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了回去。
有很长一段时间,高歌很后悔。不是后悔那天结束后去了酒吧,而是选择跟高端一起去酒吧!
追忆七层的酒吧里依然灯红酒绿,醉生梦死。值班经理一见高家两个大少来了,连忙热络的招待着,高端喜欢喝的轩尼诗跟高歌喜欢喝的92年红酒,一样不差的火速呈上。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一杯一杯的推心置腹着。高端骤然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用手肘捅了捅高歌,“那边有个美女,敢不敢去搭讪?”
就着高端的视线望过去,灯光阑珊的角落里,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姑娘坐在暗红色的沙发里,安静的模样与周遭的喧闹格格不入。柔顺的一头长发瀑布一样垂下,孤零零的模样让他想起了深秋树枝上的最后一片树叶,以及曾经出现在他生命里的深秋的最后一片树叶。
只是一样的打扮,我还会毫无征兆的想起你,真要命,我亲*的木木。
“敢不敢?不敢的话我可去了啊!”高端酒意正浓,兴致刚好,见高歌迟迟不做反应,试探着就要起身。
“谁说我不敢?”高歌用力抽了一口烟,笑着捻灭手里的烟头,“打电话让你的人给我预备好了,总统套,我半个小时后准到!”
酒真是好东西,可以让人暂时忘记那些不愿面对的现实,可以让人拥有新生的快乐。这几年他一直用繁重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以至于他此刻才想起,原来酒也可以。
高端从西裤里摸出车钥匙拍在桌上,“上个月刚提出的幻影,你要是半个小时到了王朝,这车就是你的!”
最初以为他就是说说而已,直到高端连赌注都抛出来,他才发现这并不是个玩笑。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碰过女人,当然也没有碰过男人,他是心甘情愿的接受命运的惩罚,想要彻底告别过去混乱不堪的自己。
看出他的犹豫很迟疑,高端笑着下最后一剂猛药,“没什么的,不敢赌就乖乖的认输。反正大哥已经安排好了,为了集团的利益,准备挑你或者我其中的一个去联姻,你牺牲一下就可以……”
他的话还未说完,高歌已经意气风发的夺过他的车钥匙,头也不回的朝不远处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姑娘走去。
喧嚣的酒吧里,他每走近一步,沙发上那个女孩子是林朵朵的幻觉就更深一分。他走到近处,一直待命的经理已经心领神会的为他递来一杯红酒。他将高脚杯捏在之间,慢慢晃动着杯里的液体。光影交叠,水晶杯里的红酒显得格外诱人,他停在她面前的瞬间,沙发里的姑娘恰到好处的抬起头来。
高端目送高歌搀扶着那个姑娘经过他面前,隐隐间看到那个姑娘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正百思不得其解,就接到了王朝方面传来的消息,迫不及待的向高远传达捷报,“哥,你可以放心了!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老三不是弯的,他刚带了个姑娘去了王朝……”
高家老宅的高远闻言几乎要流流满面了!这几年,无论什么时候他问起来,底下人的回答像是统一过口径,千篇一律的告诉他,歌少爷在工作。
这个答案一度让高远十分担忧。高歌肯认真工作是好事,但作为一个深入人心的花花公子,突然不玩女人开始玩命工作……难道是林朵朵给他的伤口太深,让他彻底对女人死心,从此彻底的弯了?!而底下的人实在难以说出口于是用这个理由来搪塞他?!
他不止一次的试探过高歌,不管是打电话还是见面,他总要催促他是时候找个女朋友稳定下来了,而高歌给他的回答是暂时不想考虑这个问题……他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怕有天高歌突然带着个男人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哥,这是我的男朋友。
他可以容忍高歌年轻时的胡作非为,但原则上,长兄如父,他绝对不能容忍他的弟弟未来的道路艰辛难走。
***
最后一次来这个房间,是在三年前,林朵朵大婚那天,他坐在房间里喝了很多酒,写下了他职业生涯中最后一篇文字。
他抱着怀里神智有些不清的女人进了房间,过去的一幕幕卷入重来。他努力想要驱散那些盘亘着不肯过去的过去,狠狠的吻住了身下的女人。
她的唇瓣柔而软,口腔里带着一股淡淡的红酒芬芳,甘甜而醇香。他贪恋这种味道,将舌头伸进她的小巧的嘴巴里索取更多。
“唔……”他的力道让她吃痛的吸了口气,她的醉意似乎散去了几分,努力挥舞着小胳膊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
当时在酒吧,光怪陆离的光影下,她抬起头,笑盈盈的模样恍然间跟记忆里的那张容颜交叠在一起。
“我认得你,”她伸出纤细的小胳膊指向他,笑容似曾相识,“高家三哥!”
过去跟现实再次交叠,一瞬间他分不清是情景再现还是他产生的幻觉,他似乎听见命运再次在他耳边说,带她走吧,高歌!
尽管他醉意很浓,但仍旧绅士的照顾到她的情绪,力道也越发温柔起来。他慢慢的支撑着起身,与她额头相抵四目相对,柔声问她,“你敢不敢……做我的女人?”
昏黄的灯光下,她脸颊上的绯红依稀可见,眼睛里流淌而过的光让夜晚的星空黯然失色。她似乎再下一个很大的决心,犹豫了许久,刚张开口,高歌的吻再次稳稳准准的落了下来。
“宝贝儿,你真大……”隔着薄薄的衣料,他用手丈量着她的尺寸,随后贪婪的索取更多,“让我精确的测量一下,你到底有多大?”
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他摸索过手机,瞥了一眼屏幕上那张欠扁的脸,顾不得骂一句不懂事,直接掐了电源。
说不清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他禁欲太久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那晚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高涨兴致。她的表现生涩而僵硬,技巧更是差到不行,但偏偏就是这样的女人,让他在床上疯狂了整晚,欲罢不能。
宿醉与纵欲过度让他昏睡了许久,醒来时额头依然隐隐作痛。他下意识的去寻找昨晚让他破戒的女人,却发现枕边的位置已经变凉。
他正要起身,目光骤然被床头柜上一沓人民币给吸引过去……两千块,他这是被人给嫖了?
人生中第一次被嫖,并且那么多次卖力的表现才值两千块?!高歌心情复杂的坐在床上,刚打开手机,准备问始作俑者在不在王朝,顺便商量一下给幻影办过户手续的事宜时,高端就好死不死的再次打电话来,十万火急的告诉他,“糟了!糟了!糟了!”
高端一口气说了三个糟了,他无精打采的靠在床头上,不耐烦的问,“二哥你故意不懂事儿是吧?!”
高端明白他说的是昨晚那个电话。昨晚他回家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高歌带走的那个美女,绝对在哪儿见过!本来他想打电话给高歌,趁着还没有发生之前阻止高歌,但高歌二话不说直接把手机给关了,他也就没多想。直到今天下午本地在政界赫赫有名的赵副省长的夫人亲自到王朝来为她宝贝儿子的婚宴试菜,他亲自前往打个招呼时,不出意外的见到了被高歌带去总统套房的那个美女!
当时赵夫人还热络的给他做起了介绍,“这是我儿子赵岩,这是我即将过门儿的儿媳……”
宛若一道晴天霹雳,饶是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和过硬的职业操守,他也深知自己笑容僵硬的完成了整个应酬。一抽身出来,他心急如焚,一边给高歌打电话,一边乘电梯直奔顶层。
“开门!!!”高端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高歌皱皱眉,细细听,隔着偌大的一个客厅,似乎还真能听见敲门声,“不是吧二哥,你想要捉奸在床?!”
他踢开被子,正要去给一副讨债架势的高端开门,眼睛的余光无意间被雪白的床单上一点不一样的颜色所吸引。
高歌迟迟不来开门,高端顾不了那么多,只得动用他作为王朝总经理的最高权限,找来备用的房卡,开门进去。
“糟了!老三!咱俩闯祸了!”
回声在偌大的客厅里回旋着,他一边喊着一边直奔卧室去找同案犯。他推开卧室的房门,看到主犯正在贵妃榻上低着头抽烟,一副忏悔的模样。
“没事儿老三,天塌了有二哥给你顶着……”高端最见不得自己的亲人受一点委屈,义不容辞的担起他做兄长的责任,“大哥那儿交给我,你赶紧收拾收拾回美国去……”
高歌用力抽了口烟,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儿,他转眼看了一眼身旁喋喋不休的高端,心情十分沉重的跟他坦白,“我不回去,我要对她负责……昨晚是她的第一次。”
“玛莎卡?!”高端瞠目结舌的望着一副要承担责任的好男人架势的高歌,实在不敢面对这样子狗血的现实,“你给赵副省长家的公子戴了绿帽子就算了,居然还是第一次?!”
、75番外三 高歌之幸福从天而降((二)
在Z市找一个人;对他而言易如反掌,更何况他要找的人是赵副省长家未过门的儿媳妇,这样明确的目标,不过是几天时间,已经有人把他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呈现在他面前。
院子里的法桐开始落叶,他坐在树下翻看着手里的机密文件,每一个字都异常仔细,生怕在不经意间错过了任何蛛丝马迹。
他太投入,完全没有理会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他身后探着头看了一会他手里的文件,随即又默默的转身离开。
“叫高端过来见我一趟。”高远再次瞥了一眼远处的雕塑;一边走回客厅一边嘱咐身旁的石头;“立刻!”
到底是在看什么看了这么久;整个人都魔怔了呢?高远十分好奇,那摞像是简历,但又不是求职信的文件到底是什么,可以让高歌手不释卷的看了两天还没看够?
“省高院沈庆春副院长家的千金沈馨,人如其名,从小到大家长省心老师省心。七年前就读于英才全优班,文理分科时选择文科,老三接手学校的那年她不负众望的在高考中折桂,省文科状元,最终被北大法学院录取,今年本科毕业后继续留在北大法学院读硕士,跟老三是校友。”
高端简明扼要的把高远想要知道的信息呈上。高远听了半天除了知道高歌在看的那摞简历的主人曾经是英才出品的高考状元以及两个人是校友之外再也没有其他能够让高歌如此专注认真。
实在不满意高端的通篇废话,他亲自开口,直奔重点而去,“所以说,老三到底是为了什么看沈副院长家千金的简历?”
被高远这么笑眯眯的注视着,高端顿时觉得脊背发寒。大哥眼线遍地,能有什么事儿瞒得过他的法眼?高端权衡利弊过后,决定对家长坦白从宽,“因为老三看上她……”
“咳咳……”高远动作优雅的以手掩面,别过头去咳嗽。一口热茶全都喝进气管里也顾不得难受,皱着眉难以置信的求证,“老三还不知道这个沈馨花落谁家了?”
跟高远骤然提高的声音相比,高端的声音越来越微不可闻,“知道……”
“既然知道这朵花已经是赵副省长家公子的未婚妻,他还敢看上?!”高远简直怀疑总有一天他会未老先衰,被这群小的给惊出个高血压心脏病来!
“不仅敢看,还敢上……”
高端的声音越来越小,高远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但随即他的脑子里就想起不久前的一个晚上,眼前这个小混蛋打电话跟他汇报有个人带了个姑娘去了王朝……
与书房里凝重而绝望的气氛截然不同,梧桐树下的高歌心情豁然开朗!他一直疑惑,既然她能够在醉的不轻的情况下一眼认出自己,说明他们应该是认识的。他反复想,脑子里却毫无头绪。直到他看到她的档案时,困扰他的问题终于迎刃而解,他们之间,还有过一段短暂的师生情谊。
有些模糊的记忆里,出现了那张既清纯又青春的容颜。那个穿着干净的白裙子扎着简单的马尾辫的女孩子站在主席台上代表全体高三学生作百日决战的演讲,从容不迫,自信漂亮。她笑起来的时候笑容明媚又爽朗,如同正午的太阳般耀目。
最深刻的一次记忆,是在高考前几天,她跟着一群男生翻墙出去,被蹲守在墙外的保安抓获,一群人全都送去了校长室。当时他听说了排在花名册上第一的她也在,不得不暂停正在进行的高考工作部署会议,匆匆赶去批评教育这群率性而为到让他羡慕的少年。
那时夕阳西下,天边霞光绮丽,耳边凉风习习,整个校园里都散发着夏天独有的青草香气。她站在一群男生间,分外显眼。他踱着步子走到她面前,细细的打量她翻墙时弄在校服上的灰以及她不知不觉间揉在鼻子上的灰,心里没来由的觉得好笑。
英才是私立贵族学校,从创办之初就有着独特的经营理念和办学方式。他在名义上是校长,实际上更像是公司里的董事长,具体的教育不是他关系的问题,他的最终落脚点是学校的经营上。秉承着这样的理念,他跟学生的接触并不是很多,能记得住的更是凤毛麟角,而她就是这不可多得的一个。
“我认得你,”她笑起来的时候依然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只属于青春的光彩,手上的灰在汗水的调和下终于变成了黑黑的泥,她意识到自己的窘境,连忙把伸到他面前准备握手的小黑手藏在背后,顽皮的吐了吐舌头,而后情绪高涨的说出他的名字,“高家三哥!”
接手英才的时候他已经正式退出了网文圈儿,这个名字让他的心底微微一怔,随即像是被风吹起的涟漪,一层层漾开,久久无法平静。
“沈馨!”跟在身后的德育主任诚恐惶恐,生怕惹怒了高歌,连忙厉声呵斥她,“怎么跟高校长说话的?!”
耳边似乎只有微风吹过的她长发的声音,高歌忍不住低头轻笑,伸手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块手帕递给面前窘迫的女生,她迟疑片刻,最终接了过去,仰头冲他绽出一个甜美的笑,“谢谢校长!”
每一个学校,似乎都有一个中年妇女做德育主任,并且她们的脾气似乎都不太好,总是讨厌长得漂亮的女孩子……
脑海里不知为何响起了某个人的谬论,他默默看了一眼身后怒火冲天一副要辣手摧花模样的德育主任,出于一个校长的责任跟义务,他决定亲自跟全校第一名谈谈。
纤尘不染的办公室里,他放下架子,像个朋友一样跟她谈话,“李主任刚刚告诉我,今晚你们有考前作文点题课,为什么要逃课呢?”
“我觉得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因人制宜,具有针对性、选择性的做一些对自己有益的事情,而不是像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