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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您喊我啥事啊？”一个膀大腰圆的黑脸胖子正在店堂那头开口道。
“大李你可曾见过此菜吗？”忙让开一步，将身后的香莲显了出来，又比着小丫鬟手中所抱之菜问道。
“菜？”黑脸胖子也是忙疾走几步来到跟前，从小丫鬟手中接过一个去仔细看了一遍才摇头道：“这个可新鲜啊，我是从未见过。”忙又转身问起小丫鬟道：“小娘子这个菜叫个什么名？哪里产的啊？”
“青菜头，都是我们东家自家地里产出的”听着香莲清脆稚嫩的回答后，这边的两人也是相视一眼俱是一愣。
这边的那位大掌柜的更是暗自道：还是自己家种的，这般看来这位大*奶手中的菜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多哦，怪道怎么第一次试菜就带那么多来的，想来还是自己不察了；而一旁的厨子也是惊疑不定自己好歹也是二十余年的大厨这方圆三四十里的地方哪里还有自己不识的菜吗？可如今却也是不免怀疑自己是否还过自信了些啊？
那头的香莲可不管这些将菜往一旁的桌子一搁便转身往楼上雅间而去，这边的二人也是一门心思想要瞧瞧这菜的味道究竟怎样也是忙就拿起桌上的青菜头来双双直奔后厨而去。
“大掌柜，这菜我可是瞧都不成瞧见过，所以一会儿我得琢磨一下看能不能给你先做个简单的菜试试才是。”
这边李厨子的话刚出口，那边王大掌柜的就先进门将一干正在忙活着厨工伙计们赶离了大厨房，才从自己身上将前头那张方子在李厨子眼前晃了晃笑道：“方子我这里就有现成的，现在就告诉怎么做就成。”说着便将方子照直念了一遍与那厨子听。
“这两个都简单，也就是把原先的时蔬换成这菜便成。”又指了指那青菜头道：“那要不这么着，那个‘青菜头煲骨头汤’怕是一时半会可是做不出来的，我还是先给您做个‘青菜头炒腊肉’吧，一会儿就得。”
说着便忙活开来，清洗，去根茎，片切，下锅翻炒没一会儿功夫就见他已经将一盘色泽油亮的‘青菜头炒腊肉’摆到面前，王大掌柜的也是忙将手中的另一双干净筷子给到李厨子手中，两人就开始试吃起来。
“嗯，入口也无特别的气味，不过嚼着倒是爽脆的很，和这腊肉原本的口感倒还相配。”大掌柜的吃下一筷子后不由的评价道。
这边的李大厨子看着挺粗相的，可品起吃食来就比平常之人都更要慢上三分的，听着大掌柜的评价后也是点点头，又接着道：“这菜跟这腊肉配合恰当啊，看来能配出这方子的人定是对这菜很是了解啊，这个菜不但吃口香脆还好在它能将这腊肉里的油脂充分的吸取进来，所以这菜里又有了腊肉的味道在，才得以更加入味的。”
对面大掌柜听着自家大厨这番说道后，也是不由自主的忙又送了一筷子入口仔细再品过，这次还特意只选了青菜头入口。
“嗯，还真像你说的那般，这菜里既然还真留着少许腊肉的味哪，看来这位萧家大*奶还真不是无的放矢的啊”说着便又对李厨子叮嘱道：“李大厨你过会儿也将那道汤给我做出来，本掌柜去去就来，不过可是记住了莫要叫旁人晓得此事阿，我们悦宾楼指不定还能有这新鲜时蔬挣大把银子哪？”
那胖厨子也是忙‘唉’的应了一声就转过身准备去了，他现在只关心着怎么把这刚到手的菜方子给做成好吃食，哪里肯耽误时辰同旁人八卦这些琐事啊
王大掌柜也是看中李大厨的这个秉性，当初才不遗余力的极力将此人荐给东家来做这悦宾楼的大厨的。他是这家大酒楼的大掌柜只想要个安心守着灶台能一心扑在吃食上，听话的好厨子便好，能要肯留用那些个厨艺无可挑剔但又有野心之辈啊
这边低头盘算着王大掌柜边就往那楼上的雅间过来，步入屋内后便先开口说道：“萧大*奶你送来菜我已经我们这里的大厨做一个先尝过才过来的，所以有些晚还望你莫要介意才好，确实不错也容易做味道也可以，就不知大*奶你要价几何啊？若是这价钱合适的话我们悦宾楼就同你们家卖上一些的。”
“这要价嘛，王大掌柜的你也知道这个时节别说是这新鲜时蔬，就是能见到看着还绿的菜就已是不易的，所以这价钱我还真不好定，还是大掌柜你见多识广就请你给我们家这菜定个价如何？”
被薛氏这么一说，那位大掌柜的反倒不好往低了说，可若是自己开高价格定是更不能够的，思量片刻后才缓缓言道：“大*奶我们悦宾楼也是头一次在如今这时节买新鲜时蔬，我看要不就按入冬那会儿的新时蔬的价给你每斤六文钱，你看怎么样？”
此话一出对面的薛氏也是略微征了征，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来，若按平时地里有产出的时节当然是要高了一倍的价钱，可和入冬那会儿相比，自己家的这菜不是更稀罕吗？虽然对这价钱已经是满意的，可转念一想就如卖藕粉那次一般还是得往高了要要价才好。
于是便微微锁了锁眉，脸上略有难色的言道：“本来大掌柜这价钱已是不低的，可这些不光是我家佃户种的。我们家也是头一次种植还特意请师傅来教授过的，也怕是人手不够伺候不周还专门雇了不少我们村里的农户们来帮忙的，所以王大掌柜的你看这价钱是不是？”
“这……，既然大*奶你这么说我也不好叫亏本不是，要不就再加两文怎么样？这个价已经够称上半斤肉的。”
薛氏也是重复道：“八文一斤倒是不少，就不知大掌柜你要多少斤的菜，我这就给喊人给你送来就成。”原本薛氏也只不过是想试试，可没想到还真就往上多要二文钱的，若是这位大掌柜的买的多也是笔不小的进项。
“那就敢问萧大*奶你家现在还存有多少斤才是？”对方那位也是一脸笃定的微笑着反问道。
“啊？我们家还存下多少？难不成王大掌柜你还想全都要了不成吗？”这下薛氏才显出吃惊的神情来。
王大掌柜的也是点头笑道：“这是自然，好歹我们悦宾楼在镇上也是算一算二的大商户还能诓你大*奶不成。”
此时薛氏的心里却是早就乐开花了，今日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些吧，自己原本也只想借着他们悦宾楼将这个青菜头的名声打响，可万没想到如今直接就都能出手了，也是忙笑着说道：“哪能啊，不过就是我们家还存的略微多了些就不知大掌柜的能不能吃的下来才是？”说着就比出个‘六’的手势言道：“零头不算共有整六千七百斤，不知大掌柜可是都能要吗？”
对方也是老人精了，哪里能叫薛氏知道自己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别说是六千七百斤就是再多两倍也定能全都吃下的，可面上倒是一副难以定夺的样子，不时的捋着胡须低头沉思着。
对面的薛氏坐在椅子上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表面还勉强维持着浅浅的笑容可心中不免焦急起来。也是暗道莫不是自己说的数太多了，而这位大掌柜自己先头把话说的太满，现在怕是有点下不来台了吧要不自己主动将价格往下压一压也好借个梯子与那大掌柜的才是，可刚要开口心中却是回响起昨天自家相公的那句‘该改改你这急性子’的话来，忙提醒自己道还是先忍忍再说。
这边薛氏正在心中‘天人交战’，而对面王大掌柜的也觉着时辰才不多，才开口道：“本掌柜前面说的话也不好往回收的，那就按萧大*奶家现有的都送来吧，不过如此多的菜我们酒楼也是不够库房存放的，不如就再麻烦大*奶一并都送去我们家在码头旁的大库房如何？”
“哪有何难，明日，哦不今日我一回家就给大掌柜的安排车马送去便成。”薛氏也是忙笑着接口道。
王大掌柜倒也不耽误功夫没一会儿就已经将银子与合约准备停当让人送上楼来，将银子当面给点清道：“这是此次买你们家青菜头的共五十三两六百文，我给凑了整数五十五两，多出那些银子就当我们悦宾楼跟大*奶你买下那两个方子的钱就好，好歹我们悦宾楼也算是大买卖家可不能平白得人家方子的道理不是。”
第一百五十章老村长
第一百五十章老村长
薛氏一听也是不免有些小得意起来，本来可没敢想能一次就将这些个青菜头都卖出去的，现在更是没想到还能把方子钱都给挣来了，这可是好事连连啊可若是叫她知道自己现在好容易动足了心思才挣上的几十两银子原来在对面这位眼中根本不算什么，人家早已经想好如何将自己手中的这新鲜时蔬卖上高价咯，就不知到时候薛氏可是会后悔当时不该要价过低的；更加可能觉着自己那时怎么会叫这大掌柜所表现出的假象迷惑，还一度想要让价之事而愤愤不平哪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薛氏这边刚满心欢喜的往家而去，那头悦宾楼的后厨里也是一派热闹景象，原先被大掌柜的支出门外的伙计帮厨们也都重新进到里面开始为中午的生意忙活起来。
就见刚才同大掌柜两个神神秘秘的李大厨也是尝了一口刚煲好的汤，笑了笑后就喊过一个伙计来拿上两副干净的碗筷，整个连同汤锅一起跟着他就消失在后厨的门外。
一旁的几个正站着切吃食的厨子忙就开始低声议论起来：“唉，你说我们家头儿今个是怎么了，原来可没见过他这般模样的？”
“还能怎么样，定然是同我们家大掌柜的讨论新方子哪，要不你哪里见过我们头儿这般上心的。”
“也是啊，不过我刚才凑近提鼻子这么一闻倒是还真闻出了点味来，像似煲的骨头汤。”
“定是没那么简单，你们都急个什么劲，若真是新菜式这试的好了还不就要摆菜谱里头往外卖的啊，到时候不就都晓得咯”
就听这时那头院子里洗菜的小厨工手里捧着几块浅绿色的蔬菜表皮模样的东西凑近一个平时与他相熟的小伙计问道：“你瞧瞧这是什么菜的呀，我可是从没瞧见过。”
这一问倒是把先前低声议论的几位顿时给吸引过来，也都忙放下手中的菜刀就纷纷往这边凑过来，其中一个忙拿起一块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是啥菜呀？我没见过，你们可是有哪个见过没有。”说着又拿到鼻子前面用力嗅了嗅，还是摇摇头放回去。
大厨房里顿时安静不少，大都聚拢到一起正辨识菜茎那，就听见外头也不知是哪个喊了一嗓子大掌柜的来了，里面的人也都忙不迭犹如惊弓之鸟般的四散开来。
接着就见王大掌柜的一进到大厨房便朗声道：“今日我来同大家提一下我们悦宾楼今日特意从旁的地方引入一种新鲜时蔬，明日就要上我们家的菜谱了，不过我可是有话说在前头若是叫我知道你们中有哪个胆肥的，将这菜偷给我们悦宾楼对头的话，可不要怪本大掌柜的下手不留情面哦”
其实这位王掌柜的也正想借着此事，好将自己这酒楼里的细作给彻底的清除出去，也算是一箭双雕之举。一想到自己每每就要拿住此人把柄之时就会无功而返就让他如鲠在喉，也是刚才雅间里那李大厨的一句戏言倒是顿时将自己点醒，既然正面无法攻破对方，自己何不借此机会引蛇出洞才好。
这边悦宾楼中正在上演一场反间计之时，萧家大房那边厢萧铭楠却是正忙着将老村长引入堂屋里坐定。
“村长这是年前我们家一共租那四十六亩地，按约定过每斤按市价三文钱要给那些农户的银子，我们家这次也是差不多每亩收上八百二十斤，我们家也按给佃户门的银子算给大家就是四十五两二百六十四文钱，我们家就直接给你凑个整数四十六两整。”
对面的村长刚要摆手就听这边的萧铭楠忙接着言道：“这多出的银子一来是谢老村长你当场帮着我们家召集农户们的；二来也是谢你自己带着头租地帮农的，要不可不见得能有那么些个农户帮着我们家种这菜的哟。”
老村长这才笑呵呵的将递过来的银子小心的揣到怀中，也是忙言道：“年前那时节本来就是难得有东家愿意雇人做活计的，我原本就想着让那些个家里不济也能有多挣几个银子罢了，现如今看来还真是没做错啊”接着又是一通客套后才满脸笑意的抱着怀中银子往自家而去。
这老村长办事可是一点都不带含糊的，才一到家就立马喊齐人将那些农户们都集中到他家院子里开始分银子，先开始到的人已经三三两两的说起话来：“这般快就真能拿到银子了？”
“怎么不是，这可是老村长让咱们都来领银子的能有错吗？一想到能拿银子我这心里就欢喜着哪，还好那会儿没听那‘乌鸦嘴’的姚六婶胡说八道的，也不这会儿也只能眼巴巴的瞧着别人家往家里抱银子咯”
“可不就是，还是我们当家的定是认准了他们老萧家的名声才一口就答应村长来钟这菜的，如今想来还真是没错的，就凭他们老萧家那几位爷的名声就省得这事靠谱。”
“那是，你们可有瞧出来如今就是他们两房的那些个佃户家里头那日子都过的红火着哪？”
“哦，这话是怎么说的？”
“就二房那两家都已经买上家畜圈养着哪？你可是见过那家的佃户家里还能既有羊又有猪仔圈着的，没有吧？”
这位刚想接着问个透彻，那头老村长见人也到的差不多了，开始发话道：“大家也都到了，现在我们就开始按户领银子吧，等一下我报到哪家就过来按个手印拿银子就好。”
一听开始发银子，下面本来还颇为热闹的院子里顿时就安静下来，就剩下老村长朗声念道名字和农户们拿到银子时的笑声，再无旁的声响了。
这拿银子大家当然都积极的很，前后也就用了不到一刻多钟就已经都结束了，就见从村长家出来的农户们个个都是喜形于色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很是顺利。
这会儿老村长正在酒足饭饱哼着戏文泡脚解乏哪，一旁的老伴也是忙讪笑一下念叨着：“也就你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吧？我看他们老萧家的那几位也就能瞒着我们这些的整年都不出镇子的农户们罢了，要不是为了他们家的面子能这般爽快的就掏银子给你，呵呵。”说着又是一声讪笑。
“老婆子你瞎说啥哪，旁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今个晌午的时候他们家就愣是来了好几辆大车，照这般瞧着定是已经将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