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盖好的大楼除了给回迁村民的,市里的年轻人哪怕再蜗居都不敢上这儿来买,因为有传言说‘远山墓园’里的东西嫌这个楼占他们地方了,回来闹,闹鬼的地方谁还敢来,再加上离市里还是有些远,还得买车,所以这楼在市里一开盘就售罄的时期愣是让开发商赔得裤衩儿都没得穿。
而这个‘远山墓园’更不用合计了,神龟都被宝剑给穿死了还吸什么水,破败的速度堪称惊人,再加上市里近郊一些地方也开始开发墓园,大做噱头,有点钱和权的都开始迁坟挪窝,‘名人’一走,‘远山墓园’剩下的,不是死的年头比较久的,就是家里没什么大本事,这年头在市里别的地方买个墓地都相当于置办个两居室了,坚守的只有经济略显窘迫或者思想前卫不太在乎这个的逝者后人了。
所以一部分墓园‘原住民’就算是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得继续在这儿住,虽然最后远山墓园也想挽救已经逝去的风水,但风水讲究天时地利,破了就是破了,就算那楼倒了,龟也死了,而‘远山墓园’之所以还能坚挺的原因就是开始转打亲民牌,价位低的足以让死不起的人听了之后涕泪横流,因此也有一部分的人哪怕觉得这里风水不咋好,也愿意把往生的亲人葬在这里了,当然,这里面就包涵很多的无奈了,主要还是经济原因吧,因为让往生者有个地儿住哪怕差点儿也符合国人的孝道观念啊,至少日后也有个缅怀祭拜的地儿。
只不过这两败俱伤的结果看着倒是挺让我惋惜的,首先,一个上乘的风水局被破了,其次,好几幢大楼愣是成鬼楼了,来的时候路过那真是一点灯光都没有,远远地就看见几幢孤零零的像几个巨型而又幽怨的鬼魅在那站着似得,谁要说心里不哆嗦那纯是在装呢!
“娇龙,为什么不白天来啊。”
宗宝在我身后小声的问着,我紧了紧自己的衣服:“白天来我怕阳光太压她,主要是我想问她为什么这么有怨气,帮她解决问题。”
沿路真是各种破败,就像是你花钱买房入住一样,只有入住率达到一定比例,那一些配套设施才有可能完善,说的白点,都是要钱去砸的,没钱,你要什么服务啊,只能干吧的受气了,做人做鬼都是一样的,这墓园的入住率低就算了,巴拉巴拉还几乎都是穷鬼,那当然得不到什么该有的服务了,墓碑也都是一个比一个的破,一些常青松也都是东倒西歪的,上山的石阶小路好几级的台阶都缺牙少边儿,不知名的树岔子干巴巴的一不小心就奔你的脸上划!
刚进来的时候,除了在守灵间还能看到朦朦胧胧的灯光,剩下的什么火化堂,告别厅,就连值班室都是黑布隆冬的一片的,别说工作人员了,除了我们四个,连个活人影儿你都看不着。
难怪程白泽说他自己来都渗叨呢,谁不渗叨,这七扭八歪的树岔子就跟那干枯的手爪子似得,直往你脸上抓不说,耳边还都是呼呼的风声还有老娃子的‘啊’‘啊’半死不拉活的叫声,甚至出冷子一下还扑落着翅膀从你的头顶上方飞过,就连李小师都绷不住了吓得惊叫了好几声。
我这小心脏啊,这绝对比我在农村的坟茔地吓人啊,关键你一抬眼,还能看见墓碑上两抹绿莹莹的光,还没等你仔细看清楚是什么玩意儿,出冷子一下那玩意儿就不知道钻哪去了,给你吓得一激灵才能捧着心口反应过来,哦……野猫啊,再加上星星点点的开胃鬼火,大爷啊,妥妥的墓地惊魂啊!
不知何时宗宝已经在后面扯住我的衣襟,一副小孩子怕跟丢大人的样子,我心里也紧张,所以没办法安慰宗宝什么,怕露怯,再加上一直顺着石阶而上,我又被这个不明物那个未知体吓得各种小奔溃,呼吸都在微喘中有些不顺畅了。
程白泽大概是感觉出我有些不适,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要不然你点根香,见点火她也许会安静一点。”
我知道我这种感觉多多少少也跟雪桦姨有些关系,因为怎么说呢,她虽然‘人’被镇在坟里出不来了,但是她之前就是实体的,有种类似于‘精神力’的东西还在外面游离,也就是说她可以感受,尤其是关于她的事情,她应该也知道,只是她‘人’出不来,只能用某些感觉表达愤怒,这就跟我们去山里感觉后脊梁发凉是一样的,他们只是给你营造一种感觉,让你感受到一种莫须有的恐惧,但实际上,他们也是无可奈何的。
摇了一下头,我看着程白泽张了张口:“不用点香,雪桦姨的怒气很大,我希望她能感觉到我的善意。”
程白泽叹了一口气,:“但愿她能领情吧,来,手给我,路不好走,我拉着你点儿。”
我摆了一下手:“没事儿,走吧!”
“师父,要不……你拉着点我啊。”李小师乍着胆开口,我想他忍了一路也挺不容易的了。
“你说呢。”程白泽直接回了他三个字:“你不是要做我徒弟吗,这点胆子怎么行。”
李小师被说得不好意思:“我倒也不是害怕,我就是合计咱们俩能互相鼓励一下下。”
程白泽不在言语,抬脚继续向上面走,我倒是觉得被李小师这么一整氛围轻松了很多,尽管他有时候的幽默感都比较让我无语,又走了能有十多分钟,程白泽停住脚步,拿出小手电照了照前面一片荒凉的枯草堆子,“就是那个了。”
我看过去,墓碑都有些歪斜了:“怎么会这么破败啊……”
“她少说得死了十几年了,不过她死的时候能葬在这地儿就说明家庭背景不错了,她那个妹妹不是也死了很多年了吗,应该是没别的亲人了,没人祭拜,没人交修缮跟打理的费用,这能有个还立着的碑就不容易了。”
我站着没动,也不知道是雪桦姨所处的这地儿太高,还是她的关系,风兀的就大了,不过程白泽倒是紧接着就给我答案了,:“她要来劲了,你有什么话就去说,我去看看我那个阵,收了人钱就不能让她跑出来了。”
说着,程白泽又拿出他那个罗盘,按照对应着的石堆查看起来,这应该就是他当年跟我说的天门阵,所以周围大大小小的布满了石堆,不过我现在没什么心情去研究他这个阵,而是回头看了宗宝一眼:“宗宝,我带的祭品给我。”
宗宝把拎着的包打开,拿出里面的水果还有香烛:“你要自己过去?”
我点了一下头:“对,我自己过去,你站这儿等我就行。”我是实心实意过来的,自然要拿出我的诚意了。
拎好那些东西,我慢慢的走到雪桦姨的坟前,指尖些微的有些发麻,再加上头上的老娃子一直在啊啊的大叫,说实话,那种在李叔叔家被东西盯着的感觉又出现了,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跪到雪桦姨些微有些歪斜的墓前,碑面还镶嵌着一张有点褪色模糊的照片,我点起打火机仔细的看了一眼,能看出这张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轻,笑的很灿烂,好像有些眼熟,应该是长得跟雪梅姨很像吧。
想着,打火机燃起的火灭了,我抿了抿唇,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程白泽他们三人,尽量让自己有点底,手上的动作没停,一边往外摆着东西一边张口,:“雪桦姨,你肯定知道我是谁,几年前我还住过雪梅姨的房子……”
说着,我点起蜡烛,一左一右的置放到她的碑前,‘呼‘的一声,就好像是有人在我的眼前吹蜡烛一般,火光登时就被吹灭了。
我的脸麻了一下,这风虽然很大,但是我跪着的这个位置是特意背风的,而且我还用手挡着了啊……想着,我尽量让自己摒除杂念,继续张嘴:“雪桦姨,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是有很多的怨气化解不了的,但是你也不想一直被困在这里对不对,雪梅姨已经走了,她已经投胎上路了,你有什么怨气你可以跟我说啊。”
蜡烛再次点着,借着火光,我看向她的墓碑,心却控制不住的咯噔了一下,墓碑上她的那张略显模糊的脸居然由笑转怒了!!
第478章怒气滔天为10600钻钻加更~
我控制不住的有些紧张,刚才明明是笑的啊……
蜡烛开始一明一暗,是的,这回不是灭,而是随着风影影忽忽的摇曳,映衬着雪桦姨那张照片上的怒脸更加的清晰。
她在生气。她绝对是是在生气。
想着,程白泽大概是在不远处发现了问题,不由得张口道:“怎么了吗?”
“没事!”我随即应道,看了他一眼:“你别过来,这里交给我!”
说着,我手上的动作加快,赶紧摆好了碑前的水果,“雪桦姨,我真的是没有恶意的,雪梅姨说了,让我帮你,你究竟是有什么苦衷。你可以都告诉我的……”
‘咯咯咯……’
我咽了咽口水,眼前的墓碑居然震颤了起来,程白泽喊了我一声就要过来,我跪着没动,手掌却冲向他:“别过来!没事的!雪桦姨不会伤害我的!”
话音刚落,我摆在她碑前的摞好苹果咕噜噜的居然滚了下来。直接撞向了我的膝盖,我默默的告诉自己镇定,伸手拿向苹果,看着墓碑:“雪桦姨,我真的……”
手感居然是黏糊糊的一片的,我怔了怔,咽下后面的话看向苹果,鼻息处瞬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墓碑下面便渗出一层黑色的液体,不,不是黑色,越过蜡烛根部的时候我看得清楚。是暗红色的,是血!!
“娇龙!墓碑后有东西!!”
李小师忽然大喊了一声,我本能的抬眼,满目的都是成双的绿莹莹的光,寒风伴随着一股嘶哑的猫叫声开始灌进耳里,从墓碑后涌出的血也在此时慢慢的沁向我膝前的裤子,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听见一阵扑簌簌的扇着翅膀的声音,抬起眼,月亮居然被一片黑压压的东西都给遮住,无数的老娃子叫着啊啊的声音向我滑翔冲了过来。我的掌心一阵灼热,但我不想出手,出手就意味着跟她树敌,我必须让雪桦姨知道,我不是来威胁她的,我只是来帮她解决怨气的!!
“娇龙!快跑啊!!”
李小师看来是吓到了,喊着我的声音都叫哑了,“快跑啊!!”
我跪着没动,眼看着那些猫随着老娃子到来开始蠢蠢欲动对着我做起了攻击状,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睛都是一副即将开荤的样子,我生挺着,我不信,不信她连她妹妹的话也不听了!
“是雪梅姨让我来看你的!!!”
老娃子的爪子要啄上我的一瞬间我猛地出口喊道,于此同时。程白泽几步跑到了我的身边,扯着我往宗宝的身边一推,眼里的寒光毕露,“还敢跟我斗!!”
说着,直接咬破中指对着雪桦姨的墓碑画了起来:“魔星恶鬼,古洞精灵,举头同视,俯首同听,上有六甲,下有六丁,去除幽厉,定干雷霆,太上有令,命我施行!!!“
我惊住,看着那些老娃子以及野猫将程白团团的围住,他的脚下也满是如同小河一般急促流淌的血水,雪桦姨太凶了,我睁大眼,她被压着居然还能做到这样?!
狂风大作,一时间哭嚎声四起,根本辨不清是人声是鬼语,我推开宗宝上前要去拉扯程白泽,她居然都引来百鬼夜哭了!
这样下去别说怨气化解不了了,只能就生生世世的镇着她,否则这怒火给她勾搭的更大,一出来不知道还要害多少人的性命啊!况且,这也不是我来的目的啊!!
但还没等我跑上前,被困在中间的程白泽忽然点起个符箓扔向上空,嘴里大喊一声:“破!!!!”
此音之响亮如同撕开的炸雷,一时间所有的老娃子都用力的扑着翅膀腾腾腾的向远处飞去,空气中留下无数鸟毛,流浪的野猫也瞬间鸟悄的没有脾气,窝囊的留下一记不甘心的好似被踩到尾巴似得‘喵~’回头也不知道钻进了哪里,速度快的无异于看抗战神剧时那一记石破天惊的‘撤!!’
我微微的张嘴,符与咒是相辅相成的,先咒后符,法力自然得力而出
程白泽周身黑气昭昭,强大的就连此刻的我都畏惧三分,没等我靠前,他的眼就猛地瞪了过来:“站那别动!!”
说着,用力的跺了一下脚,溅起一地的脓血,看向雪桦姨的墓碑:“雕虫小技,小师!东西拿来!!!”
李小师懵在原地,好像是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惹得程白泽眼里杀气十足的望向他:“拿来!!”
“哦哦,好。”他这才反应过来,居然从他的包里翻腾出一根软软的条子,直接扔给程白泽:“师父!接住!!!”
程白泽一手接起,对着墓碑就抽打起来:“再敢跟我耍花样我就让你生生世世都不见天日!”
是柳条。
柳条是专门用来教训不听话的东西的,一般每个阴阳师都用过,只不过他这根有些不一样,不是新鲜的,看颜色应该是常年被公鸡血或者是黑狗血一类的东西浸泡的柳条,所以打起这些东邪物来威力十足,他脚下的血开始急速的向墓碑里退回,同时风大得有些刺骨迷眼,隐隐的哭嚎声更是此起彼伏。
李小师往宗宝的身旁靠了靠:“哎呀妈呀,这咋鬼哭狼嚎的呢,这都啥动静啊。”
我当然知道程白泽的做法是对的,要是我作为阴阳师的角度祛邪,我或许也会这样,但是雪桦姨跟别的东西不同啊,她是属于用雪梅姨在我这儿开了后门的啊,想着,我顶着风生挺到程白泽的身前,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够了!!!”
寒风刺骨,程白泽的头上却布出了一层的汗,我能看出他使了很大的力气,但是仍旧强挺着看着我,“够了?”
这也是阴阳师必须具备的‘专业素质’,也就是说不管多累,感觉跟那些东西斗多吃力,都得表现出‘我灭你跟玩儿似得’这种精神,因为他们很会看人的脸色,就是会特别的会欺负人的!
所以我一看程白泽头上的汗就知道他刚才顶的一定很辛苦,扯了扯他的胳膊:“算了,我们今天先回去吧,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程白泽站着没动,而是看着雪桦姨的墓咬牙切齿的又扔下一句话:“再不老实,我决不饶你。”
说着,才伸手把那根柳条扔给李小师扯着我的手转身离开,走了七八步的时候他才小声的开口:“别回头,那东西盯着呢。”
我跟在程白泽的身边却皱了皱,我自认我没说什么啊,她怎么说怒就怒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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