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臣一惊,不知道这个慕苍晓又是在耍什么把戏,便是问了句,“怎么回事?莫不是当家的出了什么事?”
听差的看他紧张,却是不禁笑了,“管事的莫要担心,当家的没事,只是当家的说管事的远房亲戚来了,让管事的过去一趟。”
莫名其妙的冒出个远房亲戚,让天越臣也觉得疑惑起来。在天越臣印象之中,似乎他的亲戚之中,并没有几个会主动来找他的。
不知道来的到底是谁,他一路上也一直琢磨着。
结果到了大厅一看,便是见到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冷着一张脸站在大厅之中,而慕苍晓则是气定神闲的抿了一口茶,似乎也没有打算招待这名男子的意思。
男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额前有碎发落下,稍稍遮住了一些他的眸子,可却没有将他眸子里的冷意缓和一些。
“越臣。”男子转过眸子看到天越臣来了,连语气也是宛若雪一般的冷意。
“堂兄?”天越臣怎么的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堂兄远在上海,竟是会到这里找他,“你为什么会在这?”
天锦墨神情也没什么变化,仍旧是冷冷淡淡的,“我不来了,你还打算将叔叔去世的事情瞒到底?”
在天越臣的印象之中,也就只有十二三岁的时候见过天锦墨,在那之后,几乎就没再见过天锦墨,也没什么来往。
只是这天锦墨突然来了,说了这么一句话,却是让天越臣微微一怔。天越臣瞥了一旁的慕苍晓一眼,只见慕苍晓稍稍抬起眸子来正巧和他四目相对,颇有深意的一笑。
“我并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要说起来,若不是天锦墨在小时候给天越臣的印象太深,不然就算面对面见着,天越臣也未必会将天锦墨认出来。
遭遇了那么多事情,天越臣又怎么会记得要将这件事通报给远在上海的大伯?
“罢了,我也不是来追究你这件事情的。”天锦墨始终冷着一张脸,未曾有舒缓过半分。天越臣从小见他就是这番模样,要不然怎么会印象深刻?
“不知堂兄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天越臣不禁好奇的询问道。
天锦墨看了他一眼,回道,“公馆上的老管家回来探亲,听到了这消息连夜就让人将信送到上海去了。若不是他,我和父亲又怎么会知道叔叔已经去世?”
慕苍晓一直在旁边不说话,一副风轻云淡,一点都不想插手的样子。
虽然天越臣也不愿意他插手,但是他更不想在慕苍晓面前被天锦墨训成这般狼狈的模样。
天锦墨眼尖得很,知道天越臣时不时会瞅那边的慕苍晓一眼,倒也没有点破,只是继续说道,“越臣,和我回上海去,父亲说一定要把你接回去。”
天越臣没有料到天锦墨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这个,可天锦墨向来都是个很强势的人,不等天越臣回应,他便又是说道,“我们天家的人又如何能够在别人底下工作,你在这里任职别人府上的管事,根本就是丢了我们天家的脸。”
天锦墨这一开口说要将天越臣给带走,慕苍晓怎么可能继续气定神闲的坐着,“天锦墨先生,我这慕府的管事,也是很多人抢破头脑也想干的,又怎么能说丢脸?”
他若是再不开口,恐怕天越臣还真的会跟着这天锦墨走了。
天锦墨终于听到这慕苍晓开口了,但却是冷冷的一笑,转过脸去,与慕苍晓对视着,说道,“我不管别人对你这慕府的管事是如何的看法,但是在我的眼里,在别人底下无论是什么职位,都是个丢脸的活。”
作者有话要说:场外支援来啦~(≧▽≦)/~用了好几个名字都说被人使用了,所以鼓捣了个比较长的名字。。。。。。小盒子:zuiebianyuan2013@163。小钥匙:zuie123456其实也没写多少,就被屏蔽了,好桑心TAT
☆、第三十七话
天锦墨的这一番话可不是任谁都能够说出来的,若是天锦墨和他的父亲在上海没有一定的地位的话,定然是不可能敢如此直白的说出这番话来的。慕苍晓府上管事这一活计的确是很多人想要的,任职这个管事的,也可以算是掌握了慕府的一半命脉,那可不是一个芝麻绿豆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几个在社会上有地位的人敢说出像是天锦墨所说的那番话一样的断言来。当然,就算天锦墨直白的对着慕苍晓说出这番话来,慕苍晓也没有半点气恼的样子,反而更是风轻云淡的笑着,“天锦墨先生自然有你的道理。”“可是,”慕苍晓又是继续开口说道,“既然越臣任职了我慕府里的管事这么多天,你一来便说要带他走,恐怕不太合适。”“你的口气倒是挺大,怎么?越臣要走,你还有资格拦着?”天锦墨冷冷一笑,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将这个慕苍晓放在眼里,在这个地方的好几个地头蛇,也不敢用这种语气和慕苍晓对话的。两个都是非常强势的人物,自顾自的一个说要将天越臣留下,一个说要将天越臣带走,就没问天越臣是个怎么的想法。天越臣本来骨子里就是个傲的人,被人这样子决定自己的去向,不免心中来气。“你们不必再说了。”也不好发脾气,天越臣打断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我天越臣究竟想做什么,也不必你们在这里争来争去的。”这时候,慕苍晓和天锦墨才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了天越臣身上。慕苍晓其实心里也没有底,天越臣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想离开,他不敢下个定论。虽然说,有的是手段让他走不了,这个天锦墨也带不走,可是,强留下来之后呢?又是变回以前那般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了一些,就要这样如数的抹杀?天锦墨听着天越臣的语气隐隐有几分不愿意走的意思,微微的蹙起眉来,“你和我回上海去。到了上海,就算你想当什么教书先生,我也能给你在学校安排个工作。”天锦墨显然是将天越臣这一些年在这边做了什么事情调查了一清二楚,要不然这么多年的没联系,又怎么会知晓天越臣之前任职过教书先生?天越臣也没有料到天锦墨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微微怔然了一下。的确,他是宁愿当个教书先生,也不愿意任职慕苍晓的管事。况且,跟着天锦墨回去上海,也有个庇护,不会像是这样,别人想糟蹋就糟蹋的。可是,虽然说是大伯,毕竟还是寄人篱下,他又怎么能够过得舒心?再说了,这个慕苍晓的眼神分明说着不会让他走的,若是两个人发生什么冲突的话,以他自己一人之力,也不可能阻止得了慕苍晓和天锦墨两个人对峙。慕苍晓看了天越臣一眼,却是温和的一笑,“罢了,天先生说得对,越臣去了上海,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不必如此屈尊的在我这里任职管事的。”说罢,他就是径自的站起身来,又是笑道,“我这就让人给你收拾行李去,你赶紧出发和你堂兄一同回去上海。”天越臣怔在原地,又不知道这个慕苍晓打着什么主意,竟是这样轻轻松松的就说要放他走了?之前不是牢牢的抓住,怎么都不愿意的么?天锦墨看这个慕苍晓这么识趣,便是冷冷的笑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任何的话语。他只是拉了拉自己身上的黑色风衣,走上前与,拉住了天越臣的手腕,“越臣,跟我回去上海。在这里无依无靠的,指不定还会受到什么欺负。”天越臣很少见过自己的堂兄会有这么温和的一面,听得出来天锦墨是在担心他。况且,天锦墨说的一点也没错,在这里他的确是无依无靠的,糟蹋也给人糟蹋够了。可莫名的,对于慕苍晓的那反应却是占据了整个脑子。他一直以为,慕苍晓定然不会放他走的,但是突然地,慕苍晓竟是轻落落的给了一句,就让人去替自己收拾行李?“管事的,哦,不,现在也不能这样唤你了。”慕苍晓仍旧是那副温柔似水的笑容,说道,“越臣你也好些年没有和你堂兄的见面了,你们俩就好好的叙叙旧,我去让人收拾行李。”说罢,还真的是离开了大厅。当初被慕苍晓带到慕府来的时候,天越臣是孑然一身的,其实说起来也没有什么行李可以收拾。“堂兄,你是什么时候到的这里?”天越臣赶忙将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勉强扯了扯自己的唇角,问着天锦墨。天锦墨淡然的回道,“前天晚上到的。为了打听你在哪里,花了些时间。”天越臣自小就不知道要怎么和天锦墨聊天,总是莫名的觉得这个堂兄给人一种距离感,怎么也接近不了。所以他也只是说了几句寒暄的话,又将当时父亲暴毙之后发生的事情提及了一些。当然,自己被抓了被慕苍晓买下来的这件事,他一字都没说。“堂兄,跟你回上海这件事,让我再考虑考虑。”说实话,他自己的确也觉得很迷茫,若是跟着天锦墨回去,他能够在一间学校任职教书先生,明明就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但不知怎么的,竟是万分犹豫起来。天锦墨瞥了他一眼,眯了眯双眸,也没有多说什么,“好,反正我也有的是时间等你考虑。”随后从自己怀中拿出了一支钢笔,将自己的住址写在一张纸上,递给了天越臣,“我住在这里,你考虑清楚后,收拾行李就到这里来找我。”天锦墨也没打算将天越臣逼得太紧,况且他也不认为,能够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将天越臣带走。虽然天越臣并没有提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在慕苍晓这里任职管事,但是只要稍稍的打听一下,什么都很明了的摆在眼前了。既然天越臣不说,他也没打算点破。将地址留给天越臣了之后,天锦墨也没在慕府里多做逗留。别说是看到这个慕苍晓,光是听到打听来的消息,他就知道他看这慕苍晓不顺眼。天越臣送天锦墨到了慕府门口,见天锦墨离开之后,才又折返回来。抓住了个护兵,天越臣就问道,“你们当家的去了哪里?”“当家的方才让人去收拾管事你的行李,兴许在管事的房里罢。”护兵其实也不太清楚慕苍晓这时候在什么地方,不太确定的回答。天越臣听了微微颔首,就回到自己的房里,看看慕苍晓是否真的在。果真如那护兵所言,这慕苍晓的的确确在他的房里,甚至还真的让人收拾行李。慕苍晓回过脸去看到是天越臣,还是一副笑意盈盈的神情,“越臣,兴许你还得等一会,这行李收拾好了,你拿着就可以走了。”那笑意分明就没有达到眼底,但是天越臣就是琢磨不清这慕苍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心里空落落难受的很,天越臣看着慕苍晓这模样一下子就来气了,“慕苍晓,你这又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慕苍晓淡淡的笑着,语气也不太和善了起来,“我能卖什么药,你想走,我便让你走了。你以前不是一直都这么想的么?如今遂了你的愿,怎么反倒而还怪起我来了?”“我要走还是不走,是你慕苍晓说了算的?”天越臣恼怒的回道。这慕苍晓向来都是这样,也不问别人怎么想的,自己想做什么就是做了。“若是我说了算有用的话,我也不必如此。”慕苍晓明显心情也不太好,竟是和天越臣杠上了。本来在屋子里收拾天越臣行李的听差们看到这情况,纷纷识趣的赶紧从这房里退了出去,顺带还将房门给关上了。天越臣自然注意到这个情况,不免觉得有些尴尬起来。可慕苍晓却还是继续说道,“你那堂兄对你可关怀备至,你愿意任职教书先生便让你去,可不会像我一样。”他就是想要牢牢的将天越臣绑在身边了又如何。那天锦墨也未必是单纯的是因为他父亲让他来将天越臣带回去,他看着天越臣的眼神,就和以前的自己并没有什么两样。“你说的这什么话?他是我堂兄。”天越臣这下才明白,这慕苍晓分明是吃了个无聊的飞醋,气得也不知要说什么好。“对,他是你堂兄。可他脑子里想什么你知道?指不定,他也想这样将你全身上下都摸个遍。”说着,慕苍晓就将天越臣压在了床上,探入天越臣的衣衫里,摸着那顺滑的肌肤。天越臣又恼又气,抬起手来就狠狠的赏了慕苍晓一个耳光,随后将慕苍晓给推开来,“我心里就是想走,想着永远都不要见到你慕苍晓!”随后他拿出几件衣衫就往木箱子里塞,“用不着劳烦你慕苍晓替我收拾,明早我就走!”话音不过刚落,却是听到耳旁响起摔门的声音。天越臣转过脸去看,慕苍晓已经不在房里了。
☆、第三十八话
天越臣被气得不轻,真的就是拿了几件衣衫收拾进了木箱子,就放在了一边。连书房都不愿意去了,自己一个人闷在房里。
因为被慕苍晓折腾了一晚上,又加上高烧还没完全退下,所以他今日一直都非常疲惫的。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里也没什么人来打扰,不知不觉便是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猛然的醒过来之后,什么也没记得。再转过头去看外边的天色,竟然已经大亮。
天越臣心里一惊,起身洗漱了一番习惯性的就是想要出门去书房。可余光却是瞥到了自己已然收拾好的行李,才想起来昨日和那慕苍晓说了自己今日要走。
心里还有些恼意,真转身去将那行李拿了起来,大有真的要离开慕府的趋势。
门外的护兵看到天越臣拿着行李,心里大约明白了什么事情。当家的昨天说了,管事的若真的要走,谁都不许拦着。所以他们自然也不敢违抗慕苍晓的命令,只是静静的看着。
天越臣见这府里的护兵没一个是有反应的,心里还真气了那个慕苍晓,迈开步子朝大门而去。那慕苍晓不是说要让他走么,那他就真的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就好像是他希望慕苍晓能开口将他留下一般。突然察觉到这想法,天越臣自己惊得停下了脚步。难不成他自己真的是这么想的,希望慕苍晓留他?
“顾副官,你总算是回来了。”就在天越臣怔然停留在原地的时候,耳旁不禁传来声音。
他忍不住的转过脸去看,只见是一名听差在前头走着,顾副官也是一副神色匆匆的模样。只听那听差的又说道,“现在府上也没个能管事的,顾副官你不在还真麻烦了。”
这明里暗里说的都是天越臣不任职管事的了,现在除了顾副官,也没人能够负责这件事情。顾副官微微颔了颔首,“说的也是。”
天越臣不知自己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