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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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说-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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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忿忿,企图转变他的观念:“可若是这样,昏君岂不颠倒黑白,众生皆苦,生灵涂炭,又该如何?”

“雅皇难测,却并非昏庸之徒。”左攸天抿了一口茶,与我道,“若真有那一日,自有义士揭竿而起。而若我朝盛安,百姓安居,何须担忧此事。”

“国不破,大千百姓家不亡,我们臣子就是君王的掌中之物,肆意玩弄,生死由命了么?分明无做错何事,只不过未顺君心,就得遭亡族之灾?”

“左某何曾说过亡族?”

“左大人的意思是?”我怕我误会了他的意思,万万不敢相信心中所想。

“左某并非良善,话搁于此,我所做的定需回报。公主婚事于我无可无不可,我不会因此捡的一个驸马之位而谢文大人。”

“那……究竟所需何物?”

“西郊瑨人之宅。”

我一惊,这宅子是前些日子我爹爹买下的,恰是因为这宅子我爹爹也因此受牵连,说是与瑨人有生意往来,那段日子审查甚为严格,我也是因此而结识了左攸天。现下他竟是开口索要那处宅子,让我万分不解。

“那宅子在你们手上也算是个祸害,即便是南山狩猎场建好,将宅子改成了商铺,但依旧摆脱不了这与瑨国相关的房契之证,不如给了我。我倒能将之改了契证,作为己用。”

“左大人……好手段。”

“文大人溜须拍马的火候,着实差了些。”左攸天盖上茶盖,我瞅着他颀长白皙的手指,看他放下茶盏,闻他道,“你若辞了官,也不是一件坏事。”

或是我过于急功近利,说说是想得过且过地当一名小吏,可真受到了提携之后,却是更想往上爬。做事勤恳被人肯定,被人赞赏的滋味着实不错,可我自己也明白,我不懂得为官之道,我或许不适合这个朝堂。

左攸天直截了当地指出,虽让我心头有不适,但也不能不服,因为我确实如此。

可惜能力不足,事到如今我则只能祈求他人相助,来换取家人的平安。

“如果太傅大人真为无辜,左大人是否将其无罪释放?”

“既然下了指令,怎能全身而退?”他反问我。

我心中有数,却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皇上既然说了为通敌一罪,就不肯能轻易放过他们。

抚了抚我的袖口,我躬身对左攸天说:“能否让我与太傅大人与夫人见上一面?”

左攸天抿唇而笑,我觉察不了他是何意,思了思复道:“完毕之后我去府上将房契拿来。”

太傅府前。

两名侍卫握戗戟,各自站于门房两侧。

一支队伍循绕着太傅府,来回走动。我低低掀起帘子,从下处瞅见他们身上的铠甲与兵纹,发觉是锦衣卫队。

左攸天坐在马车内,对我说,“左某便不进去了。”让随身的侍从领着我进入府中。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便下了马车。

宅府内一片寂静,小路上、廊坊里皆无人影。那侍从将我带到一处大堂内,对我说:“文大人,属下便在这外头等着。”

我推门而入,房内光线晦暗,我一下子看不清。

身后已将门关起,我神经质地竖起耳朵听外头人是否有将外门锁住的声音。

幸好没有。放下一颗心。

“文叙?”这声音突然间苍老了十岁。

“太傅大人?”我有些不敢相信,他年纪应是与雅皇相差不大,可这下子却是满头花白之发。

“连累你了。”

我一怔,还未从方才的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来,却是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做人子媳,并无什么连累的。我也不愿让您平白受辱蒙受冤屈。”

“并无冤屈。”

此话一出,闻言的我几乎是要咬掉自己的舌尖。

什么叫做并无冤屈,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一直以来认为的忠良实际上确确实实为通敌卖国。那我现下所做的一切不是异常无理取闹,叫人看了那么久的笑话么?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补完了
这周上榜所以好好发文
大二上实在太忙
课业学业工作出国什么的都很费神
所以我加油把这篇文章写完
下一篇文章我有很多构思
但是决定缩短到10万字左右
以后每篇都这样子不晓得可不可以QUQ




52

52、第五十二章 太傅大人是ABC? 。。。 
 
 

“儿媳不懂。”我颤着声音,卡出一句话来。

“如今的太傅府也只是一座空宅,子循出使,你婆婆也不在京城,你隽如表妹……”他若有所思,却始终未言。

“太傅大人能否说得明白些,我不明白。”焦急不安,却是听到这些话语,让我无从判断。

“文叙你大可不必多此一举,雅瑨之战我确是从中作梗,让雅遭了矢石之难,黑甲军的主将是三郡王,也因此而死。而你婆婆不知晓此事……但纸总有包不住火的那日,如今雅皇已是察觉,秘而不宣也是有所考量的。”

“可你为何……?”我咬着牙齿不敢相信,半句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受人所托,与人有所愧疚。我不该以己之私,而枉送了那么多无辜者的性命。可是我不得不做,我……”

那句极轻极轻的话,我听见了。

“我……虽生在雅国,可却……流着宸国的血。”

我整个人都滞愣住了,什么叫做生在雅国却流着宸国的血,这又与雅瑨之战有何关系。如果说正因为他是宸国人因此而做出帮助瑨国的事来,那不是说雅瑨之盟只是一个好笑的笑话,一面虚假的盾牌。

雅国,才是众矢之的。

而雅皇秘而不宣的原由也在于如今宸国与雅国看似表面修好,可是不知宸国竟是有这样的狼子野心,有吞并三国之意。而今若是公开了此事,只会让雅瑨之盟崩裂,连面上的盟国之约都做不成,三国混战,只会乱上作乱。

“子循知道么?他知道么?”我眼底一酸,焦灼不安,却是万分不愿听见自己所想的那个答案。

“即便不言,但他又怎可能不知?”一字一顿,他沉声而言,我却克制不住自己浑身颤抖。

我气上心头,噙着泪水说:“你可想过,他此次去宸国虽因我而起,但或许更多是为了成全‘孝义’。明知自己已经被雅皇怀疑,明知此去万难,明知背负的压力有多重,待到他回来之时,看到这样的局面,他又该如何?”

太傅沉吟,“我已经写好了一份奏疏,写明所有的事情皆于你们无关,我一人承担就好,无论什么罪罚,也是罪有应得。为了我也无济于事,知道这是一个圈套还要往里边跳,这样的事,他又何尝只做过一次。”

我不知为何听到最后一句,心里难免一颤。

“您已不闻朝事多年,所获知的谍报也难道不是从林述处得来?这样的道理谁人不知,一来他无法逃脱罪责,因为虽是无意但也牵连在内;二来他是您唯一的儿子,无论您犯了多大的错失,他也一定会尽力一人抗下。”我却觉得太傅思之甚少,全然不为家人考虑周全。我或许不能明白他这种牺牲小家,成全大家的“忠义”之举。

因为我与他立场不一,我是雅国人,而我的夫婿是林述。我无力指责他的父亲,因为他身上的血与我们不一。

太傅叹了一口气,语气淡淡:“我自然已是无力抗抵,但也幸好子循在外,若要有牵连,还不会那么快。他或是逃不过,但我知他定会应允出使宸国,也算是给他争得一些时间。”

而我心头猛跳,却是一下子猜疑到了最下下的那种情况。事已至此,这不单单是雅国之内党派之争的问题了,还要与他国斡旋。而雅皇此时看透林述一不为他党,而是逆贼之子,自然是会赶尽杀绝。

去宸之路,莫要成了黄泉之路。

“不用想着救我,我知道只有告诉了你,你方能狠下这个心肠,罢休此事。若是子循或是你婆婆,恐怕还会顾念太多,反倒阻绊了我好不容易为他们留得的一条路。”

我神思不清,愈发恐惧。却又听闻他说:“去寻五皇子,林氏一族的性命,全在他手上了。”手中被塞了一封信,是写给林述娘亲的。

恍恍惚惚出了府,我回到家中,将房契找到交给了左攸天身边的侍从,对他说:“替我谢谢左大人,告诉他,妇孺无知,不知者无罪。”

“属下明白。”

既然太傅大人让我罢休,我还是将那宅子保全了女眷的性命。林述他娘亲正好回了本家,恐是还不知此事,我将信给了文良,让他速速将此信送过去。

告诉了爹娘那宅子的事情,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擅作主张将之送人。爹爹娘亲也未责怪我什么,说是总是人命要紧。我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娘亲替我揉了两下,忙了一日,将近亥时才吃上一口晚饭。

我先前也与左攸天说过要出城一事,吃完饭我就叫爹爹娘亲赶快走,他们也在之前将一切整理打点好了,被我推上了马车,正要出发,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外祖被摊上犯上作乱的骂名,太傅又则是通敌卖国,文府是怎的也逃不掉了。

我还在想明日的早朝究竟要不要去,却是在下一刻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锦衣卫队将府宅围起,爹爹方跨上一只脚,却又放了下来。

黢黑的夜,无灯。

唯有几簇火把亮起,将人的面容照得阴森恐怖。

“文大人,又见面了。”来人竟是当日捉拿我外祖的那个鼠吏,火把之下的他显得尤为面目可憎。

我按捺住心头的嫌恶,闻他道:“夜里出行,你们这是去郊外赏月?文老爷文夫人年纪也大了,赏月不如在自己院子里好,费那么大气力做什么,月亮可还不是那同一个。文大人可不要让下官难做人。”

我转头看向爹爹与娘亲,娘亲叹了一口气便也从车上下来。

我轻笑一声:“月是故乡明,同一个月亮,赏的却不是同一份情。” 

“文大人,多说无益,你自然也知晓我们的来意,还望听从上头的意思,好好待在府里头。”

“敢问提刑司我文府何罪之有,要这般重兵戒备,不许我们外出一步?”

“这……”我笃定小小一个提刑司不会知晓其中的云波诡谲,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可有圣谕?”

他嗤笑一声,“自然是有的,”从袖中掏出一块金牌,“见金牌者如见陛下,汝等还不快快下跪。”

我立在那儿,硬是未动。

他呵斥:“大胆,怎的还不跪下。”

我攥紧了袖子,是自己镇定下来,说:“既然见金牌这如见陛下,为何提刑司大人将之放在袖囊之中,这可是辱没了英明?”

“这、这你胡说。”他显然是有些慌了,而我自己说胡搅蛮缠的本事也越来越高超了。

我继续不紧不慢地说:“其二你单单拿出一块金牌,却没有圣谕,吾等怎知你是不是在假传圣旨?”

谁知他恼羞成怒,却是令人将我们拿下。

前来的侍卫把我的手往身后一扣,我手臂被拉的生疼,身后的饼儿见此,一口咬上侍卫的那只手。满口利齿的她竟是把那人的手咬出血来,那人吃痛将她一把拨开,推倒在地,踹了两脚。

饼儿满嘴血污,身上衣料也被弄脏了。

我心悸担忧饼儿,反抗了他两下,爹娘却早已被人带到府门口。

“住手。”正在这时有一道声音传来。

我望向声音的来人,是廖夫人。

心底一松,我稍许有了一些宽慰。

“成何体统。”廖夫人上前将饼儿扶起,冷眼对那提刑司斥道。

“妾身奉命而来,却看到提刑司大人滥用职权,我若将之告诉圣上,想来你这朝服上的鹌鹑也还是去了好。”

廖夫人身着孔雀纹,实为三品诰命妇的之妆扮,这官衔比之于我还要大上一轮。

“下、下官不敢,还望廖夫人高抬贵手。”那人谄笑胁肩,灰溜溜地示好求着留情。

“你先回去,这里有我即可。”廖夫人不冷不热地道,那人如获大彻,赶紧叫了那些人松手与他回去,单留下一支卫队,还在外头。

廖夫人牵起饼儿的手,眉头蹙着难以平复,与我们一道回了府里。

她开门见山:“文大人如今身陷囹圄,我方能助得一臂之力,但还望文大人允许我将饼儿带走。” 

爹爹与娘亲闻言有些惊异,娘亲问了饼儿道:“饼儿,廖夫人是你的……?”

饼儿捂着牙齿,望了廖夫人一眼,有些胆怯地嘟囔道:“是饼儿的娘亲。”

我心里觉得现下廖夫人将饼儿带走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够保证她的安危。于是我对廖夫人说:“如若饼儿愿意,自然是极好的,而我也无自保的能力。”我将目光投向饼儿。

而她却是一脸受挫的模样,睁着大眼一副快要落下泪来的模样。我不明所以,见她如此心里五味杂陈。

“我不走啊。”饼儿带上了哭腔。

廖夫人见此,眼光黯淡了下来,哄着说:“饼儿,乖,听话。你若留在这儿,只会给文大人添麻烦。”

“所以你嫌我是个麻烦,把我生下来也当做没有我这个女娃儿。”饼儿抹着眼泪道。
 

作者有话要说:光看文题和内容提要真当是绝妙A
太傅大人女体化么23333
饼儿原来和林述是兄妹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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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三章 捡来的孩子? 。。。 
 
 

廖夫人闻言笑意顿时僵在了唇边,不自然的嘴角抽动了几下,似是欲说还休。放在饼儿肩上的手也松了下来。

“饼儿,”我正声道,“廖夫人既然如今接你走,便是不将你当成麻烦,反而是在担心你。”

“小姐,你也不要我吗?”她两颊都沾满了泪水,“是啊,我就是个大麻烦,我很笨。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做,别人说我有福气也是因为我没有一个做丫头的样子,一天到晚贪吃贪喝贪睡,拿了月俸就去买吃的。明明是要我来照顾小姐你的,可是一直都是小姐在管着我。我是个麻烦,只会碍手碍脚,但是我就是不想和你们分开。出了事情,我就丢下你们,这不是好饼儿。我可以好好听你们的话,不去惹事,那你们不要不要饼儿好吗?”

“我们没有不要饼儿,只是饼儿难道不要自己盼了十多年的娘亲了么?”我不知从何宽慰,眼看着人哭,却不知怎么劝说。

她继续哭嚷着:“可为什么她之前从来没有找过我,我那个时候就想,饼儿一定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来的,小姐说我有也娘亲一定是在骗我,不然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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