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看了一眼裴绍,结果还是没有得到什么积极反应。只好一鼓作气道:“我觉得起码有三种可能。”
裴绍看了她一眼,这小丫头一句话竟然分析出三种可能,她这漂亮脑瓜看来不是纯摆设。
“哪三种?”裴绍终于问了一句,但意愿并不强烈,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分析。
“第一、叶姐姐在忍饥挨饿,和尚们整天吃素,什么荤腥都沾不上,我估计叶姐姐是在抱怨她伙食不好;我说,她不是跟你那个什么小叔旅游去了么,怎么他还克扣她的伙食费啊”
米璐璐抱怨着,但马上又否定道:“但这应该不会吧,你那小叔我不了解,但看着倒也人模人样,应该不至于。那么就是第二种可能,叶姐姐不自由,就跟那和尚似的,被那些所谓的佛子佛孙们供着,死了都不安生;难道,你那小叔背地里捣什么鬼?”
说着,米璐璐突然前倾身子,努力地瞪着裴绍,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二来。可惜,她再次失望了。
“喂,你是木头人啊,我说了这么多,给个反应啊。”
“还有第三种。”裴绍抬起眼皮,算是给了个反应。
米璐璐泄气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托着香腮,半犹疑半猜测道:“第三种……有人要害她。”
正文 二百八十九、无题
二百八十九、无题
裴绍的刀叉整齐地放在了餐盘边,他借着擦拭嘴角的动作掩饰着内心巨大的震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女孩,她完全不简单
“什么人要害她?你又怎么知道有人要害她?”
米璐璐鼓着腮帮,摇头,“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但我觉得第三种可能最大。如果不是第三种,她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跟我说,反而要叫睿哥哥给我打电话……”
刚说到这里,米璐璐突然停下了嘴,因为她发现对方的脸色难看起来。裴绍本来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家伙,所谓面色难看,那简直就是到了一定可怕的程度。
糟了,忘记大事了。米璐璐心中埋怨自己一时口快,他和睿哥哥可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想到这里,她连忙打岔,“别瞪眼,虽然我们都是彼此的情敌,但至少他……很光明磊落么有消息就大家分享啊,这个……很男子汉。你看,我就不生气,反而……敬佩,对,敬佩。”
裴绍看着她啼笑皆非的补救,以冰冻的声音回答道:“我眼中没有什么情敌,只是两个不知所谓,强跳进局的小丑。”
“喂你不要出言伤人啊我哪里是小丑”米璐璐愤而起身道。
“对不起,我失言。”裴绍这次极为爽快的道歉。这样说南乔倒罢了,他不应该牵扯上米璐璐,不管如何,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少年人。
面对裴绍意外爽利的道歉,本想反击的米璐璐顿时找不到反击的目标,只好讪讪地坐回去,“算了,看在叶姐姐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餐桌上有片刻的沉闷。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米璐璐在僵持中突然发问,她已经感觉到了裴绍的态度有问题。虽然她不喜欢他,但却也无奈地知道这个男人在叶语心目中的分量。所以,他的态度不该如此,至少不会这么冷漠中带着三分警惕。她肯定叶语出事了。
“叶姐姐到底在哪里?”
裴绍到这时不得不同意刘郑融女士的话,米璐璐虽然只是一个二十岁的丫头,但在觉察力和行动力上,她绝对比任何人都要高出一筹。如果不是这样,她不会只身跑来这个城市,只为了一个半吊子的“青梅竹马”,也不会“讹”上了叶语。她的出身环境注定了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在他头疼于事情的复杂性之时,完全没料到新的不安定因素产生了。裴绍必须好好考虑一下关于米璐璐的安排。她一定不会老实地待在原地,不闻不问。她刚才已经清楚地表明了立场:他的行动一定要有她的位置。裴绍有些苦笑,这个丫头是个人精。
“那位通风报信的人没有告诉你吗?”裴绍没有回答问题,反而提问。
米璐璐想了想,“睿哥哥是上午给我的电话,他还在美国,如果他见到叶姐姐一定也是在美国。但是……奇怪奇怪,我已经很久没有叶姐姐的消息了,他是怎么见到叶姐姐的?见到了怎么还传这么莫名的话给我?”
米璐璐像个侦探一样反复推测着不和情理的地方,但纵使她想破脑袋又怎么能知道这其中的曲折呢?
裴绍抿了一口纯水,他却清楚的很。
南乔之所以能见到叶语,恐怕是那位大人物的一力促成。只是不知道他见到叶语后,发现那个最让他刻骨仇恨的老人还活着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哎,我说你到底给句话,叶姐姐到底如何,如果你再这样装聋作哑下去,我就另起炉灶了。”米璐璐不满地瞪着裴绍。
“另起炉灶?”裴绍皱着眉头问道:“你一个高三的学生有这么空闲?”
“我是天才型的,而且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决定接受斯坦福大学的邀请,所以我现在有大把的时间。”米璐璐说道。
“斯坦福?”
“没错,等我回来,MH就是我第一批准备干掉的企业。”米璐璐毫不隐晦她的“野心”。
裴绍冷漠的脸上渐渐出现了某些不明的弧度,“第一批?”
“虽然不是第一个,但绝对会在第一批中。”
裴绍往椅背上一靠,不管是小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幼稚想法,或者是她背后京城巨富的某种未来的想法,这样的挑战他几乎每天都在面对。裴绍淡淡地举起水杯,“那我的计划还是不要让你参加比较好,自曝其短的弱智做法不是我的风格。”
米璐璐干瞪眼,这才发现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她的雄心壮志发表的完全不是时候。
“真想参加么?”裴绍放下水杯的同时,做了最新的决定。
“什么?”米璐璐的眼睛一亮,她没想到裴绍在听到她不合时宜的发言后竟然还这样问,忙不迭回答,“当然,当然。”
“那么……”裴绍半倚着身子,眯起了眼睛。
在半个城区之外,有一大片密林。在如此金贵的地区,种植着密匝的高大棕榈,只为了掩映屈指可数的几间别墅。不过这样的天堂在不同人的眼中,有不同的意味。在叶语的眼中,这比那个在美国的笼子更讨厌了。
亲近的人近在咫尺,可是却无法相见。
叶语托腮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刚着春装的自然,心底却是灰蒙蒙的。她回来的二十四小时,是在完全囚禁中度过的。在美国尚且能在庭院中自由走动,但在这里,她的一方天地便是这三十平方的豪华囚牢。甚至吃饭,都是由专人送到她的房间。除开窗台上偶尔路过停留的两只麻雀,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见过。
这样的日子再过几天,叶语想自己就算是正常也得成疯子了。
日头渐渐偏西,最后完全沉没不见。黑沉沉的天色下,路灯开始泛起昏黄的亮光。
正无聊幽怨着,门口有人轻击了几下房门,然后房门被人从外推开,裴一皠拄着拐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裴管家。
叶语不易察觉地皱皱眉头,转过脑袋看着他腿脚爽利地走进门,找了正首的位置坐了下来,裴管家站在一旁伺候着。
叶语有时候觉得有些纳闷,这老头明明已经八十多岁了,怎么还能走出龙虎之气来,难道他还是个练家子?想想一年前在MH楼上看见他的时候,总觉得没这样精气神啊?
“闷了吧?”裴一皠开门见山道,“忍上一忍,过几天就能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叶语惊讶地问。
“当然是美国。”
“回来了干嘛还要去美国?”叶语有些慌张,如果她只是到此一游,那岂不是彻底没希望了?
“这次原本就是不得已,做完事情自然就要回去。”裴一皠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裴园等一干财产自然还在你的名下,这与你在不在国内没有任何关系。”
叶语着急的自然不是什么狗屁财产,而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让裴绍知道自己曾经有机会和他离得这么近。“我不是美国人,说去就去啊?还要签证。”叶语反驳道,就她知道这美国签证可不是那么好弄的,去了才刚回来立马又去,人家领事馆会同意啊?
“这不用你担心,我正在给你做移民,手续虽然繁琐了一些,但也就是个过场。”裴一皠却告诉了她一个更加绝望的消息。
叶语低着头不语,她和他没有什么好争辩的,现在想办法脱离这里才是正道。她相信只要见到裴绍,他一定会为自己弄妥一切的。
想到这里,叶语抬起头问:“那这次回来是干什么?”
裴一皠自然清楚她心中的想法,但也毫不为意,他对手下办事很有信心。
“华清暇的尸体找到了。”
叶语豁然抬首,声音有丝颤抖,“找到了?”
“没什么好吃惊的,找到只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这次算是快了。”裴一皠一摆手,表示并不想就此话题讨论下去,“你是目击证人,而且是唯一看清楚她坠崖前面目的人,所以警察要找你问话,时间就安排在明天下午。”
直到这时叶语才知道为什么毫无征兆地回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想必裴一皠并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才不得已让她回来。
“明天会有人陪你去警局,这只是例行调查,见过一面后,以后的事情会有律师处理,你就不必再次出现了。”裴一皠吩咐道,“他会全程陪同你,你不想回答的,就不必回答;我希望你多听,少说。”
叶语明白所谓的“律师”不过是裴一皠安排的监控而已。
“早些休息。”裴一皠并无多少热情地说,便起身准备离开。
“你不交代我什么是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吗?”叶语有些挑衅地望着他,难道他不怕明天她在警局突然大叫有人绑架她,引起大的骚动吗?
裴一皠用拐杖点了点地,“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只是要考虑好后果。我相信我裴某人的孙女即便不是绝顶聪明,这点小智慧总是有的。”
说完,他不再多说一句话,径自离开。裴管家跟在他的身后,替叶语关上了房门。
走廊中及其安静,只有裴一皠龙头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明天多派一些人,里面不能全进去,但外面要前后都看住。”裴一皠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是,老爷。”裴管家应声道。
走过楼梯时,裴管家的目光往客厅的方西斜了一斜,那里正灯火通明着。
“老爷,大小姐在外面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裴管家微微往前凑了凑,回禀道。
“哼,她等了一个多小时?”裴一皠冷冷哼了一声,没有一丝浑浊之气的眼中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她昨天便应该出现,既然晚了,就多等一会儿吧。”
听到裴一皠的答复,裴管家只得躬身称是。
正文 二百九十、 再听你的声音
二百九十、 再听你的声音
书房中,上等的龙井茶,晕出淡淡的香气和袅袅的薄雾。
裴一皠眯着眼睛,透过薄雾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子,目光中不知蕴含着什么。
“父亲,抱歉,我正在拜望各位董事,还有三天就是临时董事会了,我想争取多一些董事的支持,所以没有及时过来。”裴敖面色如常地解释。
她太了解眼前这位裴家的实际掌控者,他即不喜欢唯唯诺诺者,也厌恶自作主张的人。所以,她简单明了地解释了自己未能及时前来的原因。临时董事会是他的要求,那么她便忠实地执行。
果然,在略略沉默后,裴一皠开口,“结果如何?”
“在争取,但没有必胜的把握。董事会对我还是有所顾忌,毕竟我没有掌握过MH一天,他们对我的能力表示怀疑,而且您知道这几个月以来,董事会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董事会了。”裴敖回答。
裴一皠微微冷笑了一声,“我不得不说一句,他不愧是我选出来的。”
裴敖不语。
“但,既然是我选出来的,我就有办法让他离开。”裴一皠相当自信道,“这些资料你拿去,我想对你的行动有好处。”他点了点一直放在书桌上的一份档案。
裴敖站起来,拿起档案袋,翻看着里面的内容,渐渐地脸色起了变化。
“这些东西虽然小,但是人心就是从最小最不起眼的哪一环开始崩坏的。好好利用起来吧。”裴一皠闭上眼睛,不再看着裴敖,这些事情在他眼中不过是小事。
裴敖的指尖冰冷着,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些材料。如果这些资料都是真的,那么他该从什么时候便开始收集这些“小事”?有一些甚至是十多年前的往事了,其中有一部分人那时还尚未当上MH集团的董事。
这些的确是小事,但背后收集情报的动作却未免大得可怕。这些恐怕只是沧海一粟,不知道还有多少被他捏在手心中。
裴敖的心冰凉起来,他就像是一只魔眼,一直冷冷地看着他周围的一切。
“他的确有能力,这点你不用质疑。我对你的要求并不太高,只要两位董事站在你这边就足够了。”
裴敖低下头。
“那人在监狱中,便让他好好地呆着吧。有些人待在里面,能少受很多罪,也能让外面的世界清净一些。”裴一皠继续说道,“至于那件事,只是小事,你不用花太多的气力在这上面。你的任务只有这一条。”
“父亲,也许这件事情并不是小事。”裴敖忍了忍,但还是说出了口,“如果她是被人谋杀,那么总是要影响到很多。”
“谋杀?”裴一皠橘皮老脸划出一道诡异的微笑,“用毒品去谋杀一个人?未免太过白痴和下大血本了。”
他一摆手阻止裴敖的话,“华清暇只是一个瘾君子,她死了,只能说明她自觉前途无望。”
“可是,裴政名下的资产少了很多,而且裴政莫名的失踪了,警察自然是要调查下去的。我也觉得其中有很多蹊跷。”
“裴政失踪,我自然是要查。”裴一皠突然眼中闪出精光,“裴家的人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总不该这样消失了。”
裴政的失踪让他有很多不太好的想法,但这些只是他在半个多世纪中养成的思维习惯,想到最坏的,才能谋定而后动。
“叶语……怎么样?”裴敖轻声询问,“医生是否……”
裴一皠的目光杀将过来,哽咽住了她的后半句问题。
“我自然对她有安排,你无需过问。”
裴一皠断然的口气,让裴敖明白没有任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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