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童辛对那群鸽子一见钟情后,八大执事僧的督监僧人发现他们养的信鸽每天总会少那么几只,终于在只剩下一只光杆司令时,督监僧将这事禀报后堂僧本斋。
经过一番调查,终于将犯人落实在童辛他们身上。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童辛昂首挺胸,从容不迫,“这些鸽子犯了色戒,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行苟且之事。”
四大班首和八大执事:“……”
“如此有损我少林清誉之事,”童辛振臂高呼,“作为少林弟子岂能置之不理。”
本斋严肃的脸上微微的抽了抽,“那你们是如何理的?”着重那理字。
童辛正色道:“本来想给它们每只套条裤衩,让它们只能望梅止渴的。”
“……”望梅止渴是这么用的吗?
“后来发现没合适它们穿的。”
“……”有合适的就怪了。
童辛一脸的不得已而为之,“最后实在是没办法,我们只好秉持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牺牲精神。”
“……”
童辛抹了抹干巴巴的眼角,“只好把他们都……吃了。”
“吃了。”督监僧顿时从座上蹦起三丈高。
于是童辛终于如愿以偿了,达摩洞三日游。
29、童辛是师叔祖(二) 。。。
僧值僧的是少林八大执事之一,主要是协助后堂僧监察全寺僧众的戒律,执行后堂僧下达的奖功罚过的决定。其手下的武艺超群的僧人众多,其中以四大金刚最富盛名。
一大早的,童辛就由四大金刚看管着准备送上五乳峰。
一出西来堂的大门,平时和童辛一起胡闹的俗家弟子在门外排成两列,等着童辛。
童辛看着他们吸了吸鼻子,太感动了。
见童辛出来,俗家弟子们忽然牵起手齐声唱:“再见,再见,相会在太平间……”
顿时,童辛都在眼窝里打转的泪水都回去歇着了。
童辛指着那帮唱得欢的家伙,“好你们这些兔崽子。”
徐子洲他们一脸茫然,唱错了吗?这不都是你教我们的吗?
童辛气得腮帮子鼓鼓的,“你们这帮忘恩负义的,如果不是我可着劲的将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现在去蹲洞的也有你们。”
鲁满摸摸鼻子嘀嘀咕咕的,可就他那嗓门嘀咕也跟平常人说话一样,“你吃烤鸽子的时候那也是可着劲的,基本上鸽子都归你了,毛都归我们了。我们得那些毛都够攒一件鸽绒袄子了。” “……”
段君恒靠在一棵树上,笑看着童辛气得跳脚,然后向他招招手。
童辛屁颠屁颠的跑过,搂住段君恒的腰深情款款的,“师兄,如果你感觉到耳朵痒了,那就是我在想你了。”
四大金刚一副被突然遭雷劈的表情,其他人则很习惯了都当他们在玩笑。
段君恒笑道:“那要是鼻子痒呢?”
童辛很认真的,“那你就挖挖。”
段君恒:“……”
童良走过来一脸的不情愿,递给童辛一个包袱,“这是我做的,你就感恩戴德吧。”
童辛打开包袱一看,都是吃的,“造形很新颖别致啊!一坨一坨盘旋而上的。”
段君恒道:“便便吗?”
童良炸毛了,“这是花卷,花卷。”
童辛一脸我很了解的模样,“良良,你放心我会努力把它看成花卷的。”
此时太室山中的庄园里,管家向卧房内的男人报告,“王爷,少林寺中来报,童辛他上达摩洞了。”
“哦?”内向厢房传来慵懒的声音,“怎么突然这么堂而皇之的上达摩洞去了?”
“说是犯了戒条,被罚去面壁思过的。”管家回答道。
“我们的人去探查过达摩洞了吗?”
“探过,但洞外有奇门阵法,不得而入。”
房内默然了一阵后,传来笑声,“童家的兄弟果然皆是人才,只可惜皆不为我所用。派人跟着上去。”
管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出口了,“怕是跟去了进不去。”
“蠢材。”男人一声喝,“那小子是因什么事去的,你们就怎么去。”
管家这才恍然,“属下这就去办。”刚要转身,又听到内道:“童逸……”
里面的男人停顿了很久,“杀了。”
“是,属下明白。”
达摩洞在离五乳峰绝顶大约还有三丈的地方,是个天然的洞窟。
童辛那山爬得是吭哧吭哧的,可才到半道就没劲了,余下的路基本上都是被四大金刚叉着上去的。
达摩洞前有一石牌坊上门,上书——达摩洞。
“终……呼呼……终于……呼呼……到了,太……太不容易了。”童辛在地上坐了会就往里走。
“且慢。”四大金刚想唤住他,迟了。
童辛刚穿过石牌坊,眼前忽然又多出七个颜色各不相同的石牌坊来。
“诶?怎么回事?”童辛原地转圈看了下,下意识的就选绿色的牌坊钻。
可蓦然间就觉得脚下一空,身体直往下坠,低头脚下万丈深渊。
事情发生得太快,童辛连怕都还没来不及,便觉得肩头上被人一抓,整个人就被拎起来了。
脚终于又能踩到地,童辛才开始害怕。
“阿弥陀佛。”四大金刚道,“这里有奇门阵法,不可乱走。”
童辛捧着砰砰狂跳的小心肝愣愣地点头,自言自语的,“娘,绿色果然很畅通无阻,都直达阴曹地府去了。”
“……”
就见四大金刚带着他走向正东方的石牌坊,穿过后,童辛发现他们又回到了刚才的石牌坊前。
再看石牌坊里就一洞窟,哪里有什么多余的石牌坊。
经次一吓,童辛总结经验,“门一定要走正东方的,哪怕那门是大便的颜色。”
四大金刚:“……”
“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我这八门阵厉害吧。”
童辛就见达摩洞里走出一位古稀老和尚。
老和尚灰袍袈裟,鹤发童颜,须眉长及胸。
四大金刚恭敬地双手合十向老和尚行礼。
老和尚一挥手,“这小娃娃我接收了,你们回去吧。”
童辛是从不吝啬承认别人比自己厉害的,竖起一个大拇指,“厉害,太厉害了。”
老和尚想童辛招招手,童辛迟疑。
“莫怕,刚才四大金刚已经关上了阵法。”
童辛这才迈脚进去,果然没有变化,赶紧跑老和尚身边。
四大金刚见童辛进去后,不知道动了什么,才走的。
也是跑过去了,童辛才看清了奥妙。
地上有木桩子,每个木桩子顶上都雕刻着童辛不认得的动物。
感觉心终于归位了,童辛问道:“这阵厉害归厉害,可摆这里也太坑人了吧。”
老和尚一抚长须,“这阵只防有心之人。”
童辛不敢苟同道:“如果真是想防人,就按个门上把锁就成了,何必那么大费周章。这样只怕那天就害了无辜之人,那时将会是多大的罪过。”
老和尚蓦然语塞,看童辛看了很久,方道:“其实我造这阵法真正想困的是我自己。”
童辛一摊手,“那就更不用那么大费周章了,买根绳子把自己一捆,完事。既不伤人害人,又节约人力物力。”
老和尚莫名黯然,自言自语道:“我做的东西,真的那么多余吗?”
童辛指着自己的心,“我娘常说,困人不如困心,心被困住了,哪怕只是划地为牢他也走不出去。”
“阿弥陀佛。”老和尚长长地宣声佛号,“老衲在此参禅悟法二十八年,还不如娃娃你娘亲看得透彻。”
“只缘身在此山中罢了。”童辛道。
老和尚笑笑,指着地上的木桩,“娃娃,你知道这阵为什么叫八门阵吗?”
童辛看看地上的木桩子,摇摇头。
老和尚道:“八门阵是以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为八门。”
“哦,很名副其实。”童辛完全的有听没懂,但先应了准没错。
“娃娃的是师父是谁?”老和尚又突然问道。
童辛不解,但如实告知,“到目前为止,还没人敢收我为徒。”
“老衲落敢收,小娃娃可愿意当我的徒弟?”老和尚问道。
童辛愣,有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三天后,少林寺山门大开,就连方丈都出门相迎。
就在众人引颈盼望之时,就见四大金刚护送着童辛和一位老僧下山来。
主持和四大班首上前双手合十行礼,“觉悟师叔下山,定是悟得大法了。”
童辛也这才知道这老和尚的辈分如此之高,竟然是还在“了”字辈之上。
觉悟叹了口气,“惭愧惭愧,多得这娃娃点化了。”
主持和四大班首诧异的看看童辛。
童辛一脸得意。
觉悟又道:“今日我要收这娃娃为徒。”
顷刻间,众人就似是炸开的锅。
如此一来,童辛就和方丈他们同辈了,就是四大班首里的后堂僧本斋,都要称童辛一声,师叔。
而段君恒他们这算是“圆”字辈的要叫童辛一声师叔祖。
倘若童良不是兄弟,他则要称童辛一声曾师叔祖了。
有这辈分,童辛在少林寺基本上能横着走了。
童辛第一个向觉悟介绍的人是段君恒,让童良醋得整个西来堂的人都绕着他走。
“师父,这是段君恒,你的媳妇。”童辛害羞道。
“噗……”觉悟一口茶喷了三丈远。
段君恒道,“你这是顺带把我给嫁出去了?”
“……”
童辛紧张的一把抱住段君恒的手臂,“不对,我说错了,师兄是我的媳妇。”
觉悟把嘴边的茶水擦擦,“还以为要晚节不保了。”
“……”
段君恒也没说什么,就弹了下童辛的额头。
这时有小沙弥进来通报说八大执事之一的库师僧本余求见。
库师僧是负责全寺的衣裳钵、法器、粮食瓜果等等的存储,相当于仓库管理员。
“果然是一下山便是人情世故交际,不得安宁。”觉悟一听摆摆手,“为师有些不适,小辛代为师去见他们吧。”
童辛一听,这活他乐意干,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本余不愧是管物资的,这一来就带了一堆的东西。
见到童辛,本余不敢怠慢,恭敬的唤声,“师叔。”
“师侄来了就来了,干嘛还带那么多东西,真的不用那么客气的。”童辛边说客气话,边毫不客气地指挥本余带来的人将东西全部搬进房里。
搬完,童辛一挥手,“快用午斋了,我就不留你了,免得我们吃你看,尴尬。”
“……”本余囧囧的,“那师侄就不打扰师叔祖和师叔了,不过……师叔能不能先把那叠刚浆洗过的裤衩还给师侄,那是师侄随身多年的,颇有感情的。”
童辛囧,“……”暗道,这能怪他,谁让你跟东西都混一块了。我纳闷怎么还有人送礼,送裤衩的呢。
童辛赶紧把裤衩还给本余,“你放心,师父和我都没那个要拆散你们的意思。”
本余:“……”
本余后脚刚走,督监僧前脚就到。就童辛把他信鸽吃得剩一只的那位。
督监僧一进门,童辛连让他打招呼的机会都没给,就问:“你带什么东西来了?”
“……”督监僧愣,“东西?什么东西?”
童辛向本余送来的那堆东西挑挑下巴。
督监僧恍然,“这次是师侄有欠考虑了。”
童辛很认真地问道:“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督监僧:“……”
30、童辛是师叔祖(三) 。。。
督监僧是专门管理四大班首和其他执事管不到的事,所以不管是在人力资源还是在物理资源上当然都比不上其他的执事,而唯一资源充沛的信息,也被童辛给吃了。
因此注定了督监僧的一开始就完败的下场。
督监僧尴尬地起身道:“午斋将至,师侄还有事务就不打扰师叔祖和师叔用午斋了,先行告退了。”
童辛很关怀备至道:“你放心去忙吧,就算你没事我也不会留你下来吃饭的,不够吃。”
督监僧:“……”
打那以后,除非必要没人再敢来打扰觉悟了。
晚课后觉悟讲法,全寺僧众皆到场听法。
童辛和觉悟被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远在角落的段君恒看着这样的童辛倍感遥远,孤独感油然而生,也蓦然发现不知何时起他单调得只有师父的世界里,多了个经常让他苦笑不得的童辛。
法会完后,段君恒见童辛和觉悟被众僧包围着,怕是一时半会也抽不开身了,边独自一人回到西来堂的寮房。
灰砖炕头上一床灰布被褥,一双枕头齐整。
就算童辛被罚上达摩洞了,段君恒没想过要将童辛的那个枕头给拿走,觉得他总会回来的。
如今童辛的寮房比他的还要舒适了,怕是不会再回他这里了。
段君恒拿起童辛的枕头想收回到箱子里,可当看到自己的枕头孤零零的心头有种难以言喻的闷,几乎让他窒息。
“师兄。”声音从远处传来。
段君恒怔怔,但很快的他以为是隔壁寮房的人喊师兄,绝对不会是童辛在喊他。童辛现在应该在服侍觉悟大师就寝了。
想罢,段君恒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师兄。”
这次的声音又近了许多,听得真切的了不少,段君恒敢肯定是童辛没错。
一个疾步闪身去开门,就见童辛抱着一床崭新的被褥跑过来了。
段君恒止不住的心喜,但脸上却未表现出来,抱胸依在门边拦住童辛不给入,“师叔祖不在你寮房你睡觉,跑着来干嘛?”
童辛自动忽略他的生分,埋脸进他抱来的那床被子里,“师兄讨厌,都老夫老妻了我们再闹别扭也不能分房睡的,影响感情。”
段君恒一挑眉,“谁夫谁妻?”
童辛抬起脸,“你是我媳妇,这可是连我师父都知道的。”
段君恒弹他额头,“我是男人怎么可能嫁你。”
童辛一脸的没关系,“那我嫁你好了。”
“……”段君恒囧,“难道你不是男人?”
童辛害羞的,“师兄你不知道,表面上我是男人,实际上……”
隔壁大通铺寮房的俗家弟子早就拉长了耳朵听着了。
童辛侧着身子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