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杨檦解甲降齐,在去齐国途中自杀。”王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什么?!”宇文宪手中的笔一顿,猛地抬头看着来人。
“三路大军已去掉一路,如今只剩下两路,不过——”王雄停了一下,接着道,“权景宣那路人马一直捷报不断,如今已拿下豫州、永州,两州的刺史王士良、萧世怡已送往长安,请皇上定夺。”
“嗯,如今先让大军在豫州休整,三日后乘胜追击,一定要拿下洛阳。”宇文宪叹息一声后,道,“命开府郭彦留守豫州,谢彻镇守永州。”
“嗯。”
这次,看来胜利在望。宇文宪心中突然想起了那日宇文邕的话,不可大意,若是攻不下洛阳,那余下攻下的城池也不必要了,保存主力,回长安。听到这话时,他很惊讶,因为皇兄是势在必得,可是却说出这种话,看来,先除内患才是他的主要目的,而不是,先攘外。
走出门,看着洛阳的方向,不出三日,尉迟迥便可到达洛阳,这战事,一触即发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如宇文宪所说,战事一触即发。
一天之前,尉迟迥带领大军顺利到达洛阳,在洛阳城外扎营休整。安顿好军中事务之后,尉迟迥快马赶上邙山,与宇文宪会面。
“大军稍作整顿之后,便可以开始攻城。”尉迟迥坐在一边,对着宇文宪说道。
这次攻城,不容易,可是却不得不攻,攻下洛阳城,便等于拿到了齐国的大半江山。洛阳城中,戒备森严,重兵把手,要攻城如何容易啊。
宇文宪看着尉迟迥,也知道这次战役不容易,只是如今却尚未拿出有用的方案,攻城,谈何容易啊。
“晋公已出兵前往河阳,拦截援兵。”
“嗯。”
“明日攻城,万事小心。”宇文宪叮嘱道。
次日
周军一举攻城,乘势攻打洛阳。大军采用围城策略,将齐军所有出路全都派兵把守,将洛阳团团围住,断其粮草。
洛阳城的主将没有办法,这次周军来势凶猛,他们只能死守城墙,以防敌军攻破。主将只能干着急,只好命人快马加鞭赶回邺城,向上请求援兵。
远在邺城的高湛收到急报,火速命人宣高长恭和斛律光进宫。
“臣等参见皇上。”高长恭和斛律光见到高湛之后道。
高湛转身看着两位大将,沉声道,“如今洛阳情势危急,两位爱卿今日火速赶往洛阳,势要守住洛阳。豫州、永州已去,如今洛阳不可失。”
“臣等自当竭力守住洛阳。”高长恭和斛律光对视一看,心知这一仗并不好大,只能尽力而已。
“那你们退下吧。”
出了宫门,高长恭和斛律光携伴而行。两人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路上行走的行人,心中感概万千了,身在将门,一出身便已经注定了随时战死沙场,哪能如同一般人家共享齐人之乐呢。
“斛律叔叔,这一次,咱们可得卖命了。”高长恭笑言,“武都和恒伽也去吗?”
“嗯。”斛律光应了一声,扭头看着身边的人,“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圣旨会下来。”
高长恭点点头,便和斛律光分道扬镳,只身走在路上。
周军来势凶猛,已经连续攻下数座城池,再攻下洛阳,这齐国当真是要灭了。想到这,不由想起那日丹州城外与那人分别的场景,不知道那人如今是否还是周朝的大夫,还是——瞒不下去的结果不是项上人头落地就是入后宫。
若是此次战场相逢,那——比不相让。
“兰陵群王高长恭与大将军斛律光率军前往洛阳,即日出发。”
高长恭身骑战马,一身银甲银枪加上脸上狰狞的面具,让城中的百姓无一不充满了希望,洛阳城有救了。大将军斛律光与兰陵郡王出征,势必拿下周军。
河阳
宇文护坐在营帐中,手中执着笔,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拿起了又放下,放下之后又拿起,这情形正好被进来的尉迟纲看到,走上前去,将他手中的笔抽掉。
“谁——怎么是你?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宇文护看到是尉迟纲,欲开口的斥责收了回去,反而向后靠去。
“从河阳前去援兵已被我们拦下。”尉迟纲说道,眉宇间都是喜色,“看来这次洛阳一定能拿下了。”
“话别说得太早,斛律光还未出手,段韶也还在。”宇文护缓缓说道。
这次攻打齐国,随是做了完全准备,可是如今国力尚不如齐国,攻不下来也不是意外的事。他不担心这里,反而担心长安城中的坐镇的那人,如今他不再长安,若是那人趁此机会做些手脚,不无可能。
小皇帝还是小了些,那些宫中的眼线可不止区区的几人,虎贲中有,那后宫中岂能没有呢?还是你想也想不到的人。念及此,宇文护便稍微安了心,这朝中的忠臣,站在宇文邕身边的不过是些老人,他还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这次回朝,他应该好好和小皇帝玩玩了,不然那人的猫爪子还不知道要收好。
尉迟纲在一边看着,不说话,心知这眼前人不知道又在暗算谁,知道多了并不是好事。
“嗯,我们守住河阳便好,其余的,交给宪那家伙吧。”
“是。”
洛阳城外的宇文宪在围攻洛阳一个半月之后,也渐渐有些烦躁,洛阳城中的人在死守,而他们也拿不出有效的进宫方法,双方僵持着,谁也不肯放手。
宇文宪在营帐中走来走去,达奚武坐在一边也发愁,两人眉头深锁,确是想不出办法来。
“达奚叔叔,这一仗,该如何是好?”
“敌军如今是在拖延,等待援兵,可是——我们也攻不下啊。”达奚武从军多年,此时也没有办法。
“那好,明日再组织一个强攻,全力进攻洛阳。”只有硬来了,宇文宪无奈的说道。
“只有这样了。”达奚武也没辙了。
“轰!”一块飞石打破了洛阳城连日来的安宁。
第一块飞石顺利打进洛阳城之后,尉迟迥命人加快速度,往城内扔掷飞石。城内的士兵虽然连日来都严正以待,可以接连几日没有动静,刚好有些松懈,谁知周军趁此开战,一时手忙脚乱,立刻迎战。
“攻下洛阳!将士们,杀!”尉迟迥高呼一声,举剑指向洛阳城的城墙。
周军由于几日来的胜利,士气很高,个个勇猛,虽然洛阳城内的士兵匆忙迎战,可是却士气不减。
尉迟迥看着四周的鲜血四流的境况,厮杀声不断响起,扬起的剑锋指向敌人,一刻也不敢懈怠,战场上容不得一点闪失。耳边的厮杀声刺激着尉迟迥体内的浴血因子,看着马边一批批倒下的敌人,宇文宪心情大好。
两方的人马交织在一起,从高处望去,在洛阳城外汇成一条河流,人流相持不下,在洛阳城外徘徊不去。
战事愈演愈烈,久攻不下。
“收兵!”
两军人马迅速分开,“砰”的一声,洛阳城城门关上。
“啪!”尉迟迥一掌拍在案桌上,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休整一日,继续攻城。”厉声道。
不能再拖下去,时间越久,对于他们的不利便会更大,只能速战速决,不能再拖了。即使没有决策,那也要强行攻打,若是齐国的援兵一到,那——
“洛阳急报!”
高湛看了传回的情报,立刻下令传召段韶进宫。
“段卿对这战有何看法?”
“周虽与突厥连兵,两面夹攻,但北虏狡猾,待胜后进,虽来侵我边境,事实上是坐收渔利,今西邻窥逼,才是心腹大患,臣愿意奉命前往南方,一决胜负。”
段韶是何人,是这齐国的谋士。智谋过人,却不显露锋芒,心计甚重,如今位高,却深得高湛器重。
高湛听后喜道,“朕意亦是如此。”
高湛意已决,即日下诏命段韶为都督,带领精骑一千,出发晋阳,自己率卫兵为后营,亦从晋阳出发。
段韶带着一千精骑快马加鞭的赶向晋阳,五日后,到达济河南下,恰逢连日阴雾,周军无从探悉他们的去向。
“将军,这大雾天气大军是否还继续前进?”段韶手下的一员副将问道。
“大雾天气正是我军前行的好机会,继续出发,一刻也不能耽误。”段韶果断的下达命令,策马走到队伍前面,顺便观察此处的地形。
一千人的队伍行军的速度很快,但是段韶却没有料到在太和谷会和周军相遇。
“传令给兰陵郡王和斛律将军,会师对敌!”段韶勒禁马缰,快速对身后的亲信下达命令,一手将佩剑拔了出来。
“众将士随我一同迎战!”剑指苍天,段韶的豪气感染了身后的将士,纷纷拿出兵器,向周军冲去。
高长恭与斛律光收到段韶的指令,立刻想太和谷出发。段韶为左军,斛律光为友军,高长恭未中军,誓要一举歼灭敌军。
三路大军形成包围形式,向着洛阳方向去。
达奚成未曾想到这一仗来的如此突然,以前前兆也没有,只好仓促迎战。
“宇文护方得母亲送归,为何侵犯我朝边境?!”段韶看着仓促防守的周军,大声喝道。
达奚成无言以对,只得道,“天谴我来,何必多问!”
“天道赏善罚恶,你们来此,明明降罚,让你们来此送死!”段韶理直气壮的回答。
“无需多谈,一战便是!”达奚成虽有才略,也只是一人,只手难敌众人。
段韶见达奚成面带窘迫,心里一笑。周军将领不过如此,派遣一人在此守住这要道,周朝是无人,还是太小瞧他们了。
达奚成见战事已起,命令前对统迅速迎战,以求保住要道。只可惜在见到敌军是骑兵,而我方先行不对却是步卒之后,心里的底气渐渐弱了下去。
一声令下之后,步卒纷纷向段韶所带军队冲去。
谁人不想在战争立下一功,光宗耀祖,为后世子孙求一席之地。达奚成手下的步卒个个奋勇杀敌,见敌人渐渐向后退去,心中大喜,却没发现身处险境,已至山谷处。
“众将士下马奋击敌人,还我河山!”段韶自己身先士卒,率先下马,将手中的剑刺向敌人。
周军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锐气大减,只好硬着头皮应战。可是段韶的部下哥哥奋勇,原本的步卒队伍瞬间瓦解,被打下山崖、丢入河中,伤毙无数,剩余的人纷纷逃走。
山谷的溪水被染成了红色,地面也隐隐散发出一股血腥味,战士们脸上带着血痕,嘴角却裂开了笑容——他们胜利了!
太和谷吃败仗的消息迅速传回邙山,宇文宪当即下令由他和达奚武,王雄带兵前往斛律光所在之处,阻止他们前进。
“宪,这一仗,咱们要守住啊!”达奚武是老臣,这话定是不假,心中的担忧更甚。
“军中士气渐渐下沉,这一仗无论如何得胜,不然……”不然就是失败,只能班师回朝。
宇文宪和达奚武不再说话,看着洛阳方向,希望尉迟迥能守住洛阳,不要让高长恭胜了。
第三十二章 高长恭身穿战甲,望着依稀可以看见城墙上旗帜的洛阳。他身边只有五百骑兵,若是和洛阳城下的几万大军,胜算不大,只能同城内的守军一同反击,才有赢的机会。高长恭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银面戴上,狰狞遮住了那张绝代风华的脸。
“随我一同抵达洛阳城下,不可恋战,进入城中与守军会合后一举歼灭敌军。”高长恭沉声命令道。
手中的长枪指向高挂上空的烈日,枪的前端发出一道刺眼的光,一道炽热的光芒将身边战士的人也给焐热。
五百将士不动声色一步一步的想洛阳城靠近,在高长恭的一声令下,五百将士立刻将打了尉迟迥一个措手不及。
尉迟迥见来人来势凶猛,立刻组织军队迎战。可惜对方是高长恭,而手下的五百骑兵个个骁勇善战,对付敌人可以以一敌十。任何一个战场,都少不了血腥,少不了死人。那渐渐堆积起来的尸体,和渐渐汇聚在一块的血流,在洛阳城外画上了一副妖艳的画。
银色的身影在混乱的奋杀中格外显眼,那一把长枪不知虏获了多少人的性命,也不知截下了多少祸乱。高长恭傲视沙场,睥睨着这些男儿的满腔热血。不管是谁,此刻都忽略不了高长恭那夺目而耀眼的光芒。
“周军侵我边境,誓要你们血债血偿!”
高长恭见队伍中的人死伤过半,只好只身杀向栅栏之后,以求支援。枪尖挑起一个又一个的敌人,渐渐逼近栅栏,跃马飞过栅栏,想城墙上喊道:
“城中将领速开城门!”
“城下何人?”守城的将军看见城下不到二百人的队伍,大声喝道。
高长恭等人已经在洛阳城下栅栏之中,本想速速进城,以便商量对策,可惜城楼之上的人不识长恭,高长恭无奈,值只得取下面具。
“我乃兰陵高长恭,城中将领速开城门迎接。”高长恭取下面具,带动发丝一块飞动,让洛阳城的士兵不禁有些看痴了。
早有耳闻这兰陵郡王男生女相,却没有想到这般绝色,若为女子,这必是红颜祸水。守城的主将回神之后,立刻命令城中将士大开城门,数百名弓弩手迎接高长恭进城,高长恭接过弓弩手手中的箭矢,翻身射向尉迟迥军中的一员大将,看着那人倒地之后策马奔进城中,扬声道:
“周朝师出无名,定有天惩!”
尉迟迥本就无心恋战,眼看自己军队的步卒越来越少,立刻下令撤退,退至邙山。交织的人流有一支先行推开,只留下另一支独守洛阳。
洛阳之战,周朝败!
(我真的不会写战争啊,而且历史上这场战尉迟迥真的无心恋战,这不是周书,是兰陵王的传记写的。)
斛律光一行队伍在赶至邙山之时,未料到周军有埋伏,无奈之下只好迎头而上。
王雄心高气傲,势要和这北齐名将斛律光一战生死,看着自己军中的将士将对方杀得片甲不留,心中大呼过瘾,却忽视了一点——穷寇莫追。
“撤!”斛律光见形势不对,立刻下令道。
“老贼,哪里跑!”
王雄见斛律光带着剩下的残兵落荒而逃,立刻追了上去,手中的长枪准确的刺中了那些残兵,只剩下斛律光一人作战。
“啊哈哈哈,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王雄掉以轻心,没有发现斛律光已将手中的长弓拉开。
王雄正准备突击上前,不料一支箭已经射来,由于距离太近,来不及躲闪,正中眉心。
宇文宪在军帐中走来走去,刚才迎战之时,已经发现了王雄的不对劲,这会儿又追了上去,不知道……
“将军!王将军回来了,只是——”一个小兵疾跑进来禀告。
“只是什么?”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这一仗,是胜是败,此刻已经说不清楚了。洛阳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