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下来要说,‘这钱也忒少了,最起码得两百。’是吧?”路铭亦接着我的话说道。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说:“不错不错,小伙子还是挺聪明的嘛,还是挺……那个什么的嘛!”
路铭亦问道:“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我当时听了这话眼珠子都快惊讶得掉出来。我:“哟,路大少爷,今儿个总算想看清自己的本质啦?”
路铭亦冲我伸出中指,说:“你少跟我贫嘴。我可是认真问你的。”
我说:“借用一部漫画里的话说,你不无耻的时候挺高尚,不卑鄙的时候挺单纯,不缺钱花的时候挺有道德,就那样了。”
路铭亦听了我对他的评价气得七窍得有五窍生了烟。但顾虑于惹毛了本小姐他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还是强忍了下来。我估计是个人都可以看出来他脸上的不爽。你瞧瞧他那个眼珠子瞪的,都赶上高尔夫球了,只差硬度不够。
我说:“路铭亦,你小子怎么想起问我这个来了?”
路铭亦答道:“我是想,是想那个裴丹……”
“你该不是想要说你害怕裴丹看不上你而看上安家名?我的妈妈,你脑子放清楚一点。安家名是个自恋狂,不要说是裴丹,连我都看不上,你少操那份闲心。再说了,人家裴丹早就有男朋友了,你说你这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吗?”
路铭亦面露不满,道:“行了行了丁可可,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呢你回我这么多句,我怕了你了行不行。”
我冲路铭亦做了一个十足的微笑,然后说:“既然怕了我了,那就得臣服于姐姐我。所以,今天你要请我吃饭。”
“我妈不是叫你到我们家吃晚饭了吗?”
“那是晚饭。我现在迫切要解决以及将来要迫切解决的是我的早饭和午饭问题。鉴于你小子也没什么大钱,所以,早饭和午饭算一顿吧。你请我去‘Wisteria’。”
我口中的“Wisteria”也就是安家名他家开的咖啡厅。虽然那里是存在着剥削劳动人民的问题,但是,不做一回剥削阶级去剥削路铭亦,我的气还消得不彻底。
于是,路铭亦只好回家取了全部的家当一脸悲惨的带着我去“Wisteria”。我不悲惨,作为剥削阶级当然是乐于剥削被剥削阶级的。
很凑巧的是,我和路铭亦在“Wisteria”遇到了安家名。他看到我和路铭亦一起来的,就问:“你们俩和好啦?”
我乐呵呵的说:“吃人家嘴短,看在食物的面子上,我就勉强原谅他吧。”
路铭亦极不乐意的回了我一句:“你这还叫勉强原谅?你要是彻底的话我看把我卖了也不够。”
“把你卖了?你值多少钱,我得想想把你卖了是不是还得亏我的本钱。”
“丁可可,想死你就直说!”路铭亦毫不客气的冲我吼了一句。
安家名打断我和路铭亦的话,说:“你们两个慢慢吃吧,我还有事忙。”
我说:“你忙你的,我们吃我们的。”
安家名还没等我的话说完就转身走了。等我和路铭亦找好了位置坐下来时,安家名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到了咖啡厅中央的一个专门进行乐器表演的一个台子上。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金色的小提琴,样子很像我的葛达尼尼。很快他就拉起曲子来了,很多坐在咖啡厅里的宾客的沉醉在悠扬的乐声当中。
我想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帕格尼尼的曲子。
我开始后悔自己那天一时冲动把自行车推出去修了。既然我跟路铭亦和好了,那么我的自行车又暂时失去了它的价值。我觉得它其实挺可怜的,我想用它的时候,它立马得准备冲锋陷阵,我不想用它的时候,它就在车库里跟蜘蛛蟑螂一起生活被我冷落。后来我自我安慰的想,我要是天天骑着它去上学了,估计它也承受不了那个重量,所以还是不要摧残它,改去摧残路铭亦的自行车。他的车是他考上我们学校时他爸爸给买的,花了三千多,金贵得很。
很多人都感到奇怪,他们看着我每天坐着路铭亦的车来,不认识我们的人以为我是路铭亦他女朋友,然后私下里个个夸奖路铭亦有爱心;认识我们的人人都觉得我们这对青梅竹马关系太好,好得令人觉得不可思议。有一次我就跟路铭亦说了,我说路铭亦,明天开始我不坐你的车了。路铭亦说好。可是第二天早上等路铭亦来叫我上学的时候我还是跟往常一样坐到了他的车后座。
等我像往常一样搭着路铭亦的车子来到学校的时候,萧婳告诉了一个令我想要立马一头撞死的消息。我本来笑眯眯的坐在位置上看小说来着,萧婳走过来,在谢曦瞳的位置上坐下,然后把嘴凑到我的耳朵边,说:“我说了你可不要太惊讶,所谓的裴丹的那个男朋友齐臻其实是她堂哥。”
笑容凝固。
我故作镇定的问了萧婳一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萧婳说:“你这么年轻就耳背呀!我说,那个齐臻,不是裴丹的男朋友,那是她堂哥!”
“堂哥?你有没有搞错?他们两个人又不一个姓,怎么是可能是堂兄妹呢!我冲萧婳干笑了两声,你跟我逗着玩吧?”
萧婳白了我一眼,道:“我哪有闲功夫跟你闹着玩。我听跟裴丹一宿舍的人说的,裴丹她妈早跟她爸离婚了,她现在跟她妈妈姓,她原来叫齐丹来着……”
我估计我的脸上出现了跟恶魔一样的表情,现在的我恨不得把萧婳给一口吃了。我冲她低吼道:“你早不说!你叫我现在怎么办!我看路铭亦那一巴掌还真没打错。靠,你说你早干什么去了!”
萧婳很委屈的样子,说:“我也是今儿早才知道的,我一知道就来告诉你了。再说了,当时我都叫你不要这么冲动了,你偏不听。”
“这么说一切都是我的错了!”我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对,反正什么到头来都是我错!我不管怎么做都不会让你们满意!”
萧婳也急了,连忙说:“我又不是那个意思!可可,你别什么事都钻牛角尖儿,我真没那个意思,真的!”
我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萧婳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喂!”我不满的瞪她一眼。
“好好好,我想办法就是了嘛。”萧婳捧着脑袋想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要不然,你去找路铭亦商量一下?”
我白了她一眼,说:“你这不是等于什么都没说嘛!”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萧婳说:“不过,我倒是有一点觉得奇怪了,这是路铭亦和裴丹的事,你老跟着掺和个什么劲儿?”
这问题确实把我问住了。说句实在话,我真不知道我整天吃力不讨好的跟着路铭亦后头商议这个商议那个,到底是为什么?就算是凭我们两个人将近二十年的交情吧,可要是真的只为这个交情,再说了,人家路铭亦都闲我多管闲事说他的事不要我管,我又何必下大力气花大工夫整天的搜肠刮肚的帮他出点子?
萧婳看我不说话,就接着说道:“哪,你看,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干这事儿。这叫盲目你知道吗?”
“盲就盲去吧,反正我也不在乎这么多。”我冲她笑笑。
她挑了挑眉毛,说:“丁可可,这个盲目会害了你的。她说完,便笑着站起身,转身离开。”
害了我?我倒要看看它怎么害我!来吧,姐姐我不怕它!我心里这么对萧婳说。
思虑了一个上午,我还是决定去跟裴丹倒个歉。当然这件事我没跟萧婳说,我要是跟她说了,她又得跟我这儿盲目盲目的说上一大堆。我就更不敢对路铭亦说了,好家伙,上回我刚把他心目中的女神弄得脸上跟河水泛滥似的,他这回还不得以为我要把裴丹脸上整出一太平洋?我要是把我想跟裴丹道歉这事告诉他,这小子会立马想尽一切办法打消我这念头。所以,我只是在上午放学的时候,悄悄往裴丹桌肚里放了一张字条,让她放学留下来等我,我有话跟她说。
放学的时候,我僵着脸笑着对路铭亦说我有事让他先走,可这小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说什么也要把我干什么事给弄清楚。
我急了,裴丹还跟那儿等着我呢,我哪有时间跟你这儿浪费。于是我冲他吼道:“路铭亦,你小子是不是被哪朝代的一老太太附身了,我爱干吗干吗,你瞎操个什么心!”
路铭亦听我这么一说,知道打破沙锅问到底这一招是不管用了,于是死白乞赖的顶了我一句:“我上辈子就是一老太太,你怎么着吧你?”
兵法有云,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于是我装出很惊讶的样子,指着他身后喊:“啊,裴丹!”
这小子果然在意料中的回过头,一边张望一边问:“在哪儿哪?”
我要是有时间回答你,还不如先跑再说。于是,我用尽全身力量拿出了五十米冲刺的速度往楼下跑去。我一边跑一边在那儿笑嘻嘻的想象着路铭亦回过头来看到一团空气的气愤至极的脸。谁让你好骗呢,这可不能怪我。
我跑到和裴丹约定好的地点的时候,裴丹已经站在那儿等我了。我走上前去开门见山,道:“上次运动会的时候我跟你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跟你道歉。”
裴丹微微笑了一下,我估计那笑容得把路铭亦迷得六魂飞了五魂。她说:“没关系,你和路铭亦是很好的朋友,你这是为他好。”
于是我们俩就一边走一边说。我问她:“有一点我就觉得奇怪了,你和齐臻明明是堂兄妹,干吗要伪装成一对男女朋友?”
裴丹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的?”
“你就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了。反正我都知道了,你何不干脆把原因告诉我?”
裴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吐出来,说:“其实没什么,我也并不是讨厌路铭亦。你知道的,我爸爸和我妈妈离了婚,而我妈妈又是很敏感的那种人,我不想让她为我操心。”
并不讨厌路铭亦?我想这句话要是被路铭亦听了还不得兴奋得傻笑上十天八天的。我开始有些理解裴丹了。虽然对于她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师的这一做法我仍然完全不赞同,但是,毕竟她还是个孝女,面对令突然到来的令自己措手不及的一份感情,我想对她来说,亲情绝对是更重要的。
“丁可可,我想问你个事。”裴丹突然发问道。
“什么?”
“你……有没有喜欢过路铭亦?”
天!为什么每个人都以为我跟路铭亦理所当然应该怎么着似的。我再次向所有人重申一遍,而且是郑重的声明,我,和那个路铭亦,除了青梅竹马的关系和同学关系以及上下楼关系之外,再没有其它关系了。于是我反问裴丹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喜欢路铭亦?”
裴丹想了想,说:“我就是这样感觉到的。”
我冲她笑笑说:“姐姐,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第六感。”
裴丹挤了挤眼睛,说:“我的第六感可一向都是很准的。”
我说:“就算是准的吧。但路铭亦喜欢的是你。再说了,本人一向遵从‘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以及人之幼’,所以,迁移一下,爱吾爱以及人之爱啦。”
裴丹听了我的话,呵呵的笑起来。其实她笑起来也挺好看的,跟她说了这么几句话,她给我的感觉也还不错,以前一切对于她的不良印象一下子推翻了大半。其实这丫头看起来也还是挺可爱的。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特意拉住了裴丹,确定一下路铭亦不在周围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裴丹看着我这样子,觉得奇怪,问道:“丁可可,你这是干什么呢。”
“以防不测。”我说,“上次我一着急说话难听把你给弄哭了,路铭亦这小子跟我记仇,我怕他要是看见我和你在一起他脑子一热起来又得跟我天翻地覆。”
裴丹说:“哪会啊。路铭亦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我想,路铭亦要是听到裴丹为他辩解,这就不是傻笑的问题了,我怀疑他会因为一时兴奋而导致神经错乱。
“好了。反正也没见路铭亦。那就这样吧,再见。”我冲裴丹挥手。
“嗯,再见。”裴丹说完就骑着她的24寸小凤凰消失在人流之中。
从来不骑车子的我,这个时候只好到车站起去等公共汽车。我刚要车站的方向走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我,我回头一看,是安家名。
“嗨。拜拜!”我转身就走。
“喂,丁可可。你要回家吧。安家名骑着车子跟上来,我载你回去。”
我做出一副害怕状,说:“不要,我怕怕。我怕被一些女孩子看到,晚上会被她们的咒念吓醒。”
安家名促狭的笑起来,继续道:“哪有的事。我顺路,我带你回去。”
“算了,算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就我这样长得令人宁死不屈的一女孩坐在你车后面,有损你的良好形象。”我说。
安家名说道:“我的形象早在运动会的时候就让你给毁光了。那时候不知道是谁趴在我背上然后去的医务室?”
“好好,我坐你的车就是了嘛,你别跟我唠叨,我最烦别人跟我唠叨……等一下!你让我坐哪?”我看了看安家名的车子,突然间发现这辆车是纯种的跑车,根本就没有后座,在车头与车座之间有一条横的铁管。
“你你你该不是想让我坐在这里跟你回家吧?”我指着那根横着的铁管问道。
安家名对于我的惊讶觉得莫名其妙:“那你还想坐哪?”
我立刻拒绝掉:“不行,坚决不行!人家男朋友载着她女朋友到处跑的时候才这样坐,我跟你又没关系,干吗这样坐?”
安家名有点不耐烦了,说:“丁可可,到底你是啰嗦还是我啰嗦。既然都没有关系,那坐上来怕什么?”
说得也是。有什么好在意的。安家名要是载我一程还省了我一块钱车钱,可以留下来明天当早餐用的。我这样想着,也不再在意了,直接坐到了车子上。
安家名把手放在了车头上,然后蹬起车子来。我想说的是,现在虽然刚进入夏天,但南方的天气已经开始微微的炎热了。我感到路铭亦的整个身子都包围在我的背后,令我感觉很热。有点粘粘湿湿的感觉。我坐在这里,可以清楚的听到路铭亦蹬车时的喘息声。他呼出来的气息正好都吹到我的耳朵上,令我的整张脸因为敏感而迅速的变得通红。
“丁可可。”
“嗯?”
“你好像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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