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盛集团与当地农民签订协议,农民养殖的胭脂虫按级别全部回收。胭脂虫的养殖促进了当地经济的迅速发展。石板镇及周边的寨子几年时间从贫困到小康,石板镇也成为方圆几百里最繁华的小镇。
我不得不佩服金盛集团领导团体的先见之明,他们应该是最早在国内形成规模养殖胭脂虫的企业。他们的生态农业涉及多个领域,遍及全国好多省份,效益十分可观,而其它一些民营企业,眼里只有房地产。
我们的那位原料专家对金盛生态的原料质量给了很高评价。东西看完了,第三天王子谦带我们去镇上逛逛。我买了一套僳僳族的绣花上衣和麻布裙,还买了用小白贝装饰的红绳,我回去就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僳僳族少女。
但回到宾馆,连午饭都没吃,王子谦就把我们三人召集到他房间讨论签合同。
我不解道:“我们这次只是来参观的,合同签订还要回去具体协商的,再说我一个人做不了主的。”
王子谦理直气壮道:“江水月已经给了你全权授权,而且你们公司现在原料很紧缺,。你现在签了合同,我们就按合同为你们备料,你要再晚几天,就要排到我们的国际订单后边,等拿到货就是几个月之后了,我无所谓。反正我们不愁销路,你们呢,你们江总准备停产几个月吗?”
虽然我们公司不至于因为他的原料停产,但他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我根本看不懂他的合同,他该不会是想借我什么都不懂,诱骗我签了合同吧?
“但你的合同我看不明白,谁知道你是不是诱骗我们签订不平等条约。”
听我说不平等条约,他噗嗤笑了道:“我现在给你开出的都是最优惠的条件,回去之后,就是你们组织一大群谈判专家也绝对压不到这个价格和条件。”
我和另外两人讨论,他们也不敢拿主意,我征询王子谦的意见:“我是不是可以先给江总打个电话?”
他不耐烦地道:“打去打去。”
我回到自己房间拨通江水月的手机将情况讲明后,然后拿合同一字不拉的念给她听,她不时打断我,询问个别文字和数字。
念完后,江水月问道:“就这些了?”
“嗯,”我把反面都看遍了,没有丢一个字,“就这些了。”
江水月沉默着。
我担心地问道:“江总,是不是他在欺诈我们?”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问道:“小雪,你跟王子谦之间没有发上什么吧?”
我被她弄懵了:“我跟他能发上什么?”
她估计是嫌我不开窍,直接道:“你们有没有谈恋爱……或者上床?”
我被弄了个大红脸,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江总,你怎么这么问?我跟他怎么可能……”
“好了,”她打断我,“他给我们开出的条件太过优惠,我根本无法相信这是王子谦给出的条件,比他们同期供给国际市场上的价格要低出许多。除非他脑子进水,否侧他一定有什么企图,但我想不出他除你之外有什么企图。”
“那我们签不签啊?”这是我最终要弄出的结果。
“签,但是必须先弄清他的意图,他凭什么给我们这么优惠的条件。”
“我去问问他为什么给我们这么优惠的条件。”
“傻丫头,王子谦这人虽然年轻但城府极深,商场上也很有手段,他的企图怎么可能告诉你?让我想想办法……”
“反正在他眼里我也是个愣头青,我就直接问他,就算他不告诉我们他的真实目的,也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我虽然听不出什么,但你可以从他的话里分析他真实的意图。”
江水月笑道:“小雪,我真的小看你了,孺子可教,好,你去问他,一会再向我汇报。”
我忙道:“江总,我看我们就不用挂电话了,我按免提键,你在那边不要出声,他说什么,你直接可以听到。分析他的意图。”其实我也打着小算盘,这样江水月就不必怀疑我和王子谦发展了什么不正当关系。
“好,你去吧。”
我将手机放入口袋中,拿着合同返回王子谦的房间,他们三人还等着我。
我直接就说:“王总,我们江总说你给的条件太优惠,她不能相信你没有其它不良企图。”
王子谦使劲儿忍着耐心道:“合同里一切写得清清楚楚,我能有什么不良企图?不信,你们可以找你们公司的律师看看。”
我偏着头道:“那你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么优惠的条件?江总说这个价格还不如你们卖到国际市场的价格,你们不是傻子,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凭什么给我们这么优惠?”
这一次。王子谦的猴急暴躁脾气终于被激起来:“不可告人的目的,对你?”他揶揄地笑道,“你以为你那小的可怜的跟飞机场差不多的胸部有多大诱惑力?你以为你的单眼皮能放出多少电量?我告诉,就你那身皮包骨头的平板身材,坐到我腿上,我都懒得摸一下,脱光了爬到我床上,我连兴趣都提不起来。告诉你们江水月,以后用美人计好歹也选选,找个上得了台面的货色来。”
我们公司的原料师和采购员已经笑喷了满地茶水,甚至我听到口袋里江水月的笑声也隐隐约约。
太受伤了!我在男人眼中就是这副样子?记得前世那个欧阳墨水好像也用类似的话挖苦过我,难不成,我天生就是剩女的料,上辈子嫁不出去,这辈子也不会有人要?他的意思是,就算我主动投怀入抱,他也懒得动,也就是说,我对男人的魅力指数为零,在男人眼里,我跟大街上的电线杆子没什么区别。
好挫败!我似当头挨了一棒,木木然傻得连口都不知道还了。
王子谦当然不会顾及我的情绪,看到我老实了,继续道:“我明确告诉你,薛之雪,我之所以要以如此优惠的条件供给你们原料,是因为你们寒月公司作为中国最大化妆品公司之一在国内市场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地位,不能占有你们的市场,我们在国内的销售就没有说服力。这个合同的交易量相对于我们今后的交易量不过只是小石头和泰山之比。我要用小的优惠博得你们的大订单,以挤压你们以前的供应商,最终成为你们的最大供应商,之后的主动权就掌握在我们手里。”
他停了停,接着说:“以上是其一,其二,我之所以要你现在就签合同,因为在我们集团内部有很多分歧,一旦回到海都。就会有人想办法阻止我们的合作,甚至动用公司程序来压制我,这也是以前我们两个公司合作不成的原因。我刚刚接任金盛生态产业,必须做出点起色来。一旦我们双方签了正式合同,就算有人要动用程序压制我,他们也需要考虑毁约对公司形象的损害。所以现在签约对我们双方都是有利的,你今天的签字会成为我们两公司长久不能合作的破冰之举。你好好想想吧,别总以为你对我没好感,我就整天算计着怎么害你,我还犯不着去算计你一个一文不名的小丫头。”
这下我是完全明白王子谦的目的了。他一个总经理放着那么多重要事情不做,躬身亲自陪我们来云南,原来是有如此重要的有意义的事要完成,看来豪门内部的斗争比我想象的要惨烈。我想,他与寒月公司的合作,也应该意味着与韩乐翔的合作,这才是我们这一行动的实质意义。
但我还是比较谨慎,不敢直接签字,回到我房间,询问江水月。
她还咯咯笑着,估计刚刚才使劲儿捂着来。
“你再笑话我,我就不去跟他签这份合同了。你自己过来签吧。”我就要恼羞成怒了。
她忙止住笑道:“好小雪,姐姐不笑了,你跟他签吧。王子谦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没有什么再要求的了。另外,”她又笑了一声,“不要被他的话欺骗了,我们小雪其实很可爱的。”
不要欺骗我了,我知道自己这块剩女料,好吧,我离开男人的欣赏就不能活吗?从现在开始,我要给自己活,好好活,活得漂漂亮亮,让男人的审美观去死吧!
自信源于实力 九十九 五音不全的王子
九十九 五音不全的王子
晚上石板镇僳僳族的老族长请我们去做客。我穿上在集市上买的僳僳族衣服。用红绳扎起刚刚能梳起小辫的头发,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僳僳族女孩。
楼下,王子谦几人已经在大厅等我。走下楼梯,他看到我时,怔了怔,似乎没认出我来。是的,我这这种瘦得皮包骨头的柴女对你没什么吸引力,我也没打算吸引你来着。就让我自恋吧,不爱自己的人怎么能赢得幸福?
老族长派儿子来请我们,他儿子一见我就夸漂亮,与他们族里最美的姑娘在一起不相上下。我承认我喜欢听,但我知道自己的外形没有多少魅力指数。
乘车到了老族长家。僳僳族大多为竹木屋,老族长家却是盖了新的砖瓦的两层小楼,他儿子告诉我们,这是这几年养殖胭脂虫挣了钱,生活好了,住的也好了。
很多人出来迎接,大多是族里掌事的人,到族长家来陪客。我们进门后很快就摆上丰盛的晚餐,本来僳僳族的的主食大多像我们熬粥一般,一锅炖。为了盛情款待我们,人家专门按汉族习惯炒了好多菜。
进门就喝酒,而且喝僳僳族传统的贴面酒,宾主两人抱着肩脸贴着脸共用一个杯子将酒喝完。族长先与王子谦喝了一个贴面酒,其他人又轮番敬他,本来他这人生的面如白玉,如此灌下去,酒上了脸,便面如桃花。但主人依然热情地敬酒,我们公司另外两人也是被一个劲儿地灌酒。族长的孙女依珠在城里上中专,见我穿着她们的服饰来,待我特别好,有人要敬我酒,她就替我挡着,所以我就与她喝了一个贴面酒,便再没被灌酒。她帮我挑些好吃的东西,带我去她房间吃。
依珠说家里人喝起酒来就没完,每次都要把客人灌得醉醺醺的,她读过书后,知道这样对身体不好,但拿家里的风俗没办法。
我心里想灌醉才好,最好把王子谦灌得躺在床上三天不省人事,免得我看见他心烦。
依珠给我看她们在学校的课程,她学得是舞蹈,她希望将来去大城市找工作,像我一样住在城里,我告诉她我家其实在农村。我也是在城市打工,我欢迎她毕业后去海都找我。
外面的人喝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唱歌,依珠拉我出去唱歌。一个僳僳族中年男人正唱祝酒歌,他唱完,依珠接上唱,他们的歌词都是现唱现编的。依珠不但舞跳得好,歌唱得还很好听,嗓子也好。她唱完要我接唱,他们对曲调要求不是很准确,歌词对俺这个曾经的语文老师来说也不是太难,我就试着接唱几句。效果还不错,赢得了大家掌声。
歌祝酒兴,大家喝得热闹,唱得热烈,依珠不知怎么开始缠着王子谦接歌,连唱三首,王子谦说什么也不接,依珠不依不饶,围着他唱,还有几个依珠一般的女孩子也来凑伙要王子谦唱歌,几人轮番上阵。看来王子谦今晚要不开金口。几个女孩会誓不罢休的。
傲慢的王子终于丢盔弃甲表示投降,他咳了几次嗓子示意他要开始唱,其实所有人已经安静下来,等着他一展歌喉。可他迟迟不开口,依珠又一次张口唱起,请他接唱。
王子终于开口了……打住,他是在唱歌吗?
“噗——”我喷了,我承认我再也憋不住了,笑,大笑。王子的歌既不能用难听来形容,也不能用跑调形容,他根本就没调,他的声音就连不成曲调,他——五音不全!
王子原来不完美,他曲调不成,五音不全!我笑啊,笑坏了,很爽很爽,这几天积郁的闷气一笑而消。我甚至不顾这样笑是多么不礼貌。其他人也有窃窃发笑,但毕竟要考虑客人的面子,没有人像我这么张狂。
王子谦的脸红白青绿,咬牙切齿,不是现场这么多人,我想他会把我吃了。
主人自然不能让这样的场面发展下去,老族长亲自一展歌喉接唱,气氛峰回路转,没有人再注意刚刚的尴尬场面。但刚刚场面我会记一辈子,会成为我一辈子的笑料,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能让我爆笑。王子谦呢。估计这辈子再也不会张口唱歌了。
我好开心,即使王子谦一句话不和我讲。
他们三人都喝高了,特别是王子谦,烂醉如泥,被人搀扶着送回宾馆。
第二天早上,三人谁也没有动静。依珠一早来找我,带我出去玩儿。跟她整整玩儿了一天,她送我一套她亲手做的衣服,和她自己编的头饰,把我打扮成真正的僳僳族人。旁晚她送我回来,我们在宾馆门口遇到王子谦,他抱着肩靠在门柱上,一副傲慢的冷酷。依珠与他打招呼,他鼻子哼了一声。他不理我,我才懒得理他。
回到我房间,依珠告诉我,王子谦看起来蛮帅的啊,就是歌唱得难听,要是在她们族里,对不上歌就娶不到媳妇。
我告诉她,王子谦不需要靠对歌娶媳妇就有一大堆女孩围着他想嫁给他。
依珠很不可思议地好奇:“不会唱歌还有女孩喜欢?”
好奇心会把女人引向深渊,我不想依珠因为好奇对王子谦有了好感,他这种人是不能爱的。我尽量把王子谦展开给依珠:“因为他家里很有钱。很多女人是冲着他的钱的。”
“那他太可怜了,女人爱的是他的钱!”她的同情心又上来,女人对男人无论好奇心还是同情心,都是危险的。“他家能有多少钱?”
我怎么给她介绍呢,想了想道:“他家一年的收入大概相当于整个云南省人加起来一年的收入。”我不知道这个比喻是否确切,但我相信,他家比云南省的收入只多不少。
依珠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迷信,或者叫崇拜。我心里暗叫不好,好奇、同情、崇拜王子谦,对她来说都不是好事,王子谦的眼里是看不到她的。就算他看到,他的家族也是容忍不了依珠这样一个没有势力背景的边疆民族女孩。
我发现我越多的解释王子谦,越会让她这三种危险心理增加,我是不是把事情办糟了?
第二天我们走的时候,依珠来送我,还送给王子谦一个她自己做的贝壳手链,但车开出小镇没多久,王子谦就随手将贝壳手链从车窗扔出去。我想这也是他对那些追逐他爱他的女人的爱情的处置方式,随手采撷,随手丢弃。
回昆明的汽车收音机里说,《东方炫彩》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最佳导演、最佳视觉效果三项大奖,我高兴直接跳起来,虽然头撞到车顶。寒夜的成功是我最大的快乐,其他人的喜怒情爱与我无关。就算没有拿到最佳化妆奖,我也没有丝毫不快,那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