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条红绳。
据说人有三世情缘,只因和炮筒离得太近,而忽视了隐藏在亲情中的那份男女感情,等发现时,两世已尽。那就用从血中长出的生命之花来为他们系上姻缘的红线,有了红线牵引,也许下一世就再也不会错过彼此。
道别的信在两个月后才寄送到炮筒手里,炮筒发了疯似的冲去小常山,没有苗晴,哪儿也找不到他的苗姐,只有躺在水下棺材里一具冰冷而陌生的尸体……
而那时,张良已在前往竹山的路途中。
在这期间,周坤从胡涛那里得知一项令人震惊的讯息:
据马竞涛的供词,王同志算命馆的魏淑子在追查她师父杜真死亡真相的过程中发现了铜镜上的秘密,因此被查桑贡布秘密杀害,尸体带到塔怖空间的山洞里,做成五脏尸柱。
也就是说,他们所见到的魏淑子是个早就不该存在的死人?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部完结,下面得发展感情线了,突然想起来这篇文的分类是架空历史和爱情……战友感情和爱情只有一步之遥梳子说的不能结婚在张良听来是指她法定年龄还没到,所以没追究下去,其实还有别的因素女主应该是个很铁血的类型,如果别人对她告白,她肯定直接拒绝一开始设定小梳子的性格时,是有个小灵感,就是电视里吧,放一对情侣在西餐厅对桌吃饭,男方是干体力活的,穿着打扮各方面都比较邋遢,上牛排时,他直接找服务生要筷子,直接用筷子夹着牛排啃,吃得很随兴。女方脸上十分不好看,大概是觉得男的丢了她的脸。男人是个很勤快的主,对女的也挺好,就是门面上不注意。我看了下,就想,干脆设定个对这方面完全不在意的女主来配张良,因为张良就是那种比较能闹又不注意影响的,如果在大街上或者在饭店里遇到这种类型的,那肯定是躲得越远越好。梳子就是那种完全无所谓的,不会有:这人吃饭声音怎么那么大?怎么在这种环境大声讲话?怎么这么丢脸?……这类的想法她都不会有,她只会想:别来碍到我,别没事找抽,有多远死多远,烦死了,滚,良哥除外——打不过他所以这种人,想喜欢上挺难的,缺少一颗纤细少女心……梳子还是有优点的,至少外表能骗骗人,组团打怪也不会成累赘,对感情也不会多纠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可以独立生活不靠任何人,所以完全不怕得罪人希望她能在后面把女性自觉多少开发点出来分给张良……谢谢能追到这里的
第二部 禘司
、第一章
张良为赴约来到竹山,途中得知苗晴已走,心情抑郁。老狐狸早把丑话说在前头,缚魂术是说不准的事,生死由命,怨不得谁,但张良还是觉得第一个就得怨自己。苗晴走后,炮筒整个人都瘫了,赖在祭坛哪儿也不去,谁劝也没用。他想死,想早日超脱,奈何老天不作美,任凭如何糟蹋身体也不肯轻易招了人去。
叶卫军打来电话,描述炮筒的情况,照张良的脾气,如果人在现场,铁定要揪起炮筒一顿好揍,当初多难的处境都挺过来了,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要死要活的?既然死不了,就打起精神好好活下去。
老狐狸曾说过,他们临走前都会受天光超渡,不用过阴司程序,直接就能送去投胎。解脱就是新生,说来还算桩喜事。
可真当接到苗晴先一步投胎的消息时,张良也不可避免地蔫了,沉默许久,最后只对着手机说:“那就让炮筒发泄个够吧,没记忆,就算投胎也就是个陌生人,这世上再也没有他苗姐了。”
活着的人总比没知觉的痛苦,如果能一起解脱也未尝不是件可喜的事,偏就一个去了一个还留着。
来到观音村才八点,大太阳已经开始发威,烤得地面热气蒸腾。七八月天正是油菜花开得最旺的时节,放眼望去一片黄,接天连地,就这一朵朵不起眼的小花也能攒成一个世界。
张良一夜没睡,被阳光晒得全身发暖,懒筋也给晒了出来,走进半人多高的花丛中,找处叶杆稀疏的地方倒头躺下,看着飘在天上的白云,没看多一会儿就眯瞪过去。
可能是花香味催人迷,在昏睡中还作了个梦,梦见一群小孩前后追逐着在花海中穿行,跑在最前面的,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她穿件鲜艳的黄棉袄,黄得刺眼,几乎与油菜花田融为一体。
忽然画面暗下来,女孩站在水潭前朝着他笑,黄棉袄上沾了点点血迹,像是红色的碎花。张良觉得那黑洞似的水潭太危险,想把女孩拉开,这念头刚起,就看见一团巨大黑影从水里冒出来。
张良猛然惊醒,听不远处传来木叫子的鸣响,不知是附近小孩在吹着玩,还是魏淑子如期而至,也就起身朝声音发源地寻去。拨开叶杆,见到一个戴宽边遮阳帽的女孩站在花丛中吹哨子。
这女孩穿一身黄色连衣裙,黄得刺眼,裙摆上的红色小花像是血迹,和梦里的小姑娘重叠在一起。
在张良发怔时,女孩摘下遮阳帽扇了扇,像遇见老熟人一样,开口就问:“中暑啦?怎么这种表情?”
听声音是魏淑子的声音,看脸也是魏淑子的脸,可张良一时不敢认。半年没见,魏淑子头发长了不少,发梢垂在肩上,还穿起裙子,黄色吊带长裙和薄纱罩衫,看起来就是个很普通的城里女孩。如果不是木叫子和挂在胸前的红手观音坠,张良会以为这只是个长得像魏淑子的陌生人。
魏淑子热得难受,大力扇帽子,说话犯冲:“看什么看?没看过大活人?”
顺带翻个白眼,这一脸欠抽样让张良拳头发痒,果然是她,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敢装淑女?一说话就露馅儿了。
张良走到魏淑子面前,居高临下俯视她,狠狠地说:“你吵到我睡觉了。”
魏淑子拉开领口,把木叫子丢进去,摊个手:“谁知道你在睡觉?我看这花田挺美的,想进来重温下童年时光,里面热死了,又闷又热,亏你能睡得着。”她是随口胡诌惯了,美好的童年时光向来只在梦里出现。
张良上下打量魏淑子,皱起眉头:“我说你怎么穿成这德行?”
魏淑子拉了下裙摆:“什么德行?不是约会吗?约会当然要穿平常穿的衣服。”
张良惊笑了:“平常?敢情你以前穿的都不是平常衣服?”
魏淑子调整了一下挎包背带,帽子在胸前拍得啪啪响:“那是工作服,我一年四季都在工作,难得今天不工作,干嘛?你连我穿什么衣服都要管?”
张良低眼扫过魏淑子锁骨下那一片雪白皮肤,不自在地说:“别太露就行。”
魏淑子从包里拿出一本手工装订的小册子,翻开查阅:“没什么问题就开始约会吧,我从网上下了约会流程和注意事项。”
张良无语:“你当我们是革/命夫妻?还流程?”抢过本子随便翻了两页,密密麻麻的印刷体小字看了就眼花,张良不是读书的料,连多看两行字的耐性也没有,上下一扫就又丢还给魏淑子,说:“不急,先跟我走。”
张良在地里割了把油菜花,连着叶杆攒成花束,问魏淑子:“有没有绳子?”
魏淑子递去两条橡皮筋:“你割人家地里菜花干嘛?”
“这是野菜地,给游客观赏拍照用的。”张良横了魏淑子一眼,把皮筋套在杆子上,又说,“摘花还能干嘛?送人。”
魏淑子厚脸皮的指指自己:“送我?”
张良说:“你想要,自己摘一朵就是,随手就能捞到。”
魏淑子翻看本子:“听说男的常在约会时给女的送花,是为了表达心意。”
张良嗤笑:“那是送玫瑰,黄花一般是用来祭奠死人的。”
魏淑子挑起眉头:“哟,你懂嘛。”
张良用花束敲敲魏淑子的头顶:“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再说你会喜欢玫瑰花?”
魏淑子把本子塞进包里,说:“本来是没兴趣,我也不喜欢花花草草,但如果你送我,那就有别的意义,你就知道我不会喜欢?”
张良愣了一愣,像是没料到魏淑子会这么回答,耳根有些发烫,嘟哝道:“你倒挺坦白。”
魏淑子用帽子把张良身上的草屑掸掉:“我一向坦白,而且怎么说我也是女孩对吧,你不常说女孩要有女孩的样?谈恋爱这种事如果有机会经历当然乐意,以前不就是没机会吗,也没喜欢的人,现在有了就要好好把握。”
这言下之意就是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就是张良这老流氓。张良的心跳又加速了,但他不好意思说“我也喜欢你”,嘴上念叨不如用实际行动表示,也就借这机会把魏淑子抱进怀里意思意思,想把心动的感觉传达给她知道。
这大暑天的,两人身上都有汗,魏淑子没领会到张良这熊抱的用意,直把他往外推:“别靠过来,黏得难受。”
张良的心情是忽高忽低,才说这丫头终于晓得体贴人了,没眨眼的工夫,马上又是一脸嫌弃,张良的食指屈了起来,想敲她满头包。
魏淑子看出张良的意图,拉住他的手,把屈起的食指又推了回去,露出个痞子似的笑:“约会不许动粗,良哥,你别看我这样,其实真的挺想好好谈一场恋爱,过过普通生活。”
魏淑子说这话时的语气不大正经,张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胡扯的话说太多,每句都计较真假就是自找罪受,听着放心上就行了。
观音村得名于村西的观音庙,小庙是开放式庙堂,平常没人看顾,游客可以自由出入。前堂供奉的是红手观音,张良说的那个红手娘娘的故事也正是出自竹山地区的红手观音传说。魏淑子第一次来这里,却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轰动一时的浣溪镇碎尸案就是在这间观音庙里发生的,凶手是观音村住民徐师傅。据了解,徐师傅虽住在观音村,却不是本地人,传闻他是为了报答村民收容的恩情才犯下杀人罪。案发前夕,观音村一带的民居连同观音庙,本都是要拆了建景区,当地住民和地方上多次发生冲突,抗议强拆征地的做法。
于是徐师傅瞒着所有人,把负责园区建设的官员及相关人士杀害,将尸体带到庙堂后院的井下肢解。最后案子是破了,建景区的事也在社会舆论下被迫中止,观音庙被封了一段时间,在村民的强烈要求下重新开放,因为徐师傅在肢解尸体的枯井下自杀,每到清明忌日,村人总要来庙里烧串纸钱聊表谢意。
张良在积香炉里投下三枚硬币,拿了三根线香点燃,对着红手观音像虔诚地鞠了三个躬,把香插在米坛上。红手观音受了这么多香火,可算是一方土地神,魏淑子入乡随俗,也跟着拜了拜。
张良说:“我能撑到今天,是托了这娘娘的福。”
魏淑子问:“怎么说?”
两人转到后院,院中有口被封的地井,张良拍着井上的石板说:“我就是在这井下和蝙蝠生活了多年,这底下有娘娘庙的废址,外头的红手观音像其实就是用娘娘土象重塑出来的,这地方住民从藏区迁过来,不知道东方神仙里有娘娘,只知道观音,老狐狸说我能撑下来,没准就是吸了娘娘庙的仙气。”
张良不像是那种求神拜佛的人,果然这其中另有缘故。
“你不是说你住山洞?怎么又变成了井底?”
“井是出入口,底下能通到一个山洞,别忘了我们现在就在山上。”张良挪开井上石板,把油菜花束丢了进去。
魏淑子问:“不是说送人的吗?那人在井下?”说着,走到井口向下张望。
她看到一个穿黄棉袄的小姑娘仰面朝天地躺在井底,血水从干涸的泥土裂缝中汩汩涌出,逐渐漫过了女孩的身体,最后只剩下一件黄棉袄还浮在鲜红的水面上。
、第二章
魏淑子不怕鬼,但这幕情景来得太突然,而且在那小女孩身下,仿佛有个巨大的阴影迎面逼来,这让她想到了噩梦中那只水鬼的影子,背脊一下子毛了起来。魏淑子打了个激灵,猛然一撑手臂,把身体推开,由于用力过猛差点跌倒。
“怎么了?”张良从后扶住魏淑子,发现她满脸是汗,顺手扯起衣襟擦了一把。
魏淑子摇摇头,心里打鼓似的跳动,她抓着张良的手臂,探头往井下望,小姑娘不见了,只看到一片不见底的黑。
这井壁上有铁制爬梯,人能顺着爬梯直达井底,也许刚才的景象是这枯井残留的记忆灵场,张良说过他曾失手害死一个常来洞里陪他的小孩,也许刚才那个穿黄棉袄的小姑娘就是那个被害的小孩。张良说要给人送黄花,又把花投下井,不是为了祭奠死人又是什么呢?
话说回来,死在这井下的还有其他人,就不知道张良究竟是要祭奠谁。张良不说,魏淑子也不多过问,他说他记不得细节,问了也白问。等张良把石板推上,魏淑子又从包里拿出那本小册子:“接下来去电影院还是酒吧?”
张良盯着石板看了很久,突然没头没脑地问:“有没有吃过徐氏香汤馄饨?”
魏淑子心里一跳:那不是碎尸案凶手徐师傅的拿手绝活吗?
徐氏香汤馄饨被称为浣溪镇三宝之一,在附近很有名。追查凶案时,警方在徐师傅家的冰柜里搜出几盒人肉馅的馄饨,这事被传开后,不知多少人担心自己吃了人肉,镇上整个炸开了锅。
魏淑子老实回答:“听说过,浣溪镇三宝,但没吃过。”
张良竖起拇指朝胸前一戳:“我会做,我做给你吃。”
魏淑子问他:“良哥,你认识那位徐师傅?”
张良不紧不慢地反问:“难道你认识他?”
“浣溪镇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就算再孤陋寡闻也总该听说过。”
比起徐师傅本人,魏淑子更关注杀人分尸的地点,警方派人搜查井下,只搜到几箱受潮的陈年军火,井下洞窖像个天然迷宫,第一次搜查时做的记号不知被什么人给抹了去,再搜索时连路也找不到。听说周坤全程参与了那桩案子,她和张良是一路的,想动什么手脚也方便得很。
后来也不知是谁透了风声,把地井下别有洞天的事传扬出去,网上什么牛鬼蛇神的猜测都有,吸引了不少好事分子来庙里“探险”。未免有人误闯山洞迷路,附近村民用水泥把井壁堵严实,井口也加了盖,让你探也没处探去。
张良点起烟吸了口,夹着烟抠起额角,用平常聊天的语气说:“香汤馄饨的做法是我教给徐师傅的,木工活是他传给我的。”
魏淑子专门去了解过浣溪镇碎尸案,徐师傅的真名叫陈华亭,是陈派木雕的传人,张良以前就说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