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君恒有些无奈的,“除了那只壶,还有什么?”
“还有个小人。”童辛答道。
一听童辛身边还有人,顿时全体又进入了备战状态。
“辛,是那人个绑架的你吗?”段君恒双手紧握成拳。
“不是。”童辛肯定道。
众人顿时一愣。
“她是个小孩,她说她叫李娇。”童辛的话刚说完,跟着段君恒他们一起出来找人的村妇中有人忽然大哭而起,“是我的女儿。”
许是熟悉这一带吧,在村妇们的带领下,很快就找到了童辛和一个小女孩。
看着村妇和女儿团圆,童辛笑笑,“小姑娘似乎有梦游症。”
不知为何村妇听了童辛这话不但不感觉,反而愈发地防备于童辛了。
还以为童辛会再说些什么,就见他跑向段君恒去撒娇了。
村妇无由来地都松了口气。
童辛的安全归来,让段君恒倍感失而复得的珍贵。
可等段君恒感慨完后一脸的阴冷,童辛知道段君恒要发火了,赶紧装可怜再说,“哎哟,师兄,你不知道那地方好邪门,一脚就踩空掉下来,为救那孩子我牺牲屁股给她垫坐,屁股都被她坐成一瓣屁股高一瓣屁股低的错落有致了。”
众人:“……”
童辛又忽然转换表情了,很害羞道:“屁股本来就还疼着呢,这么一坐更疼了。”
段君恒皮笑肉不笑的一挑童辛的下巴,很有调戏的味道,“不怕,以痛克痛就保管一会儿就不疼了。”
童辛这下羞得整个头都快钻到袖子里了,“师兄,讨厌,这里这么多人。”
众人想走。
段君恒拎起童辛,“没事,再多的人在这里,也就我一人打。”
童辛愣,“打?打什么?”
段君恒道:“打屁股。”
童辛从怀里摸出一个牌子挂屁股上。
众人:“……”
看清那牌子上写的是什么后,众人愈发的无语了。
就见牌子上书:易碎品,请轻拿轻放。
后来段君恒详细问童辛,为何独自跑到那个地方去?
童辛说是被人带进去的。
段君恒顿时醒悟是村子里的那些女人,想回去为童辛讨个说法。
童辛却说算了,那些女人也不容易。而且那些也不是想害他,不过是想困住他而已。
56、前往地狱火岛(七)
“以后不许随便跟人跑路。”段君恒耳提面命不知道在童辛耳边重复了又重复。
“……”跑路?!童辛很诚恳地反省,是不是把段君恒给荼毒深了,连跑路都会说了。
反省的结果是荼毒都不够。他应该让段君恒知道,两个人共有两根黄瓜,两朵菊花,要交替使用才不会浪费资源,对于想进资源循环利用的人更不能使用武力镇压。
想着,童辛揉揉昨夜被武力镇压得差点没扭到的小蛮腰,心中不由得高呼他娘常吼的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听到没?”段君恒见童辛神游太虚,凑过来咬口童辛的耳朵。
童辛揉揉被咬得全身酥麻的耳朵,“以我可立牌坊的节操,怎么会随便跟人跑路。”
段君恒靠在马车箱壁上,浅浅一笑,“是吗,那是谁被人轻易带进奇门阵法里的?”
童辛对手指,“我不是也顺手牵了她们村里的李娇小姑娘,当护身符了吗。”
“还有那种地方怎么会有这么精妙的奇门阵法?”段君恒疑问道。
童辛道:“听李娇小姑娘说,这阵法是一位老道布下的,让她们这些妇孺遇到危险时,可躲到里面去。”
段君恒道:“老道?谁?”
童辛耸耸肩,“李娇年纪太小,说不清楚。”
段君恒的眉头紧紧的皱起,那村子的人实在是太奇怪了,还有村子里的祠堂。
那祠堂段君恒曾经匆匆扫过一眼,那些灵牌位的数量多得有点吓人。
村中全是妇孺不见一个男人,几乎被灭族了,除非……
段君恒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但他觉得童辛应该也想到了,便道:“辛,那祠堂你仔细看过吗?”
童辛点头。
段君恒将声音压得极低,“你觉得什么情况下,才会死那么多人,死得几乎灭族了?”
童辛很肯定道:“株连之罪。”
果然童辛是知道的。
段君恒也点头道:“怕是也只有株连九族才会死这般多的人。”
童辛却摇头了,“不止。”
段君恒怔,“九族之外非亲了,还诛谁?”
童辛道:“第十族正是非亲,如师父、朋友、学生。”
段君恒忽然道:“方孝孺。”
方孝孺,惠帝朱允炆的老师,因拒为朱棣草拟即位诏书,激怒朱棣而被诛十族。
“应该是了。”童辛若有意无意地看向马车窗骑马的方苏青。
段君恒颦眉思忖了片刻后,“你觉得这世上能利用树林不下这等阵法?”
童辛摇头。
“玄门遁法本道家所长。”段君恒徐徐说到,“而如今的道家中,正一派和全真派皆没落;妙真派是隐宗不问世事;只余武当……”
童辛将看向窗外的视线拉回,“你是会说张三丰救的这些孤儿寡母?”
“猜测罢了。”段君恒摊手,“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刚才说到哪里?”
童辛顿时萎蔫了,有气无力道:“说到我可立牌坊的贞操。”
“……”
段君恒一脸的别以为我真的忘了说到哪里了,“说到不许随便和人跑路。接下来,不许离开我三尺;不许……”滔滔不绝。
童辛忽然觉得段君恒越来越像他老子了。
一想到有两个爹,童辛的额上的黑线就能挂在脚面上去。
童老爷每次教训他也是这种调调,“不许在我裤子上剪洞。”
童辛义正言辞纠正道:“爹,那不是洞,那是排气孔。”
童老爷怔,“……排什么气?”
如果童夫人在一旁一定会说:“那你觉得那地方还能排出什么气来?”
童老爷:“……”
好怀念和娘亲唱双簧的日子啊!童辛目光悠远地回忆着,手上也没闲着,一手摸着段君恒的六块腹肌,一手摸着自己的一……圈……腹肌,正要想办法怎么截成六断,马车突然就一个急停,童辛一个没坐稳脸就磕车厢上了。
鼻子那个疼得,童辛抱着鼻子嗷嗷大叫,就觉得鼻子有什么要流下来。
而马车外似乎已经打成一片了,等到童辛被段君恒拎着出去时貌似正进入双方对持胶着状态。
对方死伤不少,可对方一大汉手中有个小女孩,孩子被点了穴道所以哭闹着也无声。
童辛他们这边有个女人手持双钩,可见也是有些武艺在身的。这女人现下虽然发髻凌乱,脸上与衣裙上皆是尘垢,但也不难看出其姿色过人。
女人心疼地看着被挟持的孩子,忽然回身向本斋大师他们跪下,“妇人李章氏,恳求各位大侠救救我的孩子。”头重重磕在地上,沾得一额头的黄沙,再抬起头就见童辛流着两管鼻血蹲她跟前,为表自己无恶意童辛还笑得有点……欠抽,这可不能怪童辛脸还疼呢。
可两管鼻血再加上欠抽的笑脸,模样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这女人许是平时见多了觊觎她美色的龌龊男人了,见童辛这般不由得怒火中烧,抬手就要给童辛一钩,“可恨的登徒子,吃我一钩。”
本斋大师一招大擒拿手,制住女人,“不得对我师叔无礼。”
童辛从来都没觉自己那么冤枉过,少爷我是龙阳好不好,对女人没兴趣了好不好,“鼻血是被磕出来的好不好。”
女人冷哼一声,扭头一旁。
劫持小女孩的大汉一副恨不得吃那女人肉喝那女人血的深仇大恨,“我们虽是匪类,可不过是讨生活,从未伤过人的性命,只要留下几两银子我们还会附送过路的商贾过这山头。可这女人在十年前,为扬名无端剿我们全寨一百多人,连妇孺孩童都没放过。”
闻言,童辛这边一片哗然。
女人也低下了头,似是在忏悔。
“如今,我也要让你尝尝痛失骨肉的感觉。”大汉抵在小女孩脖子上的刀愈发的用力了,一丝血色从刀口处溢出。
“住手。”本斋大师一声狮子吼,将大汉等人镇住,可狮子吼不能再用了,因为小女孩怕是受不了。
女人再度恳求道:“求求各位大侠救救我的孩子,她是无辜的,有什么罪孽我愿一身承担。”
人当然是要救的,可他们一时也束手无策,因为对方似乎也已经下定了就算是同归于尽也要把女人逼死的决心,根本不畏死亡。
而且以如今双方的距离,哪怕是用暗器也易被察觉,更何况他们中没人擅长用暗器的。
其实段君恒的一阳指或六脉神剑发之无形是最好的,可只要段君恒出手就无人不知他的身份了。
童辛不想段君恒暴露身份,所以当本斋大师看段君恒时,童辛便抢先道:“其实有一法可一试。”
各位掌门帮主一听问道:“不知童师叔有何高见?”
童辛一脸的高深,“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怕是也只有佛法方能化解了。佛法无边,可救人危难之中,我们都来为小女孩念经吧。本斋师侄你们念《大悲咒》,我和师兄念《玉男心经》。”
本斋大师他们:“……”
匪徒:“……”
女人顿时急了,“你……你们……”
童辛看她,“要不……你去色诱他,也是一法。”
段君恒将给童辛擦鼻血的手帕塞童辛嘴里了。
倏然,童辛和段君恒的身影一阵模糊。
等可再看清他们的身影时,小女孩子已经被段君恒抱在怀里,大汉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还保持着刚才挟持的动作。
再看童辛,众人都愣了下,用眼神询问本斋大师,童师叔这少林那门子绝学?
就见童辛两指头直插大汉的练鼻孔,用力掏啊掏,对大汉道:“今日你能死在我大力金刚……掏鼻孔指的手里,也该瞑目了。”
大汉:“……”
本斋大师:“……”
华山派掌门他们:“……”看来少林七十二绝技的时代要过去了,要迎来七十三绝技的时代了!?
可能是掏累了吧,童辛收招回头问道:“师兄,你不是说两指分开向上叉他眼睛吗?可为什么我叉到的是鼻孔?”
一干人:“……”明显的身高差距好不。
段君恒将女孩子放下,“是我的错,忘了考虑你的身高了。”
“……”童辛很认真道:“那现在开始考虑也不迟。我虽然叉不到他的眼,但叉他肚脐眼是没问题的。”
一干人:“……”
大汉他们这才反应过来,举刀就要劈下,童辛毫不迟疑地使尽全力蹦开。
华山派掌门他们这才想起,童辛不懂任何武功但轻功却很好的,当然段君恒的轻功更好。
一干人刚称赞童辛的轻功时,就见童辛那拼尽全力的一蹦所蹦到的地方……很登高望远啊!都囧了。
看着大伙落差极大的眼神,童辛也不好意思了,“没办法,屁劲就这么点大。”
“……”
华山派掌门他们看本斋大师,少林什么轻功得靠屁来驱动的?难道是少林第七十四绝技?
本斋大师:“……”
“那你刚才是怎么一下子就蹦过去这么远的?”大伙又问道。
“师兄在背后推我的。”童辛老实回答。
大汉一脸的汗流浃背,“暂且不论你刚才是怎么蹦过来的,你是不是先从我脸上下来。”
“……”
57、前往地狱火大(八)
童辛刚要跳下来,就见远处似乎有人影穿梭在这荒郊的丛林里,就像是蛇无声无息的靠近,然后给予猎物致命的一击。
这是陷阱。童辛脑中闪过一念。
一阵风起卷起黄沙漫天,童辛低头无意中瞥见大汉迎风被微微吹起的氅衣内有一块红木牌,木牌正中几个金色大字,虽看不清是什么字,但绝对和朝廷有关的。
童辛这次真的是拼尽全力一跃,大喊道:“有埋伏,散开跑,老方法联络。”
各位掌门帮主卓绝,以隐隐听出林中传来众人的呼吸声,见童辛大喊顿时朝四面八方散开。
而方才还楚楚可怜抱着失而复得女儿的女人,和她孩子忽然变脸偷袭峨派凤一师太。
在童辛跳离的同时,大汉也飞身欲抓童辛,但只闻一声清啸,如是利刃出鞘般的无形剑气袭来,大汉无故而被击飞,撞上一棵小松树停下,沿着树干慢慢滑下,竟然死了。
让人惊悚的是,大汉死了也依然保持着欲抓拿童辛时的表情,可见杀他的人出手之致命,而且只有一招。
童辛被段君恒扛在肩头上,看着大汉的死相,道:“师兄的六脉神剑愈发收发自如了。”
童辛和段君恒他们很幸运,所跑的方向正是埋伏还来不及收拢而空隙,因此他们很轻松便脱离的危险。
在跑时,童辛说的老方法联络,当然就是指找丐帮的乞丐帮忙互通消息了。
童辛和段君恒在郊外的破庙里找到了丐帮的一处分舵,在乞丐们的掩护下来到了一座城池外,远远的张望。
只见城门已设下关卡,严查盘问出入城池的人。
而且,只要是看似是江湖中人的不管是和尚、道士还是尼姑,都一律被抓了起来。
情势不容乐观了。
事到如今,如果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陷害他们,那只能说明童辛他们该死了。
“朝廷为什么要这么做?”段君恒问道。
童辛很无所谓地耸耸肩,“可能是朱棣也知道了,鲁班连环锁在谁手里了。”
“也?”段君恒立刻捕捉到童辛话中的关键,“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童辛没承认也没否认,“事到如今,可开启九宫八卦阵的所有条件已齐备,朱棣是想自己亲自来取龙脉卷轴了。”
段君恒道:“不管如何,先进城和天道真人他们汇合再说。”
按如今盘查的规律,只要假扮成乞丐方能安全进城了。
于是改装好的段君恒就看见,一脸的黄泥巴,乱草般的头发,两鼻子眼上堵两团草纸,穿着一件已经补丁得看不出原来布料的破衣衫,脚上一双破烂草鞋,整个人僵硬得跟块门板一样的童辛,向他晃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