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厂花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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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厂花男友-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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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便又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快些洗了,你也歇着吧。”

翠儿果然没再说话,其后便只剩水声撩动。

徐少卿轻轻挑唇,心中暗自盘算着,觉得眼下还是莫去惹她忧心,自己暗中戒备,静观其变,反而更好。

静默片刻,正想着要不要继续留下去,和她见一面再走,却听那丫头忽然又问:“公主,你怎么了?”

“没什么,许是我想多了……”高暧应了一句,语声却有些发颤。

“什么想多了?公主,你可别吓奴婢。”

“我不是吓你。只是……总觉得今晚殿中有些奇怪,好像有人在瞧咱们似的。”

她话一出口,徐少卿在屏风后便是一颤。

怎么?莫非是方才不留神露了什么马脚出来,被她知觉了?

这却是万万不可能。

又或者她灵感异于常人,不凭声息也能有所查知?

只听翠儿惊呼一声,打颤道:“公主,奴婢听说从前的废殿……都……都不清静,难道是……有鬼?”

“莫胡说,哪来的鬼?”

“公主恕罪,是奴婢口不择言,奴婢……不是说慕妃娘娘。”

“我没怪你,观音大士供在这里,哪有鬼怪呆得住?我不过随口一说,你莫要当真。成了,扶我起来更衣吧。”

徐少卿在屏后忍俊不禁,耳听得水声忽响,似是她已站起了身,竟忍不住向那扇间的缝隙凑了凑。

目光才向外一瞥,胸中便又鼓点似的怦然起来,那张玉白的脸也红烫如火,既然又缩了回来。

羞臊之下,想想还是不再留了,于是撤身而退,循着后墙溜到窗边,一跃而出,无声无息的去了。

高暧自是不知,任由翠儿抹干了身上的水,换了一套宽适的衣裳,趿着鞋到榻上坐了,目光游移,却不知怎的,竟落在那紫檀木的座屏上。

那上面玉石堆嵌,刻的是芍药传情,并头双莲,栩栩如生,甚是可爱。

望着望着,心中念兹在兹的全是那金蟒曳撒的俊逸身影。

隔了良久,轻叹一声,放了罗帐,从软囊下拿出那小木人,拥在怀中睡了。

……

一场秋雨一场寒,转眼已入了冬。

许是临近年关,新帝登基,转年开春便要改元,宫中也似比往常忙碌了些,可后廷内苑的日子依然如常,繁复而又刻板,了无新意。

清晨,高暧做了早课,刚刚用了膳,便见冯正进来报道:“启禀主子,淳安县君拜见。”

“快请她进来吧。”她略略一顿,便吩咐道。

这姑娘那日说得凄苦,但想是太后不准,终究还是没走成,这些日子来常到这宫中走动。

近来徐少卿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总也见不着面,连三哥也是好几日见上一面,高暧又不愿多去坤宁宫,有她来陪着,正可以消解些寂寞,再加上两人年纪相仿,性子也差不多,倒也说得来。

不多时,柳盈盈便由内侍引着进了门。

高暧迎上前,由她见了礼,便拉着她去里面罗汉床上坐了。

一头正说着话,翠儿忽然从外头进来,近前道:“公主,昨日陛下又遣人送了许多东西来,偏殿已快放不下了,公主瞧着是不是另腾一间房……”

“那些东西多是用不着的,你和冯正瞧着办吧,眼看要过年了,拿些出来赏了下面的人,其余的看看怎么收着都好。”

翠儿应了一声,又问:“奴婢晓得,其余的倒好说,只是那些古琴、瓷器、西洋玩意儿,平时用不到,也摆不得,放着又可惜,压在那里不知该怎么收拾好。”

她话音刚落,柳盈盈却是眼睛一亮:“公主这里有御赐的古琴么?”

作者有话要说:  爱意满满的一章(* ̄3 ̄)╭~明天过节,希望不难产!(握拳)

第98章 朔风娇

高暧见她又惊又喜,便知其意,索性便对翠儿道:“县君想瞧瞧那张琴,你去抱过来吧。”

柳盈盈方才乍听到这里有御赐的古琴,也没多想,冲口便问了出来,话刚出口便察觉唐突,红着脸嗫嚅道:“公主,臣女只是……只是随口问问……”

“我不通音律,更不懂相琴,正好拿来让你瞧瞧,看究竟是什么好东西。”高暧微微一笑,便又催促翠儿道:“快去拿来吧。”

翠儿点头去了,不多时便捧了个长长的红漆匣子回来,放在案上。

柳盈盈一见那琴匣,目光便凝滞不动了,明明眼中都是急切之意,却又顾着礼数不敢动手。

高暧自然都瞧在眼里,抿唇一笑:“不必顾忌,我也想看得紧,只管打开便是。”

“谢公主,臣女唐突了。”柳盈盈颔首一礼,这才探手过去。

匣盖甫一打开,两人便嗅到一股淡雅的清香飘散而出。

再看那琴木色殷然,陈中泛赤,线条柔润,轻舒妙曼,纤如少女,即便全然不懂,也一见便知是件珍奇古物。

柳盈盈微张着檀口,眸中一片澄亮,抚着那琴面,葱白的手竟有些发颤。

“好琴,真是好琴!”她啧啧赞叹,指了指那漆面上头细如发丝,千条万缕的裂纹道:“公主请看,这是琴断中最难得的流水纹,少说也该有五百年,当是前朝的古物。”

言罢,忍不住伸过纤指,在那琴弦上拨弄了两下。

铮铮之声,琴音幽幽,虽未成调,却已觉澄净空灵,动人心魄。

高暧也不禁为之所动,垂首看着那琴,便见尾端用小篆刻着两个字,细辨之下,脱口喃喃道:“惊泫……惊泫,还真是琴如其名。”

心中却想,自己明明不好什么琴,三哥却将如此难得的珍品相赠,日日锁在库中,蒙尘冷落,可也真算是暴殄天物。

眼见柳盈盈目不转睛,一副如敬天人,爱不释手的样子,自家更是叹惋,于是便道:“既然县君喜欢,我便将这张琴转赠与县君好了。”

柳盈盈愕然转头,惊喜中却又有些不敢相信,垂首局促道:“多谢公主好意,但这琴是御赐之物,臣女无功无德,今日能得一观,已是三生有幸,怎敢贪图领受?”

高暧轻轻在那琴上拍了拍,微笑道:“这是陛下御赐之物不错,可方才也说了,我这人不通音律,留在身边又有何用?常言道‘琴遇知音’,依我说,这也不全是说人,对琴也是一般,县君既识得此琴,便让它常伴左右,才是良配,陛下就算知道也不会怪罪。”

柳盈盈本就喜欢这琴,听了她的话便有些意动,但还是推辞了几句,高暧一意相赠,最后才领受了,起身跪在地上大礼拜谢。

高暧将她扶住道:“我不过成人之美而已,县君不必如此,今日正好有暇,不若便即刻弹一曲如何?”

柳盈盈赶忙应了,称谢起身,重又坐下,小心翼翼地将那琴捧出来,平放在案上,说声“臣女现拙”,便轻吁了口气,宁心静神,伸指在那七弦之上拨弄起来。

琴音铮响,嗡声唱鸣。

但听古朴雅致,恬淡清绝,时而巍峨如山,时而洋若江河,即便不懂音律,也不禁为那天籁之音所感。

那纤白的指尖在弦上勾挑跳动,浑若无我,而听者心中却已波澜狂涌。

高暧坐在一旁,忽然觉得她这琴曲中虽然不失激越,却似暗含着股股柔情,绵绵思慕,只是“倾诉”之余,又像带着些恨恨遗憾,令人闻之也不禁怅然。

她虽然性子迟迟,此时却也听出她是感于情之所困,又幽闭宫中,所以便有意无意借着琴音倾吐心中的郁郁。

一个大好的姑娘,入宫受人摆布已是不幸,这点她感同身受,可悲的是,明明该有帝后之命,可日日相见,却不能打动君心,以后也不知会怎样。相形之下,自己却要好得多了,至少有一个可以为己豁出性命的爱人,可以与他倾心相恋,可以寄托一份相思,此生已然无憾。

想到这里,暗自庆幸,也为她伤怀,可又默然无言,只能怔怔听着那琴音缠绵,绕梁不绝……

片刻之后,指停曲终。

柳盈盈却怔在那里,红着眼眶,目中泫然。

高暧也自替她难受,正想出言安慰,殿门处却突然响起“啪啪”之声,竟是有人鼓掌。

二女一惊,转头便望见一身赭黄团龙袍的高昶缓步走来,面带笑容,手上仍自拍着。

方才听得太过入神,居然连人进来都没发觉。

高暧赶忙上前拜见,柳盈盈更是尴尬,稍迟半步,却也赶紧上前大礼叩见。

“皇妹请起。”

高昶先将高暧扶起,回首望着仍跪在地上的人,微笑道:“清新脱俗,不染铅华,县君果然是才貌双馨,令人赞叹,若是朕有意学琴的话,定当虚心拜县君为师。”

此言一出,柳盈盈登时浑身一震,竟不自禁地抬起了头,难以置信的向上望着,唇角却已现出了笑意。

高暧也不禁暗自吃惊,只觉三哥话中有话,言下之意倒像是心头缓了,当是被这琴音所感,觉得柳盈盈也有令他心动之处,所以才借学琴为名暗示,说不定二人因此相处久了,便也能真心相爱。

一件全无办法的事,如今竟阴差阳错的峰回路转,着实令人感叹。

望着她那啮唇而笑,泫然欲滴的样子,高暧也不禁代她欣喜。

高昶叫她起了身,自己慢慢踱到案几边,微微俯身,在那琴弦上拨弄出几声散乱的琴音,随即自嘲道:“只是这琴艺好生艰难,朕国事繁忙,只怕此生是没有这份闲暇了。”

高暧和柳盈盈脸上都是一滞,却见他并不转身,垂首望着那琴又道:“朝里这些日子千头万绪,眼看年节也近了,待得出空来,朕意加恩封赏越州知府,升任江西布政使,至于淳安县君……朕御赐府邸一座,良田五百倾,暂且留居宫中陪伴太后,待上元节后,便遣人送县君回籍。”

柳盈盈听到半截已是神色黯然,方才还神采奕奕的双眸也沉了下去。

高暧也是错愕万分。

刚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话锋一转就全变了?那意思倒像是要赶人走似的。

她知道自己不便开口,只能偷偷凑过去,暗地里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柳盈盈面无表情的沉默片刻,忽然轻叹着凄然一笑,重又跪倒在地,盈盈拜道:“多谢陛下厚恩,家父和臣女都是淡薄之人,不敢望赐,只请陛下恩准臣女明日便离京回乡,与父母团聚。”

高昶转过身来,眉间微皱,语声和煦道:“县君莫要误会,令尊身为越州知府,任内多有政绩,颇得民心,朕早有意委以重任。县君前后两次进宫,替朕陪伴太后,亦有大功,封赏并不为过,况且朕金口一开,断无收回的道理,不过么……”

他微微一顿,接着道:“县君既然思念家乡,要与双亲团聚,朕也不便强留,明日稍显仓促,还要与母后说知,便稍迟几日,到时朕着锦衣卫护送。”

“多谢陛下,臣女告退了。”柳盈盈又伏地拜了拜,这才站起身来。

高昶叫住她道:“且慢,县君既然要回乡了,朕有几句话说。”

“陛下请讲。”

“朕听县君方才那一曲果然是世间绝艺,只是凄婉哀怨,恸彻心扉,未免过于伤怀。县君品貌才德都是上上之选,又值碧玉年华,不必过于执念,来日方长,以后未必没有好的际遇。”

柳盈盈勉强一笑,索性直言道:“陛下见的是,臣女方才那一曲不过有感而发,只求抚出心中所想,并不敢有所奢求。”

高昶见她眼中沉寂,却又蕴藏着无限的愁苦,也不由叹了一声,温言安慰道:“这世间的事,十九都不如意,平民百姓家如此,朕也是如此,伤怀自怜者所在多有,还望县君看开些,一切自有定数。”

“陛下是豁达之人,说得半点也不错,臣女……告退了。”

柳盈盈沉着眼,又朝高暧福了一礼,便却身而退了。

人虽去了,那份愁苦却似仍萦绕在殿中,令人怅然。

高暧怔怔地立在那里,心中早没有半点欢愉之意,耳畔回响的却是三哥刚才的话。

世间的事,十九都不如意,伤怀自怜者所在多有。

其实岂止是所在多有,这世上能一生欢愉,从不曾烦恼的又能有几人?自己不就时常自伤自怜么?

也就是遇上他之后,这凄苦平淡的日子才泛起涟漪,凭空生出些甜蜜的滋味,只是这一切虽然看得见摸得着,总还是有种虚幻的不实感。

幸福,不幸,究竟哪个才是定数?

“胭萝在想什么?”

高昶的声音忽然在近旁响起。

她猝然一愕,这才回过神,略有些尴尬道:“没什么,臣妹只是觉得县君突然要走,心中有些不舍罢了。”

“胭萝不必介怀,若是想见,以后也未必没有机会。”

高昶淡然一笑,语声已轻松了许多,全不似之前那般,绕回到案边,坐在罗汉床上,垂眼看着那张古琴。

“朕送的东西,胭萝不喜欢么?却要将它转送别人。”

高暧近前道:“三哥勿怪,我本就不通音律,留着这琴也是空放在那里,实在可惜,倒不如转赠个懂琴爱琴之人,才不至令宝物蒙尘。”

高昶望着她,微笑道:“胭萝差了,朕以为这世间没有自来便喜欢的道理,往往都是日子长了才见妙处。胭萝向来聪颖,为何自己不能做个懂琴爱琴之人?”

“我,这……”

她不料他竟会这般说,顿在那里竟无言以对。

高昶见她竟不明白这话中的意思,却也不好再往下说,便叹了口气,抬抬手道:“罢了,罢了,不过一张前朝的古琴而已,送了便送了。”

她瞧他神色不豫,自己也不免局促起来。

他话一出口,却也自知有些失态,赶忙温言道:“瞧朕,总提这事作甚,胭萝不必在意,坐着说话吧。”

高暧知道不便违拗,便也去那罗汉床上坐了,却与他隔的老远,总觉这位三哥今日言行都怪怪的。

一时间气氛尴尬,两人竟默然无声。

隔了片刻,只听高昶清了清嗓子道:“快进腊月了,宫里高门大殿,日夜都凉得紧,胭萝可要当心些,莫着凉伤了身子。”

她赶忙点头应道:“多谢三哥关怀,我这里有人照料,自己也懂些方子,想来不至害病。”

这原也是没话找话,他抽了抽脸,端起案上的茶盏,装模作样地凑到唇边呷着,脑筋一活络,便又搁下道:“对了,既然腊月将至,胭萝的生辰也就近了,不知你想要些什么,朕现下便着人预备着。”

一提到送东西,高暧不自禁的便紧张起来,有些怯怯道:“臣妹自小便没过过生辰,也不怎么在意,再说三哥赐了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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