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确实做了。”
“那。。。。。。又是为什么？”陆永浩头上的疑云似是越来越多了。
“我自愿的。事实上，我房东并没有跟我说过那番话，所以房产证上也不可能加上我的名字。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笨 。”陈琳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啊，你居然把我耍得团团转。”陆永浩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却看不出他是在生气。
“跟你逗着玩的，别在意。其实很多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在你们看来可能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但是我这样做也没吃多大亏啊。我 只是在为我自己营造一个舒适的居住环境而已，天晓得我什么时候才能在这座城市买上一间厕所，更别说是一套房子了。我总不能欺骗 我自己只要慢慢攒钱就能够买上房子吧？”
“那你可以等你的男朋友或者是未来的老公给你买，也可以两个人一起合买啊。”
“如果我未来的老公也没钱买房子呢？”
“呃。。。。。。这也是一个问题。”陆永浩顿时显得有些窘迫，复又挪了挪他的身子。
“有房子并一定就是一个家，家的定义也不是一个房产证上写着你名字的屋子。就像幸福只是一种感觉，而不是状态。”
“你的观点很独特，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想。很多人都把幸福跟是否有房子划上等号，活生生把自己逼成了房奴。”
“为了追求所谓的幸福，却选择了一条与幸福背道而驰的方向。所以现在的人才会离幸福越来越远。小农思想的遗毒。”
陆永浩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微笑。他对陈琳说道：“你真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你身边的人是不是也跟你一样， 比如你身边的同事。”
“我身边的同事？”陈琳刚喝下一口咖啡却险些被呛到。
“嗯，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在你那所学校当老师。她叫陈琳，你认识她吗？”
“陈。。。。。。琳，我认识啊。”陈琳一脸心虚地说道。
“那太好了，你觉得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咳咳，她不是你的朋友吗？你怎么反过来问我啦？”
“不怕告诉你，其实我并没有见过我这个朋友。这是我奶奶给我介绍的女孩，我一直没有打电话给她，所以就一直没跟她见上面。”陆 永浩稍微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她。说实话，她长得没那么难看。”
“我觉得婚姻的基础最好是建立在爱情上，两个本不认识的人走在一起会产生很多的摩擦。我是迫于我奶奶的压力才答应跟那女孩见面 的。”
“所以说，你并不想跟陈琳见面，更别说要跟她成为男女朋友了？”
“我跟她根本就是互不了解，怎么可能成为男女朋友。再说了，我感觉我跟她应该不适合，我不喜欢书呆子气的女生。”陆永浩刚说完 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此时的陈琳正斜着眼狠狠地盯住他。
“我不是说所有的老师都这样，当然，你是除外的。”
“你都没见过陈琳，也不了解她，你怎么就知道她是书呆子气的女生。你难道没听说过‘腹有诗书气自华’吗？我觉得以陈琳的气质， 你是一点都配不上。”陈琳狠狠地说道。
“对不起，我的话无意重伤了你跟陈琳。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幸福应该由自己把握，而不是由别人来摆布。”陆永浩一脸歉意地说道。
“你多大了以至于需要你奶奶来逼婚？”
“还有一年就到了而立之年。”
“哦，29岁。”陈琳嘀咕着。“我觉得你应该相信你奶奶的眼光，也许你的择偶标准跟你奶奶的择偶标准不一样。但是，我觉得陈琳没 那么差。”
“哦，是吗？”陆永浩没有想到他眼前的方佳对陈琳竟是这样一副热心肠。
陈琳跟陆永浩的此次见面是以诙谐开头却以冷场结束。当陆永浩提出要送陈琳回家时，陈琳仍然气呼呼地把陆永浩说了一通，然后自己 扬长而去，把陆永浩傻傻地晾在一边。
陈琳刚踏进家门，就收到了陆永浩发来的短信：陈小姐，我是陆永浩。你现在方便出来跟我见一面吗？陈琳一看这信息，脸上荡开了一 个诡异的笑。陈琳回复道：陆先生，我现在没空，要不改天我再约你吧。收起电话，陈琳的心里就开始在酝酿一个计划。
半夜两点，陈琳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陈琳从床上起来，随手拿起了倚在门后的一根木棍子，这是陈琳为这一刻而准备的。陈 琳踟蹰着不敢去开门，过了一会儿，她渐渐听清楚门的另一边是张子凡的声音，她便立刻开了门。她看见张子凡瘫坐在地上，脸上扭曲 着痛苦的表情，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精的味道。很显然，张子凡喝醉了。陈琳把张子凡扶进屋，并让她躺在自己的床上。陈琳正想 到洗手间里为张子凡准备一条热毛巾，可张子凡却不争气地把污秽物都吐到了她新买的床套上。这一夜，陈琳把她宝贵的睡眠时间都贡 献给了张子凡。
第二天早上起来，陈琳为张子凡准备好了早餐和午餐，留一张字条在桌上后便匆匆地上班去了。中午时间，陈琳多次拨打了张子凡的电 话，但每一次拨打电话那头传回来的话都是：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sorry；Thenumberyoudailedisnotinservice。不得已，陈琳只能从学校赶了回来。回到家后，陈琳发现张子凡仍在床上睡觉，为她准备 的早餐和午餐都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陈琳又留了一张纸条，告诉张子凡等她下课回来后一起吃饭。
下课后，陈琳到菜市场买了一些只需放到微波炉叮热的熟食。自从陈琳把她的厨房改作其他用途，她煮饭的工具就只剩下一个微波炉， 一个电磁炉和一个电饭煲。陈琳回到家，看到张子凡已经起来在看电视了，但是桌上的食物依然纹丝未动。陈琳并没有跟张子凡搭话， 张子凡也没有理陈琳，只是静静地坐在地上，靠着床边看电视，看的居然是煽情的韩剧。
陈琳把食物放进微波炉，在电磁炉上放一个锅煲起了枸杞党参鸡汤，便转身去干其他的家务活。直到开餐时间陈琳才跟张子凡说话，她 发现张子凡的眼睛红肿着，或许是刚才看韩剧哭的，或许是从昨晚到现在，她的眼睛就处于这种状态。
张子凡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看得出她的胃口不是很好。陈琳给张子凡盛了一碗汤，递到她的面前。
“你早上和中午都没有吃，晚上就多吃一点吧。这个汤我可是煲了好久，你得多喝两口，不许浪费我的心血。”陈琳有点心疼地说道。
“嗯”张子凡头也没抬起来，只是象征性地应了一声。
两个人无声地把这顿饭草草地吃完了。张子凡今天晚上还是留在陈琳的屋里和陈琳一起睡。陈琳刷完碗后坐下来，终于憋不住，开口跟 张子凡说了一句：“你昨晚喝了很多酒，到底出什么事了。”
张子凡什么也没说，而是抱着陈琳哭了起来，眼泪把陈琳的肩头都打湿了。哭过后，张子凡断断续续地跟陈琳说了王阳回国结婚的事。 王阳的结婚对象是他在国外认识的，也是一个中国留学生。据说这个女生的家庭背景都很好，外在条件也不错。
陈琳问张子凡是如何得知这一消息的。张子凡告诉陈琳昨天下午王阳带着他的未婚妻到她所在的婚纱店去拍婚纱照，张子凡是婚纱店的 设计师。一开始，王阳见到张子凡也很惊讶，但没一会儿他又表现得如同一个旁观者。其实他不知道，张子凡暂时走开的那一会儿是到 厕所里偷偷抹眼泪去了。待他们走后，张子凡听店里的其他人说王阳的未婚妻要不就是一个颇有资产的人要不就是一个富家女。因为他 们说那女生拎的是爱仕玛包包，手上带着的是一只卡地亚手表。
张子凡并未参与到他们的讨论当中。下班后，张子凡就一个人到酒吧去喝酒了。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半夜出现在陈琳的屋子外面。 据张子凡的回忆，好像是有一个人把她送回来的。
第二天，丁宁和张晓也闻讯赶到陈琳处。经她们两个人打听，一切如张子凡所说的那样，王阳未婚妻的家庭背景都甚好。丁宁和张晓还 带来了一个差点令张子凡窒息的消息，那就是两个月后王阳将举行婚礼。
张子凡最后哭着说男人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
张子凡在陈琳处住了两天便搬回去了，也开始照常上班了。陈琳也不知道如何宽慰张子凡，只跟她说了一句：“事到如今，你也该看清 他的真面孔了。这种男人不值得你为他掉眼泪，把他忘掉吧。”
陈琳上完课回到办公室，办公室的同事告诉她刚才校门口的传达室打来电话说有一个姓陆的先生找她。陈琳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早些 天她为张子凡的事伤神，竟忘了要约见陆永浩的事，现在居然让他找上门来了。
陈琳并没有下去见陆永浩，而是发信息给陆永浩，告诉她现在很忙无法抽身走开，并且跟他另约了一个见面的时间。发完信息后，陈琳 长吁了一口气。可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陈琳在考虑到底要找谁代替她去见陆永浩呢？
从学校到家，陈琳一直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就在这个时候，张晓的电话打过来了。陈琳在电话里跟张晓说有急事商量，让张晓到她家里 来再作详细说明。
见面后，陈琳就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一一跟张晓报告了。最后她请求张晓替她去跟陆永浩见一面，但是张晓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了。
“拜托你啦，就见一面而已。你也不用跟他作深入交谈，随便敷衍他几句就OK啦。拜托拜托。”
“陈琳，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不能帮你。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要是让我男朋友知道我背着他去见其他的男人，他岂不是要跟我闹翻 了。你是不是想看到我们两个不和啊？”
“不是。”陈琳嘟着嘴说。
“那就行啦。你可以考虑让丁宁替你去啊，反正丁宁和你一样，也是单身。”
“不行”，陈琳斩钉截铁地说道，“宁宁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她根本藏不住秘密，万一她不小心跟陆永浩说漏嘴了，你让我怎么办。 ”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干脆就跟陆永浩坦白了吧。谁让你更名改姓的先跟他接触了，你现在尝试到自己酿的苦果了吧。”
陈琳无奈，一语不发地趴在床上。突然，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心不在焉地说：“昨天我妈妈打来电话问我，说你的脚好了没。如果还 没好，她再托人上山去采一些草药回来。她说呀，你这脚伤一定要彻底治愈才行。不然以后会落下病根的。”陈琳边说边坐了起来。
张晓立刻换了一个缓和的口气说道：“嗯。我的脚伤已经完全好了。多亏了你妈妈带过来的那些草药，不然我的脚也不可能痊愈得那么 快。你替我跟你妈妈说声谢谢啊，改天她来深圳，我一定好好地谢谢她。”
陈琳迅速地回了一句：“如果你要报答，现在也可以啊。”
张晓一下子就猜到了陈琳的用意，对陈琳说道：“你这丫头小骗子，居然利用你妈妈的恩情来实现自己的利益。”
“不要这么说嘛，我也是没办法啊。下次你再受伤，我不托别人，我亲自上山给你采药去。”
“呸呸呸，你这是在咒我吗？”张晓无奈地笑了一下，说：“好吧，谁让我摊上了你这么一个朋友。我就当做给阿姨的面子，帮你这个 忙。不过，你可要答应我替我瞒着我男朋友。”
“万岁”陈琳手舞足蹈地欢呼了起来。
到了该和陆永浩见面的那一天，陈琳让张晓尽量打扮得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张晓问陈琳，“你这是何苦呢？我人生中的污点就是在这 一刻，你让我这样怎么出去见人啊。”
“我这不是在考验他嘛。你就忍耐一下吧，我将来定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张晓笑了起来，也就随陈琳摆弄去。
陈琳和张晓早早地就到了约好的地方，陈琳坐到了背靠着张晓的位置上。没过多久，陆永浩一身休闲打扮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口处四下 张望，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张晓的身上。
陆永浩走了过来，“请问，你是陈琳，陈小姐吗？”
“我就是，你是陆永浩吧。”张晓站起来跟陆永浩打招呼，笑着露出了她的牙套。
“陈小姐近视很深吧。”陆永浩看着张晓脸上架着一副框架大大且镜片厚厚的眼镜。
“嗯，差不多有八百度了吧，属于高度近视。”
“那你有没有想过去做手术？”
“没有，我怕做完手术后有后遗症。所以我宁愿做一个四眼妹也不要冒险去做眼睛激光手术。”
“你平时很爱看书吧？”
“还好吧，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我都有兴趣看。”
“陈小姐的阅读范围还真广。”陆永浩笑着说。
“还可以吧。”
坐在后面的陈琳听到张晓的话暗暗骂了起来。
“我们家一菲好像很喜欢你。”
“嗯，你们家一菲也确实惹人爱，又聪明又漂亮。”
“我这个妹妹年纪虽然跟我相差很多，但和我感情却很好。家里的人都宠着她，特别是我奶奶，简直就快把她给捧上天了。”
“老幺自然惹人疼，更何况是你们这种家庭，要什么给什么。”
“我们这种家庭？”陆永浩的嘴角扬起来，露出的却是无奈的笑容，“也是，自小生活在经济比较宽裕的家庭里自然要比其他的孩子幸 福得多，至少在物质上可以得到很好的满足。但是，跟普通家庭的孩子相比，我们并不比他们强多少。至少，我们很少感受到家庭温暖 。”
“你不是还有奶奶的疼爱吗？我看你奶奶就挺在乎你的，连你的终身大事都要帮你做决定。”
陆永浩摇摇头，说：“这也是我们这种家庭孩子的无奈。之前我父母也帮我挑了一个女朋友，是他们生意场上一个朋友的女儿。但是， 我没有接受。那女孩的脾气不是很好，就连我奶奶都反对我跟她交往。最后，我父母也只能作罢。”
“我还以为联姻这种事只会发生在古代的皇家或者官家，没想到在现代社会还会继续发生。”
“类似于小农思想的遗毒。”
“小农思想的遗毒？”张晓一脸茫然地看着陆永浩。
“是啊，小农思想遗毒。这也是我最近刚知道的，是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陈琳听到后，心想：这家伙的记性真好，还能现学现卖。
“既然已经有了前车之鉴，那你为什么还要听从你奶奶的话来跟我见面？”
“没办法，拗不过我奶奶。不过，跟你见面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