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豪门梦的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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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豪门梦的灰姑娘-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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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跟何老师告别后,看都不看我就走了,我心里偷着乐,估计得让他回去至少生一晚上气。
第二天一早,王子谦一家就来看望何平,上午江水月也来过。
之后的一周里,我白天上班,下班后去陪何老师一段时间才回家。江水月去度蜜月,王子谦隔三差五来看看。活检结果出来的那天,只有我一个人在。
何平的主治医师将我叫道他办公室。
“刘医生,何老师怎么样呢?”
他很郑重地问我:“你是她亲人吗?”
我摇摇头:“她是我的老师。”
“她最近的亲属有能联系上的吗?”
我越来越感到情况不妙,摇摇头:“我不认识她家人,她也没跟我提起过。”
刘医生叹了口气道:“孩子,她的病很严重,已经到晚期了。”
我的耳朵轰隆一声。
自信源于实力 九十一 人生何处不相逢
九十一 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一直不愿意接受何平得了淋巴癌。而且是晚期的事实。
她本来脾气就很坏,在医院住了这么长时间,她觉得自己没事了,但总不让她出院,就难免发火。我一边要忍着眼泪,陪她笑脸,一边还要想办法让她继续住下去,配合医生治疗。她平时人际关系太差,基本没什么人来看望,江水月度蜜月了,指望不上,王子谦的父母只是在何老师住院第二天来过一次,王子谦也不见了踪影,我想找个人商量一下也找不到,我的心情就越加压抑。
今天星期天,我在医院守着她,她对我发了一通火后睡着了,我躲到卫生间哭了好一会儿。不是因为她骂我,而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医生说她最多还有六个月,一想到这个。我就止不住眼泪。
从卫生间出来,我垂头丧气地返回病房。
“小雪。”有人叫我,声音不大,我差点以为自己耳邪了。
“小雪,”程颂提着一袋水果来到我面前,“何老师是住在这里吧?你的眼睛怎么了?”
有人来看何老师了!“没什么,何老师就在这个房间。”我推门请他进去。
何老师还睡着。
程颂低声问我:“怎么样呢?”
我怕何老师没睡实,不敢说真相,只道:“医生说脾胃不和,神经紊乱,还有些炎症,需要静养,不能发脾气,可何老师总是发脾气。”
程颂笑笑:“那就苦了你了,何老师的脾气就是坏了一点儿,她是病人,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谁在说我坏话?”何老师俩眼一睁,责问道。果然没睡着,幸亏刚刚没讲实话。
程颂与何老师聊了一会儿,然后要告别。我现在真的很害怕与何老师独处,但又不能拦着不让程颂走。我一直低着头不声不响地将程颂送到楼梯口。
程颂停下不再走了,笑着问我:“有什么事吗?”
我本来使劲儿忍着的,但眼泪还是忍不住流出来,程颂一边劝我,一边掏出手帕给我擦眼泪,捏鼻涕。同样的楼道口,上次王子谦给我擦。现在换了程颂。都是很帅很帅的男人,我今年桃花确实运不错。但是他没有把我拉进他怀里哭,他比程颂高一些,肩膀靠起来一定舒服一些的。这都胡斯乱想些什么啊?
我很快止住哭,将何老师的病情告诉了他。他沉思了好一会才说:“何老师的父母都还健在,只是很多年前,她就和家里闹翻了,后来再没登过家门。应该通知她的父母,毕竟骨肉亲情,能有多大的仇恨。”
我总算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程老师,你就帮忙去请何老师的父母来吧?”
他为难地摇摇头道:“我也不认识何老师的父母,她从不跟别人谈起家事,恐怕很少有人知道她父母在哪儿,你得问她才行。”
刚刚看到了一根稻草,这么快就沉入水底了,我脸上尽是失望的表情。
程颂安慰我道:“不要这样子,我帮忙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有她家里的线索,你也不要太辛苦了,保重自己的身体。”
我点点头,失望地送走程颂。提心吊胆地回到病房。
何老师板着脸道:“又哭了?”
我不声不响地坐到她身边,她一把将我抱住道:“孩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她这个铁铮铮的女子汉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属不易,我又不争气地流泪了。
“小雪,你告诉我,我究竟得了什么病?”
人是高等动物,任何行动都是有目的的,她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会没有一点儿怀疑?
“医生说您脾胃不和、神经系统……”
“好了,你别跟着医生一起蒙我,以为我是傻子吗?”她粗暴地打断我,“我知道我的病不轻,你要不跟我说实话,我就不治了,不就是个脾胃不和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干吗还要在海都最有名的肿瘤医院治?找个中医给我开点儿调理的药就行了。”她一边说一边拔手臂上的针头。
我乱了分寸,我该怎么办?“何老师不要!您不要这样子……”但不管我怎么哀求,她已经将针头拔下,手上带出血,她也毫不理会,下床就收拾东西要走。
“何老师您不要走,我说实话,我说实话还不行吗……”就在她已经踏出门口的时候,我终于妥协。
“好,你说。”她看着我。
“我先找护士给你输上液。”我看着她稳下来,就向外走,先去叫护士。
她扯住我道:“你先给我说了再去叫人。”
“其实……其实。其实他们说您体内有淋巴瘤,但是他们说这种肿瘤能够治愈,只要您积极配合……已经有很多治愈的病例,真的……”实话还是不能是说,其实医生说,她的并发症已经很多,肝脾肾都受到影响,完全治愈的可能性已经不大。
虽然我把病编排的这么轻,她还是受了很大打击,一下子跌在门边。我忙把她扶上床,又请来护士,遭了人家一通白眼和数落,才又一次给她挂上水。
何老师的情绪自此一落千丈,无论我怎么给她讲解,她都不理会。
这种坏状态持续了两天,我担心她这样子会影响治疗。我鼓了几次勇气,终于跟她说:“何老师,让我去告诉您的父母吧,他们在您身边,您会好的快一点……”
“我不想见他们,我好的时候还不回家,现在得了这样的病,我更不会回家。你也不准去给我找他们。你要嫌我拖累你,就不要来了,我不需要人照顾。”她冷冷地回绝我。
我偷偷给程颂打电话,问他打听的怎么样,他说没有问到,但是他告诉我江水月也许知道,我可以问问她。
江水月还在国外度蜜月,我不确定能打通电话,拨了号,居然通着,我向她讲明情况。她告诉我,她不知道何老师的父母情况,但她给我提供了一个准确的线索,她说寒夜一定知道。
天哪,总算有头了,但我疑惑了一下,现在美国应该是半夜,会吵了寒夜的。犹豫再三,我还是把电话打过去了。
“小雪,有事吗?”听到他亲切的沙涩声音,我又哭了,但没敢哭出声,只下雨不打雷。
但他急了:“小雪说话,出什么事了,快说话?”
我拿袖子无声地抹一把眼泪鼻涕,跟小时候总用妈妈做的新棉袄擦鼻涕差不多,才说道:“寒先生,何平老师病了,你能告诉我他父母在哪儿吗?”
“病得很严重?”
“淋巴癌晚期,医生说最多六个月。”我没忍住,轻声啜泣了一下。
他大概沉默了三十秒钟,说道:“你知道韩乐翔书店吗?”
“知道,我常去的。”
“韩乐翔书店的经理何昆先生就是何平的爸爸。”
我眼里立刻浮现出一个精神矍铄、充满书卷气的老先生。莫非就是他?
“何老住在书苑街北小区的3号楼里,二单元二楼202,你也可以直接去家里找他。”
居然跟我住一个小区!我突然有一种人生何处不相逢的感觉。
他停了停又问:“你怎么样,小雪?”
“我没事啊。”
“注意休息,有些事情我们尽力了,但不能左右命运的发展方向,倒不如顺其自然。”
“嗯,”我点点头,他总给我一种很力量的安全感,如果他在多好,“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毕竟要过年了啊。
“我原本不打算回去的,如果有时间,年前也许回去一趟。”
“你过年都不回来吗?”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在中国过春节了,”他轻叹一口气,“照顾好自己。别太劳累了。”很多年没有在国内过春节?!太忙?也不会年年在国外忙吧?
我点点头,挂掉电话前一秒钟,听到他那边有个女人的说话声,说的是英语,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半夜还有女人在他身边,是在加班,还是薛雪无力地吆喝着,票票啊票票……亲们,薛雪不想抱着00睡觉啊自信源于实力 九十二 人如季节
九十二 人如季节
选了两包不错的茶叶。找到何昆老先生的家,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这会儿人家应该刚刚吃过晚饭吧?
呜呜呜,敲了三声门,我的心脏跟着狂跳。
没多久,门开了,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开的门。男孩十分彬彬有礼地道:“请问你找谁?”
不愧是书香门第,十岁的孩子都如此知礼。“请问,这是何昆老先生家吗?”
“你是……”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很礼貌地笑笑:“我是来拜访何老先生的。”
男孩复又打量了我一下,确认无害,开门请我进去。进了门便是客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沙发上摆弄魔方,看来老人童心未泯。我也发现他确实是我在韩乐翔书店遇到的老人。
“您好,何老先生。”我先打招呼。
同时老人已经抬起头,微笑着打量我,但一脸茫然,他不记得我了。
“请坐,你是……”
我谢坐后坐下道:“我在韩乐翔书店见过您的,您不记得了?”废话,韩乐翔书店每天去那么多人,他怎么可能都记住。
但老人还是热情地让老伴儿给我泡茶。看到我带的茶叶唠叨道:“买什么东西呢?来坐坐就好。”
老太太是一个干干净净的老人,个子不高,但干净整齐,看起来还年轻,像五十多岁的样子,但以何平的年龄推算,她该在六十岁以上。我细看,与何平确有相仿处。她很讲究地给我泡了一杯绿茶,看来老先生是很讲究茶道的,他家的储物架上也有很多茶盒。但是我对茶一窍不通,在巴西时,一次寒夜让我给他泡杯茶,我取了他包里的茶叶,直接放开水,端给他,他喝了一口,皱了皱眉,没说什么。他们都是爱茶的人。
那个给我开门的男孩已经去了里屋,老先生请我喝茶,我喝一口,也没品出好坏,反正就夸好茶。
估计知道我在敷衍,他笑笑说:“茶的学问很深呢,你喜欢茶?”
我直言:“喜欢,但是不懂。”
“你不是专门来向我请教茶道的吧?”
我点点头道:“您是不是有个女儿叫何平?”
我看到他的脸僵直了一下,同时听到在厨房的老太太那里“哐当”一声,有东西掉了。
他很快恢复了平静道:“你是来找她的?”
我摇摇头道:“我是何平老师的学生。她得了病,很严重。”
老人有些激动:“她生了病就想起家了?”
我忙说:“她说她好的时候还不回家,现在得了这样的病,更不会回家,她也不准我来找你们,是我偷偷来的。”
老太太从厨房出来到我面前,已经满脸泪痕:“平平她怎么了?她得了什么病?”
何昆吼着脸呵斥道:“不准问她的情况,我们已经没有那个女儿。”
“你没听到她说平平得了很严重的病吗?她是我们的女儿,你真的要跟他赌一辈子气吗?”老太太老泪纵横。
我有些后悔来找他们,这么大的年纪听到女儿得绝症的消息,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能受得了吗?
老太太哭着问我何平的情况,我一时没了主意,说还是不说?
“医生说,何老师得了淋巴瘤,不过没事,她正在二院治疗,那里的医疗水平很不错的,她会好起来的。”
即使我如此委婉地撒谎,老太太还是差一点儿晕过去。
两人很快给儿子,也就是何平的弟弟。刚刚给我开门的男孩的爸爸打电话,小夫妻两个与老人不住一起,但很快就赶来。
既然信儿已经捎到了,怎么处理是人家的家务事了,我起身告辞。
外面很冷很冷,人生如四季,冷冷热热,人也如季节,来来去去,我们终究都是这世界的过客,而谁将握着我的手,一路嘘寒问暖,陪我一起走这冷冷热热的旅程?
不去医院了,好累,明天一早再去。
第二天天还黑,我就赶到医院,在病房门口,我看到何老太太在给何平擦脸,母女两个笑得很甜。倔强孤独的何平终于回家了,被家包围的感觉很温暖。
春季假期,我推掉了很多可以挣钱的机会,江水月兑现了给我的长假,腊月二十五我就赶回家。
这趟火车坐得真不容易,中国的春运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的。
我提着大包小包,刚出了火车站,手机响了,寒夜的电话。
“小雪,哪儿呢?”
“到郑州了,你在哪里啊?”
他在电话里讪笑了一声道:“海都机场。刚下飞机。”
遗憾,满世界的遗憾。
“我也没什么事,你回家吧,代我问伯父伯母好。”
我点点头:“谢谢,你……还要走吗?”过年别人全家团聚,他跟谁团聚去?
“我明天还要飞好莱坞,春节不回来过了,去加拿大滑雪……”他停了一会儿,似乎很苦涩,“我……一直害怕过年……好了,没事不打电话了,节日快乐!”
“节日快乐!”挂了电话,心里很酸,他是一个人去滑雪还是跟电话里的外国女人一起?有一种冲动,邀请他来我家过年,可以什么名义呢?算了,我们之间算什么?老板和雇员,不要陷得太深了。
拿起我的行李,赶往长途汽车站坐车,赶回县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爸爸很早就等在车站了。
还是那熟悉的小破车站,还是那辆破自行车,还是爸爸帮我将行李用绳子捆到车子上。我们父女两个摸黑步行回家。
这个时候,感觉生活特别真实。好像繁华都市、绚丽舞台、电影导演、豪门世子都是梦,他们从来没有在我生命里真正出现过。
“爸。”
“哎。”
“你身体好吗?”
“好着哩,不要给我们捎回那么多钱了,你自己也要花的,外面消费又高。”
“我心里算着呢,给你们,你们就花。”
我们父女两个简单的对话,让路显得不是太长。
回到家里,把礼物分给亲人们,年就是这样过的,只要亲人快乐。我就快乐。
“黑了,瘦了。”只要有人看到我就这么念叨。
邻居四婶儿看到我还大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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