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有碰到真正的恶鬼,例如之前的勾魂鬼才会出此下策,一般说给你拍的魂飞湮灭之类的话都是吓唬吓唬的,鲜少有阴阳师会轻易地就把一缕游魂给灭了的,传到下面,说不定阴差也要给断断孰是孰非的,阴阳两路各有各的规矩,人家没到那份儿上你就给人家弄得啥都不剩了。在哪都说不过去,所以,一般‘送’是阴阳师通灵后普遍的选择打法。
而我既然是亏欠了这个孙桂珍的,自然更要好言好语了,能给她的怨气化了,好说好商量的送走,也算是我的造化了。
我的眼睛还在哗哗的流着眼泪,说实话,一开始我是觉得是烟呛得,后来我觉得多多少少是跟这个孙桂珍有点关系,因为我欠她的,所以我必须得哭,也算是她想让我得到点教训。想想我害她想走却走不了,我倒是觉得流点眼泪也不算啥了。
“孙奶奶,您大人有大量,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您就念在娇龙的弟弟尚还年幼。娇龙真的不想他就这么走了啊!娇龙求求您了,您别吓唬娇龙了成吗。”
孙桂珍还站在墓碑前面,眼里跟我流着眼泪一样徐徐的往外流着液体,如果她也是流眼泪我想我也就不会害怕了,关键她淌着的是血啊,那干瘪的脸上淌着两道红鲜鲜的血印,任谁看了谁都得麻爪——
我实在是不忍直视,只好拼命的磕着头:“孙奶奶,您别吓唬我了,您真的别吓唬我了,娇龙真的只是为了弟弟啊,娇龙没想到要连累你的啊,娇龙向您保证,以后每逢七月十五。娇龙不管身处何方,都会给您送上纸钱元宝以慰心安,孙奶奶……”
我都要词穷了,要是她在不走,我真的没招了。
“哎……”
空气中传来了一声叹息,吹在脸上的烟戛然而止,我擦了一把被熏呛出来的眼泪,再抬起头,墓碑上只能看到一张小小的照片了,心里发着颤的呼出一口气,没事儿了,终于没事儿了。
再看向烧着的冥纸,红色的火直上直下的燃着,火尖儿通红,烧的异常旺盛,这是在收钱了,既然是收钱,那就是说明彻底的原谅我了。
我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娇龙跪谢孙奶奶大人大量,慈悲之心,小辈儿娇龙一定会铭记此次教训,绝不二犯。”
风停。
我跪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冥纸烧完,还得把这个盆儿给送回去,现在不怎么让烧冥纸,这还是我偷摸的给塞点钱才有的待遇,这次的孙桂珍能原谅我,我猜一来是耽误的时间不是很长,而且我也被阴差给教训了。他台围才。
二来应该也有点姥姥的关系,姥姥既然能提醒我,那肯定是在下面给我说和了,我想姥姥连阴差都能说上话,只要是老实儿的在下面待着的鬼魂,那孙桂珍她也应该是打过照面的,由此可见,无论是阴阳两路,有熟人儿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儿啊!
回去的一路上我眼泪还在流着,好似在提醒我这事儿必须要引以为戒,别以为只认个错就拉到了。
从公墓的出口出来,我直接奔马路上去了,压根就不指望在座程白泽的车回去。
‘滴滴!!‘
程白泽还开着车跟过来了,我别着脸不看他,不是刚才砰砰的跟我在那摔车门吗,还骂我废物,当我忘了是怎么的呢!
“哎,那个国际友人,你在这儿打不着车!”
我转过脸瞪了他一眼:“你说谁国际友人啊!”
程白泽用下巴往汽车的后视镜上送了送,我满是警惕的看了他一眼,猫着腰照上去,不禁瞪大眼睛,看着镜子里自己那显得异常白的俩大眼珠子,这脸怎么被烟熏的黢黑啊!
“啧啧,哎呦呦,你这中国话说的还挺溜到的哈,一股东北味儿,怎么了,你这是混血儿啊,混的是哪个国家的,埃塞俄比亚还是刚果金啊。”
我承认自己笑点低,但仍旧咬着牙,生挺着看着他:“我原谅你了吗!”说着,自己又擦了一下一直自己往外流的眼泪,看来回去得滴点眼药水才能好了。
程白泽却在车窗那拄着下巴看着我:“恩,我原谅你。”
“你有病啊,谁用你原谅啊!”我跺脚:“程白泽我以前还觉得你优点挺多的,现在我发现你特讨厌!”
程白泽却忽然笑了:“是,我讨厌行吧,你这都哭了,啧啧,这可怜劲儿的,来上车吧,你是女人,我一个大男人我跟一个女人较什么劲啊,你说是吧,我错了,都我错了行不行,我不说实话吧是错,说了实话吧,更错,反正我认识你以后,就一直走在了错误的轨道上,现在也只能就一条道走到黑了,咱别气了行吗。”
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那张比天气还要多变的脸,张了张嘴,“程白泽,你心里,真的觉得我是个纯娘们是吗……”
“噗……”程白泽却忽然笑了:“得,我这句话说错了,我那是一直着急脱口而出的,你看我现在都自我调节好了,你别较劲了,行,我换个词儿,你是满肚子的少女情怀行了吧。“
他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垂下眼:“我小时候一直想当个男孩子,我觉得男孩子才是强大的,后来,我是认识了卓景,才没有当个男孩子的想法的。“
“所以呢。”程白泽挑眉:“你现在不是很好吗,当个男人这么累,你是聪明的,至少当个女孩子不用这么拼,实在不行,就给自己嫁了,反正有人可以养么,你说是不。”
我吐出一口气,虽然我知道我此刻一脸黑黢黢却又认真的样子一定很滑稽,但是我真的是由心而发:“程白泽,以后,我要当个男人了。”
说完,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第251章做自己就好为3700钻钻加更~
“你说真的?”
车子开上路了,程白泽在室内镜里看了我一眼不由得出口问道。
我没应声,当然是真的,曾经我一直觉得男孩子是强大的,只是所有的教育都把我往女孩子的方向去推。而我跟程白泽这么一吵我也发现自己有点把自己局限在一个框框里了,我不是想这样的,也许,当个男孩子洒脱一点会更好。
“哎,其实你某些方面挺像男孩的,不一定非得往男性化发展,那就有点不伦不类了,你看你吧,你都能以一打二,一般女的哪行啊,你现在虽然是个半成品,但是一旦要是忽然特别的男性,那真的看着还挺别扭的,还……”
“我是说像个男人那样懂得承担,或者。像个男人一样强大,我想我可以的。”
程白泽牵了牵嘴角:“你哪里像啊,除了打眼一眼稍微像那么一点,承担哪里是说说那么简单的,一个成功的男人,首要的因素,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抬眼对视上他室内镜里的眼睛:“什么。”
“狠。”
程白泽张了张嘴:“单就这一点,你就做不到。”
“狠……“
我轻轻的念叨着,是啊,我的确是不狠,我要是心狠一点,也许很多事情,都不会像今天这么发展了。
“算了吧,你就听我的,该什么样就什么样啊。“
我没说话,转过脸看向窗外。‘狠’这个字从字面上理解就有多重含义,对自己狠,抑或者对亲人狠,但是不可否认,‘狠’有时候的确是个捷径,也许,我真的必须要改变一下了,否则,我如何能保护我自己,还有保护我的姥爷?
“想什么呢,不生我气了吧,我这可都舔着脸给你认错了啊,我就是顺嘴胡诌的话。你可别当真啊。”
我回过神,看着他:“既然你一开始就不想告诉我那个蛊真正的用意,那为什么刚才又会跟我说实话,我之前问了你那么多次,你不是都不说吗。”
程白泽皱了皱眉:“听实话?”
“当然。”
“因为我之前觉得你不会那么快知道破解方法的。算是低估你的水准了,而且你这个人有时候给我感觉挺傻的,但在某一点上还比较聪明,与其最后让你自己猜到,还胡乱的想我,那我倒不如提前告诉你,越是复杂的事情,其实动机越是简单,我只是单纯地希望我的朋友好,开心一点,快乐一点,仅此而已。”
我垂下眼,叹出一口气:“有时候你希望的,未必是你朋友想要的。但是我还是谢谢你,如果你的动机只是不希望我给小宝捐肾,那我谢谢你为我着想,别的,我气也气完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觉得你跟卓景还有戏吗。”
“没有。“
“那你还有什么可气的。”
我闷闷的坐在那里,重点就是在这儿,我不知道,但还是生气程白泽用蛊来探究我的心思。
“算了,这事儿我不再提了,我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你置气,你这要回去当老板了,这我要是再给你得罪了,那以后是不是容易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啊。”他台余技。
我‘嘁’了一声,抬起眼看着他,“你倒是大丈夫挺能屈能伸的。”
进公墓前还气的直摔车门呢,这一出来就好了。
“那是,我这一看着你哭着鼻子出来了我就在想,何必呢,就这一个朋友有什么可生气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为了你的一个过去式,我犯不上。”
我没在应声,程白泽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好似我们两个人都各自有着满腹的心思。
一路再无言语,直到车子停到医院门口,我道了声谢谢推门下车,程白泽叫住我:“哎,马娇龙!”
“嗯?”
我转过脸看向他:“怎么了。”
程白泽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满是认真:“其实人不分男女,重要的是拥有一颗强大的内心,你现在这样挺好的,迷茫是每个人成长必须要经历的过程,等你度过这个年龄段,成熟起来就会好的,没必要跟性别较劲,既是天生阴阳,那是老天爷赏饭给你吃,不一定非得选择做男还是做女,做自己就好。”
我轻轻的牵了牵嘴角,嗯了一声,:“谢谢。”
的确是迷茫,但是不从农村出来,我也看不到自己性格里的硬伤,程白泽说的对,我是有些优柔寡断的,如果很多事情,我做的坚决一点,狠一点,如果从我知道家里的房子是被安琪烧的那一刻开始,我没那么多顾虑,不想着她是我亲戚,也许后面的事儿,发生的结果全都不一样了。
“林小姐!”
刚要进姥爷的病房,刘姨就在走廊的一头喊我,一路小跑到我身前,看着我满眼的高兴:“林小姐,我真的要好好的谢谢你,我按照你的方法,现在护身符天天带着,头一疼我就喊一嗓子,就跟吃药似得,马上这就好了,你真的神了啊!”
我轻轻的笑了笑:“这就对了,我说过只要你信我,我要是能镇住磨你的东西,那你以后就不会在头疼了。”
话说回来,我也没想到刘姨回家会按照我的说法去做,大概也是人的惯有心态,试试也没啥大不了,死马当活马医那种的,只是没想到这真的有效果了,自然就觉得神奇了。
“是,我现在头一疼我就喊娇龙,镇住它!立刻就不疼了,真的谢谢你了,我这几十年了,我真的没想到,遇上你能给我治好,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收下。”
我看着刘姨递过来的红包,不禁推回去:“不用跟我客气的刘姨,你帮我照顾我姥爷我还没谢谢你呢,其实你这是小毛病,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回家在老仙儿那求了个平安符借住点法力而已,喊我的名字也只是为了让我身上的仙儿喝住你身上的东西,钱你收回去吧,你也不容易。”
刘姨拿着红包有些难为情的看着我:“这多不好啊,这一码归一码啊,既然你是个先生,给我看好了,我这就得……”
“真不用刘姨,你别客气了,我举手之劳而已。”
刘姨满脸的不好意思,看着我:“那,那我真的谢谢你了。”
说着,有些谨慎的四处的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林小姐,我不蛮你说,我在医院下班的时候会去一些有钱的人家打扫卫生当钟点工,接点私活儿,你这不是把我的头看好了吗,我就跟我一个雇主念叨了,她说她身体现在也不好,也检查不出毛病,跟我还挺像的,但是她最近要跟男朋友出去旅游去,得玩儿挺长时间,说是回来再找你给看看,我把你的手机号给她了,喏,这是她的名片,我也不知道怎么谢你了,反正以后要是有这种事儿我肯定给你多宣传,你是真材实料啊。”
我笑了笑,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却怎么也想不到,刘姨的私活雇主居然是个熟人,:“王心莉?!”
“林小姐,你认识她?”
我点了一下头:“认识。”
不光认识,老的那个手机卡里还有信息记录呢,我去柳金村之前,特意联系过她,其实问的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我知道许琳琳是跟我一样被莉姐推荐给洪洋的,所以那个时候我就再想,以莉姐的作风,肯定是知道许琳琳的底细的,因此我直接给莉姐发短信问许琳琳当初为什么来演艺迪吧上班,因为我实在是不甘就这么被人摆了一道,但是,莉姐很快就回复我她不太清楚了。
而我笃定莉姐一定知道什么的理由就是她回复的速度太快了,而且她没有说任何理由只是说不太清楚,一个她不清楚底细的人她怎么会介绍给洪洋呢,例如我来说,她也是知道我老家是在哪里,为何来演艺迪吧的啊,所以,我过后真是越想越不对,在品莉姐的短信,只能说她很警惕,或者说,压根就不想跟我说什么。
现在再回头去看,这短信也发的的确毫无技术含量,稍微想想也觉得自己当时头脑太热了,许琳琳现在风头正盛,依照莉姐现实的个性,当然不会因为我得罪许琳琳,但是那亏我不想白吃,所以尽管我想知道许琳琳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被安琪抓了什么把柄,但唯一算是能摸索到的线索却也只能在莉姐那儿这儿就这么断了。
本来是不甘心也没有办法的,再加上后来在柳金村儿待的久了,现在又想着要离开这里了,吃亏了我也打了安琪跟许琳琳了,再有怨气也只能咽进肚子里了,我也以为自己也不会再跟莉姐能有什么联系了,所以新号码的时候我只是把莉姐的号码存上了,却忘了给她去一个信息告诉她我的新号。
但是谁能想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刘姨居然又给了我机会,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许琳琳的事儿我还得挖一挖了,我必须得知道,许琳琳她一理工大的学生,又怎么会去莉姐那上班又被推荐到洪洋那,我想等到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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