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远,你抱着我好吗。”
“呵。”对于这么孩子气的说话口气,杨思远也是没辙了,现在恐怕林雨寒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呢。
电梯到了相应的楼层,调整了角度侧着身子把她从电梯口抱出来,停在了屋门口。
“雨寒,钥匙呢?”
“什么钥匙?”林雨寒喃喃道。
“你家门钥匙啊。”
林雨寒像是散了架是的仰起头,她似乎在努力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醉酒后整个思维都比平时慢了不止一个节拍,片刻后,她不确定的说了句:“好像在我的裤兜里吧。”
说完她慌慌张张从杨思远的公主抱跳了下来。才刚刚着地,晕眩的感觉又阵阵袭来,她像溺水般无助,天旋地转,一把搂住了杨思远,只有借着支撑物才能勉强站稳了。
“不行,我太晕了。”林雨寒解释着。
“你帮我拿下钥匙。”
……
柔软的身体已经毫无保留的贴在他的身上,他可以很直接的感觉到那凹凸有致的身段,酒气混合着香水淡淡的幽香,调配出刺鼻的女人味,这些无时无刻在都发酵,混淆着意志。
哎。
看着林雨寒毫无防备的样子,杨思远有些尴尬地叹了口气,他犹豫着伸出手,顺着女人的大腿探进了裤兜里,在里面摸索一番。林雨寒的西裤做的很合身,完全是包身的效果,所以他的手伸进裤兜里会撑的很紧,无奈这裤兜又比较深。
钥匙应该是滑到了裤兜的底部了,杨思远不得不把手伸的更靠里一点,隔着薄薄的裤料,贴着大腿往下蔓延,当他确定拿到了钥匙后,赶紧把手缩了回来,而林雨寒依旧维持着倚靠他的姿势,已经晕的昏天黑地。
推开门进到屋里,杨思远打开吊灯,先把林雨寒安顿在了沙发上,才一沾到软垫上,她就像没骨头了一样毫无规则的躺了下去。杨思远从鞋架上拿来拖鞋,蹲在林雨寒的沙发旁边,搬起她的小腿,把高跟鞋从她的脚上脱掉,然后换上拖鞋。
见林雨寒依旧醉的很难受,他去水池洗了下手,在厨房找了个干净杯子,倒了杯温水送到她的面前。林雨寒缓慢的喝着,吞咽的喉头在鼓动,她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一点回暖的迹象,不过脸上的表情依旧不时眉头紧皱,按压着头皮,神经疼强烈刺激着她。
把水杯放到茶几上,杨思远也坐到在沙发上,他同样感觉到很疲惫了,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来自定力上的。
“我是不是浑身都是酒气啊。”林雨寒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问着。
“没关系的,我闻不出来。”杨思远靠了过去,把几个靠垫枕在林雨寒的后背上,让她能舒服一些。俯下身,拨开了她纷乱的秀发,依旧没什么血色的面颊显露出来,看上去像生病了一样
“思远,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
刚才又是喝酒,又是呕吐,又是晕头转向,还胡乱的洗了把脸,林雨寒的妆容都花了,抹得乱七八糟的,比起这些外在的丑陋,其实林雨寒是在问是不是自己的心灵也变得很肮脏了。对于这个问题在杨思远根本无法回答,走到今天这一步,林雨寒满是让他心塞的怜爱了。
“瞎说,明明还是很美嘛。”和醉酒的人聊天不必太认真,但杨思远还是在努力逗她开心。
听到夸赞她美,林雨寒侧过头,睁开大大的眼睛,黑成一团的睫毛膏铺满了下眼睑,她咧开嘴笑了,洁白的牙齿露出来,就像是个小女孩听到称赞后那般高兴。
“思远,我们是朋友吧。”林雨寒闪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律动着。
“呵呵。”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杨思远也笑了,“当然,老朋友了。”
“那有件事,我只悄悄的告诉你一个人吧。”说着,林雨寒手指朝着他勾了勾,杨思远也很顺从的探过身子,将耳朵停在了她红唇旁边。
声音很细也很小,极其轻柔,但却是“刺”进耳膜里的。
“思远,我现在特别想哭。”
……
能明显的看到杨思远宽大的肩膀震了一下,紧接着他的手臂紧紧的环抱住女人蜷缩起来的身体,他轻声回应着。
“哭吧。”
“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整整一晚上,呜咽声伴随着窗外的风声缭绕在屋子里,久久不能散去。
杨思远沉默不语,他一直陪在林雨寒的身边。
这也是第一次,林雨寒留恋人以往的男人过夜。
……
眼泪仿佛蒸发掉了她所有的力气,当她最后一点精力都转化为泪水之后,就像是熄灭的火焰,沉沉的睡去了。
头皮仿佛要裂开,神经的疼痛在整个脑壳里流窜,刺激着她每一根神经跳动。眼皮酸疼,眼睛里像是干燥的河床,嗓子里仿佛要呼出热气,连喘气肺里都在抽疼。昨天她哭的太久了,嗓子全哑了,每次呼吸的时候显现出隐隐的疼痛。
唔……
林雨寒哼唧着,她勉强撑起身子,抓了抓头发,支离破碎的记忆更是为她快要被刺穿的大脑雪上加霜。
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战乱,林雨寒记起了昨天和张时所有的羁绊都灰飞烟灭了,之后她和杨思远去喝酒,再往后的记忆就都是片段了,但她知道,昨晚是杨思远把她安全送回来的,并且照顾了她一宿。
“思远……”沙哑的声音勉强挤出来,林雨寒强行撑开眼皮,她向房间里看了看。
环境熟悉又陌生,新家不过才住了一段时间,就算行李都是她带过来的,也总归是换了一处环境,她正平躺在卧室的床上,这张床没有原来家里的宽大舒适,但一个人睡也有足够大的空间了。夜间杨思远见她哭累了,就把她抱上了床,小心翼翼的替她盖上薄被,用温水浸湿毛巾,把她脸上花掉的妆容统统抹去,一直陪她到了天亮。
“思远。”林雨寒再次呼唤着,有些难以平复现在复杂的心情,她担心思远是不是一宿都没有睡,现在会不会不舒服。
喊了几声后,屋里没有一丝动静,她注意到床头柜上,在水杯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抽出纸条后,上面写着:“我公司有点事儿,先回去了,已经帮你请假了,再多睡一会吧,完事了我再回来看你。”
字迹不能算多好看,但是写的很认真,每一笔都很有力度,就像他的为人一样。
“……”
放下字条,林雨寒看了看时钟的指针,已经是下午的时段了,她整整睡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动作迟缓的蹭下床铺,她跌跌撞撞的打开窗户,迎合着外面的微风,给屋里的酒气散散味儿,午后的阳光洒满她的全身,冰冷的肌肤渴望阳光的滋润,就像她的心一样。
也醉过了,也闹过了,也哭过了,这些自古以来感情受挫后的症状她全品尝一遍后,突然觉得心情没那么糟糕了,看来分手综合症的疗法还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治疗要点就是要把自己折磨到筋疲力尽了。
抓乱了头发,林雨寒把包里的手机翻出来,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把手机关机了,取消了一切联系到她的途径,不想和任何人再有接触。
洗漱完毕后,她正要回到卧室里再躺会的时候,屋门突然轻敲了几声,林雨寒确定是有人在敲门。
醉酒后脑子里还有些混沌,她第一反应是杨思远回来看她了,他在留言里写过,办完公司的事情就再回来。
身体比思维先行动了,她那一刻太想看到杨思远了,所以毫无防备的拧开了屋门。
大门敞开,同样是英挺的身姿,同样是高大的身形,但并不是杨思远。
“雨寒!我们再谈谈吧!”张时无法按奈住迫切的心情,他一步迈上前。
林雨寒才反应过来,她死命的要关上门,但张时一把撑住了门板,强行的冲了进去。
☆、第41章 干的漂亮
林雨寒后悔了。
她后悔自己怎么会那么草率;竟然没过脑子就把家门打开了!
当她看到门口之人是张时的时候,才稍微平静的心房又剧烈抽动起来,这可不是什么热烈相见的激情;是混杂着恐惧和厌恶的作呕感。看到张时就如同再次见证了自己的愚蠢。
林雨寒使出全身的力气要顶住门;可是宿醉感早就麻痹了全身;身躯就像泡糟了的木头;只要一使劲就噼里啪啦的碎开了。
张时猛的撑住门板,没费太大力气就冲了进来。进屋的动作有些野蛮,他看到门口的林雨寒惊恐的退出了数步;她睁圆了眼睛,眼珠上全是开叉的血丝,她后背紧紧的贴在了墙面;就像是彻底钉在墙上;艰难的喘着粗气。
他把这个女人吓坏了;张时也意识到了刚才的行为是多么粗暴;他不该如此失态的;可事到如今也顾不得了。他别无选择的走上前;屹立在林雨寒的面前,身形的暗影把她完全吞没。林雨寒的脸色变得惨白,她的视线在抵触着张时的靠近。
“雨寒,对不起。”张时的语音在空气中抖动,他受不了林雨寒如此恐惧和厌恶的视线。
“我……”
“我昨天给你打了很多的电话,但是你都是关机。”
手指粗鲁的抓着头发,张时的手指很长,现在就像两把是粗糙的叉子,在头发的缝隙中游走。
“我很担心你!雨寒!”
“我担心你会出事,如果你现在不在家,我一定会去报警!”
他展开双臂要去拥抱眼前垂手可得的女人,却只换来林雨寒更加抵触的贴紧墙面的反应,她恨不得陷进墙里去,也不愿意面对这个男人的拥抱。
屋里寂静的让人毛骨悚然,这间新居本该是林雨寒选择张时后新的开始,它代表了林雨寒对未来生活的希望,可惜现在却落得了这种境地。
张时面如土色,人果然是感情的动物,他以往的生活经验和阅历此刻即将被清零了,他压抑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时刻都在提醒着自己,别忘了此行找林雨寒的目的。
“雨寒,我想过了,我们都需要彼此。”
“而我再也无法维持下去那段婚姻了。”
说到这里,张时刻意加重了语气以确保林雨寒能感觉到他的决心,听清楚口里说的每一个字,甚至是语气里蕴涵的意义。
“我会离婚。
“雨寒,不管我们以后有没有未来,我都会离婚。”
……
语气坚决到不容质疑了,他每一个字的分量都足以证明他势在必行的决心。很显然,这番话也或多或少的起到了作用,林雨寒终于扭过头,双眼木纳的直视着张时。
至少林雨寒终于开始听他说话了,张时希望哪怕能有一点点的转机,紧接着他就听到了林雨寒的回复。
“说完了吗?”
“说完就快走。”
毫不留情看向门口,林雨寒发出了逐客令,连和他废话的精力都懒得用了。
这道逐客令就像是崩断了张时最后一根理智之弦,他不顾一切的朝着林雨寒压了过去,把她牢牢的禁锢在身型之下,锁住她所有可以摆脱的缝隙,他不相信林雨寒这么快就对他失去了感情,他赌上这最后一吻,就像睡美人中王子可以靠一个吻来拯救公主。
嘴唇重重的压在她的唇瓣上,张时不想弄伤她,如果林雨寒挣扎的太厉害,他也会松手的。可事实上,林雨寒却并没有反抗,她很顺从的接受了张时的吻,任凭火热的唇瓣在她的嘴唇和牙齿上磨蹭。虽然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激烈的抵触。
……
亲吻的热度在持续上升,张时搂紧了林雨寒,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肌肤,他知道林雨寒哪里敏感,会特意的在她舒服的位置上多停留,耐心爱抚,直到他都有些按耐不住。
“张时,你只要和我在一起就老想做吗?”林雨寒冰冷的开口了。
这么直白又粗暴的提问,将原本美好的爱恋瞬间打入冰窖,张时皱紧了眉头,他退后了半步,与林雨寒拉开了一点距离。
林雨寒的视线从他的脸上一直扫视到他下半身,最终停留在胯部的位置上,来自喉咙深处最原始的冷笑,林雨寒眯起了眼睛。
“你和你的下半身都给我——滚!”
**
办公室里,百叶窗都拉上了,黑色光亮的老板桌上放着一大杯新沏好的浓茶,杨思远特别嘱咐今天的茶叶量要翻倍,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觉得困意袭来,头昏眼花。作为30多岁的人来说,熬通宵可不再是件轻描淡写的事情了。
见到兰秘书后,杨思远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感觉到自己不再年轻了。
昨晚通宵照顾林雨寒,中途也不是杨思远不想睡,是他实在不忍心睡去。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林雨寒哭的如此不加掩饰,如此的撕心裂肺。他知道和一段难以释怀的情感告别,就等同于自杀了,暗示着以前的自己已经死了,在阵痛中获得新生是尤为艰辛的。
她到底流了多少眼泪,连杨思远都感叹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当她们溶解的时候,就好像会随着泪水全部融化了。昨夜他的肩膀上的衣料全部被哭湿了,甚至大片的水渍蔓延到了他的胸口,潮乎乎的,根本无法干燥。林雨寒恐怕是把好几年的眼泪都哭尽了。
……
杨思远喝了口浓茶,双倍茶叶的计量果然很够劲,苦涩中带着浓浓的茶香,刺激着味蕾,同样也振作了下精神。原本他要推掉今天的工作留下来继续陪着林雨寒,他太放心不下那个姑娘了,到不是担心她会做出什么自寻短见的傻事,他心里的林雨寒没有那么脆弱,只是舍不得丢下她孤独一人。
无奈今天一大早兰秘书就给他打了电话,说今天他必须得过来趟公司,有个国外的客户要来拜访他。杨思远听完也很郁闷,要是其他的客户也就算了,偏偏是个国外的,想了想后,他觉得让人家国际友人白跑一趟总归不太好,所以杨思远就硬着头皮来上班了,结果刚一坐到办公桌前,就像是身上上满了发条,各种文件和表格都呈上来,全部都要他签字。
他真想闭着眼睛随便签签字就走人,但那不行啊,很多文件他还是得看看,一看又是不少的问题,几个小时后,他的眼睛就酸了。
兰秘书见杨思远今天哈欠连天还总是揉眼睛,有些不放心的问着。
“杨总,昨晚没睡好吗?”
“何止是没睡好,是根本就没睡。”杨思远锤了锤肩膀,继续读着企划书上内容。
看得出来他是睡的太少了,细心的兰秘书还发现,杨思远好像穿的衣服和昨天的一样,而且发型也没有平时讲究,看到这里她已经得出结论了,杨思远昨晚没有回家,从他这么累的样子看来,也不像是和友人们出去消遣了。
虽然兰秘书并不是喜欢挖人*的女人,但是她也同样有着敏锐的直觉。大概能让杨思远这么心甘情愿奉献的人,只有那个老朋友了吧。
林雨寒和她有过几面之缘,在印象中,不得不说那是位很漂亮的女性,能让大多数女人都在第一回合的比较中黯然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