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易磊虽然叹息於这短暂的接触,但是她眼中的厌恶却来势汹汹,让他不得不先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真的恶习难改。”宁文不意识的握紧手腕,试图让自己的体温,压过他刚才触摸所留下的灼热,但,似乎无效。
“我未曾对其他的女人有过这种恶习。”终於明白她的愤怒,但是,他可得申明,他绝不是她心中的那种色字辈的人物。
“你的话,真有说服力。”宁文瞪了他一眼,放弃与他做言语十的争论,前车之监,她通常得下到她想要的结果。
她转身走入化妆室,准备再覆上另一层肌肤,但易磊似乎早已看出她的想法,一把夺下她手中的化妆包。
“我说过,我不会同意你这么做。”他的口气不变,态度轻松自在,但是黑眸中却带著陌生的情绪,厌恶这美丽的女人总是努力的激怒他。
“易大明星,请你搞清楚,我要怎么把这张脸画成大花脸,都是我自己的事,不劳烦你来操心。”宁文伸出手,意欲夺回他手中的化妆包。
“你可以再试一次。”易磊俐落的闪过她的突击,还刻意挑衅。
她站在原地盯著他半晌,而後仰起头紧闭著眼,双拳紧握苦,全身气到发抖。
“你这男人……哪个女人不去惹,就爱来惹我?”在努力收敛心神不果之後,她选择睁开眼,再度瞪著他。
易磊在见著她脸上的挫败之後,露出不忍的神情。
“我只是不希望大家部用一种……看怪物的神情看著你,你是……那么美。”他轻描淡写的说,黑亮的眸若有所思盯著她,低哑的声音缓缓说著他真心的赞美,温和中散发动人的情欲。
那过於外露的目光在宁文的脸上流连,那灼热的目光看得她连脸都发烫,而少了浓妆的遮掩,白皙的颊火速上了一层红粉,诱人至极。
她没骨气的转开了头,第一次承认,真有男人能光凭目光就让她认栽。
“不劳烦你担心这个,我压根对众人的目光无所觉,就算他们觉得我是怪物,我也不在乎。”宁文真心的说著,早在年华正好的十六岁年纪,她便隔绝了众人,既然已经将心灵最脆弱的一部分隐藏起来,自然就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
虽说不在乎,但是她美丽的晶眸却蓦地黯了几分。
易磊眯起了眼,确认她眼中突来的伤感不是错觉,她……真的为了某个原因而神伤著。突来的心疼袭上他的心口,他向前一步,意欲将她拥进怀中,只是,习惯性的自保让她退了几步,回避了他的怀抱。
“你……”易磊叹了一口气,看著她在几步之外,戒备似的盯著他。
“宁姐、易哥,你们两个在哪里?”方浩提著三份早餐从门外进来,却没有见到他们,於是扬起声音问著。
宁文在第一时间内,闪身出了化妆室,她不愿意再与易磊处於那样窄小的空间里,让她有太多荒谬的情绪从结冰的胸口释出,奇怪的很。
“带了什么东西来吃?”宁文一见正低头分配食物的方浩,自然的问道。
“我带了三明治,还有……宁姐呢?”方浩扬起头,手中还拿著饮料,却在见到宁文的那一刹那,忘了该说什么。
这是、这是谁呀?
方浩怔怔的望著宁文,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正文 第五章
摄影棚内仍旧忙碌,人人各司其职,只是,棚内的气氛却有些不一样。
主持人不再高高在上等著化妆,反倒殷勤的站在台边,立在一个女人的身边说著话:灯光师的光不往舞台中间打,却来来回回的打在一个女人身上:而准备道具的人,也奇怪的穿梭在那个女人身旁。
原本不大的摄影棚,突然变的空旷起来,因为,所有的人……不,该说是所有的男人,都以那个女人为中心点,在她的身旁假装忙了起来。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宁文。
“该死、该死、该死。”易磊抚著太阳穴,黑眸紧闭,嘴里却念念有词的咒骂着。
“易哥,你到底说谁该死?”方浩关心的问著,易磊按著头低咒的情形,已经维持了半个小时。
“我!”易磊终於吼了出来,由於音量并不小,顿时惹来所有人的注视,众人皆投来疑问的神情,却独独少了一个人。
她连转头也没有,只是专心的和那个名主持人说话,而那柔软到让人想一亲芳泽的唇,正微微的掀动著……
她到底是说了些什么?他怒气冲冲的隔著人群,瞪视著她。
光是瞧那主持人的笑脸,就知道他有多喜欢、多高兴与她说话,那双色眯眯的双眼,几乎要黏在她的身上了。
就算她仍旧一派清冶,但是她与生俱来的柔颜,在浓妆尽卸之後,自然散发出一股天生的柔弱,能勾起任何一个男人的呵疼。
方浩顺著他的目光,看出他正紧锁著宁文的身影,恨不得能将她揽在身後,遮去所有男人的渴望眼神。
“我不知道宁姐原来这么漂亮。”方浩真心说著,还记得今早见到她时傻了半晌的样子。
“在今天之前,甚至没有人知道,就只有我这个白痴,没事把她的假面具给扯掉,现在,全世界的人部知道了。”易磊又一次的低吼。
自作聪明!自作聪明!
原以为每天见她那五颜六色的脸孔,总有一天会气出病来,所以他决定揭了她的假面具,可是,真相大白。
他的得意只维持了十分钟,打从看到方浩惊艳的神情之後,他就知道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了。
他只一股脑想见见她清纯的容貌,却一下子忘了男人的本性,他怎么会该死的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连方浩这个不该对“长辈”有妄想念头的毛头小子,在见到宁文时也惊艳的说不出话,更遑论在场几个极富审美观念的男人。
瞧他们连口水都快流下来的样子,他几乎忍不下满腔翻覆的醋意。
没错,他就是在吃醋。
原只属於他一个人的小美人,竟然在阴错阳差之下,变成男人捧在手心里的天使,他除了错愕,更有数不尽的愤怒。
“也到录影时间了吧?”他终於决定不再隐忍,大步的走到两位栢谈甚欢的人面前……就算宁文的脸上没一丝笑意,但他仍旧觉得这男人脸上的笑意刺眼。
“易磊,吃了火药啦?再等一等,灯光还没打好咧。”主持人咧开嘴,分神看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移回美人儿的脸上,不肯离开太久的时间。
“如果再这么打光下去,等到晚上十二点,灯光也不会打好。”易磊扬起眼,瞪著架上仍盯著宁文看的灯光师,语气已几近崩溃。
主持人讶异的看了他一眼,看样子,易磊不只吃了火药,也把核弹给吞了。
“快点准备,五分钟内开录。”主持人勉强笑了笑,毕竟是见多识广,当下便知道个几分,毕竟易磊也是演艺圈内当红的人物,不好得罪,连忙化妆去了。
见到他知难而退,易磊胸口的郁闷总算是消了一些。
“我要你现在马上回去工作室,去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糊回去。”易磊站在她的身前,极为霸道的说著。
宁文用著不敢置信的眸光回视著他,似乎他正说了什么天方夜谭。
“你以为这么做,会有什么效果?”宁文摇摇头,对於这男人的逻辑举双手投降。“而且,别忘了,那堆化妆品刚被个男人丢到垃圾桶去了。”
易磊的眉头又皱起来,没错,丢化妆品的男人,就是他本尊。
“我可以再去买一准给你。”只要能遮去那些男人的目光,就算要他把整个百货公司的化妆品给搬来,他也会去做。
“你这个人……”宁文白净的脸看起来有些生气。“总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吗?”
“我只是……”易磊的话开了头,却无法接尾。
“只是什么?”宁文摇摇头,无法理解他前後下一的态度。
他能说什么?能说他後悔?能说他吃醋吗?
都怪他,全是他自拔的!
他的怒气消逝,而後狠狠的自责著。
“上工了。”节目助理在舞台中间喊著,要求各位来宾就位。
易磊看了她一眼,而後,若有所思的抚著她的颊,那动作吸引了众人无言的目光,而宁文则是习惯性的皱起眉,看著他的手滑过她的发,停在她的颊边。
太习惯了,所以忘了脸上的彩妆早己不在。
太习惯了,所以忘了在他抚上她的颊时,要退却反抗。
太习惯了,所以忘了此时的摄影机正开著。
所以……两人深情相望的镜头,不但成了影剧版的头条,也成了影剧新闻的超级卖点。她,宁文,在一夕之间,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好不容易突破了人墙,回到工作室里,方浩殷勤的送上咖啡,终於让面无表情的宁文,露出了笑容。
“谢谢。”宁文直接送到嘴边,让温热的咖啡顺著食道滑了下去,温暖她冶了一整天的心情。
“好点了没有?”方浩关心的问著。
“我看起来不好吗?”宁文扬起柳眉,唇边一丝淡淡的笑容,美的让人闪神。
“你看来……没什么两样。”这是方浩最大的疑问。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阵仗,不是欣喜若狂,就是勃然大怒,但是她却一贯的无波无澜,似乎那堆小山般的记者,只是些入不了眼的小蝼蚁。
“其实我烦死了。”宁文揉揉太阳穴,露出下耐的神情。
“原来那些记者还是造成你的困扰了。”方浩笑了笑。“我还以为除了易哥之外,没人能让你情绪波动了。”
听到他说出口的名字,宁文的心口微微一颤。
其实,那些记者还真的入不了她的眼,她烦躁的原因,竟是易磊在镜头前无意露出的真心关怀,一阵阵的冲入她的心口,扰的她心神不宁。
而他体贴的替她挡去所有的记者,自愿留下来召开记者会,让她终於可以摆脱这一群绝不罢休的记者。
她其实……是有些感动的。
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以来,她发现他并不是徒有外表的绣花枕头,他有一种吸引人的特质,在他出现时,会不自觉的成为人们注视的焦点。
她,似乎也成了注视者的其中一员。
美其名,她是他的经纪人,理所当然该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但实质上,她对他却萌生一种奇怪的情愫。
从来不懂害怕的她,隐约的悸动且退却了。
在这些日子相处以来,知道他不是轻易放弃的男人,或许是明白他性格中的韧性及特质,再加上他持续温和却带著强烈企图心的笑容,她已逐渐无力招架,她怀疑,可以全身而退的机率有多少。
而这样的怀疑与不确定,不是她的个性,因此她想结束这荒谬的奇怪情绪。
打从她知道,男人可以无情到什么程度之俊,她就决定一辈子不碰任何感情,而这样的情形下,她更不允许自己的情绪因男人而起伏。
而断绝这种异样情绪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断了自己对他的情愫。
那至於要如何了结这种情愫呢?
大概就是相处之後,自然产生的厌倦吧。
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或许,她该主动解决这一个荒谬的对峙。
天暗,星明,车少,人稀,已近深夜。
结东了手边的工作,他迫下及待的赶到阳明山上,为的不是拍片,而是宁文一个小时前打来一通电话,说是想见见他。
打从那天对视的镜头曝光之後,他看的出来她眉头隐约的困扰,也索性让她暂时卸下经纪人的重任。
她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似乎,这是他造成的果,理当由他来负责收尾。
他并不心生抱怨,只是两人几乎见不到面的情形,让他烦躁。
当接到她的来电时,他几乎是欣喜欲狂,而在挂上电话之後,竟发觉自己异於平常的反应。
他一向自由惯了,从来不曾想像,有另一个人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时,会是什么样的情况,所以,他安於与女人保持距离,微笑点头已是极限。
但是,宁文却是个意外。
他留恋著她清晨时的孤傲,著迷於她处事时的清冷,也沉溺在於怒颜相向的瞳眸……而令他引以自豪的是,似乎只有他,才能让她清冷的眸起了涟漪。
关於这一点,他十分高兴,而且自满。
而这几天,在萤光幕上,一次又一次的播放著两人对视的镜头,才让他发现,他眼中的关心是那么明显,独占欲是那么强烈。
他应该是喜欢上她了。
而且,该是在乎的程度了。
只是她呢?
仍旧一贯的冷淡,接到他每日一通的电话时,也总是聆听的成分居多,矜淡的态度,像他只是众多无关紧要的闲杂人之一。
这一点,让他十分、十分沮丧。
他曾经足自傲而目中无人的,也不曾对女人动过心。
宁文,她是如此特别,特别到夺取所有男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他的。
她清灵美丽,拥有吸引众人的风姿,但这不是他迷恋的主因,要不然,他会在见到她的那一个清晨,就查出她的底细。
他著迷的是她专业的处事态度,还有眸里、眉里,那挥之不去的淡忧。
她其实隐藏的很好,但是,他却仍旧可以发现,而这一点,让他很伤神。
到底是什么事能撩动她平淡的心?
还是……什么人?
这一个念头窜入脑海,他突然觉得恼怒,只是突来的情绪,在看到宁文出现在不远的停车场时又消逝。
连车子也不停好便下车。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几乎可是说是霸道的,他轻轻的将她的身子拥入怀中。
宁文微乎其微的皱起眉,也没有推拒。
真是大习惯了。
不知何时开始,她很习惯他的拥抱,说不上有多么愉悦的感觉,但至少是很平和,而让她觉得舒服的。
“想我吗?”握住她的下巴,他深情的问著。
宁文淡淡的笑了笑,算是首度对他展开笑颜,这个发现,让他很得意。
“我这么问,很好笑吗?”不过,也代表著,他似乎问了个傻问题。
“是不是这几天的电视报导,把你聪明的脑子也给弄坏?”宁文迎著他的眸,讶异的发现,自己对他竟带著浅浅的想念。
也是因为这个小小的想念,让她忆起几天前心中所下的决定,而突然的打电话给他,是想打破这奇怪的情绪纷扰。
“我的脑子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坏的差不多了,这些日子下来,只有愈加严重,根本没有转好的迹象。”易磊笑著说,扬起手来穿过她的发,在指中拨弄著。
第一眼?宁文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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