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晚了。螓儿正在等你回去,服侍你睡觉。睡吧,睡吧。”
马小知顿时昏昏沉沉,他在心中高叫了一声:催眠!竭力想将眼睛从那黑白两颗棋子上挪开,可怎么挪也挪不动,浑身渐渐就没了力气,最后终于睡着了。
他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听到马的嘶鸣声,他才知道自己是在一辆马车上。他的手脚已被捆住,嘴里堵了一块手帕,旁边还有三个蒙着脸的大汉看守。
一看到他们蒙着脸,马小知的心就又落回了肚子里:看来他们不是要自己的命,不然何必把脸蒙住?他心里奇怪:为什么钱堂主没有趁着自己昏睡要了自己的命?随即明白:棋派毕竟是棋派,里面的人还不敢象武林门派那样随便杀人。
再说,钱堂主肯定是在帮陈西屏做事,自己要是死了,只怕王管家和云娘、丹娘都不会放过他们。投鼠忌器,他们其实也害怕的。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好了点。
看样子,马车是在一路向西。既然他们不敢杀自己,那绑架自己做什么?现在这是要去什么地方?他一时也想不明白。直到第二天早上,看到马车又启程向西,他才想通,原来他们是想把自己送得离总堂远远的,越远越好,这样就是自己侥幸逃脱了,赶回去时,棋局已了。
难道那时他们就不怕自己揭发?嘿嘿,只怕那时陈西屏已经做了掌门,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自己再怎么揭发也没用,那时王管家自然也被他们夺去了权力,谁还会再帮自己?孙机前掌门吗?
六大长老那时自然听命于新任掌门,孙机一个前掌门,自然是孤掌难鸣。再说大家就是心中明白这是陈西屏做的,可抓不到证据,也不能将他怎么样,自己那个没见过面的父亲被高万峰害了后,就是因为这样才报不了仇的。
马小知不禁在心中大夸:好计啊好计!同时又觉得好笑:自己那个没见过面的父亲遇上的事,自己居然也遇上了!
正文 第十七章 饶州街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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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知心中冷笑:不过我和我没见过面的读死书的父亲不同,想要害死我,没那么容易!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在电视、电影上看到的绑架、劫持事情实在太多了,稍微回忆了一下,他就想出了对付的法子。第二天开始,他就假装出想要逃跑的样子,三个大汉立即紧张起来,看守得就紧了些。
到了第四天,他就开始假装已经发现逃跑无望、心已经死了,脸上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几天过去后,三个大汉慢慢地放松了警惕。
几个人白天赶路,晚上才找个僻静的地方停车睡觉,吃住全在车上。睡觉时则专门有人值夜。马小知想要方便时,看守他的人才会替他松绑,然后在旁边看着。
第九天,天刚蒙蒙亮,马小知就小声地嘟囔,说尿憋得难受。包括驾车的人在内的其他三人睡得正香,值夜的大汉这时已是困得眼睛也睁不开。马小知见看守自己的大汉不理,就假装要在车里解决,那个大汉一惊,皱了皱眉,只好替马小知松了绑,然后带他下了车。
马小知方便完,那个大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睛都眯了起来。马小知一看,此时不跑,等待何时?当时对着正准备捆自己的大汉肚子就是一脚,将他踢倒后,扯开口里的手帕,转身就跑。等那大汉从地上爬起来时,他已没了影子。大汉赶紧叫醒其他人,四个人想去搜寻,可又怕别人发现,一时不知如何办才好。
马小知先入了树林,然后才上了大路。此时路上已经有人,他略微放心,当时不管其他,只顾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到了太阳一杆高时,他已进了城,这才彻底安心。一打听,原来是饶州。
如今之计,是尽快赶回永嘉总堂。今天是第九天。自己既然不在总堂,没去和陈西屏对决,他老子陈前掌门肯定会口称永嘉祖规,让棋正判自己缺席输。按照棋规,十场大战,他们要等自己六天,六天过后,自己才算全输。现在是第九天的早晨,这时曹杰和陈西屏应该已经对决了两场。
还剩下八场,那就是八天。自己如果回去得快,就能在棋局未结束前赶回去!马小知看过曹杰的棋谱,他的功力虽然突飞猛进,但和陈西屏还有差距。马小知在心中默默祷告:曹杰啊曹杰,你一定要挺住!我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了!只要棋局未了,陈西屏还没当上掌门,自己赶回去后,事情就有挽回的余地。
马小知不顾饥饿,先去城中雇马车。问起去温州永嘉总堂的价,马夫一伸指头:二两银子。马小知大喜,只要再加上二两,马夫驾起车来一定飞快。可一摸口袋,他立即犯愁,身上的银子,全被那些人搜走了。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七文零碎钱。
在饶州自己举目无亲,如今该到哪儿弄二两银子来?以前为了替云娘从张崇手里拿到婚约,他倒是为银子烦过心,不过那是五千两。而现在,二两银子就难住了他。
他站在饶州街头,心中转着念头:饶州看上去挺大,不知有无永嘉派分堂。只要有分堂,那就好办。自己失踪后,王管家肯定会飞鸽传书各分堂,让他们找自己。自己只要去现一下身,分堂里的人见能白白地立上一个大功,肯定会喜出望外。
想到这儿,他立即向路人打听。原来真的有!马小知这才放心。他当即赶了过去。可到了永嘉饶州分堂,看门的听了他的话后,门都不让他进:“这位小兄弟,我从未听过你的名字。我们饶州分堂本来就小,只有十几个人。前一阵子刘堂主带了几个弟子去总堂后,剩下的几个弟子全去外地玩耍了。只留下我一个看门的。”
“飞鸽传书?前几天倒是有一个鸽子飞了过来。可刘堂主和分堂内的弟子不在,我一个看门的,怎么敢跑去取信?后来那只鸽子就又飞走了。”
“把你送回去就是大功一件?小老儿可不想立什么功,只要不被别人骗就谢天谢地了。你再敢往里闯,我就报官了!饶州知州大人和我们刘堂主可是称兄道弟的。你给我快点走,不然我也报官,抓你去吃牢饭!”
马小知没法,只好离开。
走在饶州的街头,马小知又开始寻思对策。要不自己主动去报官?让官府送自己回去?可官府里公文来往十分繁琐,只怕等他们弄清了事情真相,将自己送回去,陈西屏已经做上了掌门。
究竟该怎么办?该到哪里弄这二两银子?
马小知忽然想起,岳父柳发财曾经说过,天下的茶馆里每天都有人下棋,那赌棋的应该也不少吧,以自己的本事,整个饶州也没一个人是自己对手!为什么自己不去茶馆找找机会?正好旁边就有一个,想到这儿,马小知转身就走了进去。
上了二楼一看,嘿!正好有人在下棋。只见两个棋师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苦苦思索,旁边则围了十几个人。马小知一问,原来是城东两位财主为了过年时谁家有权喊人在城门口舞龙,找了棋师在此赌棋。旁边几个看客还不停地叹气:“唉,可惜永嘉分堂的人不在。”
真是想什么有什么啊,马小知心中高兴。于是先花六文钱买了三个肉包子填饱肚子,然后就站到旁边看了起来。此时棋已下了一小半,姓钱的财主请来的棋师功力较弱,这时已处于下风。
马小知看完后,心中有了数,姓钱的财主请来的棋师每走一步,他都要在后面摇头叹气一番:“不能如此走,不能如此走啊。太臭了啊。”姓钱的财主请来的棋师处于下风,本来心中就有气,听马小知在旁不停地罗嗦,几次过后,他就不耐烦起来:“这位小兄弟,观棋不语真君子,要不你来下?”
马小知心中大乐:就等你这句话呢!你以为我不想做君子?我也没办法,不这样你怎么肯让位啊。当然,就这样那位姓钱的财主是不肯让自己顶上去的,得先露一下功力才行,于是他就道:“这位棋师,其实刚才那招你应该那样走,”用手指点了一下,“那二十多招后,你就占了上风。”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这位棋师顿时点头。
马小知当即朝姓钱的财主拱拱手:“钱员外,要不就让小可替他把这局棋下完吧?”钱财主知道自己这方已处于下风,见马小知胸有成竹,倒像是高手,就看着自己请来的棋师,这位棋师知道自己下不过对方,现在有人来收拾烂摊子,正巴不得呢,当时就同意了。
马小知假装犹豫:“那工钱?”这位棋师笑道:“钱员外给的银子是十五两,若我赢了再给二十两。你若赢了,那二十两全给你,我再贴你五两。”马小知赶紧道:“我只要那二十两的彩头就行。”
马小知刚坐下,对面的那位财主不乐意了:“才下到一半,怎可换人?”
正文 第十七章 饶州街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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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面的财主不肯,马小知正要劝说,身后的钱员外却叫道:“凭什么不可以?要换也是你先换的!本来对面的这位棋师是我先请的,可你中途挖角,太不仗义。难道就准你挖角,不准我换人吗?”钱员外在当地势力可能大一些,对面的财主就不做声了。
谁知对面的棋师却沉吟道:“这恐怕不合规矩吧?”马小知笑道:“也许是不合,因此现在我让你连走三步,算是自罚三杯?如何?”旁边看客顿时议论起来,有人就觉得马小知有点托大,有人却对他十分佩服。
对面的棋师心想:只需四步,我就能杀了你那块棋,是你自己找死,我可没强迫你。当时连走三步,马小知的一块棋顿时告急。马小知想也不想,就出了一招,立即就将那块棋救了出来,众人顿时小声称赞。
对面的棋师见遇到了高手,不敢怠慢,当时小心应对。无奈马小知功力太高,他把吃奶的力也用上了,还是不行。马小知赶时间,当时是运子如飞,眼看着就能将对方三块棋同时杀掉。
就在这时,两个胡须花白的老人冲了进来。一进来,两人立即将棋盘掀了,然后各自对着两位员外骂了起来。原来是两位员外的老爹。只听两位老人骂道:“忤逆不孝的东西,居然请棋师、摆场子!大家乡里乡亲的,应该以和为贵,互相礼让才是,怎么可以争那闲气?”又道:“我们两人已经商议过了,让你两个一起出钱请人舞龙。棋局就算了。”说着,各自将儿子拽走了。
马小知大急,心想你们两个老头子,偏偏这个时候来搅局,你们的话是不错,可我现在急需用钱啊!就不能迟点来啊。
两位员外一走,棋局顿时散了,两个棋师也走了。马小知楞在那里,心中不停地摇头:自己的运气怎么这么差?
只好起身去别的茶楼。找了几家,下棋的人倒不少,赌棋的人却没有。马小知想和别人赌,身上又没有本钱。
走在街上,马小知正在唉声叹气,忽然想起自己贴身还戴着一块玉,那是玉卿妹妹送给自己的,顿时一喜,心道:自己怎么没想到呢?玉卿妹妹家境不错,这块玉怎么着也应该值二两银子吧。想到要当玉卿妹妹送给自己的东西,他心中觉得抱歉,可实在没办法,只好如此了,等回去后再拿钱来赎就是。
于是将玉摘下,走进了一家当铺。当铺老板一看,顿时十分吃惊:“不知这位小哥想当多少钱?”马小知:“五两行不行?”当铺老板吃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立即就同意了。马小知见他如此,就将玉收了起来:“不当了。”老板大急:“那十两行不行?”“不行。”“四十两?”“不行。”“为什么不行?”
马小知:“我见你的神色,好像占了大便宜似的。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块玉究竟值多少钱?”
老板一脸后悔,道:“按市价,应该值一百两。这样行不行,我出八十两。反正你有钱还可以赎回去。”马小知一笑:“不行。我去别家当。”掉头就走。当铺老板后悔得在后面直拍桌子。
进了另一家当铺,老板看上去挺忠厚,马小知这次学了乖:“老板,这块玉能当多少钱?”老板一看,吓得脸色发青:“应该值六千两。”马小知大吃一惊:玉卿妹妹身上这块玉居然值这么银子?
老板又道:“这还是典当的价。若是市价,最少要值一万两。”马小知更加吃惊:玉卿妹妹究竟是什么人?此时来不及细想,就道:“那能不能先当一千两银子给我?顶多过一个月,我就来赎。”
老板却立即将玉还给他,吓得连连摇头:“一两都不能当。”马小知奇怪,老板道:“小人一向只做守法的生意。公子你还是将玉收起来吧,以免吃官司。或者去别的当铺,三文不值二文地当了吧。只是想赎回去那就难了。”马小知更奇怪了,正要问原因,老板却连连请他出去。
马小知站在街头,看着玉卿小姐的玉佩,一时想不通为什么。正想着要不要去下一家当铺,一个仆人打扮的人过来,声音很粗地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手上的玉从何而来?”怎么?想抢东西啊?马小知立即将玉收了起来:“好像与你无关吧?”
这位仆人正要发火,另外一个仆人打扮的人又过来了,他将第一个仆人推开。看样子,两人是一起的。第二个仆人恭恭敬敬地问道:“阁下可是马小知马公子?”马小知心中奇怪:饶州我没什么熟人,他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只得点头。
第二个仆人恭恭敬敬地又道:“我家主人想请马公子过去叙话,不知马公子可否愿意?”马小知心想:我正要看看是谁呢!两位仆人将他带到一群人旁边,那群人每个都骑着马。
看到马小知,一位华服公子立即下了马,笑道:“马公子恕罪,在下是先看到玉,后看到人。马公子不是在永嘉总堂争掌门吗?怎么有闲心来饶州?”
马小知仔细看了一下这位华服公子,只见他十八九岁的样子,自己并不认识,看了他的脸,又觉得特别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只得道:“在下被人挟持至此,好不容易才脱身,正想赶回总堂。不知公子高姓大名,是如何认识在下的,恕我眼拙,以前我们是否见过面?”
华服公子笑了一下,却不作答,反而道:“马公子想赶回总堂,小可倒可以帮忙。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