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睡过的被褥?恐怕她就是要盖天上的云彩,苏将军夫妇也会想办法给她摘下来吧?
梓洵的眼神,顿时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阴影。
天边飘来厚厚的乌云,方才还是一片阳光灿烂的碧空,顿时阴暗了下来,风也起来了,一场暴风雨,似乎就要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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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夫妻终相认
宝儿跟随着内侍一起来到殿后的水榭前,顺着水榭的长廊远远望去,梓洵正背着手站在水榭中间的小亭子里。
突然而起的风吹拂着他如墨的长发,在身后飞扬,发丝不停的扑打在他的肩头,身上的纱衣也被风鼓起,整个的向后方扬起,这样的他,俊美的像是天外飞仙,又冷肃的像是一座冰山,让人忍不住就心慌,也心疼。
走的越近了,就越能发现,他薄唇紧抿,下巴坚毅,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好看的剑眉微微挑入云鬓,狭长的双眸,静静的盯着水面。原本平静无波的水面,早已被风吹散,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仿佛人的心,也被这乍起的风,吹得有些凌乱。
这么完美的人,这么高高在上却又低下一颗心的男子,为什么苏小姐就是不珍惜,不懂得他的情意呢?他若是对自己,有对苏小姐一分的好,她就愿意为了他,而付出全部,甚至是生命,可是,他没有,他的眼里,只有那个目光不曾落在他身上的女子。
苏小姐的光芒太盛,遮挡住了他眼前的一切,迷蒙了他的心,他谁也看不到。后宫三千佳丽,看不尽的绝代风华,他尚且不入眼底,自己不过是一个风风火火的习武的女子,虽然也算是清秀,却也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姿色,习武之人更没有什么仪态,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进心里?
宝儿摇摇头,在心底轻叹了一声,苦笑一下,信步走了过去,双手抱拳道:“皇上。”
她的公开身份是女侍卫,不是宫女,所行的礼仪,也基本都是侍卫的,并且,因为她跟随的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所以,她的待遇自然也高了几分。夏梓洵从来也不曾对她有过什么礼仪上的要求,就如同,在他爱的那个女人面前,所有的威严,所有的规矩,都屁也不是。
梓洵没有扭头,仍旧留给她一个让人心颤的侧影。太完美的男人,对女人来说,喜欢上了,会是一种蚀骨的折磨。
“昨晚,苏小姐出门了吗?”他望向水面,天空果然滴起了雨,落在水面上,搅得原本就不平静的湖面,愈发的凌乱起来。
“回皇上,没有。”她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梓洵伸出手去长廊的檐下滴落的雨珠,又问道:“那府里来什么客人了吗?”
“回皇上,也没有。”她老老实实的回答。
梓洵微微愣了一下,仿佛松了一口气,又问道:“你说你们昨晚睡的很早,你今天怎么还是这么的困?”
他的话让宝儿有些心惊,不明就里,忙低头回道:“奴婢该死,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了。”
梓洵眯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困的?”
宝儿想了想说:“天色刚黑,用完晚膳之后,喝了一杯茶就去睡了。”
梓洵沉默了,一直一直的沉默着,许久才又开口问道:“那……你是什么时辰醒来的?一夜可有什么动静?”
宝儿摇摇头说:“没有,奴婢一夜睡的很沉,是奴婢的错……奴婢晨起是苏小姐唤起来的。”
梓洵的脸色愈加的冷寒,又静默了片刻说:“苏小姐醒来以后,做了什么?”
宝儿想了想说:“醒来说是夜里出了汗,要沐浴,沐浴完了吃饭,吃了饭就进宫了。”
梓洵又追问道:“她沐浴的时候,你陪着吗?她是不是有些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宝儿摇摇头说:“没有,苏小姐不让奴婢侍候着,说是不想洗澡的时候旁边有人看着,别扭。”
梓洵的胸口不停起伏着,拳头紧紧的握着,良久,摆摆手说:“你去吧!方才问你的话,不要告诉她。”
宝儿忙答应着去了。
梓洵又在廊下静静的站立了良久,才慢慢走出了水榭,一出水榭,雨珠便滴落在身上,内侍忙举了伞跟了上来,被他一把推开了。
他站在原地,慢慢抬起头,闭着眼睛,任由雨水从头到脚的淋落下来,头发湿了,脸湿了,衣衫也湿了……这样也好,即使是在流泪也没有人会看到。
拳头紧紧握起,他的唇角浮现出一抹凄然的笑容。不到最后,焉知谁输谁赢?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哪怕头破血流,只要还有一口气,他都不会心甘情愿的放弃。泪,男人也许会有,可是,现在还不是要流的时候,等着吧!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脱离他的掌控的!等了这么久,他又岂会心甘情愿的认输?
伸出手,抹去脸上的雨水,他眯了眯眼睛,低声喝道:“回寝宫。”
内侍们还未从震惊和惶恐中回过神来,他已经大步离开,向着正殿的方向而去。
拐过正殿的长廊,看到乐言正站在檐下的台阶上,伸出手,去接那檐下滴落的雨水,她的目光似乎有些呆滞飘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慢慢走上前去,在她背后停下脚步,静静的凝望着她。
她和两年前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么的好看,还是那么的清灵,只是眉宇之间,多了几分从前不曾有过的忧郁。
他的心隐隐的一痛,有些挫败。难道她还是不快乐吗?难道自己那么的依从着她,娇惯着她,宠溺着她,而她,还是不快乐吗?那么,笑语,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和从前一样,自由的笑,肆意的怒?我不要你这样隐藏着自己的情绪,我不要你这样低垂着眉尖,我要你笑,痛痛快快的笑,我要你打开心底的锁,开开心心的生活。我,真的就没有那样的能力吗?还是,无论我有没有,都不是你想要的?
她在前方接着雨滴,他便在后面默默的凝视着。他不知道,三年前,曾经也是这样的雨天,也是这样的画面。她在接着雨滴,一个俊雅的男子,在她的身后默默凝望,后来,她冲进了雨里,那个男子,也陪着她在雨里发疯,两个人,追逐、笑闹,后来,因为机缘,而亲密相拥。就在那一天,她的心,和他的心,都动了、乱了……从此,便是半生痴缠……
“陆子璃……”她慢慢伸开五指,看雨水从指缝间一点点滴落,不自觉、无意识的喃喃自语。
像晴天霹雳一样,他瞬间被击懵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身后的内侍扶住了他,小心的望着失神的他,一个字都不敢说。
他的心一点点坠落入无底的深渊,呼吸停滞了,脸色有些苍白,腿脚也在发软。
不!不是的!她吃了断情花,他已经将剩余的寒幽草都扔掉了,世上再无解药可以解断情花的药性了,她不可能会想的起来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她仿佛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动静,微微扭头,甜甜一笑,手托着滴滴答答的雨水迎向他的方向,轻轻开口:“你尝尝,雨水是甜的呢!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他呆呆的望着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反应去面对她。
她刚刚说完那句话,雨水便从指缝里滴落了一个干干净净,她的脸色也微微的变了,像是有什么画面在脑海里一再的闪过,她整个人都如石化一般僵住了。
夏日、雨天、男子、追逐、嬉闹、拥抱……眼神、呢喃……是谁?是谁对谁说了什么?是谁在望着她,轻轻的唤道:“笑语……”
她转回头,呆呆的凝望着雨幕,思绪飘逸,心底百折千回,有些如梦境一样的画面,一再的在眼前闪过,过去,又回来,回来再溜走,她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根本抓不住,那样的无助和迷茫,让她空虚的想要发疯。
头又有些痛了起来,她的眼神微微迷蒙着,慢慢蹲下身子,抱住了头,难受的呻吟着:“头……我的头好痛……”
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急忙踉跄着奔了过去,一把将几乎要瘫倒的她扶了起来,打横抱起,跑入内室,安置在床上,吩咐身后的人:“去唤石大夫,快!”
内侍匆匆忙忙的去了,他挥挥手对一旁候着的人吩咐道:“都出去!”
众人纷纷弯腰退下,将门也带上了。他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轻轻拂开她脸上粘着的秀发,给她拢到耳后。指腹轻轻抚过她苍白的脸颊,轻轻的唤道:“乐言……乐言……”
没有回应,她紧紧闭着双眸,意识有些迷离。
他愣了楞,眼中闪烁了一下,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试探着轻轻唤道:“笑语……云笑语……”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到了自己几乎都听不到一样,他以为她不会听到,或者不会有反应,可是,她却在他的呼唤之后,马上低低的“嗯……”了一声,他的脑海里瞬间又有惊雷炸裂,脸色愈加苍白,手也不停的抖了起来。
不!不是的!她听错了,或者是他听错了……她听成了小雨……苏小雨。
是啊,他唤的就是小雨,小雨啊!是他记错了……
“子璃……陆子璃……别走……”她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一句轻轻的呢喃瞬间打破了他的幻想,让他重新坠入了无底深渊。
为什么?云笑语,为什么?为什么你忘记了世间万物,忘记了岁月流转,可是,却依然望不掉那个可怕的名字?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他给你施了什么魔咒?
你想起了什么?你到底想起了什么,又想起来了多少?
陆子璃?陆子璃在哪儿?在你心里,还是在你身边?你见到他了吗?为什么无缘无故的会想起他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
梓洵的眼底有火焰在跳动,一簇一簇的,狂乱而灼热,那骇人的温度,仿佛可以融化一切。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又转到他紧紧握着的手上,另外一只手颤抖的伸向她,一把撩开她宽阔的袖子,露出了她白皙的手臂。
手臂如莲藕一般的光洁细滑,没有什么红斑,他松了一口气,正要放下袖子,想了想,又将宽松的袖口向上推了推,露出了她光洁的肩头,隐隐的红痕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的呼吸停滞了,手颤抖的一把将袖子扯了下来,目光直直的挪向她的身体。
手颤抖的伸向她的衣襟,咬咬牙,一把扯了开来。
衣襟之上,肚兜没有掩盖的住的地方,一点点的红痕,那么刺目的落入他的眼中。
脖颈、锁骨、胸前、腰腹……他的呼吸乱了,心也乱了,怒火一点点的在眼底蔓延。
她微微动了动,似乎是要醒过来,他回过神来,咬着唇将她凌乱的衣衫整理好,不动声色的在床沿坐好。
她慢慢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思绪还有些飘零,仿佛不知道自己是谁,又身在哪里。
他的心又软了下来,又怜又恨的,轻轻开口唤道:“乐言……你醒了?”
她慢慢将头转向他,呆了半晌,忽然低声开口问道:“我是谁?夏梓洵,我是谁?”
梓洵很好的遮掩了自己心底乱糟糟的思绪,微笑着说:“乐言,你睡傻了?你是苏乐言啊!”
她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他,迷蒙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了起来,一直一直的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看透,许久许久都不曾移开视线。
“夏梓洵,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有些低哑和颤抖。
梓洵眼角微微抽了抽,又笑了。在这个吃人的深宫里,他学会的最早和最拿手的,便是掩藏自己的情绪和想法。
“傻丫头,你是苏乐言,还能是谁?”不管你认为你是谁,你都只是苏乐言。
她定定的盯着他看了许久,缓缓闭上眼睛说:“好累,我梦到了好多我不记得的事,也许是梦境,也许是……”
梓洵的心提着,她忽然睁开眼睛看向他,不说话了。
他伸手摸摸她有些黏湿的长发,柔声安慰说:“别胡思乱想,你是不是想你娘了?一会沐浴一下,换了衣裳,我让人送你回去住几天,好吗?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常常进宫来看我,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可好?”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很久,有些淡漠的点点头:“好。”
他便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去安排人给她备热水。她也在他离开后,缓缓坐起了身。
他说让她回去,他说她是想她的娘亲了,好,她便认了,应了,她自然有她的打算。这段日子以来,她常常会做的梦,她心里的疑惑,都渐渐清晰了起来,现在,她需要一个确定的答案。她要在这个答案揭晓之前,通知陆子璃离开。她心里隐隐的感觉,夏梓洵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他也不会完全去信任一个人的。
脑中已经不痛了,她渐渐恢复了冷静,好像云雾散去之后,天地一片清明。曾经如云雾蔼蔼的双眸,又变得和两年前一样晶莹闪亮了起来。
咬咬牙,她的眼中透出了一抹决然。做被捏的软柿子,或者忍气吞声,从来就不是她的性格。现在,就更不是了,可是,必须冷静,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要让子璃在梓洵觉察之前离开西蔺。
梓洵吩咐人备了热水送来,她遣退了所有的人,自己沉入浴桶,轻轻拂开漂浮了厚厚一层的花瓣,撩动温热的水,仔细的清洗着疲累的身体。
一场梦啊!做了太久,久到了恍若隔世。现在,她醒了,虽然还有些迷迷糊糊,可是,她知道,她就是醒了。只是,她还得继续做下去,因为有人,想要她继续做下去,做一辈子才好呢!
想得美,做一辈子,就不是她的性子了!
梓洵出了门,来到正殿,对身后的内侍嘱咐道:“去唤谢宝琳过来。”
内侍忙应了,匆匆而去,不一会儿,谢宝琳就过来了。
梓洵看了她一眼,温声说:“别怕,坐吧!你是朕信任的人,朕要跟你说点事。”
宝儿忐忑不安的坐下了,他温和一笑,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轻低语了几句。
宝儿的脸上有些变了,张大嘴巴,呆愣了很久,抬眸望望他波光潋滟的美眸,有些痴傻的点点头:“明白了,好。”
宝儿离去后,梓洵也跟着走了出去,径直来到乐言沐浴的偏殿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乐言倚靠在木桶上,听到声音没有回头,将自己沉入水底,只露出脑袋,轻声吩咐道:“宝儿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马上就洗好了。”
梓洵不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