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参和翅肚茫然对望,“祝家庄那么缺水吗?澡都要两个人挤一桶。”
段君恒刚要说话,见一个年轻人轻踏池中荷叶飞掠而来,神色慌张得很,“爹,娘,你们在哪里?”
这年轻人和段君恒年纪相当,面如冠玉,眉目俊俏,如若不是那一身白衣满是尘土显得了狼狈,倒也不失为翩翩佳公子。
就那么一闪而过,童辛便看呆住了,指着已经跑远的年轻人,“鲍参翅肚,我要和他洗澡。”
鲍参翅肚囧,“……二少爷,浴桶可挤不下三个人。”
童辛想了下,“那就先到刚才那个人那里先洗,再回师兄那过一次水。”
鲍参翅肚:“……”就怕段公子直接把你过到下水道去了。
段君恒冷哼一声,随手一抓,凉亭石桌上五个指洞,然后飞身离开了。
童辛看着那五个指洞,吞咽了下口中的唾液,颤颤道:“本少爷想存点男人味,今夜就不洗澡。”
鲍参翅肚应道:“小的知道了。”
“但,我要看是刚才那人洗澡。”
“……”
由于各大门派的人数众多,祝家庄中的厢房有限,故而都是两人或几人同住一间。
童辛和段君恒同一个厢房,那是童辛一哭二跳三上吊争取来的。
段君恒刚洗完澡,童辛才一脸意犹未尽的回来了,“原来那是一直在外游历的祝家少庄主,祝悔。”
段君恒此时一身水汽,衣衫单薄,黑纱斗笠未戴,露出面容全部。
这样的毫无遮掩的段君恒,童辛还第一次见,顿时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了。
而段君恒看都不看童辛一眼,走向屋子里的两张床铺中的一张躺下就睡。
鲍参和翅肚送来第二拨热水。
童辛有些扭捏的扯着腰带,边走到段君恒床边不做声。
“你要想做什么?”段君恒道。
童辛绞着不菲的玉腰带,“师兄在这,我不好意思宽衣解带。”
段君恒坐起身来,“所以你想到院子外脱?”
童辛:“……”
本来童辛是想说咱们一起脱,他就不害羞了,没想被段君恒一堵
说不下去了。
童辛一咬牙一切齿一握拳,恶向胆边生了,看来只有霸王强上弓了。
于是等鲍参翅肚来添热水时,就见童辛和着衣服倒插在浴桶里了。
“二少爷,你怎么穿着衣服洗澡?”鲍参问道。
童辛咕噜咕噜从桶了爬出来,一扬被憋得通红的脸,“谁说我在洗澡,我是在洗衣服,顺便晾身上了而已。”
鲍参翅肚:“……”
11、途经之祝家庄(四)
作者有话要说:眉头的妈妈住院了身体检查有几项的结果不是很乐观,眉头很担心,而且白天要上班,晚上要照顾妈妈,很累,所以眉头决定这文隔日更。
鲍参知道自家少爷一定又是和段君恒闹腾了,然后连人带衣服的被踹到桶里来了。但知道归知道也不能揭穿,鲍参便道:“那二少爷,你什么时候洗你的贴身皮衣,我们好给你换水。”
童辛干脆利索的把全身的衣服一扒,随便洗了个囫囵澡,翅肚想帮他穿上衣裳他都不乐意,就穿了件松松垮垮的直裾,里面空荡荡的,让内在风光欲露不露得恰到好处。
鲍参翅肚扛着木桶用跑的出去,就怕遭那池鱼之殃。
刚才洗澡那么大的动静段君恒都没反应,童辛以为段君恒睡了,便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慢慢地走向床边。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段君恒猛地翻身坐起瞪着他,吓得童辛一屁股坐地上了。
童辛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坐在段君恒床边让他瞪,后邀功似地对段君恒道:“师兄,我把人都赶走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了,想抱我就抱吧,千万别害羞,没人会知道的。”
“……”段君恒看童辛好一会后,“我想踹你。”
童辛正色,“师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抬头三尺有神明,都在看着呢。”
段君恒:“……” 童辛刚想打蛇跟棍上借势挨近段君恒,就见段君恒倏然伸出右手食指向前一指,一阳指激发而出,另一个手抄起黑色笠帽戴上,“出来。”
童辛就感到颈喉边掠过无形的力道,纸窗倏然出现一指洞,一声极轻的惊呼后,窗外传来女人的笑声。
窗户被掀开,一个妖娆艳丽的女人似无骨的水蛇,扭动着腰肢从窗外进来了。
这女人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浅笑凝眸,那举手投足间风情何止万种,让人不禁迷失。
女人的美几近完美,美得有点不像是真的,就像人为雕琢过的,修饰过的,绝非天生的。
“好漂亮。”童辛爱美之心又开始泛滥了。
“我美吧。”女人顺势倒进窗边的贵妃椅上,摆出各种撩人的姿态。
“美。”童辛历来不吝啬对美的赞赏,“不过你不扯扯你胸口的两坨肉吗,都垂到在肚脐眼上了。”
“……”
女人的各种姿势僵硬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提醒自己要忍住别忘了来这的目的。
“二位公子的智勇双全,我家主人很是赏识,如二位唯我主人所用,定许你们前途似锦。”女人有意无意的挑开腿上的薄纱裙摆,露出玉腿白皙,“还能让奴家做什么就做做什么。”
“真的?”童辛眼睛铮亮。
女人见有戏,顿时喜上眉梢,“当然。不知小公子想让奴家做什么?”眼神愈发地挑逗了。
童辛对着手指,扭捏羞怯地,“那……那就麻烦美女高抬贵臀……”
女人又换了个姿势,让臀部的曲线更显诱人。
童辛看了看,又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接着道:“高抬贵臀放过的我衣服,都被你坐皱了,那可是刚浆洗过的。”
“……”女人脸上的表情顷刻凝固。
“是可忍孰不可忍。”女人恼羞成怒飞身扑向童辛,掌蓦然成爪袭向童辛的天灵盖。
童辛见危险至,未躲闪而是很淡定的张开嘴巴,“啊,救命啊……”
就在他们隔壁的鲍参和翅肚听到呼叫跑了过来,见段君恒和一女人在缠斗。
鲍参翅肚拿出各自的武器将童辛护在身后,“二少爷,别怕,我们保护你。”
“谁说我怕了。”童辛面不改色的,“鲍参去拿我大红的袍子来,我怕待会被溅一身血。”
鲍参赶紧去拿。
穿好衣袍,童辛又吩咐了,“翅肚去拿我大黄的袍子来。”
“怎么又要黄的了?”翅肚嘀咕。
鲍参小声道:“估计是怕待会被溅一身尿吧。”
翅肚囧囧的,“……谁肝火那么旺,尿黄成这样。”
鲍参:“……”
厢房虽大,可房中物件多,段君恒和那女人都不太能放得开手脚,毁了不少家具。
他们这厢的动静惊动了留在祝家庄里各大门派的人。
最先冲进来的是北堂隆,“独孤老败老弟,发生什么事了?”
童辛愣了好久才想起独孤老败是自己的马甲,于是很豪爽的一摆手,“没事,就一大娘来试探我们缺乏母爱不。”
“……”女人很想掐死童辛,但现在形势不妙,于是虚晃一招撒出一把粉末,借着窗口吹进来的风散开,然后她借机遁走了。
没想这女人会留这么一手,因此人冲前面的人都吸入了粉末。
童辛还有鲍参和翅肚为给武林高手们表现机会,早早的躲到门外去了,所以幸免了。
段君恒与女人对招在上风处,故而也没着女人的道。
接触到粉末的人都以为这些粉末是毒,可一时半会的也没见有中毒的症状,大伙便料想不过是女人为遁走的掩眼法罢了。
见众人皆无事,代表祝家庄的少庄主祝悔便提议,先行散了明日再议。
众人逐渐散去,突然有一小尼姑指着童辛大喊:“师姐,就是他,就是这小贼拿了我们的请柬和银子。”
童辛看去觉得这小尼姑眼熟,再看更熟了,恍然想起什么也跟着大叫:“你就是那个在大路边上大……”
小尼姑身手挺快的,一个闪身过来捂住了童辛的捂嘴,一脸通红的急忙道:“银子我们不要了,你别喊。”
童辛很气愤的扒开小尼姑的手,“你当我是什么人,是那种拿人东西不还的人吗?”将请柬和草纸塞给小尼姑,“这里是四张草纸,多出来的那张当利息了。”
“……”
“那……那我们的……银子呢?”小尼姑怯怯的问。
童辛道:“你不是说不要了吗?”
小尼姑:“……”
“无赖。”
一声娇俏从身后传来,童辛回头就见房内走出一位身形高挑,胸前傲人的长发美女,杏眼含怒嗔睨着他。
“师姐。”小尼姑连忙跑到长发美女的身后。
童辛自动忽视美女的嗔怒,殷勤的跑过去,“师姐。”
“哼。”从厢房里传来段君恒的声音。
“谁是你师姐。”美女师姐越发的怒了,抽出宝剑,“拿出你的武器来,我要教训教训你这个无耻之徒。”
“原来师姐用的剑,”童辛拿过翅肚手里的剑,“耍剑我也会。”
又传来段君恒的声音了,“你岂止是会,简直就是个中好手,天下耍贱耍得人贱合一成贱人的,属你其谁。”
“那是。”童辛道。
鲍参翅肚:“……”
美女师姐倒也光明磊落,剑尖向地上一指自报名号,“我乃梅花庵慧心师太的二弟子周若敏,今日就领教你这人剑合一的高招了。”说罢挥剑就要劈过来。
童辛一抬手,“且慢。”
美女师姐停下脚步,“还有什么事?”
童辛手中剑一挥俨然一派宗师的架势,如果不是那剑差点就捅自己一个窟窿的话,还真是挺宗师的。
“别说我没告诉你们,跟我打对你们的名声可不太好。”
美女师姐鄙视之,“怎么可能,你我可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比武。”
“知道我的名号吗?”
美女师姐一脸的不屑知道。
“我,”童辛拿剑向天一指,“江湖人称独孤老败。”
几人:“……”
童辛几个快步逼近她们,“你说你和一个老没赢过的人比武,是不是胜之不武,是不是欺负弱小,是不是有捏软柿子的嫌疑,是不是对你的名声不好。”
几人囧,“……”果然很伤名声。
童辛说着说着,看了下自己衣袍的下摆,又走了几步,“下面怎么那么通风透气?”
鲍参道:“因为你虽然上边穿了三件袍子,但下面却没什么具有遮挡功能之物,所以很通透。”
“……”
鲍参虽然说得很含蓄,但两小姑娘还是听明白了,一顿面红耳赤骂童辛流氓跑走了。
童辛伸长了双眼了看两姑娘跑开的方向,“人美连跑路的姿势都那么有味道。”等他看够了想进房间时,差点被两扇房门拍脸上了。
“师兄,我还在外头呢。”童辛向里喊道。
“你的床已经塌了,你另寻厢房睡吧。”段君恒的声音比平时更冷了几分。
童辛挠挠头,“刚才看还没塌呢。”
“嘣”的一声从房里传来。
段君恒道:“现在塌了。”
“……”
童辛磨了半天,段君恒说不开门就是不开门,顿时急了,向里嚎道:“师兄,别逼我,逼急我了,兔子也咬人的。”
里面的人才不管他的虚张声势。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师兄这可还是你自找的。”童辛一捋袖子,一叉腰,拔高的声音陡然一沉,“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隔壁房,就连隔壁院里都传来有人摔倒的声音。
到最后,童辛没辙了,“那好歹你也丢条裤子出来给我吧。”
“吱呀”门开了,一个东西飞了出来童辛接住,门砰地又关上了。
童辛看着手里的东西,“师兄,我要的是裤子,不是帕子。”
段君恒道:“够挡了。”
童辛不解,“够挡什么了?”
“脸。”
“……”
童辛委屈地把帕子往头上一扎,扎得跟人坐月子的一样,蔫蔫地去拍鲍参翅肚的房门,“鲍参开门。”
“他睡着了。”翅肚应道。
童辛再叫:“翅肚开门。”
“他睡死了。”鲍参应道。
童辛顿觉孤独凄凉一清喉咙,开始款款深情的咏唱了,“啊,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忘词了,想了下,“我笑世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
鲍参翅肚手脚麻利地把童辛扛进屋里,“二少爷,半夜三更的,把人吵醒了事小,把狼招来了就不好了。”
童辛一脸无辜的,“可师兄生气了,不理我了,我郁闷了,当然要向天当歌了。”
“二少爷,你不是常说,人是因为饿了才会生气的,只要吃了好吃的就不会生气了。”翅肚道。
童辛一拍大腿,“是呀,我怎么忘了。”
童辛说风就是雨,奔厨房去了。
以往只要童老爷让习武,童辛就没有哪天是不气血两亏不能见风坐月子症状的时候。
只要是念书,童辛就没有那天不是智商没发育到适龄的时候。
唯独这烹饪,童辛那可是天赋过人的,只要他吃过的东西没有他做不出来的。
不过童辛只爱吃,不爱做,所以很少做。
童辛将祝家庄的鸡和猪皮都搜刮来了,和大骨一同熬上一大锅浓汤,然后将汤渣捞出,再汤水放于冰窖中等其凝结。
接着童辛开始和面,将面团干成一个个薄厚适中的圆形皮。
汤水凝结好后,童辛就将凝结成果冻一样的浓汤捣碎和全素的馅料拌一起调好口味,开始包了。
这一宿童辛带着鲍参翅肚就在厨房里忙活了,等快天亮的时候,童辛精心准备的汤包终于出笼了。
段君恒习惯早起了,简单洗漱一番后就到院子里准备练武。
刚拉开架势,远远就见童辛捧着两个小蒸笼就过来了。
“师兄,”童辛献宝一样的将蒸笼端给段君恒,“吃了再练吧。”
段君恒看着热气腾腾的说是子又不像包子,说是饺子又不像饺子的东西,再看童辛一脸的火灰和面粉,“你一夜就做这个?”
童辛点头,“师兄,这个叫汤包,只有我们家的一品包子楼才有。这汤包可鲜了,师兄快趁热吃。”
段君恒心头泛起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