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细微的固态物质慢慢向下沉淀,还原给杯子一个清晰透明的世界。无可厚非,杯子就是我们自己,水就是我们真挚的情感,慢慢沉淀的固态物质就是白日里的一切庸碌与乏味;而最终还原的那个清晰透明的世界,给人以宁静的享受,那份宁静有一种家的感觉。
“世杰,明天跟我去我大爷家吧。”晓羽开口了,声音不大;静静等待着世杰的回答。
两人没有停下脚步,世杰依旧目视前方,泰然自若地开口:“恩,明天晚上。”
晓羽看了看世杰的反应,转过头问:“你怎么好像事先知道似的?”
“不是好像,我是本身就知道;米经理回家前来找过我,他和我说过了。他还说……”世杰的话说到这儿突然停住了,他觉得接下来的话还是通过自己的口吻表达出来比较好。
听到这些,晓羽心里大概清楚了世杰憋回去的话是什么;但她却在继续追问着:“还说什么?”
两人停下了脚步,世杰转过身双手扶着晓羽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说:“我让家人给我们订婚怎么样?”世杰毫不转弯,直切主题。
“恩”晓羽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之后就又习惯性地乖乖窝进了世杰的怀里。
世杰抱着晓羽,轻轻地吻在她的额头。之后又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在他第一次见到晓羽时就说过,只是当时是在自己心里说的,而现在是面对晓羽亲口说出来的。“你是我的!”
晓羽在世杰怀里轻轻地点着头。
这也许是一种期许,是一种承诺。此刻,幽静的路上半天都看不见一个行人;只有静静的路灯照耀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年轻人,只有不停鸣叫的知了用声音记录着这一切。世杰觉得,也许这次自己等到了和自己同路的人,等到了自己始终追求的那种不离不弃的爱情。
“丹丹,没办法;我做不到背弃自己的心,我只能坚持做自己。”这句话从世杰心头默默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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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话:订婚(1)
次日,世杰和晓羽去到了晓羽的大爷家。他们还没进门,在楼下就远远地看见晓羽的大娘在阳台的厨房里忙碌着。她是一位老会计了,虽说头发几乎全白了,但依旧红光满面,脸上几乎没什么皱纹。晓羽经常在和世杰撒娇时开玩笑地说:“你说会计这活儿这么费脑子,我以后会不会也像我大娘那样,头发白得很早啊?”
开门后,世杰和晓羽走进了这套四室两厅的大房子。晓羽的大爷是国企的一个部门经理,家庭条件很不错;世杰第一次来就在庆幸一件事。“好在晓羽只是他们家的侄女,他们家再怎么有钱也和晓羽没有任何关系;晓羽要是他们的女儿的话,世杰估计早就毫不犹豫地和晓羽分手了。”世杰的这种性格倒也不是仇富,他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靠女人家里才怎么怎么样的;未来的一切要靠自己努力得到,即使是支持,也只接受自己父母的支持。
“回来了,先坐那吃点水果;我这还有个菜就好了。”晓羽大娘从厨房探出头来和世杰打着招呼。
“欸,好;您别忙了,这大热天的,随便吃点就行了。”世杰顺势在餐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晓羽放下包,赶忙走进厨房去帮忙。
“你别下手了,我这马上就完了;你去把你姥姥扶出来,咱这就开饭。”晓羽的大娘把晓羽推出了厨房。
“哦”晓羽转身去了里面的卧室。这‘姥姥’也得算是‘拐弯姥姥’了,这是她大爷的丈母娘,当然也是世杰和晓羽老板的丈母娘;在这个家里,晓羽当然要跟着自己的表哥一起叫‘姥姥’了。晓羽搀扶着一位老人从里面的房间出来,世杰赶忙上去搭手搀扶那位‘老太君’。老人和晓羽的大娘一样,满头白发,却也红光满面;只是年事已高,脸上布满了皱纹。
“坐吧”老人对世杰很客气。
没过多一会,世杰和晓羽的老板和他老婆也来了;这不是因为今天世杰来了的原因,是惯例了。据晓羽说,因为夫妻俩工作都很忙,儿子又在外地,他们家都很少开火的,几乎每晚都是来晓羽的大爷家,两家人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虽然面对一桌的长辈,世杰并不紧张;原因很简单,虽说这些人都算是晓羽的亲属,但都不是直系亲属。但这对于晓羽来说却恰恰相反,世杰也能看得出,身边的晓羽自然没有在自己家里那么随意,毕竟这只是她大爷的家。
晓羽的大娘开口说:“世杰,你跟晓羽的事儿和你爸妈说了呗?”
世杰赶忙回话:“哦,说了;我爸说让您和晓羽的爸妈商量商量,看哪天大家都有时间,咱挑个好日子把事儿定下来。”
晓羽大娘笑呵呵地说:“日子就让你爸妈定就行了,咱们都有时间;这是大事,到时候什么其他的事儿都得先往一边放放。”
“噢,那行,我一会儿回去了就和他们说。”
“世杰,你可算捞着了。我们晓羽啊,那可是个好姑娘;不仅模样长得好看、身材苗条,还勤快。在家里就常常帮我做饭,我有时候都想,这要是我亲闺女该多好啊。”
世杰听着晓羽大娘的这些话,看着她那满脸笑意的模样,不知该回些什么话好。只是笑呵呵地点了点头,“恩,是。”世杰心想:不愧是干了一辈子的老会计,透着股干脆利落的劲儿,还总是能把话说得那么好听;一看就是个浑身长满心眼儿的人,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琢磨不透。晓羽要真是你闺女,估计你才不会让她嫁给我呢;即使让,以我的脾气也不会要。
这时,老板开口说道:“世杰也是个好孩子,不但小伙儿长得精神,又能吃苦,还实在。”
“噢,没有,没有。”世杰本能地搪塞了过去,这些话听上去让他觉得既真实又虚假。像是‘故事’中的对话,本来是事实吧,由于后期加工却多了一丝夸张的味道;或许在这里应该更准确地称为吹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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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话:订婚(2)
此时的晓羽,早已坐在世杰身边有些不好意思了。世杰转过头,看了眼脸颊微微泛红的晓羽;这一刻,他更加确定了要早些把晓羽娶回家的这个决定。让晓羽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生活,每天面对一位这样的大娘,固然会耳熏目染地学到很多所谓的‘经验’;但同时也会慢慢抹杀掉晓羽身上一切的天真烂漫。
饭后,老板挺着自己的啤酒肚先回自己家去休息了;世杰和晓羽则继续面对着餐桌前的这几个长辈。她们吃着葡萄,继续着世杰和晓羽的话题。
晓羽的大娘依旧在继续着:“世杰,我觉得你和晓羽真是合适。毕业后,你们就在她‘姨夫’那儿认识了;这说不定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呐。”说到这,她自己也笑了;这样的年纪居然在小辈儿面前说‘缘分’。她又接着说:“从事实上来讲,虽然晓羽她家在县里,但这代表不了什么。你是大学毕业,她也是啊;还有她弟弟今年也刚刚考上了大学;所以,我觉得这个家庭是有希望的。”
这一大堆的话把世杰听得是既明白又糊涂。从她的这些话中,世杰听出了她的意思;她这是怕自己爸妈看不起晓羽,怕晓羽嫁过来以后会受气。同时,世杰也判断出了她是个怎样的人。
“噢,您不要误会,我从来都没觉得县里的孩子就比不上城里的孩子了。反而,我觉得城里的孩子都太娇惯了,那样不好。我爸妈也都是从老家自己出来的,所以我才成了城里的孩子;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只有一点,我们只不过是比他们早出来一辈儿罢了。”世杰的话语说得坚毅有力,因为这是他内心里的实话。
听了世杰的这些话,晓羽的大娘似乎突然放心了许多。
世杰又接着说:“您放心吧,将来我爸妈待晓羽一定会像待亲闺女一样的。也不会像家里孩子多的那样,有远有近;毕竟我们家就我这一个孩子。”
聊到此时,一旁的‘老太君’发话了。“晓羽,今后你们俩就得自己努力,把日子越过越好。到时候,好好孝敬老人;谁家的老人都不容易,人家花钱把孩子供到大学毕业,现在又给孩子买了房子;你们这就算是没有任何压力了,就只管好好把日子过好就行了。”
晓羽大娘笑呵呵地说:“你们呐,就在你‘姨夫’这儿好好干;过一段呢,世杰再去把驾照考了,到时候一步一步的你们自己的小日子就红火起来了。”
晓羽点了点头。
世杰在心里嘀咕着:“怎么这话说的好像我们要永远留在这儿工作了?我们早有接下来的打算了。”他转过头看着晓羽笑了笑,回过头说:“恩,我们以后会努力的。”
那晚,等到世杰回去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可是,他到家后,还是把先前的一切都讲给了爸爸妈妈。经过商量,世杰和晓羽订婚的日子定了下来,就在三天以后。
第二天,世杰的爸爸和世杰的老板通了话,把定下来的日子告诉给了他。世杰则照常在上班;这时,李雪丽跑到他身边说:“世杰,有人找你。”
“谁啊?”
“我们不认识,说是你的同学,就在外面停的那辆车里。”
世杰走过去一看,原来是李栎鑫。这是他高中时期的一位同学,当初高中毕业时,世杰去上了大学,他则去当了兵。李栎鑫的老婆小培和世杰他们都是同学,说起来,世杰还得算是他俩的红娘。他俩刚在一起的时候,还经常拉着世杰一起出去;原因是这俩人的脾气不属于互补型的,都是那种火爆脾气,世杰经常要在中间调和两人的矛盾。他们两家的家庭条件都挺好的;所以,李栎鑫复员回来,等到小培也毕业后,两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婚结了;那是一年前的事了,当时世杰也刚刚毕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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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话:订婚(3)
世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鑫儿,你咋过来了?”
“还说呢,从去年我结完婚到现在就没见你几次,玩失踪啊?”
“哪啊?我最近都快忙懵了。”
“忙啥呢?”
“这不前两天刚刚定了套房子,这几天正忙着要订婚的事呢。”
“呦,行啊,想结婚了?老婆是哪个啊?就是你说的这儿的那个会计?”
“这话说的,好像我还有多少个似的,可不就是那个呗。”
李栎鑫一拍世杰大腿说:“行,有啥需要帮忙的没?我这两天刚请了个假,正好有空。用不用到时候我拖伙计找几辆好车?”
世杰笑呵呵地说:“这订婚不用,就双方家长见个面定一下就行了。等到结婚的时候少不了让你帮忙找车。”
“行,那到时候定好了日子告诉我一声;我提前给有好车的伙计打个招呼。”
“那肯定的啊。欸,你既然正好有空,要不后天你和小培也过来吧?你正好跟我一起去接下人,开你这车就行了。”
“你后天就订婚啊?行啊,反正我有时间。欸,你都通知谁了?”
“订婚,我谁也没通知。到时候定好日子了,结婚的时候再通知呗。”
“也是,那你到时候还通知丹丹不?”
李栎鑫的这句话令世杰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李栎鑫推了推世杰的肩膀说:“怎么了?一说丹丹怎么跟丢了魂儿似的?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本来这一年多已经没联系了,可是前一段……”
“前一段怎么了?看来有戏听啊?”李栎鑫兴致勃勃地等着世杰的回答。
世杰把前阵子的事讲给了他听。
听完世杰的话,李栎鑫摇了摇头说:“哎,是够纠结的。不过,你和丹丹有四年多的感情呢,即使当初是她没有坚持,你就一点儿都没打算原谅她?一点儿都没打算再给她次机会?你和这个会计在一起不也就才半年的时间吗?在你心里,她真的就比丹丹还重?”
“鑫儿,话不能这么说,这种事儿哪能用时间长短来决定呢?我当初和丹丹在一起,是认真的。现在和晓羽在一起,也是认真的。你说我能办把人家踹了,然后再去和丹丹在一起的事儿吗?其实,对于丹丹;也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压根儿也没恨过她啊。只是,我现在已经有了晓羽了;再说了,家人方面也是难题啊。也许,我们俩就不是走在同一条路上的人吧;也许,我们注定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干嘛非成为陌生人呢?不能在一起,做朋友也行啊?”
世杰靠在座位上,仰着脸笑了笑。“你觉得我们俩不在一起,能做朋友吗?反正面对她,我做不到像朋友那样随意和坦率;我相信,她也做不到。”
“你俩啊,说什么好呢?那你结婚的时候,就不通知她了?”李栎鑫看上去比世杰还要郁闷。
“哎,通不通知到时候再说吧。等我这两天忙完订婚的事了,要先把自己的这个决定告诉给她啊;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开口呢,光这就够我郁闷的了……行了,别光说我了,你和小培咋样?都挺好的吧?”
“就那样吧。”
“行了,你家条件好,你老婆家也不错,结婚时还给你陪嫁了这么一辆车,你就知足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李栎鑫就开车回去了。
两天后,二零零九年九月四号,农历七月十六,天气格外的好,晴空万里。一大早,李栎鑫和他老婆小培就来到了世杰家。世杰家今天简单地布置了一下,显得格外喜庆。世杰、李栎鑫、小培就在世杰屋里放着音乐聊着天。
“世杰,咱一会儿去哪接他们?去县城吗?”
“噢,不用;她爸妈今天早晨就从县城来市里了。咱直接去她大爷家就行了,就在南边,离我家还挺近。”
“哦,我还寻思要是去县城一会儿得先加些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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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话:订婚(4)
几人聊着聊着时间就过去了,世杰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时间差不多了;走,鑫儿,你跟我去接人。小培,你就在家吧,一会儿和我爸妈直接去饭店就行了;昨天我和我爸已经预订好了,就在楼下的‘中华食乐园’。”
“恩,行,你们去吧。”
世杰和李栎鑫开车来到晓羽的大爷家,晓羽的一家人全来了;两人在家里和大人们说了会儿话就去了饭店。晓羽的大爷和世杰的老板一人开了一辆车,带着两家人;世杰和晓羽则坐着李栎鑫的车在最前面带路。三辆车开到饭店门口,世杰的爸妈、叔叔、小培几人已经守在门口等着了。
所有人热热闹闹地进了昨天世杰预订的包房里,这个包房不小,足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