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拖着拉杆箱,忐忑不安的走向机场出口。
尽管心里极为的不平静,可表面上依然镇定自若从容不迫。
她瞅一眼正在检查行李的警务人员,再剜一眼磨磨蹭蹭的梅独秀,示意他快步跟上来。*
这个死男人,在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
做什么事情,都是窝窝囊囊的熊样。
他的包里,不就是携带着几包改头换面的白粉吗?瞅瞅他那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哼哼,就算警察不来抓他,他自己都快吓得尿裤子了。他这种德性和状态,能不引起警务人员的注意吗?
“梅独秀,你能不能不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等梅独秀跟上来时,艾米低声呵斥着自己的丈夫,“就你这样子,那不是在自己脸上贴一‘我是走私贩毒分子’的标签吗?”
“艾米,我真的很害怕——”
“怕什么怕?”
她就不相信,装在珍珠粉包装袋里的白粉,还能被警务人员查出来。中国的警务人员要这么能干,那走私贩毒这种事就该在这个国家销声匿迹了。
“艾米,我还是怕——”
“梅独秀,这一次,可是把我们养老的钱都搭进去了。如果你在这个时候掉链子,那我们别说报仇了。后半辈子,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要不,我们换换箱子?”
“梅独秀——”
这个家伙,有没有一点男人味啊?
万一真被警务人员逮住,她一个女人,能忍受得了蹲大狱的辛苦吗?
“艾米,别生气——”梅独秀顿了一下,开口请求,“我去趟卫生间,调整一下心里状态。等一会儿,我一定若无其事的拉着箱子仅售检查……”
语毕把箱子丢给艾米,走向附近的厕所。
艾米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恨恨的跺了一下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总不见梅独秀出来。
“这位女士,该您了——”
“哦——”
无奈之下,艾米只得拖着自己的箱子走上前。
她一边走,一边展露着迷人的微笑。常言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兴许她的友好微笑,可以让警务人员放松警惕。这样的话,她就可以顺利带着那全部积蓄换来的白粉入境。
等到她把这些白粉销售一空,她就又有资本跟其他黑帮谈生意了。
她就不相信,她整不死那母子三人!
“艾米女士,这几袋珍珠粉,我们要打开化验一下。我们怀疑,这里面藏匿有禁品……”
“警官,您开什么玩笑?这几袋子珍珠粉,是朋友送给我美容的。里面全是天然珍珠粉,怎么可能是禁品?”
“艾米女士,您不要着急。我们检查一下,一切就都清楚了……”
眼看事情已经败露,艾米再也镇定不下来。
她摸出口袋里藏匿的匕首,抵在那个女警官的勃颈处,“别动,都别动,你们敢乱来,我就杀了她……”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与其在大狱里度过残生,甚至是挨枪子,还不如直接来个鱼死网破。即便是死,也强似屈辱的活着。
手枪的枪口,全都指向了艾米。
只要头儿一声令下,艾米就会变成蜂窝煤一样,全身都是窟窿。
“把枪放下,统统把枪放下——”缉毒科科长一看情况有变,立即指挥手下放下武器,“让开路,放她走……”
“科长,不要管我——”
艾米手里的匕首,划破了人质的肌肤。殷虹的血,刺疼了缉毒科全体工作人员的眼睛,“别说话,要不然,我们一起死——”
“让她走,这是命令——”
科长的命令,同事的生命,让缉毒科的人员全都让开了路。艾米用匕首抵着人质,在众人的注目下一步一步的离开。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她抢了人质枪支,为了防止人质反扑和追赶,刺了人质一刀后离开。
甩掉尾巴,坐上了的士。
电台里,正播放着新闻。
“市民们请注意,一个名叫艾米的外籍女毒枭,劫持人质后持枪逃跑。广大市民请注意防范自己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如果知其下落者,请与缉毒科和公安部门联系……”
司机瞅瞅满脸苍白、神情疲惫的这个外籍女乘客,心里暗暗猜测:这个外国女人,该不会就是新闻里广播的女毒枭吧?如果真的是,那他可得小心点儿。老婆孩子还指着他过日子呢,他要有个三长两短,她们可怎么办呢?
即便要报警,也得等这女瘟神下了车再说。
省得,让她一枪打爆了自己的脑袋。
“这位女士,您要去哪里?”
“嗯,”艾米思索了一下,“平原路中段——”
既然她已经成为警方的通缉犯,恐怕再也不能堂而皇之的住饭店了。即便是能住,她现在也没有钱住高级饭店了。即便是这样,她何不直接去寻找自己的目标呢?
如今她有枪只在手,还愁对付不了那个女人。
如果她杀了那个可恶的贱女人,一定会成为国籍罪犯的。到时候,黛丝一定会以官方出面,押解她回国受审的。到那个时候,玛丽和她的孩子出面,应该能保她一命。
艾米想起梅凌寒,就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死女人,不但毁了她女儿的幸福,也毁了她的后半生。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出现,她现在正是风光得意的时刻。可现在只能像丧家犬一样,四处流浪逃窜躲避警方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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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你拿刀捅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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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忽然大叫了起来。
白格格的声音,尤其的大。
“爹地,老佛爷,你们快来看啊!那个卖给我们西红柿的老太婆,出现在电视上了——”指着电视,恐惧不已,“你看看,她还拿着刀抵着人的脖子。那样子,好凶啊——”*
“爹地,老佛爷,真是那个坏女人啊——”
两个孩子的惊呼,把厨房里一边做饭一边大秀恩爱甜蜜的两个人都惊动了出来,“白格格,真的吗?”
“老佛爷,你快看——”
动画片完毕,本市地方台正播放新闻。电视的屏幕上,反复播放着艾米在机场劫持缉毒科工作人员的那一幕,并伴有记者和主持人的解说。
“今天下午,一个名叫艾米的外籍女子,携带大量白粉入境。在机场处,被缉毒科工作人员查获。此女用匕首挟持了缉毒科的工作人员,并持枪逃亡在本市市区内。记者提醒广大市民,一定要防范自己的财产和人身安全。如有线索,尽快与司法部门联系……”
梅凌寒的心,一下子沉重起来。
这个女人来中国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她梅凌寒母子三人。
如今又持枪逃亡在外,她走投无路之际,难免狗急跳墙。她们母子在明处,那女人躲在暗处,简直是防不胜防啊!威廉再睿智聪明,恐怕也防范不了这个疯女人。 ‘
“宝贝,别担心——”威廉把忧心忡忡的梅凌寒揽在怀里,柔声安慰,“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她伤害你们的……”
“威廉,我真的好害怕。这心里沉重的,根本就喘不过起来——”仰起头,望向某男那蓝色的眼眸,“我不怕死,我害怕两个孩子……”
“宝贝,不要说了。”威廉的眼眸里,也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恐惧,“这种事儿,根本就不会发生的。相信我,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那女人,万一要是跑进梅园,那不是——”
“寒寒,从现在开始,我让保镖们轮换值班。实在不行,就让铭柯出面,寻求警方的保护,一直到那个女人落网为止——”
正在说话间,威廉的电话响了。
他一看号码,却是梅独秀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梅独秀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威廉,事情有变故,那女人在机场劫持了缉毒科的工作人员跑了,据说,还抢了一把枪,你千万要事先防着点儿,省得她伤着寒寒母子……”
“我已经知道了——”
“威廉,那女人把我们的钱都压在了那批货上。我现在,连住酒店的钱都没有了。我打她的电话,她关机。我想,一定是我在机场逃开惹她生气了。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怀疑我了。”顿了一下,请求,“要不然,你先替我定个旅馆,便宜点儿的就行……”
“不要住酒店了,直接到家里来吧!”威廉偷偷瞄一眼梅凌寒,却发现她的脸色很难看,“这样的话,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寒寒她,会同意吗?”
“她的工作,我来做——”
威廉虽然知道梅凌寒憎恨她的亲生父亲,可也清楚的知道,她别扭一阵,总会认下梅独秀的。借这个机会,让母女将解开心结,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儿。
“我还是住旅馆吧——”
“梅叔叔,不要推迟了。你现在在哪里?告诉我地址,我让费斯顿去接你过来……”等梅独秀说清地址,他撂下一句先这样,就挂了电话。然后,把目光投向梅凌寒,“寒寒,梅叔叔要来家里住。我希望,你忘记过去接纳他。毕竟,他是你的亲生父亲,是给你生命的那个人……”
威廉的话语,刺疼了梅凌寒的心。
她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走向厨房,越过威廉的那一瞬间,眼泪也跟着滑落下来。梅凌寒的伤心,让威廉的心一下子纠结起来。他跟进厨房,轻轻的拥住了她的纤腰。
“寒寒,别这样——”
“威廉,你想让我怎么样?”极力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难道说,你想让我像亲生女儿一样,无微不至的关心他孝顺他?威廉,我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平凡人。我不是神仙,我无法忘记过去的心酸,也无法忘记他给我们母女造成的伤害。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如果你非要我认下他,那你就拿把刀捅了我吧!与其跟那个禽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我宁愿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某女的失控,让威廉满心怜惜。
他紧紧的拥着她,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寒寒,我知道你心里的痛,我也知道你无法忘记过去的一切。”顿了一下,把话题扯到梅独秀近日的所作所为上,“这些天,他为我们做了很多事儿。要不然,我们根本不知道要经历多少风险和风浪。现在,他为了我们一家人,弄得无家可归身无分文,你说我总不能让他流落街头吧?他即便是个要饭的老人,我们也不能这样对待他吧?”
“威廉,我再郑重的告诉你一次。我不会认他,绝不会认他。在我的心里,我父亲早在二十六年前就死了……”
“好好好,不认他,不认他。”既然一时半会她转不过弯来,威廉也不想逼她,“你就当收留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老人,这样总行了吧?”
“反正,我看见他不舒服——”
“宝贝,那我尽量不让他出现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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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心情真的好低落!
正文 你根本就不配端着个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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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上桌之际,费斯顿回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就是那个两鬓稍微有点斑白的禽兽男人——梅独秀。威廉看见,急忙笑着迎了上去,“梅叔叔,来的正好,上桌吃饭吧——”*
梅独秀尴尬的笑笑,缓缓的在餐桌旁坐下。
现在的梅独秀,的确是饿了。
他自己的小金库,全部买了白粉栽赃陷害黑帮那伙人。艾米身上的钱,又孤注一掷给了毒枭。两个人分散时,他身上分文也没有。一天没有吃饭,这五脏庙早就开始叫唤了。
威廉把梅凌寒乘给他的一碗粥,推至梅独秀面前,“梅叔叔,先喝点粥,等一下再吃主食……”
他的话还没说完,梅凌寒默默的走过来,毫无预兆的端起那粥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时之间,粥粒四溅弄得满地狼藉。
“寒寒,你这是做什么?”
梅凌寒不理会威廉的质问,转向梅独秀,“梅先生,你根本就不配端这碗。你二十六年前出生的那个女儿,被亲生父亲遗弃后,已经饿死冻死了。你现在只有一个女儿,她叫玛丽也叫梅傲雪。你想吃饭,就让她给你做去——”
“寒寒,你太过分了——”
“威廉,我今天还就是过分了。”梅凌寒哀伤的瞪一眼威廉,转身朝着园子里跑去,“你要看不惯,我这就走——”*
梅独秀窘迫的站起来,尴尬的苦笑。
他拽住欲追去的威廉,告辞,“威廉,还是让我走吧!我走了以后,你也不要责备寒寒。她这样对我,那都是我罪有应得!如果不是我早年作孽,怎么会落一个父女如仇人一般的下场?这都是报应,报应啊——”
“梅叔叔,你听我的,就住在这里!”威廉拍拍梅独秀的肩膀,安慰,“寒寒别扭,就这一会儿。过了,也就好了。你不要管她,先吃饭吧!待会儿,我让风婶再做点儿她喜欢吃的,我亲自给她送去……”
“哎——”
梅独秀叹息了一声,再度坐了下来。
靳铭柯看看这个可怜兮兮的老人,再看看寒寒那倔强的背影,也不由得左右为难了起来,“威廉,你陪梅叔叔先吃饭。我去追寒寒,随便开导一下,省得她钻牛角尖——”
“这样也好——”
左右为难的威廉,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不去追寒寒,他不放心。丢下刚来梅园做客的老丈人,似乎也有些不妥。靳铭柯替他出面开导寒寒,或许会省下他不少口舌。
风婶收拾好地上的残局,又给梅独秀乘了一碗粥。
可他吃着这饭菜,却不知是什么味道。
一边吃饭,风阿哥一边仔细的打量着餐桌上的这个不速之客。
思索了片刻,才跟威廉悄声耳语。
“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