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啦是啦!你烦不烦啊?’肖兔迷迷糊糊地骂了句,把怀里的布偶抱得紧了些。
原来她睡着的时候那么迷糊,某人又找到了一个突破点。
月光隔着窗帘透进来,床上的人儿睡得正香,双眸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一扑一扑的,粉唇毫无防备地微微启着,发出细微的呼吸声。由于是夏天,她仅盖着一层薄毯,修长而白皙的腿从薄毯中露出来,小巧的脚趾在柔柔的月光中显得那么精致可人。
身旁的床铺微微下陷,睡梦中的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把怀里的布偶抱得紧了紧,身子蜷缩起来,膝盖忽然碰到了某个硬物。
‘该死!’
凌超浑身都像触了电一般,急忙往后退了些,待胸中的那股欲火稍稍退却,这才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纤细的身子抱在怀里,心中有着无限的满足感。
或许是人类的本能吧,当凌超将肖兔抱进怀里的时候,她的脸正好抵着他的胸口,温热的体温传来,熟睡中的她忽然蹭了蹭,想给自己找个最舒服的位置。
感觉到胸口轻微的摩挲,似乎是被那细微的动作撩拨起了身体的每一根神经,虽然空调徐徐的吹着,但是他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热了起来。被她触着的身体像是在灼烧一般,一股股热流汇聚成更大的热涌,一齐涌向身体的某处,刚被压下的欲望再一次不可抑制地昂然起来。
这简直是一种煎熬!
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想要她,他几乎快克制不住了,黑暗中,唇触到她的发、她的额头、她的眼、她的鼻梁……就在唇瓣几乎要触到的那一刹那,怀里的人忽然一动,无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腰。
睡梦中,肖兔只是觉得有个物体比怀里的兔子更温暖,让她不由自主地想抱住,然而就是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凌超伸向她襟口的手忽然僵住了。
怀中的她,哪怕是在睡梦中仍不自觉地表现出了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那一刹那,他心里忽然有那么一丝的感动,那种心底涌起的前所未有的幸福和责任感。
他伸手,紧紧抱住了她。
亲爱的,我要许你的不是现在,而是一个未来……
Chapter 60
肖兔从来没睡得这么舒服过,以至于当床头的闹钟响起的时候,她很不爽地伸手想去按掉。结果闹钟没摸到,却摸到了某个毛茸茸、圆滚滚的东西。
咦?这是什么?
她闭着眼,又摸又抓,最后还狠狠拔了两下,结果……
‘老婆,你不要再拔我的头发了。’
带着些幽怨的响起,肖兔手上的动作僵住了,片刻之后,她迅速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可思议地眨了两下。
这时候,按正常言情小说的情节应该怎样发展呢?
躺在床上的女主角迅速退到床边,双手抱胸,又羞又恼地问:‘你,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于是男主角邪邪一笑:‘这是你的床?’
女主角立刻面红耳赤:‘你,你流氓!’
男主角一脸无赖地凑过去:‘我就是要流氓你!’
然后大家就能自行想象了。
相信凌大公子一定很希望之后的情节能这样发展下去,可惜他挑对了剧本却没有挑对女主角,当肖兔怔怔地盯着他看了三秒钟之后,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她抬起脚,二话不说,一脚把凌超给踹到了床底下。
这是怎样惊人的画面啊!
不但凌超愣住了,连肖兔自己也愣住了。
短暂却漫长地沉默过后,肖兔忽然回过神,飞快地爬到床的另一边,探出头弱弱道:‘你……你没事吧?’
凌大公子仰面躺在地上,眼神从来没有这样崩溃过。
肖兔解释道:‘我,我刚睡醒,没反应过来……’这就是练武之人的习惯,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做出了防卫
见凌超不说话,肖兔急了:‘你没事吧?’
‘痛不痛啊?’
‘喂,凌超!’
完了,不会摔坏脑子了吧?
肖兔心里着急,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下来,她穿着宽大的睡裙,蹲下来的时候,下摆根本遮不住那两条修长的腿,俯身,大大的领口又垂了下来,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细腻白皙,随着她慌乱的动作若隐若现……
凌大公子忽然觉得被摔其实也没那么糟糕。
不过肖兔可没在意这么多,她心里焦急万分,伸手拍凌超的脸:‘喂!凌超,你说话啊!’
他瞪着眼,就是不说话。
‘你不要吓我啊!’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下回不揣你了,你快说句话啊!凌超!’
‘……’
‘你说什么?’她俯下身,想听清楚他说的话,于是那领口垂得越低了。
‘……’
‘啊?我没听清楚!’身子又低下了几分。
‘……’
‘你说得再大声一点!’耳朵几乎贴到他的唇边。
‘……’
这样折腾了十几分钟,某人终于看够了,一骨碌地从地板上坐起来,及其淡定道:‘我没事。’
‘啊?’肖兔懵了,脸色迅速阴了下来:没有你这么耍人的,太过分了!
她正要发作,却见凌超忽然脸色一变,极为严肃道,‘不过老婆,我觉得你的内衣好像买小了。’
刚要爆发的小宇宙就那么一盆冷水,硬是给浇灭了。
‘应该买的再大一点,你其实挺深藏不露的……’某人点着头,表情甚是是满意。
乍青乍白乍红,肖兔的脸色在急剧地变化中,终于……崩溃了:‘凌超,你流氓!’她指着他的鼻子喊。
他点头赞同:‘主要是老婆你值得我流氓。’
肖兔:T____T
又被流氓了几次,美好的早晨就那么过去了,肖兔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回学校,凌超也已经换好了衣服要去上班。
外头,关就也已经准备就绪。
别看他平时闷着不吭声,其实上功课好得惊人,他们寝室每学期都占据着全班一二名的四个宝座,凌超和关就正数,悟空和八戒倒数。
听凌超说,关就对资金的操控能力能强,在公司一直深受叶俊的赏识,这段时间公司好像准备筹划一个新的团队,他和关就有可能参加。
对于投资上的事,肖兔一窍不通,不过她还是挺喜欢关就的,毕竟从小凌超身边就没什么朋友,现在能有个关系这么铁的哥们,她打心里替凌超高兴。
拖着行李出门的时候,凌超有些不放心:‘要不我迟点上班,先送你回去?’
开玩笑,给你机会再耍流氓吗?肖兔已经深刻意识到,时刻都要防火防盗防流氓,所以她很豪迈地甩了甩头:‘不用了,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可以!’
凌超也没执意下去,只是嘱咐她:‘如果太累就不要硬撑,可以跟教官请假,知道吗?’军训的时间安排很紧凑,最早今晚,最迟明天一早她就要出发去部队了,也就是说这次分别之后,他俩就要一个月不见面,虽说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来说,算是分开得比较久了。
肖兔也知道凌超在担心什么,不过该来的总要来,不如开开心心地面对。
‘Yes sir!’她立正,跟凌行了个军礼。
凌超有些无奈,正想走,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对身旁的关就说:‘老关,你转过去。’
关就也没问什么,乖乖地把脸转到一边去了。
肖兔正奇怪呢,凌超这是干嘛?忽然,那吻就落了下来。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非礼勿视。
和凌超分别之后,肖兔去另外一边的车站等公车,没一会儿车就来了,她登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时候,凌超坐的那班公车刚好从他们的公车旁经过。
两车插身而过那一个瞬间,肖兔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问题来:整整一个月见不到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蓦地,她心中忽然惆怅起来,有一点点不舍、一点点空虚,还有一点点说出的滋味。
在这有些伤感的情绪中,肖兔回到了学校。
她拖着行李爬上四楼,还没走到寝室门口,就听见远远传来久违的嚎叫声,一听就是倪尔思又在发狂了。
果不其然,刚推开门,倪尔思就冲过来拉住了她。
‘兔兔,快!快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
肖兔满脸的黑线:‘你又怎么了?’
‘我不活了!’她哭丧着脸,‘学校简直没人性,军训都搞一个月,还让不让人活了?祖国的花朵禁不起这样的摧残啊!’
‘我呸!’咚咚白了她一眼,‘少在那里自恋了,你还祖国的花朵呢?我看你就是祖国的菊花!’
‘我是祖国的菊花,你就是祖国的黄瓜!’
‘黄瓜怎么了?黄瓜也比你这朵菊花好!’
于是,一旁的肖兔被成功地雷到。T____T
整理完寝室,已经是下午了,学院通知各班去领军训服装,领完服装又接着开了个军训动员大会,会上,辅导员带着教官来和大家见面。
肖兔他们班被分到了一连三排,带队的是个小个子的杨教官。这杨教官个子虽小但长得却很是精神,平头圆脸,一双大眼睛,长得颇有几分阿童木的架势,可能第一次被几十个女生围观吧,没一会儿,脸竟然红了。
‘哇塞,我发现咱们这个兵哥哥是萌属性的!’董咚咚大为感叹。
倪尔思绝望的内心终于生出了一线希望:‘看样子好像不怎么凶哦?’
‘对啊,比四排的那个林教官看上去亲切多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完全忽视了阿童木前面还有一个‘铁臂’的前缀,于是当天下午坐大巴去部队的时候,悲剧发生了。
‘停车!’
当一群人在大巴上昏昏欲睡的时候,杨教官响亮的喊声打破了整车的宁静,然后整车人就没头没脑地被他拖下了车。
下了车之后,杨教官又跟司机说了什么,大肚腩的司机点了点头,然后笑咪咪地走回了车上,一踩油门,那大巴就晃晃悠悠地开走了。
一群人目送着大巴的背影缓缓离开视线,不少人这才反应过来。
咦?这是哪里?
只见周围全是大片大片的农田,除了远处有些低矮的农房,连个部队的影子都没看到。
难道是野战部队?肖兔抹了把汗,就听杨教官扯着嗓子在那喊:‘同学们,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离训练基地还有十公里的路程。’
‘什么?十公里?’大家一下子炸开了锅,揣测纷纷。
‘大家静一静!为了锻炼大家的毅力,表现我们一连三排战斗力,这十公里我们走过去!’
‘……’那一刹那,全班都默然了。
杨教官,你好狠啊你!T____T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杨教官选的这个下车地点非常的牛逼,非逼得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可怜他们班二十三个女生,顶着个大太阳,手里还拿着行李,就那么活生生地走了整整十公里的土路,等走到训练基地的时候林教官带的那个四排早就吃完晚饭,在操场上放风了……
那一刻,一连三排的同学们第一次如此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差距。
杨教官,你就是个真正的铁臂阿童木啊!
那天晚饭,大家都吃得狼吞虎咽,形象全无,就连食堂阿姨都被惊到了:‘现在小姑娘的食量都那么好了啊?’
‘好什么好?才刚开始呢。’旁边年级稍长些的阿姨,显然是个过来人。
‘这还不好?你看他们都吃三四两饭,我女儿在学校吃二两饭都喊着撑死了。’
‘那是在学校里,在这里,起码能吃六七两。’
‘六七两!真的假的?’
‘你等着瞧吧。’
果不其然,到了军训的第三天,食堂的米饭不够了……
Chapter 61
Z市郊区炮兵部队猪圈里养的猪最近都特别可怜,不但伙食质量奇差,三天吃不到一根肉丝,而且数量上也有了很大的削减,怪不得炊事班的小毛最近老念叨:‘学生一军训,猪都跟着减肥。’
虽然小猪们很无辜,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这些学生们平时娇生惯养,吃个肉都要挑肥拣瘦,结果到了部队这样严格的环境里,别说是挑食了,就连见跟肉丝儿都跟黄鼠狼见了鸡似的,俩眼睛绿幽幽的。
每次见到这番情景,期待着女学生们来军训的兵哥哥们都很崩溃,原来理想和现实的差距竟是那样巨大!
而对于参加军训的同学们来说,理想和现实同样巨大,特别是肖兔他们的一连三排,本以为杨教官长得一张娃娃脸,一看就是好说话的对象,没想到几天下来,魔鬼教官的真面目就暴露出来了。
四排跑三圈,他们排就跑六圈;四排站一个小时,他们排就站两个小时;四排站树荫底下,他们排就站太阳底下……有比较才会有差距,在这种严重的生理和心理的不平衡下,终于有人撑不住了。
第一个光荣倒下的勇士是倪尔思。
当时,肖兔就站在她旁边,只听耳边一声闷哼,反应过来时身旁的倪尔思已经瘫在了地上,她立马蹲下扶住她,就见倪尔思用最后的力气抬起头,微弱道:‘战友,我先走一步……’然后双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对于这,杨教官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很淡定地指了指肖兔:‘你,把她送到医务室去。’
然后,肖兔就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架着倪尔思来到丁医务室。
接待他们的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军医,带着老花镜,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就下了结论,‘中暑,挂点生理盐水就行了。’
说起来,这炮兵部队的医务室也真是简陋,整个办公室才一个军医,连个护士都没有,老军医拿着输液器具过来,还要亲自给病人挂点滴,可惜了人家六七十岁的高龄,戴着副老花眼镜,静脉都看不准了,一针下去,针头是进去了,血却没出来。
老军医愣了愣,很淡定地把针又拔了出来:‘我没看准,再来一次。’
于是在肖兔震惊地目光中,他又在倪尔思手背上扎下了第二针,这回还是没扎准,一针下去除了倪尔思无力的喊声之外,连点血丝儿都没看到。
老军医扶了扶眼镜;‘我年纪大了有点老花眼,你们别急,我再来一针……’
那一刹那,肖兔忽然顿悟了,敢情在这儿中暑都不是被治好的,是被扎好的。
可怜的倪尔思,眼看着自己的手背被扎得快成月球表面了,实在痛得受不了,无力地哀求:‘医生……我不挂了……行不行…。。。’
‘这怎么行?’老年人的执拗劲上来了,你说挂就挂,你说不挂就不挂,我还有面子吗我?不行,一定要挂!
于是,第四针又下去了……
‘啊!’倪尔思卯足力气抓住老军医还要再扎下去的手; ‘医……生,你让我同学帮我挂吧!’
‘这可不行,你们不是专业人士。’
‘你放心,我们是护理系的!’
‘这样啊……’扎了这么多针还没扎进去,老军医也有点撑不住了,既然有台阶下,于是便点了头,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