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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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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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尧君不解道:“自然是出去。”
  没想到他的路痴未能有所好转,初九觉得又痛苦又甜蜜,几步跟上去拉住梅尧君的手臂,把他带着转了个身,说:“下山的路是往这边。”
  梅尧君红了红脸,但他继承了以前的厚脸皮,红也红不到面上来,嗔怪初九道:“你明明知道下山往这头走,怎么不告诉我?”
  初九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们这就出去。”他受了伤,脚步虚浮,有意无意地把自己挂在梅尧君身上。
  梅尧君还是不自在,问道:“为何要与我抱得这般紧。”
  听见这话,初九有些难过,眼泪差点涌出又给他憋了回去。初九抬头看着他,笑道:“我们是兄弟,本该如此。”他心里想的却是:他要和梅尧君能抱在一起多久,就抱在一起多久,再也不要分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虚情假意

  宁泽川少年时在清遐谷药神门下学医,很多年以后,他的同修或早或晚地闻名遐迩,成了一代名医,而他依然籍籍无名。因为他不喜欢救人,只喜欢制毒。
  他出师后在亳州城开了一家医馆,一心埋头制毒,不闻窗外事,鲜少为人诊治,只有到拿不出粮米钱的时候才会开两天张。一年,有人生了重病,家人带着他叩门求医。而宁泽川在制一种毒,正到了最紧要的时候。
  那家人一开始是苦苦哀求:“宁大夫,求您救救他吧……我们做牛做马报答您。”宁泽川蹲在炉边小心地候着火,锅里面在熬蟾蜍的毒汁。
  那家人又暴跳如雷,用最恶毒的话咒骂他:“杂种,见死不救,不得好死!”他把熬成的粘稠黝黑的毒汁倒进碗中,和铲干的草药粉末搅拌在一起。
  他听任门外又求又骂,却神情专注,八风不动。
  后来那人死了。从那之后,他一出门,路过的百姓必定会朝他扔石块、臭鸡蛋、烂菜叶子,骂他:“狗日的东西,你会有报应的!”
  他面无表情地想,如果真有报应,等报应来了再说。而在报应到来之前,他依然要不停制毒。
  再后来,他离开了亳州城。
  再再后来,沉檀宫有意收他入麾下。他原本不想与乱麻一团的江湖事扯上关系,事多了,制毒的时间便少了。但来人把剑架到他脖子上,他只好答应,安慰自己:沉檀宫是魔教,魔教救的人少,杀的人多,或许正适合他制毒。
  果然,去沉檀宫后,要他救人的时候很少,大多时间都用来制毒。他辟了一间小屋,置了几只大木柜,柜子里钉上一排排木板将木柜分割出许多格,每一格上都密密麻麻摆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毒药。他最爱站在小屋里,目光扫过他十数年来制成的毒药,像环视自己心爱的孩子。
  宁泽川制毒,但不用毒;他制毒不是为了害人,而是受脑海里那些奇诡的念头驱使,一刻也不能停下。这样看起来,宁泽川很无辜。他置身事外,终日与毒物相伴,他比这世上任何人都无辜。但医者不救人,这本身就是一桩大罪。
  宁泽川偶尔会想起那天门外的哀求、呻吟和怒骂,他意识到,这才是真正应该归罪到他手上的人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伤人一命呢?宁泽川不制毒的时候,便会把这个问题拿来反复地想。
  他正在反复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洗春秋又找上他。
  “不速之客。”他不客气地抱怨了一句。
  洗春秋听了,倒不至于为它生气,只是脸上也不剩多少好颜色,况且他本来就是来问罪的。洗春秋说:“宁大夫向来可好?”
  宁泽川懒洋洋地说:“还行。不过护法是来让我不好的吧?”
  “不敢不敢。”洗春秋向他靠近两步,旁敲侧击道,“宁大夫还记得上回我找你要的毒药么?吃下去,教人看不出死因的毒药。”
  宁泽川猜想他就是为了此事来的,所以装傻充愣道:“不太记得。”
  洗春秋冷笑:“大夫再想想。”
  “哦,好像是有过这么一回事。”宁泽川见糊弄不过去,只好承认,“护法就是为相询此事而来?”
  “正是。我非是信不过大夫的医术,但日前我得到消息,那个服了大夫毒的人还没有死。为何会如此?”最后几个字已经带上明显的怒气。
  宁泽川装作恍然大悟,道:“我倒是忘了这件事,本来想告诉护法的,那日我错拿了另外一种毒给护法你。事杂事多,难免出错,护法海涵。”
  洗春秋勃然大怒,攥住宁泽川的衣领,道:“你可知你坏了大事?”
  宁泽川反问:“是坏了沉檀宫的大事还是护法的大事?”
  “哼!”洗春秋心虚,把宁泽川放开。
  宁泽川若无其事地抚平衣襟,道:“要用在下的毒,需一道宫主的口谕。那日护法无口谕而来,已是逾矩,怎好再来问罪于我?”
  洗春秋自知理亏,默不作声。
  “对了,除了毒药,护法还向我讨了一味春药,不如讲讲那春药是用在谁身上了?”
  洗春秋本来不是好肚量的人,被宁泽川气得恨不得一剑捅死他。捅死宁泽川事小,但宁泽川是江白的人,因为他而让江白对自己不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宁泽川见他不说话,胸膛剧烈起伏,便笑了笑,问道:“护法还有什么要问我的么?”
  洗春秋本打算转身就走,突然想起来,回头问道:“你给我那毒是什么效用?”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宁泽川说,“是我新制的,能短暂地损害一人心智。”
  “多长时间?”
  “一颗的药效估摸能持续一个月之久,我未曾试过,故而也不确切。”
  送走洗春秋之后,宁泽川感慨人生际遇真是难以捉摸:伤人非是出于本意,而自己又在无意间救了一人的性命,这辈子到头,阎王殿下,功过不知该怎么算。
  而洗春秋却觉得自己一生真是毫无希望了。他一直谨小慎微地活着,不敢越雷池一步,总以为自己足够听话就能让江白对他倾心相对,但工具再趁手,也没人会爱上一个工具。明白这点的洗春秋又偷偷摸摸地搞了两次小动作,结果,这仅有的两次只是让他和江白越来越远。
  进不得,退不得。洗春秋顾影自怜地想:这样的爱情,恐怕也是头一遭了。
  他那日受伤回去,先故意可怜巴巴地去江白跟前晃悠了一圈。
  江白老道,装作很挂心的样子,问:“伤得重么?待会儿本座叫宁大夫来给你诊治。”
  伤在手上,再重又能重到哪里去?再说即便去叫宁泽川,这么一点小伤,宁泽川必然是不愿意来的。仔细一想就知道江白一番客套话有多粗制滥造。虽然虚情假意,可洗春秋还是很吃这一套,委委屈屈道:“属下没事。”
  “嗯,无事就好。”客套完,江白直入正题,“你此去寻梅尧君,如何了?”
  洗春秋自然不敢说他拿梅尧君去要挟初九,把那套路上编好的谎话在江白面前说了一遍:“属下无能。本来梅尧君已经到手,谁知初九半路杀出,打伤属下,将他带走了。”
  江白闻言,深深看了洗春秋一眼。洗春秋很熟悉那个眼神,江白的意思,分明是嫌他伤得还不够重。
  他当时后悔莫及,怨自己没未雨绸缪捅自己两刀再回来。“属下无能。”
  江白说:“那便先不提此事。宁大夫说,凌左伤势已经大好。他被初九所伤,这个报仇雪耻的机会本座便留给他,春秋你可有异议?”
  他当然有异议,他第二怕的事情便是江白重用凌左。但江白对他说这些可不是真要过问他的意思,完全是给他下马威或者说是警告,他岂能不明白?洗春秋只好答:“自然没有。”
  梅尧君被轻薄了一番,偏偏有些食髓知味的意思在里头,不知该发火还是该搂着弟弟再来一炮。初九照例用兄弟情深的鬼话骗他,他将信将疑。当晚竟然又被初九骗着互相撸了一炮,真是名副其实的互撸娃了。梅尧君不记得以前的事,但骨子里还藏着本能,和初九进展可谓是一炮千里。
  尝到做这些事的乐子,梅尧君渐渐觉得初九那些说辞也不无道理。虽说是露骨了些,但越做,看初九就越是打心眼儿里喜欢,无怪乎兄弟都喜欢用这种方式来交流感情。
  初九亲了亲他的嘴角,问他:“哥,喜欢么?”
  梅尧君口是心非:“这样,终归是太轻浮了。”
  梅尧君脑子坏了,性情却没有大的改变,反而比以前温和了些。初九原本打算如果梅尧君要再和他别扭,他就打他屁股,反正梅尧君打不过他又离不开他。幸而梅尧君现在只是嘴硬,大大减少了发生家暴的可能性。
  镇日被初九哄着骗着,梅尧君也并不是毫无知觉。他感到初九有不少事都在瞒着他,初九在他面前低下头,那些秘密仿佛就在他下颌单薄的阴影里呼之欲出。
  他问初九:“我怎么什么事也不记得?”
  初九说:“你生病,烧坏了脑子。”
  “胡言乱语,”梅尧君不信,“我脑子清醒得很。”
  初九翻了个白眼,道:“哪有脑子清醒的人记不得以前的事的。”
  梅尧君一想,这倒也是。他追问:“那……我有没有忘记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初九正在帮他穿外衣,听见他这句话,手里动作顿了顿,答道:“有,有很多。”
  梅尧君顿时紧张起来,自言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
  初九笑答:“无需这般着急,最重要的事我都告知你了。”
  “哪有此事?”梅尧君立即反驳,他把这几日初九告诉他的事情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争辩道,“你……你只告诉过我那几个表露兄弟之情的法子。”
  初九点头道:“这就是了。”
  梅尧君越想越着急,“这算什么要紧的事,你……你骗我。”
  初九的脑袋在他肩头蹭来蹭去,弄得他心软成一滩糖水。他本以为初九要解释几句,不想初九只是捂着嘴咳了两声,然后整个人栽倒在他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

  梅尧君还以为初九是又挂在他身上和他撒娇,但初九整个人开始往下滑,他不得不伸手把他扶住。
  “初九,初九?”他轻轻拍着初九脸颊,却摸到一手的血。这时他才害怕起来,把初九扶到床上躺着。
  初九强撑一点清明,使自己不至于昏厥过去。痛楚在研磨他的身体,他也在研磨痛苦,绵长的痛苦在他体内躁动,好似一声被无限拉长的回声。
  梅尧君则完全束手无策,好端端的弟弟前一刻还在面不改色地说谎骗他,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副模样?他笨手笨脚地为初九拭擦额头的冷汗,再一遍遍地亲吻他冰凉的脸颊。初九的“兄弟之情”一度让他在心慌意乱时心绪重归宁和,他也想借此让初九舒服起来。
  仿佛是他的亲吻奏效,初九终于积攒起一点力气,有气无力地安抚他:“我没事……”可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咳嗽打断,然后他缓缓闭上双眼,不省人事。
  “初九?弟弟?”梅尧君轻声喊道,像是怕一不小心惊扰了什么。
  任他声嘶力竭,初九没有任何回应。
  自失忆以来,梅尧君第一次尝到绝望的滋味。仿佛他是一个盲人,初九松开拉住他的手,将他抛在陌生的喧嚣的世间。
  正值他惊慌失措之际,小二从房门前经过,听里面有动静,就擅自推开房门闯了进去。进去便看到这一幕:初九歪歪斜斜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中还兀自咳嗽,那个向来脑子不太好使的梅尧君半蹲在地上,连声喊对方名字,时不时在对方脸上落下一吻。这样怪异的场景,让小二怯怯地退后了几步。
  梅尧君发现他来了,如见了救星似的,忙说:“兄台,这里有人生了病,求你救救他。”
  小二有些好奇又有些怕,便往前走了两步,踮着脚看向那个躺床上的人,竟咳出了血。他大骇,想这恐怕不是小事,应付梅尧君道:“好好,客官你先等着,我去问问掌柜的。”然后拔腿就往楼下跑。
  掌柜照例是在拨算珠,看他大惊失色的模样,很是不以为然,道:“你这个样子,是撞见鬼了吗?让客人看到该怎么想?”
  小二急了,道:“掌柜的,这可不是我大惊小怪,楼上那对兄弟,好像有什么不好了,我这不是急着下来给您讲的么……”
  掌柜放下算盘,问他:“什么不好了?”
  小二附上他的耳,低声道:“那弟弟平时看着就不怎么精神,我刚听里面有动静,走进去一看,吓!竟然咳血了。”
  掌柜揪着他下巴上稀疏的须发,道:“别是得了痨病吧?”
  “可不是呢!”小二说,“就算不是痨病,万一一个不好,死这上头了,多晦气啊。”
  “别说……这还真是个事儿!”掌柜把账本锁进身后的柜子,指了指上边,道,“你来说说看,这事儿要怎么办。”
  小二皱眉道:“那个哥哥也不太好,脑子里头不太好,跟他说估计也说不明白。而且,您猜,我刚刚在上边儿看到了啥!”
  掌柜才不耐烦跟他猜来猜去,直接往他脑壳顶上印了一巴掌:“有屁快放!跟我卖什么关子?”
  小二瘪瘪嘴,说:“我进去的时候,看见那个哥哥趴弟弟床边,又是亲又是摸的,这哪像一对兄弟?要是传出去,可真难听!”
  掌柜压低了声音道:“我看这对兄弟身上的麻烦还真不少。”
  “是啊!”
  “留不得留不得。”掌柜拿出账本,算清那屋客人预付的房钱,如数数出来,推开小二,蹬蹬蹬的往楼上去了。
  掌柜推门便看到那两人果然如小二所说,黏黏糊糊地腻在一块儿,形状甚是难看。身为兄弟还做这等悖人伦的事,天也要降下责罚,难怪这两人一个病一个傻。
  梅尧君听到声响,回头看着掌柜。他没说话,是沉默的祈求。
  掌柜见了,那一瞬间也有所动容,但当他看到初九侧躺在床上,咳得整个身体都蜷缩起来,唇边挂着一行血丝,衬着惨白的脸色,甚是骇人,不禁硬了心肠,开口道:“年轻人,我不是来帮你的。”
  梅尧君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有些灼人。
  “我也帮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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