庭既然看到了宁式微,宁式微又如何没有注意到他?至于会不会出手帮宁式微,顾月庭确信他自己肯定会的。自己打宁式微的时候,心都是疼的,凭什么让这三个烂女人打她!
“我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你了……至于你会不会出手……我不知道,也没什么所谓。虽然为林浅予而挨一顿打,很不值得,但是我乐意。我自己也许过的很不快乐,所以我要所有人都不快乐,凭什么他得到幸福之后安安稳稳地生活,我却要守着过去的记忆受折磨?!别说这是我的错,没有什么错是一个人造成的。是我我先勾引他林浅予,还是他先勾引我宁式微?呵,无论遭受什么样的结果,都是活该!我活该,他也活该!”宁式微恨恨地说着,好像世界上的一切都欠她的。
今晚得知一些事实之后,宁式微心里对林浅予的爱彻底崩溃了。以前的旧情难忘,本来这次回来之后,看林浅予对她这么好,还抱有一丝前缘再续的幻想,现在的情况看来,她错了,全错了。
原来,她所念念不忘的旧情,本就是人家无聊的消遣,饭前的甜点,永做不得餐桌上的正餐。
毁灭!我要毁灭!毁你之前,我绝不会先毁了我自己。
顾月庭听宁式微这么说,也没再说什么。
三年前,宁式微所受的那场劫难,是林浅予造成的,之后她心理上的阴影,还是他造成的,包括眼下这一顿不明不白的毒打,都是因为他,林浅予。宁式微为了林浅予,受了这么多别人不理解的苦楚,别说抱怨这么几句,就是逮着林浅予狠狠地揍一顿,那也绝对是应该的。
“你想打他吗?这个我可以陪你去!”顾月庭看着宁式微,突然间莫名其妙的认真。
“不想。”
“你想烧了他家房子吗?这个我也可以陪你去!”
“不想。”
“你想炸了他的宝马吗?这个我还可以陪你去!”
“不想。”
“那你想阉了他吗?这个我不可以陪你去!”
“想。这个你必须陪我去!”宁式微一改开始的淡漠,狠狠地说着,咒怨的语气传的很远,原来恨的力量可以如此之大。
宁式微突然停了下来,抱住顾月庭,直接吻了上去。顾月庭呆了一瞬间才反应过来,开始强烈地回应着,一只手紧紧地揽着宁式微的腰身,一只手任意的上下游移着。
两个人热烈地吻着,完全不管这是在吵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在他们看来,什么都不算,不过是一群刚好路过的移动观众而已。
顾月庭正吻的酣畅时,却见宁式微突然松开,蹲在了地上,大哭起来,“我不能对不起珊珊!我不能对不起珊珊!我是贱人,我好贱啊!”
宁式微一边哭着,一边乱抓着自己凌乱的长发,在灯光照射的夜色里,有些疯狂。
顾月庭看宁式微这么做,有些不忍心,轻轻地抿了抿嘴唇,却又说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
“凭什么啊!凭什么我就成了第三者!我和林浅予谈恋爱的时候,舒晴雨她连候选人都算不上啊!我跟你睡觉的时候,江子珊她连你的电话号码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你们一个个都要结婚了!为什么我就是众人唾骂的第三者!为什么?为什么啊!”宁式微大哭着,路上只有几个人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