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医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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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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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去,去求她吗?”董娘子问道,神情微微有些慌乱。

如果别的时候爹告诉她有人要杀他们,她只会当做爹喝醉了,但此时因为向七的诡异之死,她不得不信了。

“求她?那是死的更快!”董老爷说道。

“那怎么办啊?”董娘子说道。

董老爷沉吟一刻。

“你现在换上衣裳,带着大哥儿二哥儿去哭向七。”他说道。

董娘子愣了下,怎么突然又说这个了?

“爹,还哭他干什么!”她说道,“是他害的我们!”

“哭他又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我们。”董老爷说道,一面招手让女儿靠前几分,“先去张大帽子的店铺前哭,向七在他们门前跌死,他们便是杀人凶手。待街人听得差不多,再去衙门口哭…。”

“爹,现在不是讹钱的时候吧?”董娘子打断他说道。

“你个蠢货。”董老爷骂道,“眼里只有钱,现在要紧事一口咬定向七的死是意外,让那娘子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一切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意外!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董娘子明白了,忙应声是起身。

她急匆匆走向门口,又停下脚回头。

“爹。那她这么厉害。徐大哥这次一定会没事吧?”她说道。

董老爷看着她。神情沉沉。

“最好他没事。”他说道,“要不然,我们董家必将破门灭户尸骨无存。”

董娘子低下头转过身,深吸一口气。

“我那可怜的夫啊!”

女人尖利凄惨的哭声在院子里响起。

玉带桥。程宅。

墙边响起咚咚的敲打声,婢女又有些气恼的抬头。

“真是的,烦人!”她说道。

墙头上少年的头探出来。

“娘子,娘子,我是来谢谢你的。”晋安郡王笑道。

程娇娘抬头看他。

“我吃了你的药茶,短短时日,病就好了。”晋安郡王说道。

“所以,要给我诊费吗?”程娇娘问道。

晋安郡王哈哈笑了。

“朋友之间哪用的着谈钱。”他说道。

谁跟你就朋友了?

婢女皱眉。

“不过我给你带了这个。”少年笑道,一面带着几分小得意拿出一个瓷罐。

金哥儿上前稳稳的接住。捧到程娇娘面前。

婢女打开盖子,一股淡香扑鼻。

什么啊,茶而已。

娘子又不吃外边的茶…

“木香。”程娇娘说道,抬头去看墙上的少年郎,虽然声音平淡。但似乎有些惊讶。

木香是什么?

婢女不解。

“是很香吧?”晋安郡王笑道,“是木樨花做的茶。”

香茶?

那还怎么喝?有花香岂不是夺了茶的真?

婢女忍不住低头看瓷罐。

“看点心就知道,你一定吃喝很挑剔。”晋安郡王笑道,“这个好东西,你一定喜欢。”

“多谢。”程娇娘说道,冲少年郎微微一笑。

“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少年郎扶着墙头问道。

“这几天,不太好。”程娇娘说道。

晋安郡王神情一怔。

好事的家伙又要追问了…

难道娘子还一字不留的都告诉他?

婢女不由带着几分紧张。

这个少年人的来历是不是…。

“有些没法开口。”少年人却没有往日那般嬉笑,反而面色肃重,慢慢开口说道,“说是朋友,我可能,什么都不能帮你,所以,不敢夸海口。”

啊呀…

婢女愕然看着这少年…

这种将明明是拒绝的话说的却好似被人为难的人,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真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不是已经开口问了,我也答了,你还有什么要开口的?”程娇娘说道。

过的如何?不太好。

就这个吗?

婢女又去看程娇娘。

怔怔一刻,她转身拿着瓷罐进厅堂,反正这两人说话她一向听不懂,还是做自己的事去吧。

“这次你搞的定吗?”晋安郡王问道。

“还可一试。”程娇娘说道。

“那你去试,最后不行,还有我。”晋安郡王说道,看着她点点头,“你救过我一命的,我会还你一命。”

婢女收回视线,看婢女。

“这个人果然是个绣花枕头,日常跟娘子花言巧语的,遇到真正的事儿了,他竟然连句好听话都不敢说了。”她说道。

“姐姐,你想,他是一个连命都几乎丢了的人,还有,他如果真能随心帮忙的话,又何至于,连从正门见娘子都不敢。”半芹低声说道。

好像说过,他不走正门,不是因为他不怕对自己不好,而是怕对娘子不好。

连见人都小心翼翼的人,如果贸然去帮忙,那只怕忙帮不了,反而引来麻烦。

婢女也看出去,廊上的少年已经没了笑脸,取而代之的是郑重。

“其实,他最后说的已经很重了。”她又笑了笑说道。

还你一命。

只要有命在,一切都有可能。

第一百零八章有心

晋安郡王入宫之后先经过的是太后的保慈宫,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小身影冲他摆手。

“哥哥。”二皇子喊道,带着满脸的喜色,“你病好了?”

晋安郡王笑着点点头。

“你去见娘娘吗?”二皇子问道。

晋安郡王摇摇头。

“我就不去了。”他说道,“陛下一会儿要问我功课,我得再去准备一下。”

问功课的痛苦二皇子深有体会,闻言忙点点头。

“哥哥病了好几天,都耽搁了,父皇不会训斥哥哥的,别怕别怕。”他说道,一面学着大人的样子伸出手,要拍拍晋安郡王。

只是个子太矮,只拍到郡王郡王的腿。

晋安郡王哈哈笑了,矮身冲他点点头。

要准备的不是怕答不上来,而是怕答了不该答的。

“。。今日高通事来探望娘娘,带了好些东西来,我也给哥哥你拿一些…”二皇子笑哈哈的说道。

晋安郡王脸上的笑微微一凝滞。

“高大人来了?”他问道。

这话问的是二皇子身后的内侍。

“是啊,太后留了午膳。”内侍说道,“大皇子二皇子都相陪着,还问郡王你呢。”

晋安郡王哦了声。

“给了你什么好东西?”他问道,一面拉住二皇子的手,“有吃的吗?”

“没有,没有,只有玩的。”二皇子笑道。

“那让我看看去。”晋安郡王说道,拉着二皇子的手向他寝宫而去。

二皇子生母难产而亡,由宋皇后抚养,如今他的吃住都在皇后宫中。

皇后体弱,二皇子和晋安郡王过来时说已经歇息,便在殿外施礼就走了。

“…玮郡王的病,好了吗?”

幔帐后,女声问道。

“好了。”

一个女官掀起幔帐进去,一面说道。

“。。好了就好。六哥儿本就身体弱,这宫里说孩子少,却也是孩子多,不得不多些小心。”

卧榻上宋皇后说道。

这话女官不敢接,只是端着药碗低头过来。

天近傍晚,室内有些昏暗,昏昏下掩盖了年近四十宋皇后的老态。

她是皇帝的第二任皇后,又出身贫寒,在这宫里熬下来这么多年也是不容易,而这余下的几十年。只怕更是不容易。

非是她亲生的皇长子。年轻的皇子生母贵妃。偏心的太后,病弱的皇帝…。

“六哥儿身边的人再加几个。”宋皇后说道。

女官应声是。

“以后,不管哪里的外食,都不许他吃。”宋皇后又说道。

女官再次应声是。

“玮郡王。跟娘娘一般在心呢。”她又说道。

宋皇后吃完药,抬头看她。

“我适才去看过了,两个人在房间里,玮郡王把六哥儿拿回来的东西一个一个的看呢。”女官含笑说道。

“这孩子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其实还是有心的。”宋皇后说道,微微一笑。

“日常也是,六哥儿吃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他也上心的很。”女官说道。

宋皇后笑了笑。斜倚在榻上。

“当初,那些内侍妃嫔为了哄他不哭闹,私下说宫里生养的孩儿长成他这般大,他的父王就会接他回去了。”她说道,“自此后他对宫里的孩子都极其的关心。尤其是接连生养的几个都没成活后。”

“可他对大皇子就没那么上心了,原本他们年纪差四五岁,应该玩一起的。”女官笑道。

“他当初也想,天天追着人家看,只不过,人家不让看。”宋皇后摇头含笑说道,一面叹口气,“后来刘贤妃生养下这个孩子,刚生下来猫儿一样,都以为养不活,刘妃也死了,更没几个人上心,他才得了机会天天看着,看来看去,看到如今的情分。”

“情分最是难得。”女官说道,“这宫里孩子少,有人陪着都少些寂寞。”

宋皇后嗯了声,慢慢闭上眼。

女官没有再说话,轻手轻脚的给皇后搭上薄被慢慢的退了出去。

夜色慢行而至,笼罩了整个宫殿。

秋日的雾气散去,金哥儿打着哈欠,抱着扫帚打开门,被门外的人吓了一跳。

“秦秦公子?”他结巴问道,瞪眼看着面前的人。

秋日里秦十三郎额头微汗,身旁跟着三个小厮,但没有马车,似乎是步行而来。

“金金哥儿。”秦十三郎含笑故意学他打趣道,“早啊。”

“早。。”金哥儿愣愣答道。

“你家娘子可在?”秦十三郎笑问道,“我正好路过,走累了,来讨个点心吃。”

秦十三郎被带入后院,一眼便看到晨光里的少女正拉开弓箭。

长发垂后,五彩的臂绳束着黑色的衣衫格外的显眼。

嗡的一声轻响,长箭命中草靶子。

虽然未中红心,但比起曾经的脱靶已经进步很多。

“早知道我也带着弓箭来了。”秦十三郎说道。

程娇娘回头看了他一眼,垂下手收起弓箭。

“带弓箭来,我就让你玩吗?”她说道。

秦十三郎笑了。

“也是,我现在也没病。”他说道。

程娇娘将弓箭递给婢女,转身迈步而行。

秦十三郎待她走过才跟上。

“我倒有些怀念生病的时候了。”他说道。

“真的假的?”程娇娘问道,侧头看他一眼,“治病不容易,生病,很简单啊。”

秦十三郎笑了。

“假的。”他忙说道,“你可别当真,再吓一次我可能就真的死了。”

身后的婢女和半芹忍不住抿嘴笑。

茶和点心都推过来,热气腾腾而起。

秦十三郎捏起吃了一口茶吃一口点心,一面含笑赞叹。

“就比如这点心,病好以前和病好以后吃起来滋味便是不同的。”他说道,说到这里又叹口气,看着对面的程娇娘,“真的是一切都变了。”

“变了就变了,又有什么。”程娇娘说道,解下臂绳,衣衫垂下。

“舍不得啊。”秦十三郎说道,吃了口茶,“以前周六郎可是从来不骗我,如今我去问他你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竟然骗了我。”

说到这里又是一笑。

“而我,竟然也没有当场揭穿他,就像以前那样,笑着用拐杖杵他,然后骂他蠢样,还在我面前说谎,你骗得了谁啊。”他笑道,就好似眼前便是如此场景,一面低头看看手里,“是啊,变了,我手边没有了拐杖,在他面前站起来了,却没了以前理直气壮的底气,这真是奇怪的感觉。”

程娇娘喝完水,放下茶碗。

“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请回吧。”她说道。

“程娘子,你就听听人家诉苦嘛。”秦十三郎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的痛苦感伤,我为什么要听?”程娇娘说道,“你痛苦也好,难过也好,高兴也好,什么也好,都是你自己的事,我听来做什么?又不是我的感觉,你说了,我也没感觉,所以,你跟我说还是跟一棵树说,有什么区别?”

秦十三郎看着她一刻。

“程娇娘。”他说道,“你这样子可怎么讨到人喜欢呢?”

程娇娘看着他,还没张口,秦十三郎又先开口了。

“当然,你有起死回生的手艺,不需要讨人欢喜。”他又微微一笑道,“只是,人事来往,到底是言谈所系,既然是言谈,便是需要温情的。”

“有又何用?”程娇娘问道。

“有时候规矩无情的时候,或许就要人情了。”秦十三郎说道,看着她,“比如,今有西北营逃兵范江林、范石头、徐茂修、徐四根、徐腊月、范三丑、徐棒槌…。”

他声音清朗缓慢,将这一个个名字清晰的说出来,一旁的婢女半芹以及金哥儿都看过来。

“杀人而逃,证据确凿,依律判斩,悬尸辕门,以敬效尤。”

此言一出,婢女和半芹伸手掩嘴,但失声依旧而出。

斩!

第一百零九章应对

外边晨光大亮,但牢房里却感受不到,阴沉昏暗,夹杂着腐臭的气息,让人几乎不辨昼夜。

“还让吃这个啊?”

徐棒槌喊道,看着被撂在牢门外的一桶饭,黑乎乎的也看不出是什么。

狱吏只当没听到扭头走了。

徐棒槌愤愤的自己捞着了一碗。

“能吃这饭就是好的了。”旁边牢房里有人说道,“等到吃好的时候,那就要没命了。”

徐棒槌没有理会,蹲下来闷头吃饭。

“呸,真难吃。”他说道。

“以前比这难吃的吃的多了!”范江林低声喝道。

“那最近不是吃得都挺好嘛…”徐棒槌说道,一面看到范江林瞪眼便忙缩头,举了举碗,“我再吃几天就习惯了…”

“再吃几天估计就吃不着了。”旁边牢房的人又忍不住说道,“在这里的都是待审的,等审判了,要么被放出去,继续吃好吃的去,要么判刑流放牢城做工役,做工役可是连这样的饭都吃不到的,要么嘛…就是一顿好的断头饭,以后好的馊的都吃不到了…”

除了徐棒槌,其他人也拿了碗舀了吃,他们或者坐下,或者蹲着,闷头吃饭依旧没人说话。

不过这并不能阻止一旁牢房的人继续说话。

“…哎你们到底什么人啊,来头一定很大吧?来这里别说挨打受刑了,连骂都没人敢骂你们一声…”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这样的最危险了…要么没事,要么就是大事…”

他的话音才落,便脚步声响,一股香气随之传来。

“喂,你们,别吃那个了。”狱吏喊道,将一个木桶又放下来。

大家闻声闻气都看过去,见满满的一桶羊肉。

徐棒槌哇了一声。忙跑过去,伸手就抓了一根大骨头。

“哎,哎,先别急着吃,这,这不会是断头饭吧?”旁边牢房的人喊道。

听他这话,其他围过来的弟兄都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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