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扑上来。我发狠地挣扎,可是他压得我动不了,把我的脚也绑起来。”
林堇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充满了不安,却不曾离开白梓歆的身体,带着些危险的意味。
“我想阻止他……可是他红着眼睛好像已经听不进去……我冲他喊,‘阿伦,别逼我恨你’。可是他又笑了呢……很用力地捏着我的下巴,逼我看着他,‘你非要让我说得这么直白,阿堇,我该夸你天真烂漫么?’”
“他开始撕我的衣服,像发狂的野兽……我也不再反抗了。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林堇冷笑一声,一只胳膊垫在头下半趴着。“如果,气氛不是这样的,该多好。”
“他跨坐在我身上,逼我给他……口()交。”
他咬咬嘴唇,努力地说出那两个令他感到艰难的字眼。这一回,只是停顿了几秒钟,他便开始继续挖掘着自己的伤口。
“……每一下,每一下都是惩罚。他的力道很大,手捏着我的脸,猛戳进来……好几次,我恶心的厉害,向外呕酸水……可是总被他抓回来继续……完全不在意我的感觉。连之前的体贴都没有了……我应该被惩罚和教训,要用最深刻的痛才能记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脖子都要被他勒断了。他停手了,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睛里连怜悯都没有。我拼命地咳嗽,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流……自尊早就被他折磨的所剩无几,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再期盼他能回心转意。”
林堇毫无征兆的撑起身子,做了几个深呼吸。如今回想起当时的感觉,他仍觉得喉咙火辣辣地,胃中搅动得厉害。
“治病的时候……我一直都不肯喝粥。勉强喝过几次都会吐到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才罢休……我讨厌那种颜色和质感……不过这是个秘密,我没告诉别人原因。”
想起在那间简陋的出租屋里,林堇喝下一大碗自己熬为他的白粥后惨白没有血色的脸色,白梓歆感到一阵无力的难过。心开始抽痛,连指尖都有些发麻。
林堇跨到白梓歆身上,两只手爱抚般的摸上他的颈侧。
“他又把我翻过来压在床上,不许我看他,说不想看到我的脸……我已经没有力气管这些……然后……”身体猛地一顿,“被撕裂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这么粗暴过……我喊得嗓子都哑了……那声音一定很难听。像是被人生生扯成了两半,那种疼痛是我从来都没经历过的……”
白梓歆有些害怕地望着意识不清的林堇,可他失神地对于白梓歆的表现没有任何反应。
“我一直觉得,阿伦从来都是温柔的。怎么也没想到,他的温柔,是有限时的……”林堇咧开嘴,露出一个神经质且勉强到难看的表情。两只手在白梓歆的锁骨和脖子之间来来回回地摸索着,像是一个无意识的习惯性动作。
他笑着笑着,就哭出了声。
“喊到后来连声音都发不出了……嘴唇都咬烂了,嘴里全是血腥味……他好像更兴奋了,动作也更加残暴……他扯着我被绑起来的手,把我拽起来,猛地撞过来……‘这不是你想要的么?’……头一下一下地撞在床柱上……感觉到头上出血了,感觉不到疼……头很晕……我觉得可能真的会就这么死掉……可能他就是这么希望的。”
“我受不了,撑着一口气求他……‘阿伦’……我叫他,声音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真感人呢……都流眼泪了。’他笑着凑过来……眼泪……其实并不想哭,只是那个时候,根本都控制不住……‘放过我吧……好疼’……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战……不知道他听清楚没有……也许是没有……不然……不然他应该不会掐我吧……”
“很大的力气……我以为我要解脱了。”
林堇忽然收了声,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一样,再次笑开了。
“白老师,你知道是什么样么?就……就像……像这样……”眼前白梓歆的脸变得越来越模糊和遥远。似乎是惊恐的表情……应该是看错了吧……可是怎么连五官都扭曲了……他的嘴开张张合合的,在说什么么?为什么听不清楚?
“他想让我死呢,哈哈。”手上加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纯粹,“他就这么恨我……这么恨我……”
“啊——阿堇!”白梓歆全身震颤着,双手抓着林堇的手腕想要阻止他的疯狂。连日缺乏足够的休息,林堇终于手上力道一松,瘫倒在他身侧。
“疼吗……”
白梓歆气喘吁吁地坐起来,心里惊疑不定。大脑一片惨淡的空白。听到林堇的声音,说不清心里此刻到底是什么感情。
“他说,窒息会让人产生致命的快感。”跌在床上,林堇甚至没有调整姿势,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仍是一副落寞的样子,好像刚刚那个凶残狰狞差点失手杀人的是另外一个人一样。“不应该疼的……那不是疼,而是来不及感觉到疼,却就要死掉的感受……”
作者有话要说:我死过一回了……又缓过来了……
最近木有姑娘来看望我
好寂寞好寂寞
42
42、淤痕 。。。
“他就是这么掐着我的脖子,下面的动作没有停……他要射出来的时候,手上用的力气越来越大……他放开我的时候,我几乎已经不会呼吸,神志也不清楚……好像还是在不停地求他放过我……记不清了……全身发冷。也许就昏过去了……”林堇搂过一团被子,将它们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由此可以汲取到温暖和勇气一样。“又一次被他弄醒的时候,我已经动不了了……他好像也清醒了一点……把我推到一边,爬到床头拿过一把军刀……我以前随身带的。”
“我吓坏了,他叫我别动……大概……我根本听不进去,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应该是去割捆住手的领带……可是我害怕得拼命想挣开逃跑,被他死死按着……我像逃命一样挣扎……”
“后来……腰上一凉,血……就出来了。刀应该扎进去了吧……我不敢睁眼,像是在等死一样……”
林堇慢慢地蜷缩起身体,将脸埋在被子里。静静地,不再说话。双肩却开始抖动起来,越来越剧烈地颤抖,使得他的背脊都自然地弯成一条哀伤的弧线。
是……哭了么。
虽然听不到啜泣声,看不到可能已经爬满脸庞的泪水,但这一个颤抖的背影已足以让白梓歆原谅他的一切作为。
“不会再有这种事了……”哑着嗓子,白梓歆仍然坚决地从背后将林堇抖得绝望的身体揽进怀中。被林堇死死抱住的被子里传出一声不明意味的嘶吼。
这些事情,不知道已经藏在他心里多久了。
赵尹狄给他的资料上,林堇在治疗期间一直在抗拒心理疏导。面对医生的询问,他大多选择沉默以对。即使他已经受到了如此的对待,他仍然希望维护温伦么。
治疗后期,医生对他采用了催眠疗法,但总体来说并不算成功。
他的意志似乎比他的外表要坚强地多。
林堇说了这么久,终于觉察出了疲倦。当然,这种疲倦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能一口气回忆并说出这些事实,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也要接近极限。
可是事情似乎还没有说完。
不过白梓歆已然不再舍得听他继续用那样悲伤得几乎让人毛骨悚然的语调说下去。如果这个回忆再长一些,恐怕不止林堇,连白梓歆自己也会被那种沉重又浓稠的负面情绪压抑到窒息。
怀里的人终于不在抖得那么厉害,渐渐放松了对自己的压抑的他,终于可以放任自己发出抽泣的声音。
“不要再想了。”白梓歆将他的身体强硬地从那团被子中掰过来,有些用力地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前,下巴抵着他的头顶,给予他依靠。“阿堇。你有理由恨我,可是我仍然希望,你可以勇敢地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
自己似乎在这段故事里扮演的角色太过复杂。白梓歆一直以为,自己会是与这两人之间毫无关系的路人,却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会具有如此剧烈的效应。
似乎从某种角度来说,林堇遭受的这一切,都与自己脱不开关系。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点,连白梓歆自己也迷惑了。
像是上天给他们开的一个玩笑,只是除了悲哀,这个笑话本身一点都不好笑。
那么近来温伦的举动又算什么……他到底记不记得自己做过的这一切?又或是,想要补救什么?
“白老师……”感觉到一双手臂缠到了身上,又施力箍紧自己的身体,白梓歆也无法再继续之前的思考。
可是他今后又该如何面对林堇。
“……我确实嫉妒你,羡慕你……可是我不恨你。”说这话的时候,林堇有些晕乎乎的。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再真实不过,他的大脑也运转得当……可就是这种再真实不过的情境下,他所作出的那些有悖于平常的举动才更加显得虚幻。
甚至刚刚他说了那么久,几乎话一出口,他的记忆也随之清空了一样。太过翔实的记忆,细致到连记忆本身都像是一场虚构和梦呓。
“我在做梦……”呻吟了一声,脸上泪痕未干,他的声音却已经恢复了常态,只除了长时间未补充养分而显出的嘶哑。像是在为自己做心理暗示一样,林堇一遍遍地在心里念着“我在做梦”,殊不知自己同时也将这些暗示说出了口。
“……都是假的……是在做梦……”在白梓歆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林堇刚刚还灌注在双臂上的力量渐渐消失,露出柔软安详的睡颜。
梦里的人,无限温柔地望着他,给了他发泄的机由。
人总是这样,在没有人关注的时候,再大的困难苦楚总可以咬咬牙挺过去。再伤再痛,终究都抵不过一线温柔。
林堇对于自己在“梦”里的失控感到无奈,可又像是梦魇一般无法摆脱,只好撇了下嘴角聊以□。
紧闭双眸的他不知道,自己柔和的脸上,这个细微的动作,已被尽收眼底。
已经了睡意的白梓歆维持着将林堇搂在怀里的姿势,心中早已是思绪万千。
“通常急诊的诊金要高于平日出诊,大约,嗯,百分之二十。”
周翔打着哈欠歪歪斜斜地走进屋子,手上还提着一大袋子早点。几根油条直愣愣地从塑料袋里露出头来,带着金灿灿的诱人光泽。
“我的患者呢?”
目光四下搜寻了一番,周翔并没有找到林堇的身影。
“还在睡。”白梓歆冲楼上扬了扬下巴,“一直休息不好。我喂了他一片安定。”
“还是做噩梦?”周翔洗了手,揪过一根油条就咔嚓一口要下去。
白梓歆想到了昨晚的情况,有些迟疑地点了下头:“算是吧。”
“有什么新情况值得你凌晨六点给我打电话?”
凌晨,六点。电话铃响起的时候,通宵看电影四点才躺下的周翔只想不论是谁打来的他都一定会拎着菜刀上门问候对方。
“我已经等了很久了。”被林堇昨天那么一折腾,白梓歆总共也就睡了一个小时的样子。还总做些莫名其妙的梦。记不清内容,但那种压抑的气氛却让他难过。
“那……你慢慢说……我听听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内容……能够合理解释你在室内也要围着围巾的行为。”
周翔伸出油乎乎的手指,猛的勾住白梓歆围在颈上的浅灰色围巾,白梓歆意外地向后一躲——他纤细的脖颈上,两块清晰的淤痕显得触目惊心。
“不要告诉我,这是你自己掐着玩的。”
周翔的声音一下子沉了下来,充分体现出了他的恼怒。
他从来最宝贝的就是白梓歆这个人的一切。容貌,身体,健康。时间长了慢慢成了一种习惯,演变到后来近乎发展成一种偏执。
医人者难自医。周翔明白自己这“病”算是没治了。
本来只是觉得白梓歆人长得令人赏心悦目的,时间一长看惯了也就不觉得那么惊艳了。可岁月在他身上又留下了经由长时间和音乐接触留下的那种艺术气息。不是颓废也绝非市侩,让他整个人竟然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耐看。
好的皮相终于有报废的那天,气质的修炼才是人一生需要追求的目标。
可惜天天和周翔打交道的正常人不少,不正常的更多。他可不指望这样的环境能给自己熏出什么异于常人的气质。
即使有,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阿堇当时不太清醒。”白梓歆勉强解释了一句,但那云淡风轻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把差点酿成的惨剧当成是喜剧来看,还顺便鼓个掌叫个好。
周翔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这是攻击性行为!通常这样的患者我会建议他的家人将他送到专门的治疗机构进行治疗。”
比如说,安定医院。
“我就是他的家人。我很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紧张过度了,他的情况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白梓歆索性摘下围巾,那两道发青的印记就那么明晃晃的出现在周翔面前让他一阵眩晕。“再说我怎么可能让林堇去那种地方?”
那样的环境,连正常人都会疯掉吧。
一旦进了里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便是意味着这个人遭到了抛弃。被社会抛弃,被家人抛弃。
那样残酷的事实,怎能不让人疯狂?
“知道你护短。可是这次你是醒着的。下次呢?万一下次你没法阻止他怎么办?”
眼看周翔越来越激动的情绪就要控制不住地开始义愤填膺的质问,白梓歆微叹了口气,一句话就将他满肚子的牢骚全都永久的封回了他肚子里。
“我相信你。不会再有下一次。”
你倒是相信我,可是连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周翔满腔的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满腔的热情无处宣泄。他对别人掏心掏费,偏偏人家就是不领情。愤愤地坐会椅子上,将剩下的一截油条塞进嘴里,不用再吃什么,他已经被白梓歆气饱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最近身体跟不上思想……大脑还很活跃的时候身体已经垮了……
纪念有一个写到凌晨两点的日子。
发现收藏数涨了……但是评论数一点没变啊……
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