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程昉走出来说道,“我没事。”
“还是看看吧。”方伯琮说道,看着她,“你自己说的话,也没那么可信。”
这个骗子,说没事,难道真的是没事吗?
程昉一笑。
“方伯琮,你来。”她说道,一面转身向净室走去,“我让你看看。”
方伯琮皱眉,但还是跟过去了。
景公公和太医被扔在门口。
娘娘,竟然唤陛下名字!
太医神情惊愕,还没冷静,就有一只手拎住他的脖子。
“看什么?”景公公瞪眼压低声音说道。
太医打个寒战。
“没,没。”他结结巴巴说道。
“听什么?”景公公又竖眉低声问。
太医把头摇的飞快。
“没没。”他说道。
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
“下去吧。”景公公这才松开他说道。
太医忙抱着药箱子飞也似的退下了。
看什么呢?
景公公心里说道,忍不住探头看向室内。人已经都进了净室。
让你看看……
在净室能看什么?
再想到适才叫开门,皇帝的样子声音其实不陌生。
上一次这样的神情怒声还是在去往清远驿的路上,马车里的旖旎被打断后……
景公公忍不住哆嗦一下。驱散不该有的念头,忙伸手拉住门。
急什么啊。这才好了,悠着点吧。
方伯琮站在净室,看着程昉褪去了罩衫,解开大衫,一层层的衣衫脱下来,直到只穿着小衣裤。
上衣也被解下来,露出其内的大红肚兜,雪白肩头肌肤便展露与眼前。在有些昏昏的室内,大红胸衣的映衬下带着耀目的光华。
方伯琮的脸腾地红了。
他不是没见过她的身子,这些日子他亲自给她洗漱更衣,给她擦药换伤布,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看了。
但此时此刻却跟那时候看的感觉不同,就好似那是一团火,炙热刺目,他不由移开视线,一面有些慌乱疾步过去,抓起一旁的衣裳就去裹她。
“冷。别闹。”他说道。
“方伯琮,你看看。”程昉拦住他的手,说道。
看什么?
方伯琮抬起视线看过来。程昉冲他展开手慢慢的转了一圈。
圆润的肩头,细白的肌肤,大红胸衣下浑圆高耸,随着转动颤颤,纤细的腰身,挺巧的臀……
方伯琮的只觉得嗓子干涩,忍不住咽口口水,呼吸有些急促。
“你看,我的伤都好了。”程昉说道。转过来微微一笑。
哦,对了。伤!
方伯琮恍然,忙上前一步。认真的看去。
那些遍布的刀伤,真的已经变的浅浅了。
他记得前几日还上了一次药呢,那时候还翻着有些吓人的疤。
这……
不过这也很正常,看看周箙,那么重的伤,半日的功夫恢复的吓人。
她能治好他,自然也能治好自己。
“不。”程昉看着他一笑,“是你治好我的。”
我?
方伯琮看着她。
“我用了巫王祝。”程昉看着他,说道,“可是我不是王,我没有资格用王祝,所以我被反噬,我会死去。”
方伯琮看着她,死这个字让他停滞了呼吸。
原来她真的会死,还那么接近死。
“可是,你册封我了。”程昉说道,微微一笑,“方伯琮,你册封我为后,我是皇后,我是王,所以,我醒了,我好了。”
她看着他,伸出手。
“方伯琮。”她唤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方伯琮只觉得嗓子辣痛,他没有理会她伸出的手。
“你为什么不早些说,你不早说清楚。”他哑声喊道。
不就是一个皇后吗?不就是要册封为后吗?
早知如此,他怎么会等这么久!
他不会让她等着久!
“我也不知道我要用到这个啊。”程昉说道,看着他,再次伸手,“方伯琮。”
方伯琮扭过头。
“你不知道?你什么不知道?你这个骗子,就会花言巧语的哄人,我才不信你。”他说道。
如果他早知道,他才不会等着久,他绝不会等着久,那些拦路的他会不顾一切的扫清,全部扫清,只要给她一个皇后,一个皇后而已,至于这个皇后怎么来的,有什么关系。
所以,这也是她为什么不说的缘故吧。
天道远,顺人道。
她不要他为了抛弃人道去争去抢,她不要他名不正言不顺,不要他背负着世人的指责,不要他背负着史书上含糊的一笔。
所以她不说,她绝对不会说,她宁愿意等。
她信他。她一直都信他。
“方伯琮。”程昉再次喊道。
方伯琮看向她,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还有。”她看着他眼睛再次弯弯一笑,反握住他的手。拉到了自己的心口,“你摸摸。”
摸?
隔着薄薄的胸衣。能感触到细腻的柔软,香甜的,不再是硬邦邦的,而是咚咚起伏的,热乎乎的……
热乎乎的!
方伯琮猛地抬头看着她。
热的!
他又低下头,两只手都放上去,有些慌乱的急促的拨开了碍事的胸衣抚摸着。
热的!
他又收回一只手,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衫。探进去摸着自己的心口。
是,跟他一样的,热的!
“它回来了。”程昉看着他。
被人拿走的,禁锢的,剥夺的,心,回来了。
“方伯琮,你帮我找回来了。”她说道。
听不懂她说的什么,但是他很高兴,因为能够感受到她的高兴。
方伯琮看着她。感受着手下咚咚的热乎乎的。
他的手掌很大,放在她的心口上,也盖住了其他的地方。
随着呼吸。手下的柔软起伏着。
他的手不由慢慢的摩挲。
雪一样的肌肤,豆腐一样的柔滑,高耸的,一只手都握不住的丰盈……
他另一只手猛地去解自己的衣裳。
“程昉。”他低声唤道。
声音带着几分急促又几分颤颤,似乎有什么要喷涌而出。
“你也看看我。”
程昉一怔,旋即笑了,伸手要拉开他的手。
“我看你的做什么,你又没有受伤。”她说道,“我不担心。”
方伯琮欺近。紧紧的贴在她身边,炙热的气息从头顶喷下来。人也低下头贴近了她的耳边。
“看看嘛。”他声音颤颤而嘶哑,“我看了你的。你也看看我的,公平。”
程昉再次笑了,转身要走。
下一刻身子一腾空,被方伯琮抱在怀里。
屋子里响起碰撞声,伴着轻轻的低呼。
“你慢点。”女声说道,“我自己能走。”
没有回答,只有男声含糊的嘀咕一声什么。
跌跌撞撞的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卧榻上,青帐被胡乱的扯下,挡住了室内落日的余晖。
急促的喘息声从帐内蔓延而出。
“晚上吧…”女声带着几分淡然说道。
“晚上再说晚上的。”男声仓促急躁气息粗重。
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的传出,青帐摇曳。
但很快又被掀开,赤身的方伯琮有些狼狈的下来,在几案前一阵乱翻。
“在哪里呢?”他口中嘀咕,黄昏的室内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修长健壮的身躯,以及泛红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细汗,带着诱人的光泽。
“找什么?”程昉掀起帘子,侧身而卧,锦被半遮掩,裸露的身姿更添风情。
“那个。”方伯琮说道,翻箱倒柜。
他成亲的时候都快要死了,自然没有人交给他男女之事。
后来他好了,便偷偷的寻了几本春宫书藏起来。
只是没想到一直没用到,又怕被人发现,结果藏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这可怎么办,他不会啊!
低低的笑声从后传来,让他的身子更加紧绷,汗层层的冒。
“我知道。”女声在后说道。
“你知道放在哪里了?”方伯琮忙转头问道。
卧榻上侧卧的女子含笑点点头,冲他招招手。
“来。”她说道。
抬手身前的锦被滑下,露出一片旖旎。
方伯琮几步就跨过来。
“在哪里?”他哑声问道。
程昉伸出手勾住他的腰,用力一带,方伯琮便跌进去,青帐落下遮住了重叠在一起的人。
有低低的女声说道,但听不清楚。
“你会?”
男声陡然提高。
“你怎么会?”
低低的笑声传出来。
“这世间事,我只不会写诗。”
可是,可是,这,这是……
“谁教你的?怎么会教你这个?你,你……”男声还在絮叨,忽的停下,似乎被什么堵住了。
屋子里喘息声渐渐的粗重的起来,青帐摇碎了满室的霞光。
直到夜色降下来,这边的宅院还是安静无声。
站在院门外的景公公叹口气,转过身,看着两个带着期盼眼神的丫头。
“去歇息吧。”他说道,“今日,咱们是见不了陛下和娘娘了。”
半芹和素心红着脸低下头忙退开了。
景公公回头看了眼寝宫。
“真是的,以前不分时候,现在不分场合,也不想想明日是什么日子。”他嘀咕说道,“别误了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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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结局见。
第八十五章有命(大结局)
错字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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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旭日东升。
宣德门前百官命妇两列如云。
幰弩、方伞、杂花、扇曲盖缓缓第一道引路而行。
伴着这些人出现,两列百官命妇不由站直了身子看去。
其后青衣外杖、车辐棒、告止、传教、信幡,另有仪刀、戟、弓矢队列肃然。
悠扬的乐曲由远及近。
节鼓、铙鼓、羽葆鼓咚咚,箫、笳、笛声脆脆。
随着乐声百人黄麾仗,一列短戟、五色氅,一列戈、五色氅,一列仪锽、五色幡缓缓走出。
马蹄声声奔出军卫、威卫、武卫、骁卫二十人稳稳前行。
秦弧抬起头,在精挑细选身高胖瘦装扮一致的仪仗队中准确的看到了周箙。
他的面容肃正,目不斜视,身子端正的御马前行。
在他们身后皇后的车驾已经能够看到。
六青马二十四驾士左右护着皇后车驾,其左右后二团雉尾扇、四大伞、八大雉尾扇,锦花盖、锦曲盖、锦六柱如林而立。
日光下,皇后的车驾熠熠生辉。
左右两边的官员命妇齐齐的施礼叩拜。
秦弧慢慢的退出去,拄着拐转过身,蹬蹬的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淹没在鼓乐声中。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他的眼前出现一辆马车。
“倒是好架子。”身旁似乎有少年人倨傲的说道。
“应该是好沉稳。”他慢慢的说道,嘴边一丝笑,“我倒是有些惶惶。”
看着眼前似乎渐渐驶近的马车。
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呢?
马车从他上穿过,消失不见了。
秦弧停下脚,声音的鼓乐声渐渐远去。
“公子。”身后有小厮颤声喊道。
秦弧没有回头。伸手。
“公子。”小厮都快哭了,手里攥着的东西不肯递过来。
秦弧的手伸着不动。
小厮终于递过来,一个发旧的弓和一个装画的竹筒。
秦弧接过来。低头看着。
“秦十三,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弓。”少年人大声的说道。冲他扬手。
再错眼便是一群人含笑涌上前。
“这官人酿,为祝官人们登仙台,为助兴,并不敢乱了官人们的登仙步。”
“恭祝秦郎君。”
“快来,半芹姑娘交代过,只能等你来才能打开。”
“公子请。”
一盏灯,两盏灯,三盏灯。屋子里点点亮起来,绚丽的,雍容的,一朵一朵绽放的牡丹…。
秦弧仰头哈哈一笑,将长弓和竹筒分左右背在身上,拄着拐杖大步向前而去。
“我…有…一副画…。”
“美人…为我…作…。”
“葡萄。。美酒…贺得意…。”
“。。有美人兮…见不忘…”
……………………………………………。
“拜。”
伴着内侍司仪的喊声,偌大的殿前百官命妇齐齐的施礼。
皇帝由殿内一步步走出来,看着下了车驾的皇后。
鼓乐转换,声声而亮。
“发册。”
方伯琮说道。
内侍们捧着金册,羽扇上躬身相迎。
程昉缓步而上。身旁的侍女接过金册,打开羽扇,
方伯琮伸手。程昉将手伸过去略作一扶。
“皇后升殿。”
伴着司仪的高喝,方伯琮看着程昉微微一笑,转身先行,程昉含笑抬脚跟上。
其后百官命妇四拜。
…………………………………………。。
星光转换二百八十九年后,大梁,江州,冬夜。
夜风呼呼,漆黑一片的荒野上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着粗重的喘息声。
一声低呼。有人跌倒在地上,前面的人立刻搀扶。
“怎么样?”男声低低问道。
“没事没事。被绊倒了。”女声说道,一面忙起身。
“孩子怎么样?”男声问道。带着几分担忧。
火捻子一晃,燃起一点光亮,照着一男一女的面容。
他们穿着破旧似乎是那穷民百姓,但微微的火光下面容却是带着几分富态,此时二人都低头看向妇人的怀里。
一个小包被子裹得严实,妇人伸手掀开,露出其中一个粉团般熟睡的婴儿,或者是火光或者是冷风侵扰,他不由晃晃了头,将小拳头在耳边蹭了蹭。
妇人忙将包被掩住。
“没事,小少爷还好。”她说道。
男人点点头,伸手接过孩子。
“我来抱,咱们快走。”他低声说道。
话音才落,他的面色就一变。
“不好。”他说道,“追来了。”
妇人神情大变忙起身,火捻子被晃灭。
“追的这么紧。”男人低声说道,“肯定有人算路。”
“那怎么办?我们逃不了了。”妇人的声音哽咽。
“只要没被抓住,就要接着逃。”男人说道,带着几分决绝,将孩子背在身上,“我不信程家的血脉就这样断绝了。”
夜色里两个身影踉跄奔向前。
身后马蹄声声,伴着犬鸣渐渐逼近。
火把明亮,照的原野上这一队披挂严整,兵器林林的人马。
为首的勒住马。
“往哪边?”他喝道。
身后便有一个文士上前,手中拿着一个罗盘,抬头看天,又看看罗盘,又掐指一算。
“那边。”他说道,伸手指着适才男人和女人逃去的方向。
将官从腰里拿出一物,火把下可见其竹筒铁柄。
“陛下有令,凡是程氏,只要死不要活的,一个脑袋价值一个节度使。”他大笑说道。“看看我们今晚手中的突火枪能拿下几个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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