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的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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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的朱砂痣-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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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巧合,是缘分。”日照从一旁窜出搂着梅兰的肩膀,亲昵地说道。

“怎么突然窜出来,怪吓人的。”梅兰推了推他,说道:“大嫂面前,不要失礼了。”

日照嘟嘟嘴,看着我说道:“怕什么?大嫂和大哥两人失礼的时候你还没有见过呢。”

“堂堂的督尉,尽说些胡话。”我瞪了他一眼,转而问道:“今日使臣朝见,如何?”

日照索性坐了下来,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大嫂,说来我就生气,这南朝人真是嚣张。那朝臣拜完皇上后,就说来武朝的沿途,一直用一个谜题问当地的有学之士,却无人知晓。我真恨不得当场看了他。”日照说着便有生气了起来。

“那便是嘲笑我武朝无人?”我见梅兰安抚着日照,便开口问道,“也轮不到你冲动。朝上那么多人自然有出头之人,你的性子真要收敛一下。”

“大嫂莫要着急,我在军中磨练了一些日子,也知道要审时度势。”日照拿起茶杯灌了几口,接着说道:“这个时候,我到不得不夸一下那个阴冷的苻清流。”

我不敢问及苻清流的事情,梅兰倒是适时的问道:“哪是为何?他当场出面呵斥了使臣?”

“他怎么会那么傻?”日照瞥了梅兰一眼,故作玄虚地说道:“苻清流先客气地夸了那使臣一番,随即便问了是什么谜题如此南猜?”

我含笑听着,果然是苻清流的性子,虽然平时颇为冷淡的,却从不愿服输,随口问道:“是什么谜题?”

“东海有大鱼,无头又无尾,丢了脊梁骨,一去直到底。”日照徐徐念来,我一听如此简单,想来是那朝臣故意借此羞辱武朝。

“大嫂,你是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日照见我并不好奇答案,不乐意地问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出东海,入西山,写时方,画时圆。我说的可对?”

“大嫂,你怎么像在殿上一样?当时苻清流也念出了这几句。”日照突然站起身子,吃惊的说道,“不过苻清流随即又笑着说,不是我们武朝的百姓不明白答案,只是不愿意怠慢了贵客。那使臣不明所以,苻清流又似笑非笑地说,虽然谜底同样是一轮太阳,但是大人所出之题乃是夕阳西下之日,而苻某刚才所指乃初升之日,想来武朝的百姓也明白其中的奥妙,不愿让使节难堪。”我听了微微一笑,此番话语不露声色的压下了那使臣的气焰。

“呵呵!日出和日落?真是微妙的比喻,的确是值得夸奖。”梅兰也明白了其中的玄机,笑着地说道,“想来殿伤的群臣也都偷偷乐着。”

“那使臣涨红了脸,又不能当场发作。我在一旁真是看的舒心,不就是仗着他们南朝富庶,小瞧了我们。”日照痛快的说道,“他果然还不甘心,居然又说道,既然文臣之首的苻清流展露了一番,作为武将表率的大哥也得显露一番。便说有一个开药店的亲戚,一日收到一文人的四言诗句:胸中荷花,西湖秋英。晴空夜明,初入其境。长生不老,永远康宁。老娘获利,警惕家人。五除三十,假满期临。胸有大略,军师难混。接骨医生,老实忠诚。无能缺技,药店关门。我听得云里雾里,大哥却笑着站了出来。”

“大哥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了?”梅兰也不可思议的问道,这次我倒也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奥妙。

日照点了点头,一脸崇敬的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哥对药材也有了那么深的了解?”

“受过伤,自然就对药上了心。”日旭的声音传来,日照和梅兰连忙站起身。我却一派悠闲地坐着没有动。也许我眼中的日旭和别人看到的有着太多的不同。

“坐下来说说答案,我是想不明白这个了,等得让人心焦。”我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说道。

“不过是几位药材的名称,显然是考教那开药铺的医药知识。”日旭对我无奈的一笑,一边走来一边说道,“不过是一些偏门的药材,穿心莲,杭菊,满天星,生地,万年青,千年健,益母,防己,商陆,当归,远志,苦参,续断,厚朴,白术和没药。”

“好了好了,知道你博学了。”我听着古怪的名字,连忙喊停,“是不是正确我也不明白。”

“大哥说的对极了。”日照雀跃地说道,“最妙的是,大哥最后问了一句,莫非那位开药铺的亲戚连这些都不能明白,把那文人的意思曲解了?”

我和梅兰听着都笑了起来,那使臣的面子着实被驳了不少,但也是他傲慢待人,咎由自取。

“日照,你怎么还在这里闲聊?”日旭刚坐下便抬头看着日照,“这几天皇城和都城的守卫,你也有职责去巡视一下。原本我是反对让毫无经验的你去坐上督尉这个位置的。不过看在你岳父的面子上,我也就相信你能够胜任了。”

日照脸一阵红,低着头没有说什么便走开了。梅兰一时尴尬,进退都不是。

“梅兰,你去看看日照。将军的话说重了,其实他心中信任日照的。”我只得如此说道,梅兰如释重负的对日旭拂了拂身,追着日照而去。

“你这是何必呢?明明那么疼爱弟弟,偏要如此说他。”我无奈的说道,“日照已经娶妻了,你也应该放手让他去闯闯了。”

“天冷了,别时常坐在院子中。”日旭搂过我的身子替我紧了紧领口,“日照的事情,我心中有数。只是南朝使臣突然前来,我心中不安。其实守卫之事,日照不过是一个帮手,我这样说,只是希望他能有一个军人的敏觉心和责任心。”

“那你就应该把自己这样的想法明白地告诉他,何必要斥责呢?”我不赞成日旭的做法。

日旭唬着脸,说道:“怎么总帮着日照和我作对,你的夫君是我!帮着我就好了。”

“醋坛子。”我笑着说道:“今日大锉南朝使臣的锐气,夫君就不要过多担心了。”

“明日晚上皇上又要大肆宴请使臣,你们这些家眷都要去。”日旭苦着脸对我说道。



第六十六章 智斗(二) 







我的笑容滞在那里,无力的问道:“夫君是怕见惠妃娘娘吗?觉得无法面对?”

“我是有些愧疚,但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日旭老实地回答,“我倒是更加担心你,你不是不喜欢那个皇宫?而且你始终记挂着小产的事情,那里是你的伤心地吧?”

“比起皇宫,我更不想见某些人。”我有意地说道,“但是南朝使臣的宴会没有法子推辞,我也不想落下话柄给人编排。”虽然日旭和惠妃之间已经说明白,但我却始终不愿多谈。

日旭皱着眉,问我:“这样勉强自己,好吗?我们说过不在隐瞒,你的想法可以告诉我。”

“我只是不想对任何人有所亏欠,因为这样才能没有任何负担。”我说着自己的想法,但是心里却知道自己亏欠了一个人,那个人的情意我这辈子都还不清。

“这样是不是很累?”日旭自言自语的说着,“责任是一付比什么都重的担子,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有时不得不放弃一些,而去成全另一些。”

我知道日旭在说惠妃的事情,有些不悦的问道:“惠妃就让夫君如此为难?一个女子用情至深,的确让人敬佩,但是那种情感到了扭曲乃至去伤害自己和别人,那真的就是爱?”

“小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乖巧懂事,也很善良。”日旭回想着以前,说道:“都是入宫害了她,而归根结底是我没有能力维护自己的家人。”

“我们再绕下去也没有结果,只是希望夫君不要一力承担这些。惠妃已经长大,应该明白环境从来不会因为人而改变,只有人去适应环境。”我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小姐,你第一次那么认真打扮呢!”心儿替我梳理着刚洗净的黑发,一边说道:“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宴会?”

“就梳上次的垂云髻,坠上那珍珠链子。”我说着自己的要求,却没有回答心儿的问题。其实,我只是想彻底断了惠妃的念头,也许很残忍,但是我要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让她明白自己彻底输了,“别忘了发簪,我想穿那件藕色的外袍和玫红色的内裙。”

虽然依旧让心儿上了淡妆,但是优雅的发髻和配饰,加上衬着我肤色的衣服,倒显出我独特的气质,眉宇间虽然依旧有些冷淡,但神色却有了些许的洒脱。

“你打扮起来真得蛮漂亮。”日旭上下打量着我,含笑说道:“以后多花些心思在自己身上。”

我拉着日旭的手,上了马车打趣地说道:“这样隆重是不想让夫君你失了面子。”

日旭瞥了我一眼,接着说道:“今日的宴会不会那么无趣,听说礼部请了著名的杂耍班子入宫,还有不少特别安排的节目,就是为了让侍臣知道,我们武朝依旧有着之前的实力。”

“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我摇了摇头觉得这样的表面功夫有些多余,“如果真有这些人力和物力,不如多为百姓做些事情,那样才真的可以让武朝恢复元气。”

日旭点了点头却不言语,想法显然和我一致,只是有很多事情并不像我们希望的那样发展。

随着日旭再次走入景仁宫,一些官阶较低的大臣都已在座,日照也因为惯例与梅兰两人比我们早到了些许。这殿中除了皇上和后宫众人,也就是苻清流还未到场。

“皇上驾到!”又是在尖利的山呼声中,平庸的皇上在后宫众人的簇拥下登场了,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苻清流也一起伴着圣驾而来。

苻清流刚走到右首便大声说道:“有请南朝使臣。”我一直好奇这样一个傲慢的使臣是如何的模样,便伸长了脖子瞧着门口。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的男子大摇大摆地往殿中央走来,嘴上的两撇胡子显得此人有些世俗,一双细长的眼睛正往殿中扫着,瞧见了右边第二位的日旭,放肆的眼光稍稍收敛了些许。更为让我奇怪的是,使臣身后还跟着一名女子,容貌较为出色,浑身透着南方女人的细致和轻巧,身上的衣服与我们也有些为不同,颜色也淡雅宜人。

“拜见武朝皇上。”那使臣像模像样地拜见皇上后,说道:“多谢皇上设宴款待在下,希望我南朝与贵国之间缔结的盟约生生世世传承下去,两国之间友好相处,两国的百姓生活富庶。”

皇上照例说了些外交辞令,随即便请使臣在左首坐下,“请使节欣赏我朝的歌舞表演。”

“皇上,这名女子是在下府上的女官,她多年来一直学习武朝的歌舞,稍有成绩,希望可以在各位面前表演一番,还望各位后宫娘娘给予指点。”

原来这使臣白天在殿上失了面子,想在这晚上的宴会扳回一城,如此咄咄逼人,难道日旭的担忧是正确的?可是如此这般又有何目的?

“论及歌舞,我武朝第一人乃是殿上的惠妃娘娘。”苻清流抢在别人之前缓缓说道:“不过南朝之人可以学会我武朝的歌舞,那么在下也就班门弄斧,在精通音律的南朝使节面前为歌舞伴奏一曲。”苻清流的回答没有失了气魄。

那使臣干笑了几声,轻声说道:“苻大人精通琴棋书画,这些早就传到我们南朝了,在下倒是想听听别人的琴艺。如果能有哪位武将弹奏一曲,倒也应了婵娟的这支舞。

殿上寂静一片,日旭按了按我的手背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梁某一介粗人,平时一双手也只会舞刀弄剑,对于琴艺只是幼年时学过些许,过会弹奏之时如果不能入耳,还望使节大人见谅。”说完,便对着皇上一作揖,往殿中走去。

宫人送上了古琴,在使臣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日旭轻拨一弦,轰鸣之声旋于殿中。那名叫婵娟的女子这才走到日旭身旁。日旭敲了那女子一眼,十根手指便在古琴上弹奏起来。

一卷浩瀚苍穹在日旭手中展开,烈马的脚蹄踏遍了千山万水,以天为被,以地为庐。那女子伴着日旭刚劲的乐声翩翩起舞,干脆的舞姿中夹杂着些许的柔情,犹如妻子与将要出征的丈夫依依惜别。当那女子弯腰伏于地面时,日旭的琴声在最辉煌处嘎然而止,余音袅袅一直没有散去。

“啪啪……”苻清流拍着手,站了起来,“好一曲《破阵乐》,好一支送别舞。”殿中的大臣都从惊讶中缓过神来,附和地拍起手来,皇上乐呵呵地笑看着店中的一切。

“在下见识到梁元帅的琴艺了,果然是一双妙手,除了出神入化的枪法,还有荡气回肠的琴声。武朝果然人才辈出。”那使臣只得自己找台阶下,“皇上,在下见识到了。此刻到想看些轻松的表演。”

皇上自然不能和他过多计较,随即挥手示意准备好的表演可以开始了。

开始的歌舞,我看得多了也失了兴趣,一心想看日旭提到的杂耍表演。终于熬了不久,那些穿着有些粗狂的杂耍艺人走上宫殿,开始表演起来。

一开始不过是表演了倒立,不同的男男女女都双手着地,两腿朝上向后弯曲,有时还重叠起来搭成人塔;有的则单手着地,在头上和双脚顶碗者,造型十分优美。随后便表演起了叫做“弄壶”的杂技,大力士袒胸露臂,不仅把盛酒的壶放在平伸的臂上而不落下,而且另一手中还摇着鼗。最后便是绝技飞剑跳丸,就是以草为环,刀插四周,使人跃入其中,胸突刀上,如燕子飞过水面。先是一个模样还小的年轻人,轻松一跃从草环中穿过,刀尖离他的胸口只差了分毫。随后是一个娇弱的女子,我还真有些替她担心,一只手拉住日旭摒住了呼吸。

那女子回退了几步,往草环碎步跑去,到了适合的距离并没有跃起身子,而是一个伸手从草环中抽出一把长刀,往一旁男子的身上踏跃起,一把刀直指着殿上的皇上而去。

日旭甩开我的手,抡起桌上的碟子往那女子的腰间而去,不停留片刻的跃身往皇上身前而去,大声喝道:“有刺客,护驾!”

那些杂耍团的人都从那草环中拔下尖刀,往殿前冲去。一时间大殿中一片混乱,只有女人的哭喊声,和刀剑相互撞击的金属声。

我随着人群往大殿边上退去,无意间看见左首的使臣一脸的慌张,而那些杂耍艺人倒是有意往他那边而去,而那些侍卫一心护着皇上,使臣周围却人数极少。我觉得事情有变,瞧见日照就在不远处,大声叫道:“日照,快去护着南朝的使臣,哪怕拼了性命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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