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杯就当是罚妾的了!”
说罢,惜文夫人一口干尽了杯中的酒。
赵梓宸冷着眼眸,淡然地望着惜文夫人,瞧着她眼也不眨地干杯之后,这才不疾不徐地将自己手中的酒送入口里。
将计就计(2)
夜色越来越浓,遮住了才露脸的月亮,让那若隐若现的月姿显得更加的朦胧。一个平平常常的夜,但在白逸云瞧来却多出几分寂寥来,说不上来究竟为何,心下总是空落落的,身边似乎少了些什么。
平日里总是跟在赵梓宸的身后,似乎很少有自己的空闲,这一个下午,他都空在屋中,却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只能呆呆地躺在榻上仰望着那朦胧的月光,心下越发不是滋味起来。
下午时,他就听人说起,赵梓宸去了皇宫,可却并没有招呼他在身后随行伺候。白逸云当时虽然嘴上说着挺好,但心里却有些毛躁。直到此时,都不见赵梓宸回来,他更加心烦意乱起来。
翻了个身,白逸云想起赵梓宸曾说过要去惜文夫人那里用膳一事,于是,又是一阵莫名心烦。
仰躺在榻上,白逸云脑海中翻过无数的画面,好似自从下了山,回了白家之后,事情就变得越来越离谱了。他当初不过是听闻大哥即将成亲,这才巴巴地赶着回了临安,谁想,这一回去,许多事情就变了味儿。当初同他结伴相游的儒雅男子苏星寒转眼竟然变成了当今五王爷赵梓宸,也不知这厮当初接近自己究竟为何,潜伏在自己身边这么久又想得到什么?若目标只是他白逸云,为何不早动手,非要到白家闹上一周?
还有那个云洛洛,当初死活不肯嫁给大哥,和着自个儿闹了这么一出,结果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把心给丢了。而云洛洛最终却是没能逃过大哥的算计,即便是满腹怨念,也只能乖乖地坐上了花轿,抬入了白家。
想当初,白逸云瞧着云洛洛从花轿上被牵下来的那一刻,心狠狠地疼了一回,那满屋的喜庆红几乎刺得他流下了眼泪。当初,他以为自己会用很长时间,才能忘却云洛洛这号人,但没想到,这日子才过去不久,回想起当天的情形,仿若隔世了一般。
长叹了一口气,白逸云越发觉得迷茫,从下山到王府,从云洛洛到赵梓宸,这一路他怎么觉得自己走得是如此的糊涂。
罢了,待过了这几年,自己还是赶紧离开的好,抛下这些纷纷扰扰,找个清静的地方做些自己喜欢的事。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叩门响。
白逸云断了思绪,被吓了一跳,急忙翻身坐起,沉声道:“谁?”
“白二公子,王爷差人给您送了一碗热鸡汤。”门外的下人恭敬地低声说道。虽说白逸云的身份是赵梓宸的随身侍卫,但那地位却是不容任何人动摇的,但凡有点眼色的人都知道不能得罪这位主子。所以,在王府,即便白逸云是侍卫,所有人也都依旧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白二公子。”
听说是赵梓宸派人送来了鸡汤,白逸云心下竟然莫名一喜,但随即想到这厮的目的,又暗中恼起自己的心绪来。于是他沉了声,有些不高兴地道:“不用了,我不想喝鸡汤。”
那门外的小厮一听他这么说,心下微微一紧,虽然不明白王爷究竟有何目的,而这碗鸡汤里究竟加了什么样的料,竟然让王爷如此放心地吩咐他端过来,但事情总是要完成了,若是出了一星半点的岔子,怕是他的小命就难保了!
于是,这小厮耐着性子劝道:“白二公子,这汤是刚刚一下人端来的,说是王爷所赐,指不准是惜文夫人那边的下人,若是这么端回去了,怕是要拂了王爷的面子呢!”
这小厮是个伶俐之人,既然知道这汤中有料,定然不会直接说是赵梓宸赐的,拐了个弯,既模棱两可地糊弄了白逸云,也给他劝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听罢,白逸云蹙紧了眉峰,想着赵梓宸那性子,若是自己当面拂了他的好意,只怕这事难以善了了,所以,值得悻悻地下了床榻,“吱呀——”一声将屋门打开了来。
当白逸云接过小厮手中的碗,那小厮才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一口气,好似生怕白逸云会后悔一般,赶了命地退了出去。
白逸云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紧蹙的眉头似乎就没有松开过。阖上屋门,他将鸡汤放在了桌上。本想置之不理,但那鸡汤却如同一根刺一般深深地扎入了他的眼中。
好半响之后,白逸云这才端起了鸡汤,有些赌气的意味,一口气全都喝了个干净。
他喝得倒是痛快,只是未曾料到这碗鸡汤中却是下了料的,若是平日,只怕凭着他的本事,细致些也能察觉一二,但今日,他因心烦扰了判断,自然是不曾发现的。
喝了鸡汤,把空碗撩在桌上,不过才三刻钟的光景,便又听闻屋外传来敲门响。料是那赵梓宸又翻了花样,白逸云没好气地沉声道:“何事?”
屋外的依旧是那小厮的声音,只听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白二公子,院外来人,说是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闻言,白逸云心下莫名地漏跳了一拍,有一种淡淡的窃喜,似乎还带着几分矫情的抱怨,有种将他凉在屋中半日,总算将他想起的感觉。
于是,白逸云稍稍整理一下衣物,敞开了屋门,举步朝院外走去。
才走到紫宸轩的院子门口,白逸云便瞧见有三名男子恭敬地低着头,站在那墙根脚下的阴影处。
顿时,一股怪异的感觉便袭上心头——只是请他过去,为何要三个人前来?
仔细看了看那三人的着装,似乎都是王府中下人的装扮,再加上站在周围的侍卫,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白逸云便压下了心中的疑惑,想着兴许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些。
于是,白逸云便冲着这三人点了点头:“是去惜文夫人那是吗?”
其中一名下人低着头,压低了嗓音恭敬地说道:“是的!王爷在那等您,麻烦白二公子随奴才们走一趟。”
说罢,那人便转了身,也不管白逸云,便迈开了脚步。
白逸云心下的疑惑虽然还在,但也只得跟着那人走了。只是,这一去,便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将计就计(3)
天色暗淡,虽说王府中点着灯,但毕竟只是挂在屋檐角上,照着眼前的两段路罢了。所以,晚上夜行,下人们都是要提上两盏灯在前面引路的。
白逸云随着这三名下人走了一段,这才察觉有些不对劲——这三名带着他走得下人,似乎谁也没有提灯!心下上了疑虑之后,白逸云整个人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路上白逸云多了几分心眼,继而察觉他们走的道儿似乎有点问题。虽说白逸云不知道这惜文夫人究竟是住在哪个院里,但瞧着这三名下人专挑人少的荒凉地走,就觉得有些不妥当。
白逸云半眯着眼眸,脚步稍稍放慢了几分,瞧着眼前引路的下人,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这三个人围在了中间,一名男子走头引路,两名男子走在他身后,这看着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的阵仗,白逸云却非常清楚,怕是内有乾坤。
眼见白逸云放缓了脚步,跟在他后头的两名下人低着头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默不作声地也跟着放缓了脚步。其中一人徐徐开口,口气中带着几分谨慎和试探之意:“白二公子,王爷还在等着您呢!”
闻言,白逸云眼眸顿时闪过一抹厉色,但他依旧不动声色,佯装若无其事地说道:“在下有东西遗落在屋中,不若你们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白逸云说这话不过就是想要试试这几人究竟是个什么茬,若当真是赵梓宸派来接自己的,定然会点头同意,若不是,那就另当别论了!
果然,白逸云这话顿时试出了真伪来。
只见那三人停了脚步,相互对忘了一眼,之前开口的那名下人沉着气,不疾不徐地道:“白二公子忘了什么东西?若是不是重要的,可否先去王爷那?王爷等您很久了!”
白逸云闻言,一声冷笑徐徐自嗓门中流了出来,他淡然地扫视了眼前的三人。
这三人自白逸云有所警觉之后,便有些乱了阵脚,不觉间便提了气,漏了几分功底来,白逸云顿时明白,这三人怕都是有点本事的,若是硬拼,估计自己会有些吃亏,但想要脱身绝没问题,再说,这可是王府,当真闹出点什么动静来,还怕没有人来支援不成?
于是,白逸云索性将话头挑了开来,敞亮地说着:“你们究竟是谁?”
眼见自己的身份被点破,那三人相互对看了一眼,瞧着这地是个偏凉的花园,压根就没有人经过。当即肥了胆子,为首的那人点了点头之后,三人正了身板,将眼下的恭敬全都收敛了起来,露出几分凶残的本性。
“白二公子,您说您就这么跟着我们走不好吗?何必要过问这么多呢?”开口的这人正是之前说话的那个,可见,就是他们三人的领头。
白逸云闻声冷笑,冷眼望着这人一脸的嚣张,徐徐开口道:“就这么跟你们稀里糊涂的走下去,怕是就要走到阎王殿中去了吧!我白逸云还没活够呢?这趟也就不陪你们送死了!”
白逸云这话如同一根刺一般,狠狠地扎了这几人一下,摆明了就是在说他们送死。这三人的脸色顿时变得狰狞起来,露出了残厉的凶光。
在白逸云眼中,这些不过是有点功夫的乌合之众,但在这三人眼底,白逸云就如同不知死期将至的困兽。
“送死?要送死的还不知道是谁呢?”说时迟,那时快,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之后,迅速行动起来,一人朝着白逸云的下盘狠狠攻去,一人朝着白逸云的上身袭击,还有一人从背后偷袭白逸云。
三人早就计划好了,无论如何就是要逼着白逸云动真格的。
果然,这些人虽是乌合之众,但蚍蜉都能撼大树,何况这三人联手同攻,白逸云自然不得轻视,只见他身子微微一侧,躲过身后的袭击,顺手一掌挡住了身前人的攻击,往后一个侧翻,跳出了三人的包围圈。
眼见,这三人死死地咬着自己,不依不饶地对他穷追猛打,白逸云心下一沉,稍稍提气,准备动真格的,一劳永逸。
但谁想,他丹田的那股气才刚刚开始游走,便突然消失得无隐无踪,这怪异的事情,白逸云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于是,他又再一次试了试,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原本聚集在丹田的真气竟然一点也没有了,好似他这么多年的功夫都白学了一般。
面对此景,白逸云心下“咯噔”狠狠地落了个空,暗道一声不好——虽然不知道究竟为何,但白逸云却清楚的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这个状况,要面对眼前的这三人,怕是绝对抵挡不住的。
正在白逸云想着如何瞒住这三人,引来府中侍卫解围之时,这三人似乎也瞧出了白逸云的异状。
他们相互对望了一眼,竟然哈哈地大笑了起来,领头的那人不紧不慢地朝白逸云靠近,口气中带着几分轻*佻之意,不疾不徐地问道:“白二公子,是否觉得自己的真气怎么突然就这么没了?”
一听这话,白逸云顿时大惊失色,也明白了自己恐怕是遭了这几个人道!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愤怒之后,白逸云渐渐地冷静了下来,目前最重要的是弄明白这三人究竟是谁,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所以,白逸云敛去一脸的愤怒,冷笑一声问道:“你们究竟是谁?想要干什么?这里可是王府,由不得你么如此嚣张!”
“王府?哈哈哈哈”三人听白逸云这话如同听着笑话一般,一边笑着,一边相互对望。
半响之后,其中一人才不客气地开口:“白二公子,你说得可真对呢!这里是王府,没有王爷的命令,谁敢这么嚣张啊!”
白逸云听着这厮的话,当即蹙紧了眉峰,听他的意思,好似今日这一幕是赵梓宸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但不知为何,白逸云却直觉应该不是他,似乎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将计就计(4)
眼见白逸云蹙紧了眉峰,眼下带着几分不信任,另外一人继续煽风点火道:“白二公子,你难道就没察觉,出了没有真气以外,你身子还有什么别的感觉吗?”
这话顿时提醒了白逸云,直到此刻,他才隐隐觉得身子有些燥热不安,仿若又什么东西在身上爬一半,那种难受的感觉有点空虚,令他的脑子越来越糊涂了。
眼前三人瞧着白逸云变了色的脸,笑得更加得意猖狂。而白逸云瞧着他们三人却是越来越迷糊,他身子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假山上,大口喘气,却发现就连身子的力气也在一点一点的失去。
“白二公子,要怪,你就只能怪你自己不懂事!把王爷给惹生气了!”说罢,领头的那人一招手,旁边两人就跟着上了前,一左一右地将白逸云往王府的后门拖去。
白逸云混沌的脑海中终于想起了赵梓宸差人给他送的那碗鸡汤,心下狠狠一痛,涌起一个念头,带着几分恨意。
此时,全身瘫软的白逸云只能任由这三名男子托着走,迷迷糊糊间,多少要有些意识,但身上那股燥热却是无比的清晰。
在这三人走远,暗处闪出一抹人影,迅速朝一个方向跑去。
自从白逸云进了府中之后,惜文夫人就失宠了,很少能见赵梓宸一面,今日,赵梓宸能在她身边陪着用膳,对惜文夫人来说,那就是恍若隔世,令她无比的珍惜。
“王爷,尝尝这道菜,这可是妾身家乡的名菜,今日听闻王爷愿意前来,妾身特地下厨做的!”惜文夫人讨好一般将一块竹笋鸡块放入了赵梓宸的碗里,赵梓宸斜着眼眸,不咸不淡地轻轻瞥了一眼那碗中的菜,没说不吃,但也没见动筷。
他徐徐端起桌上的酒,送入口中,眼眸半眯望着墨浓的夜空,好似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惜文夫人瞧赵梓宸半响没有开口,那唇角的笑意渐渐变得有些苦涩,想起今晚的动作,心底也多了一抹惊惶。
“惜文,你跟在本王身边多久了?”良久之后,赵梓宸突然幽幽地问了一句。
这话听入惜文夫人的耳中,令她心下一惊,摸不透赵梓宸的意图,但却自觉应该不是好事,于是,她眼瞎染了几分红意,委屈地低着头,绞着手指头,低低地答道:“回王爷,妾身一年前入府的……”
惜文夫人那声音中透着几分哀怜,但赵梓宸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