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见北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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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望见北斗星-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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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比我还清醒
  看来真有很多人喜欢啤酒,JOY SAID的一首歌的歌名就叫I WANT BEER,想我当初看摇滚演出时也左手夹烟右手拿酒瓶,根本不用别人逼,自己喝得主动着呢。但一个人呆着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要喝酒的。如果我真的喝了,说明我已经决心今晚喝醉了。
  我不喜欢啤酒,但承认的确感谢香烟。
  关于后海我对后海一直没有什么印象,现在大家好像都挺爱后海的,我这么说就显得有些大逆不道。在我心里,后海还没三里屯招我喜欢呢。大仙说狗子说他和我来过后海,还说我老到后海泡着,这不是冤枉我呢嘛。我的确来过后海,那都是陪朋友,一般都是他们组个什么局,顺便叫上我。我要是有打车钱就过去。如果我的朋友们都在厕所里聚会,估计我也会到厕所里呆着。所以说,我对后海非但不是很熟悉,简直是毫无感情。因为我不是老北京。我对北京的历史典故不了解,那里也没有我的过去。让一个对后海如此陌生的人来写后海,是不是有些搞笑?写后海的文字挺多,我挺佩服他们的文字能力。我之所以不喜欢它,是因为我认识它时它已经变得很嘈杂,那些灯红酒绿、汽车鸣镝,那红男绿女,那小店铺里的时尚与民俗相结合的情调,统统让我倒掉胃口。还是喜欢在傍晚时,和几个朋友坐在后海的一个小酒吧门口,放上一盘自己喜欢的CD,就这么地聊着天,想想何勇的歌词“银锭桥再也望不见,望不见那西山。”真的,这歌词我能听懂,可要是再往深里说我没他的惆怅。我从来没有在后海消磨过哪怕一个下午,因为我没钱打车去离家那么远的地方(有钱时想不到),还因为我的朋友都没有在白天来后海的爱好。他们就好晚上到后海的一个饭馆吃饭,叫上一大桌子上,这种聚会总叫我疲惫和累,我喜欢和一个人单聊,不喜欢和一桌上一起聊。而晚上的后海真叫我尴尬。后海是二十七、八,爱喝点小酒、有点小钱、听点小歌的人的去处,一帮不服老的中年男女,一帮赶时髦的青年男女,一帮追求享乐的外国友人,熙熙攘攘,跟夜市似的,你说和他们在一块有什么劲,有什么劲!
关于北京
  听说人才都是成群结队地出,这批没批上你就只能赶下一批了。但你的想法还是上批的,所以下批也难出头,夹在两种文化之间,会感觉到左右为难,上下不靠,非常迷茫。这么断裂的感觉非常像现在的北京,或者是我感受到的目前的北京。
  不知道是北京变得越来越没劲,还是我变得越来没空虚,我现在是觉得北京没前几年好玩了,可能是属于我快乐的年头过去了。想当年北京流行过的东西,包括几年前的电PAR,那是我们最经常的娱乐就是周末去三里屯附近电子乐的俱乐部,还研究怎么跟着不同的节奏起舞。那时候可时髦啦。有一些俱乐部是营业到凌晨,我们如果没钱打车回家,地铁、公共汽车又没了的情况下,就会投奔一个俱乐部,然后靠在里面沙发上睡觉,梦里还能听到那让人头晕,让人恍惚的电子乐。当凌晨我们睡眼惺松地晃荡着离开俱乐部,会先去小饭馆喝碗豆腐脑或者炒肝。我就是从那时候起爱上喝炒肝的。
  而我们还有一个一直持续现在也快坚持不下去了的娱乐,就是看摇滚演出。从最早的五道口的嚎叫、开心乐园到接下来的豪运,现在的新豪运,无名高地,路尚。一路摸爬滚打下来,看演出的和演出的都换了几拨人,岁月催人老,成熟了的摇滚乐爱好者和摇滚乐手纷纷离开了摇滚乐,还有那些在暗处有的自杀有的患忧郁症有的被看成骂人偶像的乐评,还有那些曾昙花一现的摇滚期刊,都在更新换代。能坚持下来的不多,这需要爱好、能力和一些技巧,最主要的是在某些时候压下自己的厌倦和惯性操作的念头。
  孩子们曾经熟悉的地方一直在拆,从五道口到方舟书店,至今有人向我打听曾是一个小聚会点的方舟书店,而它已经拆了大概三、四年了。而五道口还是许多人喜欢购物和娱乐的场所。
  前辈都在变老,我们逐渐变成前辈,体会到变老的感觉。新一代的摇滚小孩儿什么也不吝,比起我们当初有过之而不及,我们中间无可避免地形成某种鸿沟和代沟。
  我的一个朋友,女孩,最早玩摇滚乐的一批人之一,现在她也在坚持,她的乐队已经出了两张专辑了。而她的生活显然
  不像现在的十五、六、十七、八的摇滚乐爱好者那么洒脱和多姿多彩。有回她告诉我她看上一个看演出的小孩,觉得很有好感,可怎么也不知
  道该怎么开始他们的对话,“我总不能跟他说,‘嘿!小孩,姐姐喜欢你,告诉我你电话吧’?”你看你看,我们都成“姐姐”了,这日子过得
  还有什么意思。
  现在就连西单和长安街都变得那么没意思,北京越来越金钱化,再也没有了当初没有钱也很快乐,也没有了奇迹和梦想的可能性。哪有什么梦想啊,那是包装,哪有什么奇迹啊,那是后边有人在罩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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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现在真尴尬,几年前能代表北京的是海淀区,代表了文化和理想主义,现在君不见大家都去朝阳买房了吗?现在的北京缩影是朝阳区,朝阳朝阳,听上去多阳光灿烂,而海淀海淀,海里沉淀下来的能有什么好东西?现在的北京,就是越来越没北京的特质,现在全国的小孩儿,除了北京的不像北京人,哪儿的都像北京人。
爱情大师讲爱情(全)
  我经常和各个圈子的朋友聚会,发现一个好玩的规律。“上层圈子”(通常指国内名牌大学毕业,出国读过书,目前衣食无忧,自己开公司)的人们经常谈论的话题是哲学、文学、政治和旅游。间或会谈到点生意经,但不多。“中等圈子”(指有工作或有个人生活能力,基本衣食无忧,有点小幻想但基本没实现,大部分人有个二、三流大学毕业证,小部分未上过大学但自视甚高)的人往往爱讨论爱情,年龄大点的还要讨论婚姻家庭。间或谈到文学。“下等圈子”(指自身难保,通常没上过大学,有一技之长但现实中利用不佳。属于精神一族)经常讨论的就是各种人际事非,小道传闻和工作。注意,不是事业,是工作。比如,“谁能帮我找份工作?”或“我想找到更好的工作”。三个圈子都会谈到爱情,只有中等圈子谈得最多最烈。上等圈子不谈爱情,可如果你有关于爱情的事情向他们咨询,他们会说给你许多道理,让你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中等圈子说着说着就会把自己的经历扯出来当论据。下等圈子谈爱情谈得少,可能是生活另有压迫吧,说出来的话也比较实际。某天我和“上等圈子”的一个朋友聊天,在听我诉说过苦恼后,他对我说了许多话,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有:首先,要爱自己,只有爱自己才能爱别人(我郁闷地低下头)。其次,要无所求(我瞪大了眼睛)。要高兴。再其次,要发现对方的苦,而不是恶。(我点头称是) 而发现他/她的苦后,要用光来照亮他/她(我惭愧地低下头)。在听完爱情大师讲的话后,我感到我是否也是一个爱无能?就是没有爱的能力?这种能力,不仅是投入爱情的能力,而是一种让爱情从光明走到光明的能力。是一种在吵架时能扭转不良气氛的能力。为什么说我爱你,只需要三秒钟,而接下来吵架就能吵十个小时?爱情大师恰到好处地补充到:这就叫黑暗。我们又说了许多,爱情大师给我上了不少课。紧接着,我就和另外一个中层圈子见面了。刚进去就听见他们(大部分是女士,只有三个男的)在谈论爱情。我的朋友A正在说她有一个好朋友失恋了,原因是她朋友把她给甩了,而他们都快准备结婚了,A很看不下去,问大家男人的心态是什么,是不是做了决定就这么狠。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啊说,其中还有一个女孩拿自己为例说明“我都把自己发到北京来了,他还不是跟我分手了?”半天,大家发现一言未发的我,让我发言。我说,不要看到他的恶,要看到他的苦。这可是一个爱情大师告诉我的啊。B说,那大师是男的吧?
怪你如此叛逆
  偶现在越来越怕提80后这个话题了,一提就浑身哆嗦,俺知道谈这个吃力不讨好,又容易得罪人。不知道从何时起,这80后越来越被媒体妖魔化,俺登了时代周刊,更是加了一把火,不过这火好像是烧向俺自己和同龄人的,大多数70后都在看热闹,还希望火燃烧得更猛烈一些,还希望能够燎原呢。
  提起这事我就急,但我不能急,我一急就变成不“从容”了,会成为另一个把柄的。不是还有人说嘛,上个时代有什么牛逼的,媒体也乐得迅速声明,是亚洲版!是亚洲版!生怕让大家误会是美国版的,可能觉得俺还不太上档次吧,上个亚洲版就不错了。。
  试问一句,如果您老先生也能上个封面,(当然也许您不屑上)而且不是说你杀人放火了,不是通缉你,你是不是也会高兴呢?估计还会多买几份珍藏吧。这是人性对吧?大家都在用各种办法让我必须高标准要求自己,不以物喜,不以已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我说一句高兴大家都怒了,说你怎么这么崇洋媚外啊,真应该送你们这帮80后去农村呆呆,饿你们几天就好了……典型文革思想。
  这80后的阵营也是逗,好事记者飞快弄了一个什么80后的偶像派和实力派,我真想去他妈的!你以为80后都是唱歌的啊?还偶像、实力呢!
  而大多数我了解的80后最大的问题就是幼稚,就像某70后男人贴了一篇《坚决不娶80后的女子为妻》(这文章也是够缺的),说什么80后不会织毛衣啊,不会做家务啊,紧接着底下回贴的80后就报不平:我会织啊!我也经常做家务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用得着跟他解释吗?!这帮80后的小乖乖……
  70后急是有理由的,从60后直接到80后,根本没他们70后什么事儿了,虽然他们也曾要求过正名,虽然他们也曾蹦达过几天,可现在社会进化太快了,70后就像铺路石,目前仍然在寻找自己的位置。
  朋友对我说,你的小说是写青春期的鼓噪和不安。很直白,但并不为主流思想认同。
  你的小说写了抽烟、喝酒、性,很真实,也确实是你的生活。
  外国人很喜欢,也没有什么问题。
  政府还是希望到国外去的,还是代表中国国内的一个
  主流的思想。 积极向上、爱国。 但你小说里表现的,实在有些不够积极向上。
  而这往往会被认为是中国青年的主流。
  他说得对。所以我也没什么脾气。
  另外,像诸如些类的问题--“你觉得中国80后会不会是“垮掉的一代”呢?”就不要再来问我了,提问的人先把什么叫垮掉的一代闹明白再说。
泪眼问花花不语
  在我紧张的时候,我特别想撒尿。哪怕是正半夜,哪怕我正躺在床上,哪怕身边还躺着一个人,我的膀胱都一秒紧似一秒地提醒我,必须去厕所。停留一秒钟,我就会犹豫一秒钟,我当然不愿意动。我甚至发现,只要我有了想撒尿的想法,无论我需要不需要撒尿,我都变得非常想尿。只要我有了“上不上厕所”的想法,我的膀胱立刻就会感应到:我要上厕所。
奇遇
  这两天我过得特别晕。先是阿斐来北京,我们几个在南人的办公室里呆了一夜,聊诗歌,看短片,上网。那天我就睡在空荡荡的演播大厅的地上,特别隔音,我可以在屋里随便翻跟头也没人管,可我太累了。累得我都睡不着。
  为什么我越累就累清醒呢?这和酒醉的感觉一样,精神清醒,但控制不了身体的软弱。
  第二天七点钟南人把我们分别叫醒时,我觉得我都快挂了。真有瘾,我们还吃了顿早点。然后小宽和他朋友打车回去,南人送我和阿斐。阿斐借住在他北京的朋友处,在北航附近,正和我住得是南辕北辙。其实南人的单位离我家非常近,如果打车,十分钟就到了。
  南人说,春树,我们先送阿斐吧?
  我说好吧。
  说完我就后悔了。
  我心想要不然我自己打车回家?可外面太冷了,我连秋裤都没穿,就在惰性产生的一刹那,我失去了自己打车回家的机会。于是我重温了一遍三环。早晨的三环,车站边上围了一堆等车的人们,个个都显得比我坚强。我太佩服那些必须要在早上起床并天天坐公车的人们了。
  送完阿斐,南人沿着河边开车回去。我知道他家住得离我家也不远,可他停下车说:就送到这儿吧。我差点没吐血。呵呵,在五棵松地铁旁边。比我从南人单位直接打车回家还远。
  但我很矜持很艺术地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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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哆哆嗦嗦地下车,找了辆出租车上去。
  结果司机说:对不起小姐,我刚开出租,您能告诉我路怎么走吗?……
  忘了怎么一路回的家了,回家以后我连脸都懒得洗,把隐形眼镜摘了就上床了。直接就睡到第二天下午五点钟。
  过了几天,子弹来北京了。他给我打电话时是下午六点,我当时刚起床,正坐着发愣呢。他说他现在在北京,问我晚上吃饭了吗。我下意识地诚实地回答道:没吃。说完我就后悔了。
  然后他就说一起吃晚饭吧。他们几个人在西坝河的远方饭店边上的一上饭馆里。我说好吧。
  其实我今天不想出门的,我最近吃不好睡不好,日夜颠倒,再加上这北京跟北极似的,冬天的晚上五点钟就跟夏天的晚上十点似的,北京也没什么夜生活,除了酒吧和商场,基本上街上都黑鸦鸦一片。这搞得我天天特别没精神。想振作实在是没动力。
  从我家打车到西坝河,又是地图上的大斜线。我无心打扮,最近无论是见记者还是拍照片,我都没化妆。这不太像我的风格啊!
  吃完饭,聊完天,我和张四顺路打车回家。他住万寿路北口,比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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