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第46部分

“哼哼，你还认得你师叔啊。”老头儿着，怪模怪样地笑了一下，随后摆摆手示意那女人退下。

那做儿媳妇的也听话，点点头就走了，九爷不敢怠慢，赶紧摘下身上的挎包扔给我，又十分热情地围了上去，“师叔，这么多年不见您，原来，跑到这里享清福来了！”

“唉瞧你的，干了这么多年了，还不能让老夫过点安生日子啊你怎么样，还好么？”

“还行吧，跟以前差不多。”九爷着，憨笑一下。

“鬼仆呢，她还好么？”神色黯然地点点头，老头儿拍拍九爷的肩膀。

第111章　龙纹

“唉，老样子了，还是不能出去。”九爷着，蓦地失落起来，随后想想，又突然笑道，“不过，这孩子比以前乐观多了，这些日子有人赔她玩不像以前总是愁眉苦脸的。”

“哦？还有这种事儿？”老头儿一听，像是知晓了什么大新闻似的，一下坐起来又噗通一下躺了回去，“明白了，明白了，一定是找到玩伴了，哈哈，想来这孩子的岁数也不了吧”

“是啊，不了。”九爷着，还饶有兴致地看了我一眼，这下把我弄得莫名其妙，来去关我什么事儿啊？

“那边那个子，你叫什么名字？”正寻思该不该回避一下呢，却见那老头儿伸出那干巴巴的手指对我。

“哦，陈老爷子您好，我叫陆离，陆羽的陆，离开的离，现在在九爷手下做事，勉强算个伙计吧。。”点头哈腰地走过去，我。

“陆离？呵呵，好奇怪的名字啊”老头儿着，掐着指头算了老半，突然脸色一边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你再一遍，你叫什么？！”

“我叫陆离”他的反映把我吓了一跳，我支支吾吾地重复了一下。

“你是何时出生？”一转头将耳朵对着我，那老头儿又。

“中午十二点”挠挠脑袋做无辜状，我。

“原来如此”一句话出，老头儿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一伸手将放在茶几上的茶杯拿起来，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九龄，这孩子是从哪儿找来的？”

“是鬼仆看到的，阴阳眼加圆光术。”九爷也没隐瞒，当着我的面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这一听才知道我和九爷的相遇果然不是巧合，不过他嘴里的术语太多，我也没搞太懂，总之，是鬼仆先算出我会遇到那猫脸女尸九爷才带着胖及时赶到的，至于他为什么会算出我的位置，九爷没解释，那老头儿也没提起。

至于身上的异状，九爷也跟那老头儿了，一直到我跟鬼仆的事情那老头儿脸上的阴云才逐渐消失，他伸手手来，示意我过去，将我的爪子掐在手里摸了摸这才轻轻放开，随后歪着脑袋语重心长地对我：“孩子，你身上这方量尺，可是道门重器，你能驾驭它，那是你的福分，可福祸相生，今后的日子还很长，你万万不可妄动杀心啊”

“量尺？这个？”我一翻手将自己手中的冥尺唤出来，狭长的刀锋熠熠生辉。

“对。”那老爷子着，点点头。

“可是，它不是叫冥尺么？”挠挠脑袋，我有点不解，老头儿闻言却是一笑：“冥尺也对，量尺更确切些，你要知道，冥尺是一个笼统的称谓，包括很多种，我知道的，就有玄重尺、量尺、镇魂尺、明辕尺等等等等。这一把，是量尺，是九龄他父亲那边祖辈相传的法器，颇具威力，但是杀气太重，不能好好驾驭反会受其牵连。。方才，我摸你骨相，指节遒劲，筋骨重叠，如果所料不错，你应该是个习武之人。还有，你的身上，灵气四溢，离火难解，偏偏头顶肩头少了一点东西，这样的人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据我所知，在你之前，有此情形的，唯一人耳。”

“什么人？”听他得头头是道，不由得一阵钦佩，抛却他和九爷串通一气蒙人这种情况，那这老头儿还真是个活神仙，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什么人？当然是它的主人，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事了。。”那老头儿着，指了指我手中的冥尺，奇怪的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大师，那我这种情况是否有救？”听得此言，心中很是忐忑，自从得知关于那《焚诀》的事情之后，我一直很心，走在大街上都担心自己会不会被那不知何时会突然落下来的雷弄个粉身碎骨，可听他这么一，悲催的好像不止我一人啊。

“有救？自然有救。臭子，你以为，你那么容易死么？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卜卦三百六十余次，生平所言无不一一应验，只不过，有些事，提前知道了反而对你不利，你只要恪守本分也就够了，九龄，这孩子跟你缘分不浅，你可不能亏待他啊”

“师叔放心！若是亏待了，鬼仆也不会答应啊。”九爷着，呵呵一笑，我有点纳闷，没理会他们的戏谑赶紧开口问道：“老爷子，有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可否请教一下。”

“讲。”

“在我还时，有一位老道长传授了一种法术给我，鬼鬼，那是禁术，习练者会遭谴，可是，那道长有大恩于我，不似害人，我想知道，他这么做，所谓何意啊”

老头儿一听，眯着眼睛摇了摇头，道：“你遇到的，是个有大本领的人，他的名字和身份，我还不能泄露。但是，你可以放心，你们家与那道长渊源甚深，他定不会害你。”

“那，《焚诀》和这冥尺，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闻听此言，悄悄地送了一口气，机不可失，我赶紧补上一句。

“鬼仆那孩子不是告诉你了么，《焚诀》是道门秘术，确有违逆道之处，而你所习练的，只是基础功夫，起来，不到九牛一毛。日后若有缘分，或许可将其学全，到时候你就明白为何如此了。我现在讲，必遭横死，恕老夫不能直言，至于那方冥尺，倒没什么可忌讳的，方才过这东西本名量尺，道门重具之一，如能善用自然威力无穷，但是，和九龄所执掌的八卦镜一样，再厉害的宝贝也有他的弱点，能不能将它的威力充分发挥，还要看用他的那个人。”

“那您看看，这纹身是什么意思？”我着，一反手将冥尺收回，一道浅浅的龙纹立即盘旋而上。

第112章　瞎子

那老头儿一听，默然无语，随后摘下眼镜轻叹一声，“你子是故意的么？看看看，看个屁，老夫是个瞎子啊！拿什么看！”

“额”闻听此言，我是一阵尴尬，金九爷见了，赶忙道：“师叔莫怪，这孩子还，不懂事不过，这事情我也很奇怪，为何那方冥尺会钻进他的身体，想当年，我爹也用过它，我也用过它，可这么多年过去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形啊”

“你爹当然不行，但是，你爷爷不就是这么干的么。”陈老爷子着，伸出手来在我的胳膊上摸了半，随后在那龙纹上缓缓停住，“这量尺，一共有九把，有生命有灵性，遇到合适的人，它会以对方为宿主，通过吞食对方的魂力来获得新的力量时机成熟之后，还会一生二，二生三，直到九方冥尺同时出现才会显出真身。据我所知，最后一个让它出现的，就是你爷爷。至于你爹，那是以自身灵力强行驾驭，要不然，也不会在那次的事情里突遭不测。”

“恩？”九爷没明白，一脸疑惑。老头儿一看，指指点点地解释道：“你不知道，这冥尺虽然是个物件，但是，它有自己的好恶，把它放在你爷爷的手里，无须灵力便可轻松驾驭，可在你爹的手里，那是倒行逆施，这一来损耗的东西就多了，寻常人等难以承受。”

“原来如此。”九爷闻言，点点头，这时候，我赶紧插话：“老爷子，听您刚才所，这东西留在体内，需要吞吃宿主的魂力来供养自己，您这话的意思，是这东西留在我的身上就必须吞食我的灵魂么？”

“是的，但是，这么也不准确。”老头儿着，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很认真地解释道：“或许是我的表述有问题，它确实以你的魂力供养自己，但是，这不是吞吃，是共融，让一个灵魂寄宿在另一个灵魂里。”

“那，有没有危险啊”一听这话，我就尴尬了，却没想那陈老爷子一听突然笑了起来，“危险？哪有什么危险啊，傻子，你要知道这是大的福分啊，这灵魂的共融就好比果树的嫁接。。在你的灵魂上割开一个口，再将另一个比你强大千百倍的灵魂镶嵌进去，这样一来，你和它就是一体的了，从此之后，你就是他，他就是你，当你遇到危险自然会得到他的帮助。”

“卧槽”听他这么一，感觉好别扭，这就好像把一个爷们跟你捆在一起，吃饭上厕所都必须一起去一样。两个灵魂占用一个躯壳，再大的好处也有点不太方便吧。别的不，跟自家媳妇亲热一下都像是被人占了便宜似的这，太蛋疼。

“它是一个人，对么？”越想越糟糕，我一脸郁闷地问他道。

“不算。”陈老爷子着，好像也挺纠结，等我再追问下去，他却以机不可泄露为理由非常恼人地闭嘴了。

见他如此，我悻悻地一撇嘴，不过，听他那意思，这事儿鬼鬼那妮子应该有所了解。来也奇怪，她一个丫头片子从哪儿知道这么多事情呢，她自己是看书看来的，可我从未在铁楼之中看见几本真正意义上的古书啊。

不过铁楼不，又颇多禁忌，不定哪个锁着的房间里真就藏着一个令人咋舌的图书馆呢。等这单子事情做完，我就去问问她，以本大爷的聪明才智，就不信制服不了那个笨笨的妮子

正寻思呢，却见一直没插话的九爷跟那老头儿攀谈起来，东拉西扯地套套近乎，老头儿缓缓地站起身又将我们让进了屋子里。

九爷也没推辞，跟在他的身后，那个带着墨镜的陈老爷子，拿着烟袋，背着手，就那么溜溜达达地走在前面，可他一个瞎子，不用扶来不用摸，就那么抬着脑袋驮着背径直走过前门坎儿，看那样子，比我这轻度近视的苦逼孩子走得还轻松呢！

跟在后面瞠目结舌，我就在想，这老头儿逗我呢吧，他真瞎假瞎啊！？

后来才知道，陈老爷子是真瞎。

可**的人大体相同，牛逼的人却各有各的牛逼，陈老爷子的拿手绝技是心算和感觉，这人能从脚下的路线推算出两地的距离，还能在完全打乱路径的情况下轻轻松松地还原一个点，通俗一点讲，在他的脑袋里有一张地图，从炕头儿到厕所走上一次，他就能在那个地图里标注两个点，这两个点标注之后，不管你让他弯弯绕绕地改变多少路线，他都绝不会轻而易举地掉进茅坑里！

要知道，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不仅智商要高，而且，心理素质一定要好，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对于他来不丁点的错误都是很麻烦的。当然，陈老爷子的本事不止这么一点点，除了心算之外，他还有一手更牛逼的东西叫感觉。

据九爷，这老头儿能在自己的身边张开一个“域”，在这个“域”的范围内，一草一木的变化都逃不开他的感知，这就好比一个极具穿透力的雷达，也就是，在可以探知的范围内他拥有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眼睛”。

九爷，他时候跟这老头儿呆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穷，没钱买吃的，这老头儿就经常带九爷去人家刨完了的庄稼地里去捡地瓜，捡花生。

你想啊，那么困难的时候，种庄稼的人能舍得丢下口粮么，所以，当时的庄稼地都让人里里外外地翻了很多遍了，在人家收割之后，很少能捡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这陈老爷子就不一样，借着自己那强大的感知能力，他可以很轻松地在那乱糟糟的地瓜田里抠出地瓜来，十次有九次都有收获，一抠一个准。当然，这种能力不仅能够用在植物上，动物也是一样，挖泥鳅踩蛤蜊，什么事情都比正常人来的精准些，也正因如此，早些年的江湖道儿上还有“隔岸观火殷白眉，心知肚明陈瞎子”这么一句广为传唱的经典套口。

第113章　血煞

不过，这老爷子年纪大了，早就洗手不干了，人们只知道他是个能掐会算的半仙之外体却不知道这老人原本也是一个伏魔降妖的茅山道士。

“九龄啊，你们这次，所为何来啊？”进屋子之后，陈老爷子先给里面供着的茅山祖师上了一炷香，随后才大大方方地往那儿一坐问九爷。

“这您应该知道，我们为这院子里的冤魂而来。”九爷着，毕恭毕敬地一拱手。

老头儿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叹息一声对九爷，“的是啊，这么多年了，也该有人管管了。对了，那屋里的东西，你看到了？”

“看到了。”九爷着，回头看看我，又低头弯腰做恭敬状：“陈师叔，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见那墙壁之上有一尊佛像，这屋里供着的，可是血煞如来？”

“恩，你猜的没错，这里头供奉的就是血煞如来。。”老头儿着，拿着那个烟袋吧嗒两下，又：“那楚姓老头儿来的时候，我就让翠芬提醒过他，可他鬼迷心窍非要买下这房子，唉，这不是作孽么。你不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是个妖僧，他的法力很强，一点都不比我差，几十年前，看他作恶我也奈何不得，苦苦纠缠之后，好不容易将他逼走，却没想，一不心又惹来这样一桩摞烂，多了也没用，这就是命数”

听他这么一，像是早就知道里面的事情似的，这让我很是不解，“陈老爷子，您不是茅山道士么？”

“怎么，你觉得不像？”老头儿闻言，饶有兴致地看看我。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奇怪，既然，您是一个有大神通的茅山师，又那为何要对此事坐视不管呢？捉鬼降妖，对您这样的人来，都是信手拈来的事吧”

这话一出口，我有点后悔，出来才晓得这样问他似乎有点失礼了，九爷见状，赶紧踢了我一脚，随后一打作手赔笑道：“口无遮拦，师叔莫怪。。”

“没事，没事。”陈老爷子着，摆了摆手后将烟袋里的烟灰磕在身边的铁盒里一边慢慢悠悠地对我，“孩子，你知道什么叫五弊三缺么？”

“知道。”点点头，我。

“那你知道，为什么茅山道士都离不开这五弊三缺么？”点点头，他。

“九爷，这是因为，茅山道士施法，大多需要要向祖师借力，借的越多，还的也就越多，为了防止法术被滥用，必须让这些道法神通承担一些代价和风险，这是为了制衡，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