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品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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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贵妻- 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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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倾倾让他留下,留在棠园,留在小阿离身边,当然,也包括我。”小白本想说“也留在你身边”,可他终是没有将这一句话加上,而是沉声道,“昨夜的来人,不知道等了多少日子才等得我不在这相府里的那短短时辰。”

朱砂微怔,随即问道:“这般说来,这些日子来,白公子一直都在相府,未曾离开过?”

“我有说过我不在府里么?”小白习惯性地挑挑眉,“不在府里的是小倾倾和小松松,可不是我哟,不过是没有出现在小阿离面前也没有让你察觉到我的存在而已。”

“嗯,看来小倾倾说的不错,你的身手还比不得我,不然怎会察觉不到我的存在,你说是吧小猪?”说到最后,小白又笑了,一副万事不关己的模样。

“哎哟,我说小猪,你别总这么一副不讨人喜欢的模样行不行?看着都让人生厌,反正你现在这情况就如同废人一个了,与其有心思挂心小倾倾的安危,不如想想你自己的,看看你,身上没多少处地方是不疼的吧?”

“……”

“行了,回来坐下,不用你瞎操心,那瞎子今夜不会死的,最多就是负伤回来而已,死不了。”甜糕吃得多了,喉咙干,是以小白边说话边给自己倒上一杯水,边喝边道,“倒是你,跟我说说昨夜的情况,说说你的发现,哦不,不用说你的发现,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即可。”

就算朱砂再如何不想回来坐下,可小白说的是实话,她此刻这模样,莫说保护丞相大人,若是有危险生,她怕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所以她回到圆桌旁来坐下,道:“白公子问吧。”

“昨夜来人几多?”

“十六人,分两拨,两拨受雇不同的人,前为十二人,后为四人,铁蒺藜为为后四人所发,前十二人均已毙命,后四人剩了一个活口,那一活口朱砂只来得及削其左臂,尚未来得及取其性命。”根本就不待小白多问,朱砂已先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他,神色与语气皆是冷冷,说话方式好似在禀报什么似的,令小白盯着她看的目光沉了一分。

“那依你猜想,这两拨人是受谁雇命,又是为取谁性命而来?是取小阿离的性命,还是……取你的性命?”小白微眯起眼,像要从朱砂面上探究出什么似的。

朱砂默了默,才沉声道:“两拨人均是为取阿离与朱砂性命而来,只是第二拨人……”

“只是第二拨人首先要取的,是你的性命。”小白接了朱砂的话,“我说的可对?”

朱砂沉默,少顷才点点头。

只听小白接着道:“第一拨来人,似乎并不知道你有身手,并且是不凡的身手,而第二拨人,显然是知晓你的情况,甚至——知晓你善用双刀,所以你双手上的伤要比你身上其他地方的伤要重,并且重得多。”

朱砂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上边缠满的棉布条,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我在小棠园的院墙顶上看见了那只被你砍下的左臂,看得出是一只女人的手臂,你既能将其左臂齐根砍下,那证明当时你与她离得极近,可看清她的模样了?”小白又道。

“当时朱砂与对方离得确实是近,但是夜色沉黑,且对方面上蒙着面巾头上裹着头巾,朱砂并未瞧得清对方面容,并且当时另一黑衣人欲对阿离不利,朱砂担心阿离便即刻折身到阿离身边是以朱砂只来得及将其左臂砍下而还未能取其性命。”朱砂沉声道。

“是么?那你看看这个东西,看看你可认识此物。”小白说着,从腰带里摸出一样物事,递到了朱砂面前。

那是一枚指环,木雕的指环,指环上没有任何雕饰,仅是一枚表面光整的指环而已。

只是这指环——

朱砂将这指环从小白指尖拿过,细细看着。

小白又重新捏上了自己的下巴,认真道:“除了我与小倾倾,曾见过你使双刀的人都已死在了你的刀下,这便是说,如今除了我与小倾倾以及君华之外,这世上不会有人知道你有身手,更不知你善用双刀,而这散下铁蒺藜的几人,却是知道你的情况的,死去的人不会说话,那他们如何会知道?”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些人,或许认识从前的你。”小白一瞬不瞬地看着朱砂,看着她的眼睛,看到她的瞳眸猛地睁大,很显然,她将他的话听得很清楚,“而你若是能从这指环里看出什么一二来,或许能找回你从前的记忆也说不定。”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

“我……”朱砂拿着指环的手不受控制地隐隐颤抖,“我见过这指环。”

“哦?”小白轻轻笑了,“那你——”

就在这时,小白的话被打断。

被小家伙着着急急的声音打断。

“小白小白!阿离耳朵好疼好疼!大家,大家今晚上好奇怪好奇怪!”小家伙急急跑过来,却又在跑到屋前廊下前猛地停下,站在院子里昂头看着夜空,睁大了眼,震惊道,“小白!天上,天上——”

061 异象!

“小白!天上,天上——”小家伙站在院子昂头看着夜空,睁大了眼,双手紧捂着自己耳朵,震惊道。

小白本是浅浅笑着,在听到小家伙急急地叫唤耳朵疼时,他眸子里的浅笑倏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诧之色,同时站起身掠到了院子里的小家伙身旁,昂头看向夜空。

朱砂身上有伤,速度虽不及小白快,却也在小白之后来到了院中,同样地昂头看向苍穹。

秋雨下了又停,夜空中没有月光,亦没有星光,只有浓沉的乌云,大片大片地压在帝都上空,好似随时都会压下来将这一座城摧毁一般。

夜空并未有何异常。

既无异常,阿离小子又怎会这般震惊,小家伙并不是个无事也大呼小叫的孩子,他既这般着急震惊,这夜空,必定有异常。

朱砂再一次看向夜空。

这一次,她瞧清了,瞧清了——那大片的乌云。

不,不是乌云!

而是,是鸟!

成百上千鸟!乌鸦!

也并非夜空中一丝月光也无,而是被那密密麻麻成片而过的乌鸦挡住了!

朱砂之所以瞧得见这并非大片的乌云而是成群的乌鸦,是因为它们从上空飞过后她看见了浅淡迷蒙的月光,看见了月光下扇动的鸟羽,还有——

听到了乌鸦“哑——”的一声喊叫声。

乌鸦头上过,无灾必有祸,这般上千只乌鸦一齐出现——

朱砂此刻同小家伙一般,看着夜空,眼里尽是震惊。

这,这是发生了何事!?

而小家伙像是耳朵疼得难以忍受,小手死死捂住耳朵,扑到了小白身上,痛苦道:“小白,阿离的脑袋也好疼好疼,呜呜呜……好疼好疼,大家都在喊叫,好大声好大声,好痛苦好生气的声音,阿离难受,阿离难受,呜呜呜……”

“大家都要过来,乌鸦鸦们先过来了,大家平时都不是这样的呀,小白小白,阿离好疼,大家今天晚上都和平时不一样!”小家伙紧紧抱着小白,将脑袋一直往小白身上蹭,疼得他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阿离!”朱砂见着小家伙这般痛苦难受,也顾不得天上的异象,连忙在小家伙身旁蹲下身,抬手抚向他的耳朵,拧着眉关切地问道,“阿离怎么了?耳朵怎么会突然疼起来?”

“娘亲……阿离……”小家伙转头见着朱砂,作势就要朝她怀里扑来,然就在这时,小白一记手刀劈在了小家伙的颈后,生生将小家伙给劈晕了过去,朱砂连忙抬手扶住小家伙,同时震愕地抬头看向小白。

只见小白面色阴沉地收回手刀,淡淡道:“不用这么震愕地看着我,与其让小阿离这么疼着,还不如让他直接昏过去的好,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不知道,自然就不会疼了。”

小白说的自然在理,只是……

“为何朱砂未听到阿离说的‘大家的喊叫声’?”朱砂不解,这静寂得夜本就只有夜空上飞过的乌鸦方才的那一声哑叫声,除此之外,就只有静寂,哪里有其他东西的声音。

既没有其他声音,阿离小子又为何会说大家喊叫得很厉害?

“鸟兽心中的怒吼与悲鸣,你们人又怎么会听得到,你们人若是听得到,又怎会有那么多杀戮与冤孽?”小白声音沉沉,说的话,却是让朱砂觉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他说的究竟是什么,她正要再问什么,只听小白又道,“君家的人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听不到感觉不到的,他们能听到能感觉得到,所以,小倾倾和小阿离与你不一样,你觉得这夜是静寂的,于小阿离而言,却是前所未有的喧闹,闹得他根本承受不住。”

“他才四岁过半,当然还承受不了鸟兽心中的共同怒吼与悲鸣,若硬是要受,严重的,丢了性命,轻的,非聋即瞎,你说,我劈他这一记手刀对还是不对?”小白说完,微下头看向还半跪在地上搂着小家伙的朱砂,微微笑了起来。

小白爱笑,朱砂也见多了小白的笑,可从未有哪一次她觉得小白的笑是可怕的,然这一次,她在小白的眸中看到阴冷,可怕的阴冷,令她竟是不知回答什么才是好。

“你不是想要知道小倾倾在何处么?”小白抬眸,微转身,不再看朱砂,而是微抬起头看向夜空上那正渐渐远去的大片乌鸦,道,“它们所飞去的地方,就是小倾倾所在的地方。”

朱砂猛地抬起头,又一次看向那大片乌鸦,看向它们飞去的方向。

是城西的方向!

只听小白那前一瞬还一本正经的语气这一瞬竟说变就变,变成了一副抱怨的口吻,“不过,小倾倾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知道他惹得这些年兽吼叫悲鸣,我的小宝贝儿小阿离根本就还受不住吗?一不当心就会要了小阿离的命的。”

“还真又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暴怒了?自己不要命了还想连儿子的命也不要了?小东西,回来了看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小白愈说愈怒,可朱砂却从他的神情及话语里听得出,他对君倾的不放心。

不放心,可他却没有离开这棠园的打算。

朱砂无法完全理解小白说的话,但有一点,她很清楚。

那便是,丞相大人此时正身处危险中!

朱砂神色一沉,将小家伙推到小白身上,站起身就要往院子外冲。

可她才走到棠园院门后,忽有一阵凌厉的掌风直朝她身后袭来,她欲避开,可那掌风的速度却快她一步,一掌用力打在了她背上,打得她往前一个趄趔,砰的一声撞到了门背上。

朱砂这一撞到门背上,身后就传来小白的嘲讽声:“连我这放缓了好几层速度的一掌都避不开,小猪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去把命送给别人砍,还是去找小倾倾要保护他哪?得了吧就你这模样,你不是去保护,你是去给对方增加能将小倾倾砍死的机会。”

朱砂的双手抓在门闩上,抓得极为用力,使得她手背上的棉布条上有血色在慢慢晕开。

她没有动,没有执意地要拉开门出去,也没有转过身来看向小白。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将下唇咬出了血来。

只听小白又道:“行了行了,杵够了就回屋去吧,别一个二个都把自己当铁打的,非要等着自己身上流出一大缸的血来才觉得自己原来是个人而不是铁打的机甲?”

谁知朱砂还是不动。

小白拧起眉,“喂,我说小猪,你就这么挂心小倾倾?紧张得连自己这条命也不想要了?”

朱砂紧抓着门闩的手猛地一抖,没有说话,只是过了少顷后点了点头。

“为什么?”小白紧跟着又问,“就算你对我们小倾倾动情了,但也不过这短短两三个月的时日,就舍得为了小倾倾连命都不要了。”

“我……”朱砂将门闩抓得更紧,好像在说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般,张张嘴后又是过了好一会才轻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小白怀里抱着昏睡了的小家伙,忽地就凑到了朱砂身旁不过三寸的地方,险些吓朱砂一跳,道,“什么叫不知道?”

“我……”朱砂又是欲言又止,末了往旁退开一步,转过身来面对着小白,迎上他那探究的目光,将手移向自己的心口,这才又垂下眼睑,用一种近乎无力的语气道,“我不知道我为何会在想到丞相大人有危险时只想着他,而不是想着我自己,我不知道我为何愿意为了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命,我不知道为何每每想到丞相大人的时候就心痛难当,轻则如万千针扎,重则如利刃剖心后再狠狠的撒上一把盐的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痛楚,我……”

“在想到小倾倾的时候总会心痛难当?”小白将眉心拧得更紧,随之竟是毫不避讳地接着问道,“那你在想那个阿兔的时候呢?可也有这种心痛难当的感觉?”

“会。”朱砂微微摇头,面上并无羞耻之色,只有对这种心痛之感的无能为力,“只是痛感并不强烈。”

只有在梦中,丞相大人的容貌与阿兔的容貌重合在一齐时,醒来后她才会有心痛难当的感觉。

这下轮到小白沉默了。

他紧拧着眉一瞬不瞬地看着朱砂,好像要从她面上瞧出来什么似的,就这么沉默了良久,才听得小白道:“行了,带着小阿离回屋去吧,小倾倾那儿暂时还不需要你来费心,我说过,他还不会死,你要是相信他,那你现在需要做的,就只是等,而已。”

小白说完,将小家伙塞到朱砂怀里,转身便走,一边摆摆手道:“我困了,我要睡觉,小猪你可别吵我啊,不然我打你。”

“……”朱砂看着小白那还很是悠哉的背影,真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才是好。

而就在忽然之间,走开了一段距离的小白在一眨眼间突地又凑到了朱砂面前来,笑眯眯地对她道:“方才那枚指环啊,你再好好看看瞧瞧,指不定还有新发现呢,就这几日吧,我开始做答应帮你的事情,是不是觉得我可好了?”

“……”

“呿,没劲,一张不讨喜的脸,我睡去咯,我说过的,不许吵我啊。”

“……”

小白说睡,然这一整夜,他并未躺下,更未曾合眼,他坐在君倾卧房的屋顶上,坐了一整夜。

他在沉思,也在等人。

等君倾。

朱砂亦一夜未眠,待小家伙入梦后她便站在窗边,看着院门的方向,站了一整夜。

棠园里是安静的,然今夜的帝都,并不平静。

不仅不平静,甚至,百姓恐慌。

就在小阿离捂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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