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和王管家同名,马小知差点笑出声来:“兄台也叫王延龄?”这位王延龄点了点头:“正是。有何不妥?”马小知竭力忍住笑:“昨天我在官府中看到海捕文告,有一位朝廷的通缉犯也叫这个名字。唉,但愿捕快不要抓错人人才好。”那人一听,十分害怕,赶紧走了。
马小知回到马车上,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王管家奇怪道:“何事让掌门如此好笑?”马小知不想让王管家得意,就道:“我笑你全猜错了!”说完,看了一眼王管家,想起那个轿夫也叫王延龄,不禁又是大笑。
王管家微笑不语,等马小知笑完,才道:“公子笑的绝不是此事。”马小知看了一眼王管家,又想起那个轿夫来,不由得又笑了一阵。笑完后他才道:“那你猜我笑的是什么事?”王管家点了点头:“那个人难道和老夫同名?”
马小知本来正要笑,听了王管家的话,不禁吃了一惊,再也笑不出来:“你是怎么知道的?”想了一下,“哦,你听到我刚才和那人说的话了。”王管家一笑,对前面驾马车的人道:“你去掌门刚才说话的地方,用力喊一声‘永嘉派新任马掌门功力通神。’”驾车的人立即去了。
到了马小知与那个王延龄刚才说话的地方,驾车的人用力吼了一声,马小知却听得模模糊糊,想到刚才自己和那位王延龄说话时声音并没这么大,这才信了王管家的话。驾车的人喊完后,街上行人纷纷奇怪地盯着他看,驾车的人赶紧跑了回来。
马小知惊奇地问:“那你究竟是怎么知道那个人和你同名的?”王管家一笑:“如果你是笑我说错了,绝不可能笑这么久。刚才你下车时,心里一直巴望我说的是错的,可回来时你虽然大笑,但脸上并无得意之色。因此老夫知道我没说错。
至于老夫猜到此人和我同名,那就更简单了。你回来后一看我就想笑,那就表明老夫和此人肯定在某一处相同,你看到我,就联想到他,这才觉得好笑。我与此人素不相识,禀性又大不相同,老夫想来想去,只有名字可能是一样。只是此象也可做别种解释,因此问你时老夫才不敢十分确定。没想到一猜就中。”
马小知摇头苦笑:“王管家,你不应该姓王,你应该姓高。你刚才也是这样猜出那个王延龄来的吧?”
王管家点了点头:“不过不是猜,而是看透。有时一象可作几解,有时一象只有一解。刚才那人的很多象只有一解,所以不是猜,而是看透。”
马小知:“那你是怎么看出他是轿夫、并且今日还是歇工的?”
王管家一笑:“有些事听起来觉得不可思议,其实非常简单。那人肩膀的中间凹下,虽然穿的不是做工的衣服,但肩膀上的衣服还随着凹下。并且此人走路时身子总是朝上冲,这是标准的轿夫不抬轿时走路的样子。嘿嘿,他今日没穿做工的衣服,当然是歇工了。”
马小知回想了一下,那人确实如此,只是自己没注意而已,就又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他要去嫖妓?”王管家一笑:“他一边走路一边朝那边的妓院看,脸上又是一副想和女人做事的表情,自然是去嫖妓了。嘿嘿,他那种表情,老夫见过的多了。”
马小知:“那你怎么知道他一会儿后会和人争吵?”王管家:“现在是早上,妓女忙了一夜,自然要睡觉。此人长得粗壮,自然会恃力而行,让那妓女起床服侍他。如此一来,双方定会有矛盾。只是对这一延伸之象,老夫也不十分确定,说不定会有妓女屈就他,因此才在前面加了一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此人既无权势,钱财又不多,对妓女又象别人那样瞧不起,又恃力而行,同时一个人被吵醒后心情肯定会不好。由以上五象来看,争吵的可能会很大,因此老夫才将会争吵的事说了出来。
至于说到他惧内,难道你没看到他脖子上一道道的抓痕?他走路时不停地缩着脖子,显然在竭力掩饰,怕别人看见。他这样做,再加上敢嫖妓,都说明他是想让别人知道,不是他惧内,而是内惧他。
他一大早就出来嫖妓,自然是因为他娘子昨晚没和他同房。从他脖子上的那道新抓痕来看,夫妻俩昨晚应该因此事争吵过,嘿嘿,天下女子与丈夫为此事争吵,一般都会对丈夫骂‘一天到晚就知道做那事’这种话的。”
马小知不禁听得连连点头。刚才他觉得十分神秘,现在经王管家一分析,才发现其实稀松平常。
王管家这时又道:“大智其实就是由这些小智积聚而来。现在我教你的,就是嘴上功夫最重要的基础功夫,古代辩士都称它为揣摩功夫!”
马车此时缓缓而行,路过那家妓院时,马小知听到还有妓女在门口骂:“有钱就了不起了?!老娘就是要睡觉,就不做你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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