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惊,这小子真跳进去了。刚要大叫,一转念,他水性那么好,怎么可能淹死?他不过是捉弄我。于是我说:“那么你安息吧,我去吃饭了。”
我穿过湖心亭,上了岸,继续向食堂走。快转过弯儿的时候,听见湖里水声响动。
“喂,你不遵循游戏规则,你不按规则出牌!”他钻出水面叫道。
我不理他,走了。
他很快湿淋淋地追过来,手里还提着一条一尺长的鱼。
“送你的。”
我不知道这湖里会长出这么肥的鱼,笑着收下,今晚回家清炖鱼。
“你怎么那么狠心?以往我这招对女人很灵的。”
我从包里掏出塑料袋装起鱼来,一会到了食堂接点水。“你想让我怎么样?是你自己跳下去的。”
“就算你不跳下来救我,也该叫人啊。”
“我不会游泳,再说你不是怕寒总看到你吗?我一叫,他来了怎么办?”我使劲儿攥着带子,鱼儿在里边还一跳一跳的。
自信源于实力 一百零四 原来弄错了
一百零四 原来弄错了
进了餐厅,将袋子里灌满水。鱼立刻游动起来。看不到寒夜,他们一定到楼上了,我想上去,候羽箭拉住我死活不让我上去。
“你看下边人也不多,别上去了。再说你提着一条活鱼上去太招摇,寒阎王在上边,他可不准逮湖里的鱼,看到你提着鱼他会起疑心,这个人疑心很重的。”
我不相信他,但为了我的清炖鱼,还是忍了。
餐厅大约一百多人在吃饭。平时我跟在我们部的人后面来餐厅吃饭,默默无闻,是不会引人注意的。但一和候羽箭在一起就是会招来很多目光,可能他这人真的太招摇了,到那里都是焦点。
我们刚刚打了饭坐下,程颂和徐立向进来了。我到韩乐翔这段时间,他俩在外拍戏,这是第一次在公司遇见。俩人眼都比较尖,一眼就看到我,连饭也没去打就过来。
“欢迎加入韩乐翔,小雪。”程颂笑道。
徐立向道:“我早就说了。小雪迟早会来韩乐翔的,被我说中了吧?”
我笑道:“我都来两个月了,你们也不给我开个欢迎派对。”
徐立向道:“开,一定要开。”
程颂不解道:“小雪,你怎么没来韩乐翔传媒,去了总部?”
我摇摇头:“是寒总的安排,我原先也以为调我来化妆的。”
候羽箭道:“寒阎王的思维与正常人不一样。喂,你们几个早就认识?”
“我们在《东方炫彩》剧组认识的。”程颂道,“阿箭,寒总找了你一上午,你干吗了?”
候羽箭小声道:“别告诉他我在,我屁股上的伤刚好了。”
“他找你不是专为了训你,他可能让你担任今年新片的男主。”
“演戏太辛苦,跟着他拍戏更没好日子过,我不干。这几天更得躲他远点,谁也不准暴露我的行踪,不让我就赖上你们了。”
看着他那种老鼠躲猫的表情,我们仨哭笑不得。
程颂和徐立向打了饭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吃着吃着,候羽箭跐溜钻到桌子底下了。我刚要说话被他伸手制止,一抬头看到远处寒夜他们从楼梯上下来。
程颂笑道:“阿箭,你什么时候才能浪子回头,让寒总不再操心?”
“浪子回头多辛苦啊,好不容易游了那么远还得回去,我不。”这个候羽箭真是死不悔改。
吃过饭,我提着鱼回到我们“车间”,同事们都围过来看。问我哪来的这么肥的鱼,我说湖里抓的。
赵凯一把捂住我的嘴道:“小雪开玩笑,她刚刚去外面买的。”
大家散开后,赵凯小声对我说:“韩乐翔平时对员工很人性化,但寒夜有个怪癖,公司院子里的生物不准动,不准抓湖里的鱼虾,就连湖面上的蜻蜓蝴蝶都不准抓,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不要碰,特别是玉兰树,不要说摘花,连片叶子都不准摘。你以后可要小心点儿,据说因为这有人挨过狠狠地处罚。”
我被吓得张大嘴巴,看来这次候羽箭没骗我,但转念又想,分明刚来的那天,寒夜曾亲手摘了朵玉兰花给我的,但好像也不是赵凯在骗我。我挠挠头,想不通,以后还是小心点儿好,别撞到枪口上。
候羽箭惶惶张张跑进来。躲到我的桌子后蹲下。
“你干吗?”我诧异地问。
“嘘——”他将手指按在嘴上示意我不要说话。
两分钟后,寒夜进来了,已经换掉他那套被汗水湿透的运动衣,穿着很正统的黑皮鞋黑西裤白衬衣,好帅!
他向里面走了几步,将整个车间扫了一圈,然后冲耿国庆笑笑,转身向外走,耿国庆起身要送,他举手制止了。
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不大不小的说了声:“报告。”在安静空旷的车间,我的声音显得特别清脆。
寒夜回过头,诧异的目光搜寻到已经站起来的我立刻变得澄澈。
没等他说话,我就道:“报告寒老师,”尽管候羽箭在桌子下边朝我呲牙咧嘴,但我依然一本正经地道:“候羽箭同学在这里。”神情俨然就是一个向老师打报告的学生。我的话出口,候羽箭彻底蔫儿地上了。
整屋子人愣了愣,然后,爆笑。
寒夜也笑了,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我喜欢他这样子。
候羽箭像个泄气的篮球,从地上歪歪扭扭地站起来。
寒夜看到他,目光由刚才看我的澄澈立刻变得严苛。没等他开口,候羽箭自己吃哒吃哒走过去。寒夜转过身走,候羽箭就跟在他身后,但还不忘扭过头来朝我扮了个鬼脸,然后横着眉,示意我小心点儿。
我朝他扮个难看的鬼脸,吐吐舌头。表示我不怕。
候羽箭向我举起拳头,还没来得及示威,寒夜突然转过身,吓得他放下拳头,规规矩矩的站住。寒夜看着我,眼光奇怪。莫非他发现那条鱼了?他这样看着,我有点儿怕了,低下头,等着惩处。
“你怎么会在这里,小雪?”他终于开口了。
我被问懵了,我怎么会在这里?你还不知道谁知道啊?不是你把我从寒月公司弄来的吗?真的是大老板太忙太健忘吗?
“我……我是……”我开始口吃。
“你忘了,哥?那天你还是你揍了我一顿,然后让我把小雪送到策划部的,我屁股上还有被你踢的脚印呢,不信你检查……”候羽箭一边说,还一边摸他的屁股,虽然我刚刚出卖了候羽箭,但他立刻帮着我说话。
寒夜看着候羽箭,目光很耍词刮依胨饷丛叮枷诺糜行┒丁
“我让你送她来这里的?”寒夜说氐勺藕蛴鸺
候羽箭一副无辜的表情点点头道:“是啊,没错,你就是说策划部嘛。耿经理,这是策划部吧?”
这场合,八面玲珑的耿国庆也有些不确定了,想了想才点头道:“对,这里是韩乐翔集团策划部。”
有了支持者,候羽箭脸上就有了一些胜利的表情,但还没来得及发扬光大,寒夜劈头一巴掌打在他头上道:“我让你送她去韩乐翔传媒的策划部,谁让你送她到这里的?”
啊——我的嘴巴撑了个正圆形,怎么会这样?原来弄错了。
刚刚还想灿烂一把的候羽箭彻底成霜打的茄子。赵凯看着我瞪圆了眼睛,心里一定在想。这么费力刚刚培育好的新人,原来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还是耿国庆比较老奸巨猾,陪笑道:“其实寒总,小雪在我们这里做得非常优秀,大家都非常认可她,集团也好,传媒那边也好,不都是韩乐翔吗?不如就让她在这里吧?”
寒夜看了看我,点点头道:“好吧,先这样。”
先这样,也就是说以后还会有变化?其实像韩乐翔这样规模庞大的集团公司,录用我这样一个小职员是不劳董事长大人亲自过问的,一般人力资源部会根据各部门报送的人员需求情况招聘,但我比较特殊,不是通过正常渠道来的,而是老板亲自拉拢来的人,我该在哪里,没有人敢随便按,完全听老板的意思,老板忘了,我就这样将错就错了俩月。那么现在老板想起来了,我可能会被拨乱返正。我在这里刚刚干的有些感觉,害怕再去学习熟悉那些从未见过的陌生东西。
寒夜柔和了语气对车间所有人说:“哦,打扰你们了,对不起。”然后转身要走,但又转回来,对着我道,“小雪,你也过来。”
我刚刚要落地的心,又蹭的悬起来,但匆忙挪开椅子追上他。
寒夜走在前边,我和候羽箭跟在后边,三个人都不声不响,这有点像一个老师带着俩犯错误的学生去办公室,或者一个老和尚带着俩闯祸的徒弟去关禁闭。
进了寒夜的办公室,寒夜按了一下办公电话的键,道:“把那些材料送过来。”然后他坐下。也让我们坐下。
很快一个中年女人抱着一摞报纸书刊进来,寒夜指了指茶几,她将东西放在茶几上,摆开,然后出去了。
寒夜面无表情地道:“自己看吧。”
也不知道他在说候羽箭还是说我,反正我吓得只想发抖,乖乖的拿起来看。
一看吓一跳,上面全是有关候羽箭的大幅特写照,还有一些艳女郎,甚至还有他与女人很暴露亲密的特写,然后那些标题就五花八门,反正使尽浑身解数吸引人的眼球。这应该堪比后世的**门事件。
寒夜翘着二郎腿问:“感觉怎么样啊?”
我知道这应该不是问我的。
候羽箭一副天塌下来不管我的事的表情道:“没什么呀。”
寒夜拿起一本杂志扔到他脸上:“你觉得怎样才够?去海都中央广场抱个女人当街做*才够吗?”
哇——那也太……雷人了吧?
“是男人谁不做*?谁不喜欢性感的女人?他们干吗总跟我过不去?干吗不把他们自己的性生活曝光曝光?”候羽箭还挺振振有辞。
说真的,前世我教了十年学,还真没碰过这么无理狡辩的学生,看寒老师怎么接招吧。
“你说为什么不曝别人的,专门曝你的?”寒夜目光逼着他。
“因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候羽箭垂头丧气地道。
哦,原来他知道啊。
寒夜放下二郎腿,正色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候羽箭无所谓道:“怎么处理?随他们了,反正我脸皮够厚。”
“那韩乐翔怎么办?”
“你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把我开除。”
寒夜一脚踹过去,候羽箭不躲,挨了。对我,我也会生气的,踹他十脚都不解气。
候羽箭一副委屈模样对寒夜道:“我都对自己放弃了,你干吗那么辛苦?我就是扶不起的阿斗,我就是扶不上墙的死狗,你现在最关键的是找个好女孩,结婚生一堆好孩子,然后教育好你自己的孩子,让他们各个成材,成大材……”
“闭嘴,”寒夜喝道,“不用狡辩,今年的新片你主演,要给我弄砸了,我就活剥了你。”
候羽箭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保持鸦雀。
寒夜的火气还很盛,转过来对我道:“你不是搞策划吗?这个任务交给你了,负责平息他的负面新闻影响。”
这……欺负人!他的负面影响又不是我造成的,再说连你寒夜都没办法的事,要我去平息,我怎么会有那个回天之力?
但不容我辩驳,我必须接受这个任务,就像一只小蚂蚁,天上飞来一座大山压在我背上,我根本没有把它从背上推下来的力量,所以我只能背着。
自信源于实力 一百零五 强悍鱼
一百零五 强悍鱼(15粉红票加更)
我平白无故被人塞到手里一块烫手山芋。而且还得好好捧着不能丢。寒夜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打小报告的下场。怪谁呢?只能怪自己多嘴。
当我将任务领回小组时,赵凯满脸黑线,他连连摇头说:“这是个根本完不成的任务。”
因为韩乐翔是以团队来工作的,一个人接手的任务就是他所在组的任务,在组里在具体分工,具体负责人责任最大,但组里每个成员都有责任。我像个犯错的孩子低着头等待同组同事的批斗。
大家倒是没说什么,一个组员说:“这个本来该是传媒策划部那边的工作,他们应该一直在想对策减小负面影响,但效果都不明显,现在看来寒总有意借小雪来换个方式来处理。”
赵凯道:“对,既然寒总亲自将事情交到我们组,我们应该做出点儿起色来,但……恐怕这个头儿不好出啊。”
耿经理也过来帮忙想办法解决,但大家憋了一下午也没什么头绪,我们所能想到的方法,传媒那边都用过。
唉——今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但还没到明天,我的麻烦又来了。下班时,我将侯羽箭给我抓的鱼放在自行车筐,到了公司大门口。安全部副部长,也就是那个怪老头就是不让我走,除非我能证明这条鱼不是从韩乐翔的小湖里抓的。
大家都叫这个怪老头六叔,因为他在家排行老六。据说他以前就是海都棉纺四厂的职工,因为性格耿直,直言厂领导的错误,哪个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领导能受得了这种刚直不阿的杠头?立刻找借口把他停职,被停职的六叔生活很拮据,吃了很多苦头,但他就是不向恶势力低头。
后来,第四棉纺厂终于被那些人给弄垮了,为了偿还棉纺厂欠下的巨额债务,上级将棉纺厂卖给韩乐翔,寒夜买下后,同时将原厂工人全部安排在自己的企业,也算为政府做了点儿贡献。早已被停职的六叔在好心人的举荐下回来上班,寒夜帮他解决了家庭的困难,然后安排让他看大门。
六叔就属于那种死守善道、忠心耿耿的义士,一旦你对他有恩,他会用全部的力量来回报你。公司的人说他就是寒夜的一条狗,忠心耿耿的老狗。
现在这条忠心的老狗在向我发威,我怎么证明自己不是从小湖里抓的鱼?这本来就是从哪儿抓的。
赵凯帮我说话:“六叔,这是小雪从早市上买的活鱼,我能证明。”
“好啊,拿出你买鱼的发票。”六叔寸步不让。
我哭笑不得:“我去早市买条鱼还索要什么发票啊!”
“我早上都没见你带鱼来,现在就带着出去,别想蒙我年轻人。工作不是你们这样干的,你得对住老板,对住自己的良心。”老头儿振振有辞,都上升到了良心高度。
大家陆续下班,门口人越聚越多。
一辆黑色奔驰开过来停下,下来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样貌还不错,只是有些发福了,大家纷纷给他打招呼道:“岳总。”
岳总问道:“怎么回事?”
六叔道:“岳总,这个丫头说她的鱼不是从公司湖里捞的,要想带走,我早上根本没看见她带鱼进来。”
既然大家叫“岳总”,一定是韩乐翔老板之一的岳冠山了,据说韩乐翔的前三大股东是党寒夜、岳冠山、司马翔瑞。而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