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才有忙转回身来,殷勤的为这二人打了帘,恭谨的请两人入内,待王主簿同萧铭柏进到房内后,又帮着将房门给掩上了,才下得楼去。
这边萧、王二人也是才进的门来就见一面孔黝黑的中年大汉正微微浅笑的朝来人起身拱了拱手,有比了比自己对面的椅子,示意两人坐下来谈,道:“王主簿,你我已是多日不见,可是比来无恙啊。”又看了一眼一旁的萧铭柏后,望向那王主簿道:“想来这位便是王大人你口中所说的那位想要买下我家主人别院的那位萧师爷咯?”
这边的王主簿也是忙笑着对答道:“哪里,哪里,在下也就一小小的末品的主簿罢了,哪里敢担这大人之名阿,大管事您这可是折杀在下了,您还是照着以前能唤王某一声王老弟,以是看得起我了。”
这两人的开场白,听得一旁的萧铭柏可是云里雾里的,怎么?不是说这人也就是那家的大管事吗,怎么就连衙门的主簿都对其这般的恭谦有礼,看那人的气势到是颇有几分威严在哪里,可也不至于阿,莫不是那家的主人是什么了不得的来头不成,看来自己今天还需小心应付才是。
想到这层后萧铭柏也是定了定神后颇为恭谨的朝那对面的大管事执了礼后,才微笑着对那人客气的说道:“在下萧铭柏,正是那有意想要将大管事主人位于鹿鸣村的别院买下之人,好望大管事您多多费心了。”
对面那人也是忙就笑着对萧、王二人言道:“好说,好说,来,来,来,我们都先坐下相谈才好。
萧、王二人也是对视了一眼,待对面的大管事坐下后,也就一同落了座,才一坐下那王主簿就先帮着萧铭柏说道:“大管事,我也知道您是个爽直之人,那我就直说了吧。那鹿鸣村的别院已是多年无人问津了,现如今我们的这位萧师爷正因他家有数亩田产刚好在那别院的对面,也就是图个照应便利些罢了,再者那别院到底也是不曾全都完工,就不知大管事您要价几何啊?”
听王主簿这番言语后,这边萧铭柏的心也就定了一半了,想来托这位王主簿还真是托对人了,这一番话语中处处都是为着自己说好话,又是这般的直白看来这位大管事的定然也是为豪爽之人,看来今天这事多半是能定下了,就不知自己等一下要与他商量的那无奈的法子可是会成吗,现在的萧铭柏到是略有几分后悔,先前在衙门的时候未曾同那王主簿事先将那法子说与他听上一听。
再抬眼看那对面的大管事听完了王主簿的这番直白之言后,并未见任何的脑意,反倒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笑着道:“我还是没看错人,同王主簿你说话还是这般的爽快,那我也就直接明说了。我们家主人原本买这地,再加之建院子的银子一共花去了一千四百两,不过那几年时局不稳,我家主人也知道那地是买贵了,摆到现如今可是值不了那么些个银子了,这中间的差价我们定是不会多要萧师爷你一文钱的,还有那些个堆放在后面两进院子内的木材也是不用再作价的了。所以这院子的地契连同房契一起,我们就一口价八百五十两就成了,不知这个价萧师爷你看可是还行吗?”
萧铭柏除听到这个比自己这方所预想的要少的多的数字,也是不由的愣了片刻,才在一旁的王主簿的提醒下回过神来,还略有些迟疑的答道:“八百五十两?”
见身边的这个萧师爷还未真缓过来,那王主簿忙帮着说道:“大管事的这可是最后的底价吗?”
对面的大管事哂笑道:“怎么,就已经只要了萧师爷不到千两的价,还不够诚意吗?我可是已经将我家主人给的最底价直接报与二位知道了,难道萧师爷还嫌贵了不成吗?”
这时萧铭柏也终于在刚才的片刻失神后,清醒了过来,忙摆手道:“哪里,是在下一时不及反映罢了,哪里是嫌大管事您开的价贵了,只是…,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大管事您可否通融一二哪?”
对面坐上的大管事听到这里才恢复了先前的浅笑道:“哦,你但讲无妨,我到要听听是个什么样的不情之请?”
萧铭柏与王主簿对视了一眼,那王主簿也给了他个安心的眼神后,才缓缓道来:“其实,在下也不怕对大管事您直言了。萧某虽说眼下在这县衙之中谋了个幕僚的差事,可这每年的束修也不足百两罢了,在下到真是对那院子颇为满意的,但若要在下一下子就拿出八百多两的现银来,怕是不能的,所以萧某想同大管事您做笔买卖,就不知大管事您有没有兴趣一听?”
“哦,萧师爷还有什么买卖要与我谈的,嗯,好,我就姑且听上一听又有何妨哪,还请萧师爷你说来听听才是。”这边的王主簿也是一脸惊异的望向萧铭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但见那萧师爷这时反倒是从容了起来,想来定是有备而来,也就将这心放了下来,正了正身子侧耳倾听。
萧铭柏见这两人俱是饶有兴趣的看向自己,就笑了笑言道:“我想同大管事做的就是借贷的买卖。若是现在要在下立马就将这八百五十两的纹银就呈上怕是不能,不过一年以后萧到是可以凑齐这些个银两来,萧某现在只能将四百两纹银交与大管家您,至于余下的那四百五十两纹银,在下愿意比那钱庄多出一倍的利钱来同大管事您先借渡一年,就不知大管事您可否愿意让萧某通融通融,待来年此时在下定当全数奉还银两。”
“哦,要我先借渡与你,那若是你到时候还不出这余下的银两来又当如何那?可是有何物用以抵押的吗?”那大管事的也是忙笑着追问道。
这时那王主簿也是忙说道:“大管事的在下倒是愿意为这萧师爷做保,至于这抵押吗?”
“好,我看这王主簿都愿意为萧师爷你做得保人了,这抵押倒是就算了,不过若是这一年之后,萧师爷你若是拿不出这本金四百五十两,现在钱庄一年也有二分利了,一倍的话也就是四分的利,那也就是还要加上这一百八十两纹银的利钱来,这多了我也不要你的,到时候萧师爷你不但要多赔给在下二百两纹银,还要将这院子原样还与在下可是使得吗?”
倒是那王主簿微微有些担忧的看了萧铭柏一眼,未曾想这萧铭柏反倒是朝那大管事的笑了笑后,道:“那萧某就多谢大管事您的成全了,一年后在下定当连本带利全数奉与大管事您的面前。”
对面的大管事也是先顿了顿而后又哈哈笑了二声,忙又喊了人来备下了笔墨来当即就同这萧铭柏双方一起将这一协议落与纸上了,这王主簿也就自然做了见证之人了。
待到一切事必之后,那位大管事的也是性情中人,特意留了两人吃了午饭,这边萧、王二人看实在是推脱不掉也就忙笑着又重新落了座同这大管事的一起用了午饭。
这边才同那位大管事的告了辞出了这客栈的大门,那王主簿就忙向萧铭柏询问了起来:“萧师爷,你这个同卖方借贷的法子是如何想到的?莫不是得了哪位高人的指点不成,想我王某人也算是瞧见过不少不同寻常的买卖场面的了,可萧世弟你这个同卖家借渡用以宽限时日之事我还真是闻所为闻啊?可也真没想到这位大管事的还真如此容易的就应允了。”说着自己也是讪讪的笑了起来。
萧铭柏也是哂笑的说道:“这也不是哪位高人指点的迷津,这说起来还是要拜先父所留给在下的那些个‘闲书’所赐,现在我自己想起来也是颇为好笑啊”
“闲书?”听了这萧铭柏的话语,那王主簿到也是顿住了自己的脚步来,扭头愣了一愣喃喃道。
第七十三章找上门
第七十三章找上门
身边的萧铭柏也是哂笑道:“王主簿你有所不知,先父在身前是最喜藏书的,那时候若非我先母略加劝阻怕是在下家中那尚存的哪些田产也都要被先父拿来换了好书的吧?”说着也是摇了摇头,又接着道:“虽说分家之时,在下分的家产就是这书要多过房产、田地,满满一屋子的书,哦,对了,上两次我给王主簿你送去的几个下酒的小菜,这滋味可是觉着还吃得吗?”
虽然旁边的王主簿对这萧铭柏突然一转话题将这‘闲书’又变到了吃食上若有迟疑,可这一提到上两次给自己送来的那些个新鲜的下酒菜时,那王主簿倒是一脸的回味道:“何止是吃得,那可是极佳的下酒菜,别说我就是我家内人同孩子们也是交口称赞的。”
“那敢问王主簿,那些个下酒菜你可在旁的地方有吃到过吗?”见对方也是哂笑着摇了摇头,才又接着道:“其实那些个新鲜的吃食也都是从先父留下的那些个‘闲书’中寻的方子,也是我家那小闺女闲来时就爱翻看那些书籍,才得以能摘录而来的。”
“原来如此,看来就算是所谓的‘闲书’也不是这般的一无是处的,唉,今天也算是见识了,咦?”才说道这里,对面的王主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抬起头一脸惊讶的望向这边的萧铭柏,声音微颤的问道:“萧世弟,那个,那个同卖方借贷的法子莫不是,莫不是也是同样来源与你家先父所留之书的吧?”
萧铭柏也是一脸哂笑的对着身边的王主簿频频颔首默认了下来。
倒是那王主簿又忙问道:“这次定然也是萧师爷家的那位千金与你将这法子寻出来的吧。”
萧铭柏也是略带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唉,说来惭愧,我自己都不曾将这些书籍看的有多重,可说来也是这般的巧,现如今还正是得了这些个书籍里的提点,才能将今日之事办成了,可叹我这个自命是学做正**章的读书人,却是不及自己一向不怎么放在眼里的‘闲书’来的这般的有用阿”
身边的王主簿忙哂笑道:“唉,萧师爷你也不必这般的妄自菲薄,现在这般的世道到底还是做正经学问才是正途不是,这些个旁的书籍若能将其用以正途,倒也不失为其存在于世的价值罢了。”见这萧铭柏听完了自己的话后也是笑着朝自己点了点头,那王主簿也是抬头看了看时辰忙道:“我说萧世弟阿,你、我二人还趁这时辰未到快去回去衙门才是正经阿。”萧铭柏也是愣了愣后,笑着同王主簿对视了一眼后,两人并肩往衙门的方向而去了。
这边两倒都是为了今天将这事办成了俱是神情明显轻松了几分,边说着话边上了路,那头的那位大管事经过这事后倒是对这位居然想到同自己借贷的萧师爷有了几分兴趣,等二人前头刚告辞往衙门回了,这边他就忙喊了人来吩咐明日再去约请了那位同来的王主簿再来自己这里喝个茶。
今天二房的萧铭柏是已经将全家最为担心之事给办成了,可大房的薛氏这边今天就不如以往那般平静了,才刚过了辰时不久那位一向同自己家很少走动的九叔公家的大儿媳就突然的上门到访了。
这才刚将这位族里的长辈给请了入座就听,那头传来了一声不阴不阳的声音道:“我说他大侄媳妇啊,不是我这个做老长辈的要说你们什么不是,这可就是你们这些个做哥哥嫂子的不对啊。”
‘不对,什么不对啊’才一听到这般没头没尾的呵斥,这边的薛氏到是顿了顿身形,颇为迟疑的对着上首赫然在座的族里的婶娘低着头问道:“六婶娘您这是……?侄媳妇我可是有些个不明白婶娘你这说的是哪一桩,哪一件?”
“哼”了一声后,那上首的六婶娘又言道:“我们这些个做长辈的也不都指望你们个个都能建功立业,现如今也就指望着你们能够做到个兄友弟恭,互相有个照应也就罢了,可你看看你们这都是干了些个什么事啊?”
这边的薛氏忙站起身来对着那六婶娘恭谨的说道:“侄媳妇愚钝,还请六婶娘您给个明示才好。”
“好,你要个明示,我就给你个明示,这前些日子,你可是同你们家二房一同在那西边码头上开了个卖吃食的铺子啊?”见这边的薛氏点了点头后,又端起茶杯来饮了口茶后,又接着说道:“既然你可以同你们家的二房一起合开这铺子,为何你们四房想要同你们家合开时你就不允了哪?”
“啊?六婶娘您说什么?我们家四房也要与我们家合开这铺子,这可是侄媳妇我头回听说此事啊?这不会是谁传差了吧?我怎么就不知道这事哪?”薛氏满脸诧异的望向上座的六婶娘。
“什么?你真不知道这件事,可是你们家老四家的,当场来找我时,可不是这般说辞的,她可是……。”此刻一时激动的六婶娘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将刚要说出口的话给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忙给自己灌了一口茶水后,才又恢复先前的表情说道:“那你们家这老四家的可是有来给你这里同你提起过你们家那个铺子的事吗?”
这边坐下的薛氏从听到这一来就质问自己的六婶娘口中已经多少明了了几分今天这突然找上门来的缘由,忙赔笑着附和道:“这倒是有过的事,只是那日我们四弟家的这位弟媳才刚问起那铺子的事,说是自己忘了要急着赶去旁的地方就往外头去了,叫六婶娘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不她走的时候急了点还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哪,喏,就在六婶娘您现在座的那个位置的下手边。”
“咳,咳。”才将茶杯端到自己嘴边的六婶娘忙不咳嗽了几声,眉头微锁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可此刻她的心里不免霏议道‘我就知道这个老四家就是不省心的,还道是自己这次来能给这老大家的一个下马威瞧瞧,可谁曾想叫这个老大家的给自己个难看来,这怪来怪去还不都是怪那老四家的自己不争气,自己也白白的给连累了一回,可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长辈不是,想到这里忙定了定神后,也是同样微笑的看着这薛氏问道:“那你们家老四后来可是又来寻过你这个做大嫂的想要将你们那吃食铺子里的方子买了回去吗?”
“啊?这又是哪天的发生的事啊?我们家四弟媳可是从来就未曾同我这做嫂子的提及过此事啊?”说着忙又一脸莫名的望向了那头的六婶娘。
“什么这事也都是没有过的,这个老四的家这都做的是些什么呀,那,我说他大侄媳妇,你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事不成吗?”似乎又不太死心的再厚着面皮问了一遍。
这边的薛氏忙很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