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语摇摇头:“不!你不能去,我去!”
子璃还要说什么,笑语伸出手捂住他的口说:“你听我说。我是女人,而庙里烧香拜佛的大多数也都是女人。我若是趁机接近她,不会被怀疑,而男人们,休想近身靠近她半分,我比你更有条件。”
子璃还是想也不想,便要拒绝。笑语认真的说:“这一次,必须听我的,危险是肯定有的,但是,我想叶大哥无论是看在我俩的交情上,还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都不会伤害我的,我是陆家的媳妇,又不是田家的人。假如……我是说假如,我出了事,他把我交给子霖了,我相信只要有你在,你也有办法把我救出来,而你若是出了事,我就不一定有办法救的了你。更何况小七他……我相信,小七也不会伤害我的。”
子璃坚决反对这个方法,笑语劝了又劝,最后林大夫等人也说,这样也许是最好的安排了,大家都尽量保护笑语的安全,子璃才勉强答应了。
可是,当黎明前准备出发的时候,子璃还是又反悔了,他实在不舍得让笑语去冒险。芳儿想要自己去,可是,莹莹不认识她,势必不会相信她。笑语无奈,只好联合林大夫,击昏了子璃,才得以顺利脱身。
笑语带着人皮面具扮成小姐模样,芳儿扮成了她的丫鬟,萧砚扮成家丁护送着她们离去,林大夫将他们送到门口,伸出手,拉过笑语的手,指了指她的指甲说:“切记!左手指甲里是***,右手是毒药,千万不要弄反了。”
笑语点点头,重复道:“是,林大夫。我记住了,左手是毒药,右手***,不会错的。”
林大夫几欲晕倒,咬着牙说:“云笑语,要是有命活着回来,从此别说认识我,没见过这么笨的,真丢人。”
笑语呵呵一笑,俏皮的眨眨眼:“得了吧,林老头,您和我婆婆有一腿的事,我还没告诉我相公呢!你要是敢装作不认识我,看我不给你宣扬出去!”
林大夫一头汗,这些年习惯了翩翩的懂事听话,还真拿她没办法,遂指着她的右手说:“右手是糖,千万别忘了吃!保重!”
笑语冷哼一声:“黑心的林老头,别以为我真的糊涂,右手是毒药,我记得清楚着呢!”
早早的来到城外的庙前,站在山坡上眺望远山,笑语的心突然就暖暖的,软软的。
她还记得那时,田皇后为了让她和子璃培养感情,便让子璃陪她来上香,她在这里与羽逸重逢。当时,羽逸对她说,她若是愿意离开,他可以带她离开。她至今仍然相信,虽然她从未能成功的跟着羽逸离去,可是,羽逸那时的话,是真诚的。如今,她又开始庆幸了,幸亏没有离开,若是真的离去了,哪里会有和子璃的今天?
今天依旧是艰难的,可是,她甘之如饴。
原来缘分就是这样,你以为的离别,不是离别,只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聚而做的准备;你以为的相聚也不是相聚,只是为下一次的离别,拉开了帷幕。
子璃,无论下面的路有多难走,我都会陪着你坚定的走下去。这一生,有你在,我便是幸福的!
她和芳儿假扮主仆,一直在寺庙的大殿附近流连,而萧砚则假扮家丁,在不远处警觉的等待着。
太阳高高升起,风儿送来山间野花的清香,笑语的心情却没有因为这满山的美景,而变得轻松起来。阳光越来越灿烂,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们要等的人,也快要到了。
耳边传来鸟儿的叫声,笑语和芳儿警觉的回头,看向等候在不远处的萧砚,萧砚轻轻点点头。笑语和芳儿知道:她们要等的人,来了!
笑语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着,却又镇定自若的和芳儿一起走进了大殿之中,在蒲团上跪下,双手合十,虔诚跪拜。
芳儿闪到了殿门前,静静的等候着。
“夫君,你在外面等着我吧!我去上香。”是那个熟悉的娇柔的声音,笑语的心扑腾扑腾跳动的很急。
“好,我在前面的空地那里等你,你小心一些,上完香叫我。”也是一个熟悉的浑厚的男声,笑语真想回过头去大声质问他:“叶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不能!
身边有人轻轻跪了下来,和她相距甚近。笑语悄悄斜睨了一眼,没错!就是莹莹。
她又悄悄回头看了芳儿一眼,芳儿的目光正迎向她,微微点了点头,意思是告诉他,叶悠扬在外面,听不到。
笑语会意,看看殿中除了她们三个,就再也无人了。遂弯腰跪拜,好似在念佛许愿一般,低声唤道:“莹莹,我是笑语。”
身边的身影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要回头,笑语忙说:“千万莫回头,我说你听。”
那个身影马上镇定的恢复了平静,弯了弯腰,假装叩拜,又双手合十,口中喃喃着,似乎也在许愿。
“来不及多说,我们正在想办法救人。告诉我们,叶悠扬为什么要叛变?”笑语的声音很低很低。
“因为田家欠了他一百七十六条人命,他要报仇。”莹莹真想回头看看她的小表嫂啊!现在的她,什么亲人也见不到了。
“他为什么人报仇?”
“不知道,他不肯说,估计也只有新皇知道。”
“想办法拿到出入皇宫的令牌,三天后此地再会。”笑语伏地跪拜。
“好!”莹莹也伏地跪拜道,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拜佛不需要太久的时间,太久了,反而惹人生疑。
她离开后,笑语才慢慢站起身。时间不多,她们根本就来不及说的仔细,不过,莹莹能听出她的声音,能记住她的话,就行了。
“好了?这么快?”一身便装的叶悠扬迎了上来,握住她有些冰冷的小手。
“怎么了?脸色有些不好看呢!”叶悠扬轻轻询问道。
“哦,没什么,刚刚许了一个求子的愿,想起了那个孩子,心里有些难过。”莹莹忙掩饰着心事,轻声回答道。
叶悠扬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温柔安抚着:“孩子还会有的,这一次,一定是个健康的可爱的宝宝,我保证!”
莹莹依偎在他怀中,轻轻点点头:“嗯,我信。我要多许几次愿,我听人家说,愿望许的多了,说明心诚,自然也更灵验,过几天我还来,你陪着我吧!”
叶悠扬点点头,笑着说:“好,你相信便好。”
他紧紧搂着她瘦削的肩,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来来往往的人群,眼神平静无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头望望高高的太阳,他笑了。阳光灿烂啊!像某人俏皮的笑颜。他突然又想起了漫天星光,那更像某人的眼睛呢!无论岁月如何改变,无论容颜如何沧桑,她的眼睛,都闪亮如暗夜的繁星,让人永久不忘!
子璃一把将笑语按在床上,脱下鞋子狠狠打了几下**,恼怒的眼圈都红了:“死丫头,竟然敢暗算为夫!为夫说不让你去,你竟然打昏我?要是你出了事,怎么办?怎么办?”
他说着,眼眶红红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起来,笑语一边挣扎,一边呵呵笑着说:“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今儿情形你没有见到,若是男人去了,压根就靠近不了她的,叶悠扬就在殿外守着,幸亏是女人他不防备。”
子璃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她,她扭过脸来,一下蹦起来,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双腿夹住他的腰,像只八角章鱼一样挂在他身上,形象全无。子璃连忙伸出手托住她,嗔怪道:“可是,你知道吗?为夫可是担心了大半天,心都快揪成疙瘩了。”
笑语笑着伸出一只手勾起他的下巴,对他抛了一个媚。眼说:“来,给小爷笑一个,笑一个小爷给你揉开您心里的肉疙瘩。”
子璃无奈的叹息道:“你呀,怎么就没个正经呢?我说什么你都能给我拐到天上去。”
笑语又调戏他说:“不是啊!小爷在床上可正经着呢,反倒是你不正经的时候比较多,瞧瞧吧,现在心里的疙瘩没有了吧?因为腰里的疙瘩起来了。”
子璃吐血,咬着牙说:“云笑语,人家说三十如狼四十似虎,你才不到二十,怎么就这么脸皮厚呢?你还是个女人吗你?”
笑语拿高耸的胸口不停的磨蹭他,学着那些坊间的女人媚眼如丝的调戏着他:“你瞧瞧我是男人还是女人哪?”
子璃眼睛开始冒火了,一簇一簇的小火苗似乎要将她点燃了一样,她有些后悔了,忙讪讪笑着说:“得,小爷跟你开玩笑呢!快放我下来,我要去找林老头要指甲里毒药的解药去。这死老头光给了我毒药,可没给我解药呢!我得威胁威胁他去,不给解药我就剪了右手指甲扔他碗里。”
晚了,被调戏的男人虽然被她的话给气得哭笑不得,可是那眼底的情。**焰可是愈烧愈旺。
她想放下腿,他也听话的松开了手,她转身想跑,他一把抓住了她,将她按倒在床上,欺身压了过去。
“白天……现在是白天……”不要啊,今儿不同以前了,家里人太多了。
“管他呢!白天做的还少吗?”今儿就得让你知道惹火的结果,看不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笑语拍拍陆子璃的脸,又捏捏他的鼻子,看看自己的指甲,呵呵笑了起来:“林老头给的***还真挺管用。得,我再要点去。”
黄昏,笑语还在和林大夫讨价还价讨要各种不同的***,房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死丫头,你给为夫死过来,竟然又敢暗算我?”
笑语打了一个哆嗦,一把抢过林大夫的药瓶:“老头,别小气巴拉的,多给点。一会儿还得用……”
“莹莹说田家欠他一百七十六条人命?”子璃凝眉思索着,努力想了半天,不确定的说:“为什么我好像从哪里听到过这个数字?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笑语翻了一个身,伏在他胸前说:“你去让你的人打听一下。”
子璃点点头:“好。”
第二天晌午子璃就回来了,脸色暗沉,似乎压抑着满腔的怒火,谁也不搭理,一个人走进了房中。
笑语赶紧跟进了房中,轻声问:“怎么了?”
子璃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本就破旧,经不住他的一拳,啪的一声断裂,轰然倒地。
笑语吓了一跳,忙追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子璃重重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床沿,闷着头不出声,笑语也坐到了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道:“子璃,现在是非常时期,不管出了什么事,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要冲动。这么多人都在帮着我们呢!别让大家担心。”
子璃抽出手,揽住她的肩膀,努力压抑着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沉声回道:“笑语,你看起来大大咧咧,甚至有些小迷糊,有的时候,又懂事的不像你。”
笑语淡淡一笑说:“人要是任何事都往心里放,还不累死?现在大家都绷着一根弦,精神紧张的不得了,我是故意让大家开心一下罢了。”
子璃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叹了一口气说:“其实,过去很久的事了,我气也没有什么用。”
笑语反应过来,忙追问:“是叶悠扬的家仇吗?”
子璃点点头:“是!一百七十六条人命,你知道是谁吗?”
笑语摇摇头,子璃看了她一眼,沉痛的说:“是你的师傅凌丝雨的家族!”
笑语大惊,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喃喃的重复着:“师……师傅?果真是师傅?那叶悠扬是她的什么人?”
子璃摇摇头:“不知道,也许是当年凌家的幸存者或者遗腹子吧?总之,大小师傅之间,果真是有血缘之亲的。你大师傅那么的恨父皇,一定就是因为当年的事,我曾经怀疑过,却一直没有着手去调查过,如今仔细一回想,还果真就是我曾经担忧过的那样。唉,我早该想到的……”
笑语忙说:“都怪我,都怪我没有老早的告诉你,叶悠扬和师傅的关系。”
子璃摇摇头:“不,不怪你,叶悠扬救了你,也帮过我,田家欠他的,他来讨还是早晚的事,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笑语叹息着说:“如今,我们想要通过师傅来劝阻叶悠扬,看来是不可能的事了。”
子璃也摇摇头:“即便是找到你师傅,她也不会帮忙的。”
两个人都有些失落,依偎在一起,陷入了深深的愁思。
午饭时,芳儿来唤二人吃饭,看到碎裂的桌子,眼睛抽抽了半天,看了萧砚一眼,萧砚摇摇头叹息道:“头一回是床,上一回是椅子,这回还果然是桌子,它一开始就注定了和它的同胞们同样悲惨的命运啊!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呢?”
笑语一脚踢了过去:“滚!”
到了约定的时间,笑语又一次扮成了上香的女子,来到了凌云寺。
等了很久,才看到莹莹慢步走进了殿中,和上次一样,虔诚的跪伏在蒲团上,认真的叩拜着。
“令牌拿到了吗?”笑语也好似在喃喃许愿一样。
“拿到了。”莹莹低低回应。
“别怪他,是田家害死了他一百七十六名族人,而且是诬陷。”笑语的声音极低。
“我知道。”莹莹轻声回应,缓缓站起身,笑语也缓缓站起身就要转身离去,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依靠着宽袖的遮掩,莹莹顺利将那枚将军令塞入了笑语手中。
笑语不动声色的紧紧握住,藏在了袖中。
“好了?”叶悠扬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温声问道。
“嗯,好了。”她的心里油然生出了几分愧疚来。叶悠扬初始说起那些仇恨,她还存了几分侥幸心理,单纯的以为是误解或者是他的族人果真犯了错,如今听到笑语这么说,必然是子璃做了周密的调查,知道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她对他的歉意,也就愈发的重了起来。
“悠扬……”她轻轻开口唤道。
“什么?”他牵着她,大掌将她的小手紧紧包裹着,头也没有回。
“没什么,只是想开口唤你而已。”她低下了头,心底的歉意,还不是该说的时候。
他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高高的殿门,轻声说:“有时候,多参参佛也是好的,可以让人的心更纯更净。”
莹莹抬起头望向他,心底微微有些受惊,又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他晶亮的眼睛,早已经洞悉了一切。
也许只是错觉吧!
笑语回到家中,推开院门,子璃和萧砚在,徐氏兄弟和林大夫都不在。他们不是时时刻刻都在的,以免动静太大,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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