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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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心上-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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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天叶恒开车过来找她,一起来的还有苏尘。苏尘下了车就训她,“三更半夜的你坐这也不怕出事。”

苏谨言也不是说话,蹲在大门前冲两人傻笑。

苏尘蹲下身央求她,“跟我回家好不好?”

苏谨言似哭似笑地看他,“哥哥,哥哥,看我们多狼狈。那两人又跑了,我们永远都只能跟在他们身后追,多不公平。”

苏尘皱眉把她抱起来,苏谨言喝了酒,一身的酒气。苏尘抱她上了车,尽量让她躺得舒服点。叶恒发动了车子,然后一路无话直接开到了叶家老宅。

到了地方,苏尘小心地把苏谨言抱下车。叶家的院子里灯火通明,远远看到有一个人站长台阶上等他们。苏尘看清来人愣了一下,慢慢走过去。江景薇站在灯下,穿一件米色大衣笑着看他。苏谨言酒劲上来,已经窝在苏尘怀里睡着了。江景薇低头看她熟睡的样子,一瞬间露出怜惜的表情,这表情让她有些不习惯,讪讪地笑了一下。

几人回到屋里,苏尘一眼就看到了叶淮明。他围着一条毛毯坐在椅子上,戴一顶黑色绒线帽衬着嘴唇都苍白的吓人,他精神不太好,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苏尘没想到只几天没见,他就变成这副样子。叶淮明强打起精神对他笑笑,“苏尘,让我看看她。”

苏尘回过神,抱着苏谨言走过去。叶淮明像看着一个小小婴儿一样,亲昵的蹭蹭她的额头和脸颊。苏尘有些担心他,轻声问,“你还好吧?”

叶淮明嘘了一声,小声说,“别吵醒她,带她回房间休息吧。”

苏尘看他一眼,仿佛喝了一味苦药,满嘴苦涩。他叹了口气,小心地抱着苏谨言去了客房。

苏尘出来时看到客厅里三人沉默相对,他走过去坐在叶淮明旁边问他,“你怎么打算的?”

“我要做手术,不能告诉谨言。”

苏尘不高兴,“为什么又要瞒着她?”

“万一我死在手术台上呢?”

苏尘被他骇住,脸色苍白地看着他。惊吓过后他又感到气愤,拍了下桌子说,“既然知道自己的情况为什么还要去找谨言?你大可一直辜负她,这样你死了她也不会多伤心。”

叶淮明笑了一下,“苏尘,我不是圣人,即使死了我也希望谨言记得我的好,我怕她恨我。”

“你以为她现在不恨你?”

叶淮明有些无措,像个小孩子一样抠着桌子边缘,喃喃自语说,“我知道,我知道。”

苏尘有些不忍,别过头不去看他。

江景薇一直在一旁沉默,这时走过去蹲在苏尘身边,握住他的手说,“好了,别生气。医生可没说手术一定失败,先别为这个吵架。”

苏尘赌气说,“让他去跟谨言说啊。”

江景薇笑着看他,像看一个撒娇的小孩子。苏尘泄了气,扶着额头说,“为什么找上谨言呢?没遇到他之前,谨言多快乐。”

江景薇央求他,“不要说了,苏尘,谨言自有她的快乐,你不懂。”

苏尘叹了口气,他不是尖刻的人,伤人的话说一句就算了。

叶淮明坐在客厅里犹豫良久,还是决定去客房看苏谨言。苏尘看着叶恒扶他起来,慢慢走过去,他忽然觉得不忍,转头问江景薇,“我没想到有一天你会真的为他着想。”

江景薇坐在他旁边,偏头笑笑说,“我也很惊讶,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没心肝的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江景薇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上次他出车祸,我也没觉得难过,我一直不信他就这样死了。果然,他又回来了。可是这次,我知道他真的是凶多吉少,我也害怕,我害怕他死在手术台上。真是想都不敢想。”

苏尘黯然道,“你还是爱他。”

“不,他待我不薄,可我一直没有爱过他。即使爱,也是最近的事。我觉得我亏欠他,只希望他能好好活着,不求其他了。”

“当初是他爱你,你亏欠他也是理所当然。”

江景薇笑起来,“苏尘你真护短。”

叶淮明进了房间,叶恒出去帮他关上门。苏谨言睡得熟,不知有人坐在床边看她。叶淮明怕吵醒她,不敢有什么动作,只俯身看看她的脸,然后又端坐床前。窗外风很大,夜色很亮,仿佛真的下了雪。

叶淮明坐一会便打算出去,谁知苏谨言突然醒了,迷糊坐起身叫他,“叶淮明。”

叶淮明不敢回头看她,僵坐在床边。

苏谨言等了一会忽然叹口气说,“原来在做梦。”

叶淮明捂住嘴巴,他怕自己哭出声。

苏谨言犹自在他身后说,“即使做梦,你也跟我说说话啊,你什么时候回来?”

叶淮明低头不语。

苏谨言见他不出声,呜呜哭起来,“我知道,你托梦给我,我们一定没有机会再见面,你一直知道怎么折磨我。”

叶淮明被她吓到,转身去看她,苏谨言却已经躺下了,她倒在枕上流泪,不知是清醒还是仍在梦中。她哭一会便睡着了,叶淮明这才如梦方醒,一下子坐空摔到地上。

叶恒在门外听到哭声,有些不放心,推门进去就看到叶淮明跌坐在地板上。他着急走过去扶他,叶淮明靠在他肩膀上,“回医院吧。”

窗外忽然起了一阵大风,硕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哗啦啦的声响,一瞬间让人通体胜寒。

第40章 迷途

那晚过后,苏谨言就开始疯狂地找叶淮明的下落。家里,街上,医院,她像个无头苍蝇,漫无目的地在外面乱撞。苏尘看不下去,把她硬带回家里,她发了疯一样反抗,几乎要拆了房子。苏尘恨不得甩她巴掌,最后实在下不了手,气得眼泪差点落下来。苏谨言这才消停下来,坐在客厅的地板呆呆地流泪。

苏尘坐在沙发上,一时气不过踢翻了茶几,冲她吼,“你到底想干什么?把我气死你就高兴了?”

苏谨言根本没听他说什么,只是哭。

苏尘一把把她提起来扔到沙发上,警告她,“你再这样,我就把关起来,看你还闹?”

苏谨言抱住他,跟他哭诉,“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想看他一眼,免得他死了我都不知道。可你们都瞒着我,你让我怎么办?”

“我们也是为你好。”

“口口声声为我好,你们到底有没有替我想过?他现在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安得下心?我的生活都被毁了,你知不知道?”

苏尘苍白地安慰她,“他也是怕你担心。”

“我不稀罕他假好心。”苏谨言跳起来,恶狠狠地说,“你去告诉叶淮明,如果他不见我,我永不原谅他。他以后再敢来找我,我就死在他面前。”

苏尘抚着额头坐回沙发上,半天他叹了口气,“十年后你会为今天的丑态后悔,我最恨年轻人肆无忌惮,你怎么变成这样?”

“现在不抓住我想要的,十年后我才会后悔,我才不怕什么丑态。”

苏尘转头,看她半天才放弃般抚了抚她的头发,“也许你是对的,只是到时候不要懦弱逃避那些不好的结果。”

苏谨言俯身,躺在他膝头说,“如果我运气不好,我不会怨恨任何人。”

苏谨言最终还是被带去了叶淮明的病房,他被藏在济慈里一个单独的病区内,里面都是济慈的专家。苏谨言去的时候叶淮明在昏睡,江景薇坐在病房里守着他。看到她进来,江景薇起身笑着看她,“听说你把苏尘折腾得不轻。”

“是你们先折腾我的。”

江景薇也不争辩,看着病床上的人说,“他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你守着他或许他能清醒一会跟你说说话。”

“什么时候做手术?”

“明天,医生说不能再拖了。”

“他让你们瞒着我?”

江景薇无奈笑了一下,“你知道他这个人,有时候喜欢自以为是。”

苏谨言点了下头,“说的是。”

“那我先出去了,有事按铃叫医生。”

“等一下。”苏谨言叫住她,犹豫了一会才问,“你会跟苏尘在一起吗?我的意思是跟他结婚。”

“婚姻让我觉得恐惧,到时候患得患失,我怕苏尘会失望。我也爱过叶淮明,可是谁会相信这件事?”

“我是希望苏尘能结婚生子,不过要看他怎么想。”

“你放心,我不会耽误苏尘。”

苏谨言看她一眼,点了点头,“谢谢。”

江景薇笑一下,推门走出去。

几天不见,叶淮明更加瘦得厉害,毫无声息地躺在白色床褥里。苏谨言看他这一副样子,又爱又恨,恨不得上前打醒他。可她只是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和脸颊,她知道他听不到,仍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最自私,害了那么多人还是让别人为你牵肠挂肚。”

叶淮明静静地躺着,对她的话毫无反应。

苏谨言叹一口气,握住他的手指说,“你呀,整天只知道安排别人的生活,自己却过得一塌糊涂,不知你哪来的自信。”说完她笑起来,她突然不再害怕,只要他活着,即使他永远这么躺下去,她也能熬过去。只要他活着。

苏谨言陪他说了一会话,上了床把头贴在他胸口处,小心地偎在他身边。她把蜷缩成小小婴孩的形状,听着他的心跳声,她才能确定他还活着,一步也不敢离开。

凌晨时,叶淮明短暂地清醒过来。他不能说话,只小心摸索她的脸颊。苏谨言凑过去轻轻咬住他的手指,哭着说,“你要活下去,叶淮明,告诉我你不会死。不然,我至死不会原谅你。你不能这么毁了我。”

叶淮明看着她,漆黑眼眸似有千言万语,可他说不出,只是轻轻勾了勾她的手指,不知算不算给了她一个承诺。

手术那天是个晴天,叶家人全都过来守在手术室前,连叶恒的父母也从美国赶过来。叶乾一下苍老了好几岁,须发几乎全白,握着拐杖唉声叹气。

苏谨言窝在角落里,没有心情应付任何人。叶恒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安慰她,“别担心,手术室里都是脑科专家,他不会有事的。”

苏谨言拉着他的衣袖,跟他耍赖,“如果他有什么意外,你要娶我。”

叶恒知道她慌得厉害,拍着她脑袋开玩笑说,“那么快就找替身了。”

苏谨言看他,有些失神,“你跟他最像。”

叶恒难过得叹一口气,“放心,他一定会好起来。”

“是啊,不然他怎么对得起我。”

手术开始后,苏谨言就心跳快得喘不过气,她坐立不安,不停在走廊里踱步。手术进行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苏谨言脑中一片空白,她听到有人在小声哭泣,是林秀文,做母亲的第一个先崩溃。之后,他们又接到了两次病危通知书。最后一次,苏谨言终于承受不住,慌慌张张跑出去。

跑出那栋楼,苏谨言站在阳光下大力呼吸,冷风钻进胸腔里,让她痛不欲生。

叶恒追着她跑出来,叫住她,“你去哪?”

苏谨言冷静下来,转身对他说,“我先走了。”

“你不等他了?”

“如果他活下来让他去找我,如果他……”苏谨言眼泪流下来,“我会等他三年,三年后我会结婚,永远忘了他。”

叶恒红着眼圈过去拥抱她,“祝你好运。”

苏谨言抹了抹眼泪笑起来,“谢谢你,叶恒。”

苏谨言从医院出来就直接去了C市,留在家里专心照顾苏文远。一个月后,苏文远的情况已经大好,只是他伤到腿现在还只能坐轮椅。苏谨言特意捡了一个好天气,推他出去晒太阳。

天气冷下来,医院花园里散步的人都少了。苏谨言推着他围着小花园漫步,到了休息的长椅处,苏文远拍拍她的手让她停下来。苏谨言弯腰问他,“怎么了?”

“坐下休息一会吧。”

苏谨言蹲下身帮他按摩手臂,“医生说你着急出院,在医院呆腻了?”

“反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医院里太闷,而且每天的住院费不少钱。”

“反正有人付账,你担心什么?”

苏文远笑一下,然后叹了口气。

苏谨言内疚起来,“对不起,爸爸。”

苏文远摸摸她的头顶说,“道什么歉,不关你的事。”

“你会原谅他们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该怎么原谅。我的哥哥跟妻子一起背叛我。谨言,爸爸不是圣人,我很难过。”

“我明白,这种事确实无法原谅。”

苏文远低头看她,“你希望爸爸原谅他们?”

苏谨言愣一下,连忙摇摇头,“不,我倒希望你能忘记他们的过错,不要再浪费时间为他们伤心。”

苏文远仰头想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似乎不太可能,他们是我最亲的人了。”

“胡说,你还有我跟姐姐呢,我们永不会背叛你,爸爸。”

苏文远笑起来,低头蹭蹭她的额头说,“听说你恋爱了?”

苏谨言苦笑一下,“也许已经失恋了?”

“怎么了?”

“他太自以为是,我不能一辈子都听他摆布。而且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苏文远看她一眼,忽然说,“不要仗着年轻就玩火,最安全是找个可靠的人结婚,无忧无虑比什么都好。”

苏谨言点点头,“我会记住教训。”

“你才不会。”苏文远点了下她的额头无奈笑起来。

苏谨言握着他的手指,犹豫着问他,“你会跟妈妈离婚吗?”

“不知道,我还没下定决心。我爱她,不是她爱我,所以爱情里总是我吃亏。我下不了狠心,爸爸是懦弱的人。”

“不用担心,施比受有福。”

苏文远搭着她的脖颈叹了口气,“你太懂事,所以会吃亏。”

“我不怕,爱我的人自然会心疼我。”

“希望如此。”

“爸爸。”苏谨言站起身,她看着他有些为难地说,“如果你能原谅她,希望你们白头偕老。”

苏文远问,“你不恨她?”

“毕竟她是我妈妈……不过不要指望我会爱她。”

苏文远拉住她的手放在膝头,“那么也不要恨你伯父,他只有你一个孩子,苏尘跟晓楠都是领养的。他很疼他们,他是公平的人,至少对孩子是这样。”

“可是他对你不公平。”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你过你的快乐日子就好。”

“好。”苏谨言顺着他,什么都应下来。

苏谨言安顿好苏文远离开医院,出了大门就看到苏文宇站在街边等她。面对苏文宇,她还是有些尴尬,手插在口袋里慢吞吞走过去。到了跟前,她问,“您还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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