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生,从来就是不理不睬,所以,他完全不清楚,他怎么就被女生们评成校草了,还总被人拦着告白,甚至有些女生还是半混社会的,或者有些本身是有男朋友的,让他遭受莫名其妙的嫉妒和攻击。他分明什么也没有做,却无辜承受这些,时常让他恼怒。
他那时候对情爱之事完全没有开窍,加上从小受捧惯了,并不觉得受女生们的喜欢和追求是多么好的事。
被评为校草后,名气大涨,让不少人慕名而来参观他,这给他的生活和学习造成了非常大的困扰,让他篮球也不能好好打了,足球也不能好好踢了,甚至不敢在学校里的泳池游泳,因为只要他在的地方,总有很多女生跑来看他,看得他火大,还让他被其他的哥们奚落,甚至因为这样,有时候,他会被排除在他们的活动之外,他们打比赛,居然不叫他,觉得只要他在,场外看球的女生就会特别多,而且胡乱尖叫,只叫楚未的名字,这种行为往往会影响比赛进程,而且让其他的男生觉得很没意思,他们当然会一致决定,不要楚未参加他们的活动。
楚未虽然觉得憋屈,并且觉得被这些哥们背叛了,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而另一件让他很受挫的事,就是他之后一直耿耿于怀的那一件。
他将那一天记得很清楚,是刚上高二不久,十月二十七号。
他在几天前,被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莫名其妙找上门,约他放学后在学校足球场后的树林里去见,楚未才不会接受这种邀约,完全没往心上放,那天直接就回家了。
他上初二之后,就没有让家里的轿车接送过,一向是自己骑自行车,在没有应约的第二天,他就被一个人在学校通往花园的小道上拦住了,对方问他前一晚为什么没有去足球场后的树林,楚未很是傲然地盯着他,不客气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接受你们的要求去见你们?”
对方被他气得脸都青了,楚未转身就走了,不过他已经遇到过好些次这种事,早有了应对方法,他用了公用电话给家里打了电话,让司机来接他回家,不然在路上被人拦着揍,那是非常顺理成章的。
这些男生,仅仅是因为女朋友喜欢上了他,就会不顾其他地找他报复,显示自己的威风,也让他很是受不了。
在这时候,他虽然受女生欢迎,但他还从没有答应过任何一个女生和她谈恋爱,究其原因,最主要是他的心思没在女生身上,其他的事情已经占满了他的精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追他的人太多,他几乎已经厌烦了这种事。
学校管理严格,虽然那些认为被他蔑视了的学长们很想修理他一顿,却找不到好的机会,因为楚家的司机每天都接送他上下学,楚未几乎不独处。
但是,学校里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了楚未得罪了高三的学长的事。
被他得罪的人叫什么,楚未已经不记得了,因为他因此得罪过数也数不清的人,这些人,他是不会往心上放的。
这件事,被楚未同班的哥们和他说了,并且说他们正在想办法要好好教训楚未,楚未心里厌烦不已,却要做出完全不怕对方的傲慢样子,还说:“他没有毛病吗,我又没有惹他。”
几个哥们就和他说了原因,原来,那个学长的女朋友就是他们隔壁班的某某女生,这个女孩子长得矮矮小小的,而且有点小胖,因为胖,所以脸有点圆,但她有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留着齐刘海,黑发又黑又长又直,皮肤白白嫩嫩,笑起来特别甜美,在男生的眼里属于特别可爱的类型,很遭人喜欢。
她在和这位学长谈了一阵恋爱,就拒绝了对方,并且说她喜欢楚未,而且她也的确是楚未的脑残粉丝,甚至私藏楚未的偷拍照,每天都跑楚未班上门口转悠,就为了看他一眼,这惹恼了她那不愿意分手的男朋友。
这个男生本就很痴,在她要分手的时候,他就自残,用刀子割自己的手掌恳求她不要分,这更将这个女孩子吓得非分不可了,因为女孩子态度坚决,于是这个男生就把所有仇恨转到了楚未身上。
楚未无辜受累,觉得神烦。
他家里并不知道他受人威胁这件事,这一天,因为司机不来接他,就让他自己打车回去。
楚未正好受到哥们的邀请,一起去踢足球,他这阵子为了避开那个学长,都没打球踢球了,这次脚痒,就留着和大家一起踢球,然后他的这些哥们儿们也表示一会儿和他一起回去。
楚未死要面子活受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有点怕被人堵上,因为那实在不是好的经历。
好在他的这群朋友也算耿直,并不揭穿他,但愿意陪他,即使对方来找麻烦,那时候也不是单挑,是群斗。
楚未和同学踢球的时候,那个引起他这次糟糕事的女生也在足球场边观看,他被同学指着那个女生说,“那就是XX了,他是高三的XX的女朋友。”
楚未于是多看了这个女生几眼,心里简直烦死了她,其实她也没做错什么事,但楚未真是受不住这种麻烦,他便说:“长这么胖,居然还说喜欢我,我怎么可能喜欢她,那个高三的傻逼也真是,凭什么他女朋友移情别恋了,他就要找人的麻烦,而不觉得是自己太差劲了呢,我看他比起找人麻烦,还不如回炉重造。”
楚未初中时候,很多时候说话虽然也气死人不偿命,但还不如高中时候这般,几乎六成话都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巴非常贱。
他这话一出,就让周围的哥们笑了起来,因为有这个女生在,楚未不愿意再踢球,就要求回去。
大家便收起了球,往教室里走了。
边走便边有人开他玩笑,说:“其实XX长得很可爱啊,虽然有点胖,但胖也会很可爱啊。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她吗?”
楚未眼睛都要长到头顶去,非常傲慢地说:“长得胖的都难看,怎么可能可爱。”
就有人说:“但柳箬就挺胖的啊。其实我们觉得柳箬也挺可爱的呢,她不是你的同桌吗。而且她好像也喜欢你。”
楚未其实听人说过,也许柳箬喜欢他,但他并不确定这件事,因为他去看柳箬时,柳箬从没有表现出喜欢他的样子,对他总是很冷淡,几乎不和他说话。
楚未其实也觉得柳箬很可爱,但他是不会承认的,他口是心非,说:“我才不喜欢胖子,也讨厌被胖子喜欢。”
这句话马上就让他骑虎难下了。
因为他们已经走到了教室门口,大家朝教室里看去,只见教室里只剩下一个人了,柳箬站在位置上,她的脸白白嫩嫩的,眼睛乌黑明亮,嘴唇红润,楚未在心里想,柳箬其实真的很可爱啊。
但随即,他旁边的男生就大惊小怪地说道:“哎哟,柳箬,你抱着楚未的校服做什么,刚才难道还把脸埋在他的衣服里吗?”
楚未刚从根本没有注意到柳箬抱着他的衣服,在这个男生叫出来后,他才看到,随即,他发现柳箬满脸通红,而他居然也紧张了起来,且生出一股很害羞的感觉,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柳箬抱着我的衣服?!
但柳箬马上将他的衣服甩开了,那个力道,简直像在扔一件弄脏了她的手的垃圾,她说:“掉地上了,我捡起来而已,你不要乱说。”
难道女孩子不是该害羞地看着他才对吗,楚未在心里这般想,其实他不确定柳箬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但是想到柳箬若是真的喜欢他,他是非常欢喜的,欢喜到害羞而不自在。
他甚至红了脸,好在他刚才在踢球,脸本来就很红,才没有人发现,但他自己却感觉得到自己脸上在冒热气,他不由产生了羞恼的感觉。
身边的男生们一个劲儿地打趣柳箬,但一向高高在上的楚未,却在心里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圆满地化解这件事而不让柳箬觉得尴尬,若是十几年后的他,他一定可以将当时的事情解决好,但此时的他,除了嘴贱还是嘴贱。
在有人对他说他是被胖子喜欢着了之后,他骑虎难下地说了很伤人的话,说完他就后悔了,而柳箬从此没有给他任何反口和解释的机会。
他那时候不知道,找一个女孩子道歉,其实并不损害他的尊严,即使承认柳箬长得可爱,那也没什么,被人发现他其实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柳箬,即使被大家笑话,那也无关紧要无伤大雅。
因为心里有这个疙瘩,他之后和柳箬相处,便非常不自在,他总觉得柳箬在厌恶愤恨他,于是他便要越发撑起自己的面子,对柳箬不理不睬,他甚至开始接受有些女生的追求,开始谈恋爱了,高中时候交过多少个女朋友,他之后并不记得,但那时候是很索然无味的,唯有在和柳箬斗气这点上,他觉得自己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
高中的时光匆匆,好像只是转瞬之间,他们就长大了,就毕业了,就各奔东西了。
留在记忆里的,是那条长长的教室外的走廊,他靠站在栏杆上,看着远处花园里的风景,但是一转头,就看到柳箬轻轻拂动长发,匆匆地走进教室里去,乌黑明亮的眸子,白皙的面颊……她肯定是去卫生间回去,他在心里这般想。
这样的小事,在十几年后想起来,也总有一种莫名的温情。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即使表面强大到似乎任何时候都能刀枪不入的人;也会有脆弱和善感的时候。
楚未从没有在别的人身上受过这般的情伤,除了在柳箬身上。
他从出生似乎就是被人捧着,在外人的眼里;他是没有受到过任何伤害的,他活得恣意又骄傲;他比谁都过得好。
但真正情况如何;只有他自己明白。
他为什么会被柳箬吸引,最初似乎只是受到命运的指引,他在人群里;被人碰了一下;一转头;就看到了她;陷入她的澄澈明亮又坚毅的眼眸里。
有人说,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其实他并不觉得自己通过柳箬的眼睛看明白了她;他至今也不觉得自己完全了解和理解柳箬。
柳箬在初中和高中阶段;慢慢地长胖,以至于人们以瘦为美的审美并不认可她的可爱和漂亮,但他从没有觉得她难看过。
他被她吸引,他后来想,也许并不是因为她的长相,而是她一直以来都认真而执着,她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然后认真而努力地去做,心无旁骛,专注而刻苦,不在乎世俗的观点,她努力地做着自己。
相由心生,所以她一直以来都明净而美丽,他人无法比拟。
楚未因为从小家教严格,哪里做得不好就会被霸道而严厉的父亲教训,他那时候各方面都优秀,小学时候,别的小伙伴放学回家就可以看电视踢球疯跑吃零食,但他不行,他要去上各种课程,时间被排得满满的,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机器一样地转着,完全没有自我,他羡慕那些可以玩的朋友。
他虽然将该做好的事都做得很好,但他那时候,并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目标,他只知道,这些是爸爸和妈妈要求的,他像两个大人要展示给他人的木偶一样,必须保持漂亮的状态去让别人观看,叔叔阿姨们无论是真心,抑或只是出于礼貌,或者为了讨好他的父母,总是会夸赞他,但他那时候听到那些夸赞,并没有什么感觉,不觉得高兴,也不觉得那是以后努力的动力。
他当时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学那些东西,要做那些事,他甚至对未来也没有什么规划,大约是想,爸爸和妈妈知道会怎么安排我。
直到他看到柳箬。
柳箬日复一日专注于枯燥的书本,但她似乎从不厌倦,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那时候,对她的喜欢,是有一种飞蛾趋光一般的本能的,甚至是一种默默的敬佩,他那时候不确定那是否是爱,即使是现在,他依然不确定,因为当时太小了,他还很懵懂。
他羞于让柳箬知道,自己曾经那般仰慕她。
似乎这会让自己屈于她。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完全了解柳箬,但他知道,柳箬对于事情的执着程度,往往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自从他知道柳箬的生父已死,而且可能死于非命,死因可能与当年的魏瞻平、现在高士程有关,他便知道,柳箬可能会去追寻当年事情的真相,但他没有料到,柳箬会这么快就搭上了高士程。
楚未因家庭环境,从小长大的过程中,接触到的圈子,他会不经意听到大人们谈论很多私事,会听小伙伴们说不少他们知道的事情,其中,当然有很多好事,但是,也会免不了很多不能见光的阴暗的阴私,这些耳濡目染的见闻,是会影响他对这个世界的判断的,他很多时候,总会将事情往更深处细想,往往会揣测不少坏的结果。
诸如柳箬父亲的死,楚未从公正角度考虑,他不觉得高士程能够摆脱嫌疑,但是,他也不觉得柳箬父亲便一定是死于非命。
在这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年之后,他并不觉得揭开当年事情的真相是件好事,再说,当年事情的真相,恐怕只有当事人高士程知道了,但高士程定然是不会说的。
柳箬要怎么办,她要从高士程嘴里掏出真相来吗?
在他心里,柳箬的聪明劲儿只表现在她的学习能力和学术能力上,在各种阴谋诡计上面,她连门都摸不到。
她怎么可能斗得过高士程。
高士程只要一去查,就知道柳箬是当年涉及建华集团案子的柳霁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不防备柳箬,更甚者,对柳箬不利。
楚未对柳箬很是担心,但是他却还没想好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自从和柳箬挂了电话,他便坐立难安,但柳箬对于他焦虑的担心,却给予很无情的回击,说他没有权利去管她的事。
楚未在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温柔一些,说:“你和高士程在一起,而且这么长时间才回我电话,我难道不能问一问吗?”
柳箬用耳机接上电话,关上了房门,从门厅处换了鞋子,一路开灯走进客厅,她一边收拾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书,一边说道:“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你刚才语气那么冲,是什么意思,好像我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楚未焦躁地在窗前走来走去,窗户外面绚烂的万家灯火,映照在他的脸上,映着他紧锁的眉头,他说,“我知道你接近高士程是为了什么,你是不是怀疑高士程是当年建华集团的老总,你的父亲,曾经在建华集团工作。”
柳箬拿书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深吸了口气,将书放下了,人站在客厅大吊灯下面,好半天才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去查我的事的。”
她的语气有些冷,很显然,她对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